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的珊瑚宮殿都帶着柔和變幻的彩光,在緩緩的暗流當中顯得詭麗非常,宮殿的外圍上也鑲嵌着無數顆發亮的蚌珠,但卻不會像綠虎頭以及外面的傳送洞穴那般招搖,蚌珠半遮半掩地深嵌在珊瑚縫隙當中,矜持而又低調地散放光芒,與周圍環境相得益彰。
「我平波水府雖比不上東海龍宮那般富麗堂皇,但我祖爺爺的地位又豈是奉仙界號令的那四條龍神可以比擬的?」綠虎頭走在前頭仍是那麼傲然地說道:「論水下聖地,平波水府第二,天下沒人敢認第一。」
「那是。」席洋隨口應和,珊瑚群就像迷宮成群,而且布成一個個的傳送陣,席洋被領着連踩了四個傳送陣,剎那間也有點不辯東西了,就只見每一座外圍的珊瑚堡壘里都有許多的水族士兵,或魚或鰻,有蝦有蟹,簡直是天下海鮮齊聚一堂。
拐角處還有大大小小的龜甲,最小的也有二十平米方圓,就像一座小屋,有水族身影在裏面進進出出,而席洋目前見到最大的龜甲便是面前這副,像一座小山隆起在海底之中,龜甲背部的溝壑深都足有一米,佔地千米方圓,粗看之下還以為是普通海礁,等到發覺這是一副龜甲之時,席洋也是仰望着頭,半晌回不過神……
這是怎麼樣的一頭龐然大物?
綠虎頭在這副龜甲的邊緣停了下來,前方剛好是龜腳伸出的孔洞,只是現在裏面空無一物,黑幽幽的,他伸手一引,對席洋說道:「這是我祖爺爺很早很早之前蛻下的一副神甲,祖爺爺說了,給你的考驗就在裏面,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你好自為之。」
綠虎頭說完便雙手環抱着往旁邊一讓,不止是他,周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許多水族,里外三圈地圍着席洋看熱鬧,這附近的水族們等階就高多了,單單身上的氣勢便攪得身周一片水流翻騰,因為罪惡值的緣故,大部分的老妖們都對着席洋怒目而視。
「是什麼樣的考驗?」席洋嘗試性地問道,卻聽見周圍的妖族們發出很明顯的嗤笑聲:「小娃娃,不敢進去就趁早溜回陸地,妖爺爺們過兩個月心情好就去搭救你們,哈哈……」
一堆奇形怪狀的老妖怪們一齊發出詭異地笑聲,整片水府似乎都在笑聲當中震盪,群妖亂舞當中,席洋的身子很隨意地跟着水波搖晃,腳尖始終貼地,極力地感受着周圍雜亂無意的水流,周圍的笑聲漸減,有幾名老妖怪很隨意地抹了抹鬍鬚,輕輕訝異了一聲:「喲,有點意思。」
龜甲洞口近在眼前,既然問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席洋只好邁步往前,現在的這方海底被這些老妖怪們折騰得翻滾不休,席洋每踩出一步便在水裏左右飄搖一番,一步一步地堅定前行,越往前水流越加湍烈,生命值在這樣的壓迫之下很緩慢地減少着。
臨近洞口,裏面驀地響起了一聲輕咳,聲音不大,緩緩透出,周圍的老妖們卻是齊齊一滯,瞬間停止了動作,變得無比安靜,之前嗤笑無禮的神色盡收,水流剎那間平緩下來,席洋仍在隨波搖動,從極動到極靜,差點一頭栽出。
「好險。」他迅速站穩,輕捏了一把冷汗,環眼看了周圍的老怪物們一眼,這個考驗在還沒進洞之時,便已經開始了啊……
「進來吧。」龜甲之內傳出一聲輕淡的聲音。
席洋邁步而入,在後方一堆npc各式的眼光當中,慢慢遁入了黑暗。
兩步的流光溢彩,眼前瞬亮,他驚覺自己出現在了一個封閉的小廳裏面,廳中四角立着紅色玉柱,一排各色艷麗的水草在牆邊隨波搖曳,而小廳的正中間,佔據了九成以上的面積是一塊塊看似雜亂的暗棕方格,拼湊成整個廳堂的地板。
這塊地板的另一頭,有一個略嫌駝背的身影雙手背負,笑吟吟地看了過來。
「元緒老?」席洋暗道,不遠處的這名老頭其貌不揚,下巴有三縷亂糟糟的鬍鬚,禿頂綠豆眼,耳朵很大,長得十分討樂與和藹,十分符合網友心目中的低調大神形象……
除了席通這種鋒芒畢露的,諸天裏的大神級npc貌似長得都是這麼路人甲。
「你這次橫跨千里求援,時間寶貴,本座也不再跟你多費口舌。」對面的老頭緩緩道,語調十分之慢,說一字拖一字,好不容易又接了一句:「雖說是考驗…但亦是良機…你若是能走過這個大廳到達我的身旁,我自然有好處給你,也算是小小償還你救我家綠球兒的人情。」
席洋被這慢條斯理地語速拖得很是無奈,在他話音未落之時便拱手道:「謝前輩。」
「呵呵。」老者輕笑一聲。
廳中鋪地的一個個格子毫無規律可言,就像一張打亂了的龜甲背圖,席洋凝神伸腳,輕輕踏上正中間的第一塊格子,跟前的老頭突然伸手一召,只見席洋身上的避水符突然從腰間彈了起來,飄落到了他的手上。
「既然是考驗,那得加點難度。」老者緩緩說道:「避水符本座先收了。」
尼瑪,這老頭腹黑啊……席洋正全神貫注,突然被收了避水符,四面湧來的水壓洶湧着往口鼻中灌,儘管在遊戲當中也不好受,此時他卻是連話也說不出口了,頭上浮現出不長的一段呼吸條,此時他剛好完全踏入了第一個格子。
景色突變,轉眼立於高峰之上,萬山千仞,山河景秀盡收眼底,要不是周圍仍然是水流纏身,席洋甚至會懷疑自己瞬間被傳送到了陸地之上,只是,這山,這樹,是怎麼回事?
