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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馬車,就聞得一股素雅清淡的梨花香撲面而來,極是好聞,再看車裏裝飾華麗,木桌、一茶壺一杯子,堆放整齊的書籍、那把冰弦龍吟、棋盤應有盡有,這樣的奢華應該就是一國太子的尊儀吧,古人真是會享受啊!
水雲槿隨意打量了一圈,便找了個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去,她可沒興趣陪這兩個玩弄心計手段的男人打啞謎,聽都懶得聽。一窩蟻 m.yiwoyi.com
馬車駛動,調轉了馬頭向着靈隱寺而去,兩輛馬車一前一後。
水雲槿一上了車便閉目養神,不一會兒,耳邊忽然響起凌肖堯的聲音,「翌陽城中至今還未婚嫁的各府千金之中,身子弱且過了及笄之年的除了平南大將軍顧府上的小姐,想來也沒人了吧!」
「凌太子果然心思細膩,連咱們京城深門大院裏的這點小事都打聽得如此清楚。」皇甫玹眉梢微挑,語氣中不乏嘲弄。
他明白凌肖堯此舉是更想說聽水雲槿聽,至於目的也很明顯,除了那點私心外,他更多的是想看熱鬧,真沒想到他凌肖堯也這麼無聊,管閒事都管到他頭上了,須臾,他挑眉笑道:「凌太子還未選妃吧!」
凌肖堯笑了笑,他看了一眼水雲槿,才道:「這點在下自是比不得二公子,家有嬌妻,還能數日不歸,今日又英雄救美,當真是讓人佩服!」
「好說,日後凌太子廣納充盈後宮,佳麗三千有得忙呢,不用急着佩服!」要說凌肖堯心存戲謔,那皇甫玹可就是嘴上不饒人了。
水雲槿閉着眼睛,無論她怎麼淡定始終還是被這兩個男人擾得無法平靜,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嘴也可以這麼損這麼毒這麼夾槍帶棒,比之那些三姑六婆也是不差的,自問她是做不到的,她拜服!
車中靜靜,兩個男人一番彼此奚落,誰也沒落得好,這時就聽凌肖堯開口,「不知二公子可有興趣下一盤棋?」
「凌太子如此雅興,在下自然奉陪!」皇甫玹語氣淡淡泛着他一貫的隨意。
此時車裏終於安靜下來,只聽得棋子放在棋盤上的聲音和衣袖間的摩挲,格外清晰。
水雲槿想到上次聽到顧將軍的名諱時是在那次賭坊案後,聽說他脾氣剛直,是個寧折不彎的性子,深得皇上寵信,如今的京城守衛都在他手裏,怎麼還敢有人把主意打到他女兒身上?
想到那個瓷娃娃一樣弱不勝衣的女子,她和皇甫玹不止是認識那麼簡單的,她叫的是阿玹並非是公子,心中好奇一時又得不到解答,只能等到皇甫玹來回答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水雲槿竟然睡了過去,等她猛地驚醒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車裏僅她一人。
她掀簾朝外看去,就見馬車停在一座寺廟的後院,皇甫玹正與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說着什麼,不一會兒馬車徑直駛了進去,再次停下時,眼前的是一處四進的院子,乾淨而幽靜。
小沙彌領着眾人進了院子,打了個佛謁便離開了。
水雲槿下了馬車,就見跟在凌肖堯身邊的暗衛立在那裏,似乎在等自己。
「咱們主子和靈隱大師下棋去了,吩咐屬下不許吵醒您,將您送到院子,那屬下也該告辭了。」
水雲槿點頭,想來凌肖堯與靈隱寺也是有淵源的,自然也不會跟她們一個院子,「有勞了!」
暗衛點頭,趕着馬車出了院子。
水雲槿抬頭,正欲打量一番,眸子就被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皇甫玹奪去,他嘴角笑意濃濃,有涓涓暖意溢出,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她正欲上前,忽然一聲悽厲的聲音從另一輛馬車裏傳出,她腳下一轉,快速跑了過去。
上了馬車就見顧府小姐閉着眼睛似乎暈了過去,她喘息不停,神智不清,額頭上溢出一層汗珠,面色泛着潮紅,還不時地咳着,兩個丫鬟圍着她嚇壞了,水雲槿蹙眉,「這是怎麼了?」
「咱們小姐又發病了!」兩個丫鬟早已是淚流滿面。
水雲槿趕緊上前,手指撫上女子的脈相,脈相虛浮無力,似有不足之症,手探上她額頭,燙如火炭,許是身子弱又一番驚嚇,還有她身體上的不足如今只能先讓熱度退下去,「你們倆個扶着小姐趕緊回房。」
那兩個丫鬟驚慌失措,聽着水雲槿的吩咐自是遵從,下了馬車水雲槿緊跟其後,卻被一隻溫暖溫潤的大手握住了手腕,她抬頭一看是皇甫玹。
「槿兒,你可有把握」沉重的口吻帶着幾分懇求。
水雲槿看着他,從他手心傳來的熱度燙得她心中一緊,這樣的皇甫玹是他沒見過的,她只能鄭重地點了點頭。
水雲槿不會見死不救,既然答應了她就更會上心,從清源山上帶回來的藥材派上了用場。
雖然沒有高科技的儀器可以檢查出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可水雲槿確定的是她身體受過嚴重重創,且過分憂思,凝聚於心,經年不得疏解,以致身子更加沉重,這樣的病非藥石可醫
夕陽西下,天邊晚霞灑下最後的金輝,整個古剎仿佛披上了蟬翼般的金紗,使之蒙上了神秘沉重的色彩。
水雲槿走出房間,抬頭看着天邊的餘暉,心頭竟生出些許惆悵,斜陽無限,無奈只一息燦爛!
