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連敏敏苦笑不語。寧小閒心道,那位漂亮公子有蛇蠍心腸,姑奶奶消受不起還要恨他壞了自己計劃,正尋思怎麼將他控在掌心裏,有什麼好羨慕了?
三人聊了一會兒,居然頗為投機,此時慶忌站起來催促道:「該動身了。」
休憩時間已過,眾女又要返回車上,接着趕路了。不得不說,這青銅大車跑起路來極其平穩,她估摸着不輸給華夏的汽車,但要知道這裏全是山路,有時候還根本沒路,原本走得再穩的車也顛行不已。這些女子原本哪裏吃過這種苦,兩天下來,面色多有憔悴,呼連敏敏也不例外。
寧小閒得長天提示,也運起神力將面色調得略白,看起來有些病弱,以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她正想着用什麼法子能將慶忌釣到自己邊上來,哪知他盯了自己二人一會兒,居然從營火旁站起身,大步往她們乘坐的青銅車走去。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鍾離皓已經將自己和呼連敏敏送給了他,女奴相當於主人的私人物品,想怎麼享用都可以。所以慶忌走過來的時候,采艷團的人已經在背後擠眉弄眼了,大家都道奉天府大公子忍了一天,終於想嘗嘗新到手的鮮貨了。
青甲衛不動聲色地靠攏過來,將這輛大車拱衛在中間。
慶忌這傢伙,色膽包天。寧小閒不怒反喜,這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找制,可怪不得她。不過身邊的呼連敏敏卻是花容失色。她自幼閨風嚴謹,眼看慶忌走近自己的車,能有什麼好事。她惟恐一身清白被毀,忍不住轉頭望向寧小閒,眼裏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呼連敏敏也不笨,更是隱約知曉哥哥的計劃,她看寧小閒直到現在還沒動手,也知道現在局勢有些微妙,這橫地里殺出來的一群人更是讓仙姑沒甚把握行事。現在她只寄望於,寧小閒能儘快想出辦法來,同時使她免受男人污辱。
寧小閒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傳音道:「有我在,莫怕。」
這時,慶忌走到了她們背後兩尺之處,站定。寧小閒立刻感覺到兩道有若實質的目光射在自己背上,灼熱得很。
這個距離和角度,並不適合她出手襲擊。她原本希望慶忌能站到自己跟前去,這樣一擊就能得手,哪知這傢伙也不知是無意還是狡猾,居然不肯將背賣給她。
車裏是個密封的空間,到那裏再收拾他不遲。她一邊思忖,一邊跟在呼連敏敏身後,爬上了青銅大車,沒發現站在後面的慶忌盯住她的背影,咽了一下口水。
六足巨馬很高大,拉動的青銅大車,車門位置也開得很高,女子要手扶着門把才能攀得上去。寧小閒又沒法在大庭廣眾之下運神通飄上去,只好伸足踏在轅上,蹬了上去。這麼一抬腿用力,修長矯健的腿形頓時暴露,百褶裙再也掩蓋不住她的曲線,躍動中勾勒出了挺翹完美的臀形。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她就攀了上去,但這樣若隱若現的感覺卻最是勾人。落在慶忌這樣有心人的眼裏,頓感手掌陣陣發癢,恨不得上前一把握住,心裏居然還有幾分闊別已久的緊張。
他定了定神,飛身上了車。
車身輕晃,巨馬拉着青銅大車開始走動。呼連敏敏上車之後立刻縮到了最角落裏去,寧小閒跌坐在棋座上,有意無意擋在她前方。
慶忌進來之後,居然倚在門邊也不走近,只定定地望着兩女。
青銅大車的廂壁上嵌着明珠,光芒雖不亮,但慶忌哪需要亮光指引?他來回掃視着一雙麗人,眼中的光彩越來越盛,終於伸手向寧小閒隔空勾了勾手指道:「過來。」聲音嘶啞低沉,顯然是色心大動。
她卻不動。
直到他第二次不耐煩地命令她走過去,她才勉強站了起來,簡直是亦步亦趨地挪了過去。
兩丈、一丈……
三尺、兩尺……
這個距離堪稱完美無暇。她指尖凝起了神力,只待先發制人,哪知慶忌皺着眉,居然伸手來撈她的小手,狀似並無戒心。原本為了冒充呼連敏敏,她還在指甲上塗了水紅色的鳳仙花汁。
慶忌公子,好像和汨羅一樣並不以武力見長呢。她手掌一抬,纖纖十指翻飛,卻已經快若閃電般地抓向了他的手掌。這一下若是抓實了,以她身負的數十萬斤巨力驟然發難,她都想不出慶忌有什麼辦法可以招架。
