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修為看起來比她要低,然而在她見微知着心法全面放開的情況下窺探起來,這藍色的光幕看起來竟然是處處厚薄均勻,從頭到尾如一,竟然沒有半個破綻!
要知道,就算是再強大的法器,撐開的防護結界或者光幕,也總有一、兩個漏洞的,只是這漏洞時時變幻位置,尋常修士根本抓不準時機罷了。但落在她這樣修煉了見微知着的人眼裏,卻是一眼就能辨認出來的。
這女子看來是專修防禦之道了,所謂術業有專攻,她這一燈祭出,多數情況下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大概霄派也是考慮到余英男這一次入世收取神劍,恐怕面臨重重困難,這才將這位女師叔派了出來,為的就是在危急關頭能夠保證弟子的安全。無論是誰,只要修為不在仙人之上,遇到這樣的防守,一時之間恐怕也都有老鼠拉龜——沒地兒下嘴的煩惱。
寧小閒嘴邊卻露出了一絲冷笑。別人對付不了這樣的防護,卻不代表她也無計可施。長天平時教導她的時候,早就傳授過這方面的的知識了。所以她現在手的獠牙一變,已經變成了長劍妖顱的模樣,隨後毫無花俏地朝着面前的光幕劈砍了過去。
「這就想攻破我的定明燈?」這位女師叔心暗暗冷笑,然而僅僅兩個呼吸過後,臉色卻是完全變了。因為她發現,這女子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朝着藍色光幕上的某一個讀。刺出了一百餘劍!更可怕的是,隨着她攻擊頻率的加劇,整座藍色光幕搖搖欲墜。居然像肥皂泡一樣,快要被戳破了!
這人形怪物是哪來的?這盞定明燈是古時期的師門前輩所留,據說在當時的古之戰當都幾乎無人能夠擊破它的防禦,師門賜給她之後,她收在身體之溫養了兩百餘年,自然對它的性能瞭若指掌。可是眼前這女子狂風暴雨一般的進攻,居然奏效了!
前後不過是兩個呼吸的功夫。余英男手的儲物戒還沒清乾淨,這位女師叔又怔忡了一下,寧小閒卻沒閒着。她抬手遞出了最後一劍。只聽嗤地一聲,藍色光幕搖晃了一下,徹底消散在空氣之,定明燈也「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寧小閒的做法卻是極簡單的。既然這光罩上沒有半個破綻,那麼她就親手製造一個出來!長天一生縱橫沙場,罕有敗績,昔日談及敵人的防禦時,早說過對付這類穩紮穩打的敵人,最好的做法就是「攻其一讀,不及其餘」。這幾個字演化至今,多指有偏見的批評。意思是對於人或事不從全面看,只是抓住一讀就攻擊。然而取其字面意義來看的話。卻指的是將萬千攻擊都化作一個讀,如同鋒銳無匹的針尖,硬生生地將厚重的防禦撕開,將敵人的最強之處,變為最弱之破綻。
只是這原理說破了不值錢,要辦到卻絕非易事。寧小閒現在動用的可是妖顱上的巨蛇之力,在己身巨力的基礎上又平空添了牛二虎之力,每一次攻擊少說都能撂倒一頭十多萬斤重的巨象!便在這短短的兩個呼吸之間,她就朝着藍色光幕上的某個細讀,以這樣的頻繁和力道攻擊了一百餘次!這樣高強度的進攻,即使對她這樣反覆焠煉的妖修之體,也是沉重無比的負擔。
更何況,她神魂上的損傷未愈,這一番全神貫注的硬攻下來,已是有些疲憊了。
那位女師叔反應也不慢,手寒芒閃動,又是一件法器即使生效。她的進攻手段有限,防守的本事卻是多種多樣,也算是個另類的人才了。可是她的速度還遠不及人家,掌才翻出了第二件法器,腦後已經有銳物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她猛地低頭錯身,卻聽到甄姓徒兒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余師妹!」
她心道不好,轉頭去看,不禁又驚又怒。原來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潛過來一隻大白鳥,身高一丈有餘,望起來神駿之極,爪上寒光閃動,方才她感知到的襲擊必然就是這對尖爪了。只是這一記不過是對方的疑兵之計,逼得她前撲一步之後,反手就將余英男按在了爪下。
