錢金元神情戒備的盯着溫若蘭,心下不解,她與王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居然剛一見面就『拔針相向』?
「溫小姐,你、你這是做什麼?他可是肅親王,你的未來夫婿!」
溫若蘭眼睛一眯,哼了一聲,憤然轉身而去,對於他的話語置若罔聞。錢金元愕然一頓,收回擋在一旁的手臂,心下暗腹,他有哪裏說錯嗎?
無痕悄無聲息的跟上溫若蘭的腳步,神色肅然凝重,然溫若蘭走了幾步卻忽而停了下來,又折返回去,指着床榻上那個年約十三四歲的男孩。
「你說他就是肅親王?」
「當然,如假包換!」
溫若蘭嗤了一聲,眼神銳利的盯着床榻上已經病入膏肓的傢伙,手中早已取出的銀針閃着銀光熠熠生輝,灼亮了錢金元的眼球,灼痛了無痕緊繃的神經。
「小姐,不可!」無痕口隨心動,在溫若蘭尚未動手時便喊了出來。
「我不過是想要他醒來,同我說說話而已,難道你們寧願他就這麼昏迷到死?」溫若蘭輕蔑一笑,她有那麼傻嗎?這裏有兩個絕頂高手,她既已失了先機,當然不會再去觸碰雷霆。
「哪裏,溫小姐請!」錢金元連忙拱手施禮賠笑到。
無痕些許尷尬的退至一旁,但眸光卻片刻不離溫若蘭的雙手。
重重地哼了一聲,自懷中取出包着銀針的包裹,鋪展開來,而後小手拉着被角一揚,墨睿寒的上身便露了出來,將他礙事的裏衣扒下,驚得站在後方的兩人頻頻側目,暗自腹誹未來王妃真是、真是『醫者仁心』!
而後溫若蘭方才在兩人的詫異間把脈,許久之後輕輕的放下他的手臂,仔細端詳他的臉色良久,手法極為嫻熟的開始施針,將他的頭,手,肩膀,以及胸口處各個穴位扎滿銀針,活脫刺蝟一隻。
期間錢金元無語的站在一旁,心下暗腹,未來王妃大人該不會是記恨他剛剛的阻攔而出氣,才將王爺給紮成刺蝟的吧,卻是不敢多事的求證,深怕那張了眼的銀針會落在他身上。
片刻之後,溫若蘭邊攆轉銀針,邊觀察墨睿寒臉色的變化,直到他盎然嗆咳出一大口黑血,方才將銀針一一取下,命人打理他弄到床榻上的穢物,錢金元與無痕很是擔憂的注視着墨睿寒的情況。
溫若蘭則悠然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閒適的品茶,思緒漸漸飄遠。
一年前,她還在南方別莊過着逍遙自在的日子,偶爾的進山採藥,那是她最大的樂趣。
猶記得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後,她同元香在深山中忙活了兩日,正帶着豐盛的收穫以及滿身的疲憊下山,在路過一條小溪時遇到一個昏迷中的少年,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皮膚白皙,身材頎長,溫若蘭那顆難得的惻隱之心動了一下,便救起了那個瀕臨死亡的少年。
當她耗盡許多珍貴的藥材,用了她不少的好料,方才將那少年從鬼門關給撈了回來,本想收一個養眼的弟弟玩兒,哪知那頑劣的少年居然趁她不在,將她耗盡多年心血才攢下的毒丸毒粉偷走了大半,真是叫她肉疼到抽搐,可是人海茫茫,她又哪裏找得到那個恩將仇報的傢伙。
沒想到,今日居然再次相遇,更加令她不可思議的是,那少年居然是個王爺,而且還是她的王爺夫婿,這個該死的傢伙是活膩歪了不成?居然還敢打她的主意!
然心中一個更大的疑團漸漸浮出,老夫人不是說肅親王便是那赫赫威名的鬼面將軍嗎?可床上昏迷中的人鐵定不過十四歲,到底是哪裏錯了?
就在溫若蘭神思縹緲之際,被她『施以針刑』的墨睿寒緩緩的睜開了雙眸,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便化作清明,掃過床榻前的兩人,撇過無痕一眼些許詫異,卻是一抹幽光閃過。
「王爺,你終於醒了。」
錢金元很是激動的上前拉住他的手,竟然還有些許的顫抖,之前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給了句聽天由命便溜之大吉,他早就被嚇得膽小了。
被錢金元的聲音打斷了思緒的溫若蘭緩步而來,對上那雙格外清明的雙眸,溫若蘭淡然含笑的神色中帶着一絲陰鷙。
「王爺,你是不是該給我個解釋?」溫若蘭邪魅帶笑,手中的銀針分明是在赤裸裸的威脅,錢金元與無痕兩兩相望,靜默無聲。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墨睿寒滿面桃花,聲音低沉黯啞。
「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小人,還我毒丸!」溫若蘭氣結,她真是瞎了眼去救這隻白眼狼,而他竟然還給她來個以身相許!