便在這一瞬間,潛伏在黑暗之中的所有隱衛都繃緊身體,作好了出擊的準備。
電光石火之間,便要勝負已分。這一下抓拿看似簡單,卻已是貫注了她的全部力量,看似纖細的腕骨,隨時可以變得堅逾精鋼。
這一瞬,她不再掩藏,神念全開,於是感受到慶忌嘴角突然浮起的一絲冷笑。
她心裏微驚,尖利的指甲卻已經要觸及他的腕脈。最多,最多就是一寸的距離,他就要落入她掌中。
就在此時,她渾身上下如遭雷亟,突如其來的疼痛襲擊了她,那志在必得的一抓,頓時落了空。
這痛苦如火燒火燎,卻又遠遠勝之,更可怕的是在她身體裏一路摧枯拉朽,解除了肌肉的所有力量,連驟然提起的神力都被打壓下去,一時四肢抽搐不已,半點動作也作不出,只能看着自己眼睜睜向地面滑去。
痛苦來得如此劇烈,她忍不住尖叫出來,下半聲卻因為咽部的肌肉急劇收縮,被卡在了嗓子眼裏,聽起來短而急促。
聽到車中女子這一聲短促的慘呼,車外的男人們彼此互視一眼,露出了會心而邪惡的微笑。
「小閒!」長天急得大吼一聲,「用請神術!」
然而她被這一下突然襲擊打得腦海中一片空白,對他的話沒有反應。慶忌大袖一揮,就勢將她抱入了懷裏,右手立刻撫在她背心處,打入了三道銀針。感覺到她背部的肌膚猛地一緊,慶忌滿意地笑了笑,這才取出一副小巧的枷鎖,將她兩手牢牢困住。
這一下兔起鶻落,前後不到半息的功夫,場中形勢就有如此逆轉。呼連敏敏張大了口,不知道仙姑為什麼突然會受制於人。
寧小閒被這一記偷襲震得腦中空白,隨後背上又是一痛,有三道熱流扎入了身體裏面。饒是她心志堅強,也緩了兩三息才回過神來,耳邊聽到的是長天焦急的呼喚,眼中看到的卻是慶忌得意的微笑。
「你……」她張了張口,聲音喑啞,說不出話。全身上下,包括聲帶都疼得要命,像是有無數鋼針扎刺,這感覺絕不輸給她首次進入化妖泉那種痛苦。最糟糕的是,她發現身上的神力被死死制住,用不出一星半點。這個時候就算動用了請神術,長天也救不了她。
「寧小閒。」慶忌將她放在車中的軟床上,溫柔道,「你不是什麼呼連家的女人,你是寧小閒,對不對?」
他果然一早就認出自己了,寧小閒怒道:「你用了什麼?」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受襲?
慶忌公子拾起她一縷秀髮把玩道:「這可是千金堂出品的好東西,名喚雷極子,只有芥子大小,裏面灌輸了一道十七層天劫的雷電之力。最妙的是,這東西是可以事先定好了時間發作的。」
連南宮真這樣渡劫期的大修士,在面對天劫的時候都要戰戰兢兢,又是法器又是結界地作好一大堆準備。她毫無防備地被來上這麼一下子,沒死就是命大了。多虧她自服了龍象果之後,體質越發強橫,要是普通反虛期的妖怪,此刻已經變成一團焦黑。
想到這裏,她越發痛恨千金堂堂主公輸昭了,沒事發明這麼詭異又強大的巧器幹什麼!
寧小閒若有所悟:「布瑪,你讓布瑪將它放在我身上。」她一直提防着慶忌,但布瑪是凡人,又是被擄來的使女,她怎麼會防着一個可憐的女人呢?她在營地又不敢神念洞開,因此布瑪才能夠趁着摔倒的時候,在她背後悄悄放下雷極子。而慶忌算好了發作時間,這才上了她的車。
「那個女人,只聽說我可以帶走她之後,就心甘情願地幫我辦這事了。」慶忌伸手輕撫她面上的肌膚,被她厭惡地躲過了,「你連陰九幽的分身也能打得過,卻被一個凡女撂倒了,是不是覺得很憋屈?」
她靜默不語。
慶忌看着她的眼神卻越來越亮,熱切得嚇人,突然伸手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捏。寧小閒吃痛,那一聲低呼咽回肚中,卻勃然色變道:「你作什麼!」
她杏眼圓睜,像是最上好的黑水晶,裏面盛滿了怒氣,卻讓這對瞳子越發靈動,紅唇抿得很緊,是他記憶中的弧線。自她被制住起,就放棄了偽扮的柔弱氣質,這一怒叱更是挑釁意味十足,直似從大家閨秀變成了困在牢中的雌豹。
慶忌卻覺得頭皮發麻,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她的神情一卸去了偽裝,立刻就和他記憶里的模樣重疊起來,再無半點差別。
果然是她,他終於找到她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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