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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金屬在陸地上昂貴無比,她不可能守着金山不開挖。可是雖然這一處礦脈貼近海岸線,海床也較淺,畢竟也是在水下數十米深處,不可能像其他宗派那樣派凡人挖掘。
再者,她已經派人探明,這礦脈的確還沉睡在海水之下,無人觸動過。所以她將主意打到了海中牧民身上。這是陸上種族對於喜歡在海中放牧巨鯨的妖族的稱呼,事實上海中牧民的妖種數量也是很多的。
隱流原本就有和其中的巨螯族打交道的歷史,當時救活血梧桐所用的海王鯨精華,就是從巨螯族手裏購得的,只是原先交易的種類和次數都很有限,畢竟那時自閉的隱流基本可以自給自足。
長天和她在前往松江城的路上所收服的「水神」——虱鯨赤牙,遇水而鳧、無水上岸,一路游遊走走,早就已經抵達了巴蛇森林,並憑藉長天所賜的信物入住,成為光榮的隱流水族。寧小閒回到隱流才知道,他口才不錯,居然也說動了幾個老朋友一起前來投奔,所以隱流現在擁有的水軍,除了原有的灣鱷族群之外,又有這麼四條水中巨獸了。
所以她也沒有浪費半點時間,直接將赤牙找來,讓他去找巨螯族商議開礦一事。眾所周知,天道守衡,所以海中妖族的身體當中幾乎產生不了真火,也就不能煉製丹藥和法器。可是海族的晉階方式和陸地妖族沒什麼兩樣,也需要丹藥的輔助。在海洋世界裏,每一枚丹藥都很珍貴,而作為聞名於世的煉丹大戶,隱流的丹藥之好,海族也是如雷貫耳。
在雙方都有意向的提前下,這一次談判並不費什麼功夫就達成了。巨螯族出動七百名強壯的族人為隱流開採礦產,而隱流則回報以指定種類的丹藥和法器。借着這次東風,寧小閒也在雙方交易的物料單上又填上了林林總總的收購物資。海中的珍寶種類之豐富、數量之多遠勝於陸地,她就知道海中有一種藍玉海參,擠出來的藍色血液是製作機關傀儡獸的最好潤滑劑;此外巴蛇森林以西,三千米深的海溝裏面,生長着一種無眼的蠑螈,捉來曬乾之後,整隻與草藥入爐煉製,能削減一半的丹毒作用……她也沒忘了,海中出產珊瑚、硨磲、珍珠等凡人喜愛的寶貝。銀子雖然不是修仙界的流通貨幣,但積少成多一樣可觀,所以她也堂而皇之地填了進去。此外,她還在交易貨單上特別標註,隱流也收購巨鯨的殘軀。
作為海中牧民,巨螯族放牧巨鯨。這龐然巨物雖然渾身是寶,鯨血可以提煉精華、鯨脂、鯨腦可以提煉香油,卻不是每一個部位都能利用的,每次宰殺完畢之後總會殘留些下水、腳料、鯨皮之類。而隱流對這些均是來者不拒的,因為仙植園裏的息壤可是什麼都吃,尤喜海鮮!她回來之後做過幾次試驗,發現這小東西吃了海味之後,土壤的肥率更高,對於栽種靈草更加有效。並且因為收購的是對巨螯族來說完全無用的巨鯨殘軀部分,所以價格很是低廉。
因此在大約十天之前,雙方就已經談判完畢,隨後巨螯族就開始進入海床採礦了。也虧得這個種族的真身恰好有兩隻大門鏟一樣的前螯,挖岩取土比其他種族輕鬆得多。南贍部洲西部少礦多樹,這裏的宗派也多半不以煉器聞名,否則隱流若能自給自足,花費還能節省許多。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苦笑。寧小閒啊寧小閒,你當真是懵了頭,這世上哪有兩全齊美之事,隱流佔據巴蛇森林這座天然寶庫,已是人人艷羨不已,怎地還想着要再占煉器大項?須知大而全也不是什麼好事。
夜已深沉,書房中安靜無比,整個外事堂大概也再沒有別人了。她閉起眼,揉了揉太陽穴,腦袋有些昏沉。
身邊似乎有微風拂過,她閉着眼疲憊道:「鳩摩,別胡鬧了,這麼晚還……」
話音至此,突然中斷。
不對,身後這人不是鳩摩。
寧小閒突然睜眼,明眸中有水光浮起,攥緊桌角的手都微微顫抖。
只聽身後有個低沉的、令她魂牽夢縈的聲音響起,帶着淡淡的笑意:「哦?鳩摩常常在這個時候來找你麼?」
他貼得很近,熟悉而好聞的氣息似乎重新將她包裹起來。
寧小閒木訥地站起來、轉過身,突然一下子沖入了那人寬厚的懷抱,豐盈的胸口只是起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天伸手圈牢她的細腰,將頭埋在她的秀髮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丫頭,我好想你。」
懷中的人兒,是他記憶中的嬌小、柔軟、溫暖而芳香。他費盡心力趕回來,為的不就是想早一刻、再早一刻將這副嬌軀的主人牢牢鎖在懷裏麼?為了這一刻緊緊相擁,當真是付出什麼代價都值了。
他才撫了兩下佳人秀髮,就覺脖中一緊,卻是她猛地張口,惡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含糊不清的聲音從齒縫間傳出來:
「魂淡,魂淡,你怎麼才回來!」
她驚喜怨怒之下,居然忘了自己還有傳音的神通。
她咬得真狠,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在磨牙,隨後有兩排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皮膚上,很快淌進了衣領之下。
他很確定自己沒流血,所以……這丫頭哭了?