院子裏的石桌前,一襲白衣如雪端坐,縷縷霞光照在他身上,灼灼光華,雕刻般的側臉面色淡淡,水雲槿看着眼中忽然一暖,抬腳走了過去。
石桌上泡着熱騰騰的茶,可口的素食點心還冒着熱氣,反倒這人不知坐了多久,肩膀上落着一片葉子,水雲槿上前替他撫去落葉,手剛伸過去就被溫熱的大手包裹住,他揚眉笑着,清雅如玉,「辛苦你了!」
水雲槿搖頭,人已經被他牽着坐在了他身邊,唇瓣被他捏着的點心堵着,她笑,張嘴咬了一口。
皇甫玹似乎很高興,眉眼飛揚,一口把那塊點全吃了下去。
這一日他們誰也沒有好好吃過飯,水雲槿自是忙得顧不上,但皇甫玹如雕塑坐了一日,同樣滴水未盡,這叫同甘共苦。
水雲槿看着他身上的氣息一下子變得飛揚,朝他翻了個白眼,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現在該好好坦白了吧!」
皇甫玹勾唇一笑,「原本還擔心你會不高興,看來是我多想了,你還不是不如我在意你多!」
水雲槿無語,額頭黑線划過,那是她豁達好嗎!才不會學他那點小肚雞腸與人爭風吃味,而且人家看他的眼神與平常人無異,她自是不會多想,當初秋莞月對他的企圖她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廢話多,趕緊老實交待。」
皇甫玹笑了笑,執杯飲了口茶,才道:「你只知與皇上自小一起長大的三個兄弟,其中一人是水大公子,卻不知這最後兩位?」
水雲槿不吭聲,靜聽下文。
「十五年前,他們一個是世襲平南大將軍的顧府,也就是如今平南大將軍顧青安,也是裏面躺着的顧晨曦的父親,一個是簪纓世家的楚府,當年娶了皇伯伯的親妹妹,如今的楚王爺,楚承宣的父親」皇甫玹身子微微垂着,眸光幽深。
「這三人私交甚厚,淵源極深,當時被稱為京城三公子,那樣的風華羨煞整個京城,三人之中屬水大公子年紀最小,當時又未曾娶妻,所以當有了承宣和晨曦接連出生時,兩府就定了娃娃親,從此如同一家,可這樣的姻親交情就在水家大公子失蹤後決裂…
當時皇伯伯極為震怒,派人四處打探,不惜動用兵力財力,卻在此時朝堂不安,朝臣內訌,一時間流言四起,民心不穩,皇伯伯只能將尋找水大公子一事交給顧將軍,又將京中守衛交給當時的楚王爺,這才壓住了動亂。
顧將軍一去數月不歸,一天夜裏,京城突然來了一群暴匪,京城各個府里被盜,皆有死傷,可守衛並不嚴密的顧將軍府顧夫人身中數刀,容顏盡毀,晨曦
利劍穿入腹中,奄奄一息,然而身為當時京城巡防統領的楚王爺早把顧府上下只有一些嬤嬤丫鬟的生死拋在了腦後,他將兵力分佈守在皇城腳下,只留下些許兵力對付盜賊,那一夜京城…血流成河。」
------題外話------
其實晨曦是個可憐娃…
十五年前,陰謀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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