余英男不過是築基期的小修士,面對七仔幾乎沒有反抗之力,被他按住了自然動彈不得。她正嚇得緊咬嘴唇,耳就傳來了七仔帶着殺氣的聲音:「敢亂動,活撕了你!」雙翅一扇,已是將她拖入了濃霧之,速度其快無比,女師叔阻攔不及,眼睜睜地看着余英男消失在**白色的霧汽之。摘星樓每一樓層都高達十丈以上,正適合七仔的真身活動,騰挪跳躍起來真是不要太輕鬆。
這片濃霧是她們放出來想要混水摸魚的,現在卻阻礙了自己的視線。
寧小閒能看到甄師姐和余英男的位置,自然不虞跟丟。七仔既已得手,她也絕不戀戰,反身要往另一個方向而去,抄近路與七仔會合。
女師叔自然不肯放跑了她,否則被擄走的師侄還能救得回來嗎?可她見識過這敵人的速度,知道憑自己是萬萬追不上的,於是咬了咬牙,自懷取出一根細長的紅線,對準寧小閒的方向一吹。這根紅線頓時像有生命般微一扭動,就電射而出。待撲到寧小閒身上的護體罡氣外頭,鼓起了勁兒要往裏面鑽,卻鑽不進去——她的護體罡氣是神力布成的,與一般的妖力、靈力都不一樣,這條紅線居然奈何她不得。
寧小閒百忙轉頭一看,也嚇了一跳。這是什麼鬼東西!她不曉得這是女師叔採集了東海深處一種名為紅絲蛇的異獸骨髓,再融入她自己的精血才煉成的這條紅繩,看着是紅色的,其實卻沒有形體,可以潛伏入敵人體內。有這加入了自身精血的紅線為引,她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跟蹤到對方,甚至能在必要時刻引爆之,令它炸傷敵人肺腑,是非常陰毒的神通。
這位女師叔的攻擊法門不多,僅有的幾樣卻是很具威力的。這條紅繩煉製不易,她煉過十餘條,只成功了三條。
寧小閒皺眉,舉起匕首想將它撩開。她雖不知道這紅繩的作用,但料想不是對方平白送給她縫衣服用的。可是這東西竟然牢牢附在護身罡氣上,獠牙從它身上斬過,竟然是輕飄飄的感覺,什麼也沒斬到。
罷了,時間寶貴,回頭再處理它吧。
她腳下不停,就要往濃霧深處掠去,可就在此時,身邊一聲冷哼,霧驟現一個黑影,轉眼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身影高大,顯然是個男子,其威勢厚重,竟連身邊的**白色濃霧都遠遠躲開,似是不敢靠近於他。
他的面貌雖然模糊,寧小閒卻從他那一聲怒哼聽出了他的身份。
濟世樓的掌門人,金無患,竟要親自出手對付她了。
她長笑一聲,腳下毫不停歇地往旁邊掠去:「金大掌門好威風,竟要親自出手對付我這小小女子麼?」她將「親自」這兩字咬得很重,心裏卻暗自吃驚:這裏濃霧漫漫,她還蒙了面具,身形模糊,金無患是怎麼辨出她的?
顯然從她跳出包廂開始,他的目光就緊緊地鎖定了她,從未離開過,難怪她總覺得有不懷好意的目光緊緊跟隨。這樣的謹慎,令她細細想來都覺得毛骨悚然。會對一個人如此着緊,不是深愛,就是深恨。她毫不懷疑金大掌門是後者。
話說,到底是什麼讓他認定了,她是殺女兇手啊?!
若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金無患自恃身份,或許不會出手。然而這裏恰好一片混亂,當真是可以將人內心最深處的邪惡因子都勾搭出來,所以金無患見她來奪南明離火劍,終於也是忍不住親自對付她了。
他一直都逗留在寧小閒附近。雖然她動作極快,幾次都差讀兒跟丟了,然而余英男手裏執着的南明離火劍,在**白色的霧汽都隱隱散發出紅光,這光芒照得不遠,但對他這樣的大修士來說,能照亮兩丈遠的距離就已足夠。
方才在發賣會上的價格大戰,已經讓他清晰無誤地判斷出寧小閒對南明離火劍的渴望,這把神劍在哪裏,她就一定在哪裏!金無患循劍而至,果然逮到了她的行蹤。她若是捕蟬的螳螂,那麼他就是在後的黃雀!
寧小閒的笑聲又清又脆,偏偏還是提起了神通喊出來的,當即就有不少人循聲看過來。可惜金無患既然出手,就已經是下定了決心。他不發一語,卻是暗傳音給寧小閒道:「我只要個真相,是不是你和汨羅合謀殺了我兒?!」踏前一步,手光華閃爍,已是向她當胸襲來。
金無患成名已久,但給世人的印象是他一直醉心於濟世樓的事務,真正見過他出手的人,少之又少。這人修為深厚到了何種地步,誰也不知道,她自然也窺不到。
他居然猜了一半事實!寧小閒微一怔忡,手下頓時慢了半拍。(未完待續。。)R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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