她咬着牙靜靜流淚,卻倔強地不肯哽咽出聲,這模樣讓他的心變得越發柔軟,伸臂將她箍得更緊,輕聲哄勸道:「我盡力了,已經儘快趕回……好好,別哭,是我的錯,下次我再早些兒回來?」
她一噎,急速起伏的胸口也頓住了:「還有下一次?!」
他輕咳一聲:「沒有了,再不會有了,以後我上哪兒都帶着你……嗯,我好吃麼?」這丫頭咬着他的脖子哪,用上小尖牙還不夠,柔軟的香舌時常不經意掃過,這懲罰香艷得緊,他甘之如飴。
寧小閒面上一紅,終於鬆了口,先往自己臉上放了個清潔術,才敢抬頭看他,結果長天取笑道:「鼻子都紅了,真醜!」
她瞪圓了眼,正待發火,看到他頸上兩排牙印活靈活現,合起來正好是一張櫻桃小口的大小,忍不住又有些心疼,在他下巴上蹭了蹭,突然驚道:「你的神力,怎地如此微弱!」
方才情緒激盪她還未多加注意,此刻才發覺,自己緊靠着的這具身軀冰涼無比。長天的體溫一直很低,這倒不奇怪,可令她大驚之色之處在於,在她的感知之中,長天體中一向澎湃的神力,現在居然微弱得幾近於無!
這是怎麼回事!
她抬頭凝視,才發現他的面龐俊美依舊,卻帶着兩分憔悴,眼中神光不若以往充足,尤其薄唇更無半點血色。
他很虛弱。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紅唇顫抖了兩下,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印象中,只有他固守神魔獄、神力幾近枯涸之時才會出現這等情況。莫非……?
她伸手輕撫眼前這張蒼白俊逸的面龐。溫熱的感覺讓他忍不住低頭去就,才低聲道:「莫擔心,不過是破開虛空趕路用盡了力氣罷了,我還能算作安然無恙,陰九幽卻身負重傷。」
她咬住下唇道:「什麼叫『能算作』?你提早了一個月回來,是不是……多耗了許多力氣?」
長天撫着她的秀髮道:「這趟旅行不過耗費四千年道行,能早見你一刻,也是好的。」
他鮮少這樣甜言蜜語,她聽得心裏柔作一團,卻又是愧疚無比,忍不住道:「那可,那可如何是好?」
「我將損失轉給真身即可,後面再慢慢修回來就是。」
「說得輕巧,四千年道行又不是四百年,吃幾頭妖怪就能補回來。」她還是心疼得要死,暗地裏將汨羅和陰九幽罵了一萬遍啊一萬遍。
他見着了她眼中滿滿的愧疚,於是附在她耳邊笑道:「有你相助,就算耗時長些兒,我也定能補得回來。」美味近在眼前,豈有不吃之理?他趕了兩個月的路,早就餓得發慌,現在惟一想做之事,就是將她囫圇吞下,半點兒不剩。
寧小閒立刻來了精神,頭一抬,若非他躲得快,險些就撞上他鼻樑:「我能助你?要怎樣做?」
他薄唇勾起,順勢含住了她的耳垂道:「只要是做,怎樣做都成。」一開口,熱氣噴在她敏感的耳中。她嚶嚀一聲,身體立刻軟了。
「別鬧,先告訴我方法……」她還未說完話,就發覺這這傢伙的爪子已經從衣擺下鑽了進來,沒幾下就撫上了她光滑的肌膚,微涼的觸感激得她忍不住輕輕呻|吟。
「笨丫頭,當真不知麼?」他的氣息也已不穩,嘟噥一句就攫住她的紅唇細細吮吸,不給她再出聲的機會。書房後邊兒的側室中有具軟榻,是為她平時小憩之用。他將她抱在懷裏,大步走去。(我的小說《寧小閒御神錄》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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