「毒丸已經沒了,所以賠你王爺一個。」墨睿寒桃花依舊,凝望她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柔光。
溫若蘭眼眸微眯,詭異一笑,很好!你敢娶,我就敢嫁!就不信毒不服你!
而一旁的錢金元與無痕驚愕,眼前這個溫和內斂的男人怎麼可能是他們那個冷酷的煞神邪王?
「很好,既然是賠給我的東西,那麼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溫若蘭寓意深遠地瞥過他一眼。
「當然!」墨睿寒鄭重點頭,柔情似水的凝望她微嗔的美眸。
被他過於炙熱的眸光燙到的溫若蘭撇過臉去。
「他中的毒極為詭異,應該與南越一帶的聖教有關,暫時只能拖延,解毒還缺一味重要的藥引。」
「藥引為何?」錢金元連忙追問。
溫若蘭掃過三人一眼,眉頭緊蹙神色凝重的道:「蛇芝血蘭。」
墨睿寒的眸光閃過一抹異色,無痕神色肅然。
蛇芝血蘭,乃是南越聖地的寶物,甚少外傳,而想要得到蛇芝血蘭的大有人在,擅闖南越聖地的人亦是為數不少,卻是很少有人能夠活着回來,如此藥引真是千金難求!
只有錢金元莞爾一笑。
「蛇芝血蘭過段時間就會有,不知溫小姐還需什麼藥材?」
「宮中有蛇芝血蘭?」
溫若蘭詫異的盯着他,看來這宮中還真是寶物眾多!
「現在沒有。」錢金元聳聳肩,卻是撇嘴含笑道:「但是今年太后七十大壽,南越使者帶來的貢品便是用萬年冰盒裝着的蛇芝血蘭。」真的是太巧了,錢金元心中無比雀躍。
溫若蘭眨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巧事天天有,今日特別多!
「那就等你拿到蛇芝血蘭再說。」溫若蘭微微一笑,算計的神色使然,鄭伯忙了那麼久,還是沒有湊齊她要的毒物,既然王爺勢力這麼大,她何苦為難自己人。「不過,你得先幫我找些東西,我會要用到。」用於懲罰你們這些個人面獸心,狼子野心的傢伙!
「一定盡力辦到。」錢金元不以為他的答應了下來。
一直凝望着溫若蘭的墨睿寒眸光微閃,恍然了什麼,卻是並未多言,朝無痕瞥去意味深長的一眼。
「那好,等下我列個單子給你。」溫若蘭邪魅一笑。
錢金元些許錯愕,還列單子?
「那王爺的毒可以暫且控制住嗎?」錢金元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未來王妃大人能夠幾針便將深度昏迷中的王爺給扎醒,是否也能控制住王爺的毒,至少也要王爺保持清醒,否則王爺連自衛的能力都沒有,在這危機四伏的時候,豈不太過危險?
溫若蘭掃過在場的幾人,心中猜想此間定然是有什麼她所不知的秘密。「可以,晚些時候我會讓無痕送來,但切記王爺不可以動用內力。」錢金元愕然一愣,這還有什麼區別嗎?
「不用,讓無言去取,無痕不可離開你身邊。」一直沉默的墨睿寒黯啞着嗓音吩咐。
「是,王爺。」
一直隱身暗處的無言立即現身,驚的溫若蘭瞪大了眼睛,這人剛剛是藏哪兒了?她怎麼沒注意到?
而且剛剛墨睿寒的那句話中更加透着一絲陰寒,令溫若蘭深深的顫慄,他究竟都得罪了什麼人?居然連最為令世人所忌憚的南越聖教都牽扯進去,還將她也給拉下水去,不行,看來她必須得儘快弄些個好料出來,以便『招待』遠方來的客人才是。
「王爺,您究竟和溫小姐有何恩怨?」剛剛他們的對話,錢金元聽得一知半解,便好奇的問到。
回答他的是靜寂無聲的沉默,還有門外呼嘯而過的風聲,以及遠出若隱若現的犬吠之聲。
「溫小姐剛剛都要下殺手了,難道王爺不能解釋一下?」錢金元再接再厲。
「我的命,她要取便來拿。」低沉黯啞的嗓音不帶一絲波瀾。
錢金元眉頭緊蹙,王爺定是走火入魔了,否則怎麼會腦子都壞了呢?
但此刻錢金元倒是更加確定溫若蘭在王爺心中的位置那是舉重若輕,而他最好也要對王妃禮讓三分,否則他定然小命不保!
尤是錢金元方才如是想着,他卻忽而感覺身上痒痒的,忍不住抓了兩把,卻是更加痛癢難當,他在那邊扭來動去的大幅度動作終是引來了墨睿寒的觀瞻,僅僅撇過一眼墨睿寒便明白錢金元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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