正懷疑間,天上響起了老者那悠悠緩慢的話語聲,就像在訴說着一個悠久的故事:「不空山兩意,身意,劍意,你既然是不空山弟子,早晚總該明白這些道理,當年不空老頭創下山門,身為無空無相,劍為斷仞千山,你武魂未開,我雖不明你們不空山道學精義,但也可以為你先演示一番,看清楚了。」
天頂出現了兩道虛幻的身影,緩緩降落,兩個人影俱由水波凝結而成,一個空手凝立,身旁不停地傳來爆破般的聲響,另一個身旁懸浮着一柄深藍重劍,周圍的水流在他周圍被切開了一條條極小的縫隙。
持劍的身影率先屈腿彈動,自天一劍朝席洋猛斬而至,攻擊發動如此突然,席洋揚手一道斷龍挑劍氣回贈,身子迅速後撤。
「哧哧……」三道劍芒閃過,席洋眼角一跳,他顯然低估了面前這道虛影的威力,只見劍芒過處,無論山石還是他發出的劍氣都如同豆腐一樣地被切開,劍芒落地,輕鬆地切入山峰,三道深溝瞬間出現,剎那間爆發出來的滾滾氣浪一層層如同劍氣一樣四周迸開,席洋動作急促地在劍浪當中又翻滾又劍盪,被足足往外削了十幾尺遠。
眼角又閃起那道威猛的劍光,游龍般襲來,用的赫然也是劍舞,不僅如此,每一道劍舞就是一道劍氣,沿途劍痕接連成片。
「太猛了……」席洋感覺就像暴風雨當中的一葉扁舟,在劍氣當中飄搖……要不是現學現賣的隨波水戰技術,恐怕早就被劍芒給完全吞沒,儘管如此,他的數次回擊也盡數被沿途的劍芒割開,完全沒能斬在對方身上。
「劍意威猛莫過於不空斷仞,專精劍意,兵勢堂皇,逢者難擋,修出三道劍意,方為登堂入室。」老者的聲音就像一個解說員一樣在這方天地響起,在席洋的輾轉閃躲當中一招一式的解說着,緊接着又淡淡道:「身意無相,講究修劍入體,注意了。」
話音一落,那一直凝立不動的空手虛影猛地發動,雙腳憑空連蹬三次,每蹬一次便陡轉方向,一步快過一步,之字形衝下,人還未近,席洋便感覺身子一滯,有股吸力猛然從上方傳來,身旁的地面如受重擊,轟然下陷,只有他身處的位置往上凸起,整個峰頭像要被一手捏起一樣。
「好可怕的擒龍手……」席洋只能選擇光雷遁瞬移而出,上方的身影轟然踩下,爆破聲響一連串地炸起,原地掀起洶湧的水浪與碎石,一道身影就在水浪當中隨意一蹬,有如炮彈般衝出,沿途所有事物都被瞬間撕裂。
席洋色變,這傢伙的速度比持劍的傢伙更快,轉向僅憑腳蹬,雙手一展開讓人頓生難以匹敵之感,一掌遙遙拍出,爆裂空鳴瞬間接近!
旁邊,劍浪滔天捲來。
碎盪八方!席洋真身附在其中一道分影身上,兇險地衝出兩方合擊的角落,後方的空間無聲無息地被割開,炸裂,之後湮滅……
兩道身影用的都有點類似於不空山的基礎技能,但威勢巨大,有點似是而非的感覺,席洋別說是反擊,此時連閃躲都狼狽非常,僅有那旁白着的老者聲音在不咸不淡地繼續解說:「無空身意,無相非空,舉手投足威力無儔,修得劍意入體,更添變幻莫測。」
席洋一邊在水波中飄搖,一邊分辨着兩個虛影的動作。
這是斷龍挑?這麼大的一條劍氣怎麼能空手就劈出來了……
這是崩山踏?用劍甩出來的崩山踏?這是崩山甩好吧……
這就是擁有武魂後的新不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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