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渣夫狠妻 第三十二章 夜半驚魂

    母女兩人依偎在一起，相互安慰、取暖。

    米糧縮進良氏懷裏，哽咽道：「會好的，阿娘，一切都會好的，我們再堅持一小下下就好，只要阿爹回來就好……」

    不管柴耀宗是個什麼想法，她一定會拼盡全力保住一家人的……

    米糧眼眶紅紅的想着。

    良氏輕輕拍了拍米糧的背。

    「哎，這次多虧了你霍阿叔一家，要不是有他在，我們好不曉得怎麼辦才好哩。你霍阿叔先前被那大漢打了一拳，我看怕是傷了，問你張阿娘她也不說。我曉得她是怕我跟着擔心，但畢竟都是為了我們家的事兒，說到底，還是我們家欠了他們的。」

    「張阿娘不說，阿娘你就不要再問了，免得張阿娘臭脾氣發作，又要同你鬧彆扭了。這幾日就讓霍阿叔一家人住在我們家，阿娘每日裏燉了排骨湯給霍阿叔補身子，沒幾日便能補好的。是我們家欠了霍阿叔他們的，自是要還回去的，現在還不來，就先記着，等阿爹回來再還，總能還清的……」

    良氏嘆道：「我也想留他們，就怕你張阿娘不答應留下來哩。她那個臭脾氣我自清楚了，說不動的。」

    米糧想了想，給良氏出主意道：「阿娘就說我阿爹沒回來，幾個人住在院子裏害怕，想讓她們陪着一起，等阿爹回來了，他們再走。霍阿叔留我們家時，我們就使勁兒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見他們長胖，我們就不放人。」

    良氏雖覺得米糧的話小孩子氣，辦法卻是可行的，心裏稍微一合計，決定明日裏找張氏說去，想來張氏也不好在推卻了。

    米糧睡前喝了一杯水，又一直沒睡，這會兒肚兒漲漲，想要去茅房一趟。

    「阿娘，我要去上茅房。」說着，就掀開被子要起身。

    良氏披了衣服坐起來，點上油燈，要陪她一起去。

    米糧阻止道：「沒事兒的，就這麼幾步路，阿娘還怕我在自個兒家丟了不成，阿娘快睡吧，我去去就回來。」

    良氏卻是不許，米糧卻泥鰍一般，穿了鞋子就往外頭跑了，良氏想要再追，已經是來不及了，只好披了衣裳坐在床上等米糧回來。

    家裏的路米糧門兒清，也不需要油燈，摸黑都能曉得位置。

    米糧一路上順順趟趟走到茅房，她上完茅房，正往迴路走，卻忽然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米糧奇怪，大晚上的誰還沒睡覺，在院子裏溜達？

    米糧隱在廊柱子後面，悄悄往院子裏探頭瞧去。

    只見一個黑影正開了房門往外走，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一番才往米鋪前廳走去。

    前頭鋪子都已經上鎖了，誰還會往那兒去？

    米糧躲在廊柱子後頭，探頭想要瞧清那人是誰，猛不丁地，那人像是感應到什麼一般，回頭朝米糧躲着的柱子望過來。

    米糧驚出了一身冷汗，猛地縮回頭，把身子嚴嚴實實地藏在柱子後面，索性她長的小，也能夠被柱子遮擋嚴實。

    米糧死死捂住嘴，掩住喉嚨口的尖叫聲，也擋住那顆快要跳出胸膛的心。

    她看見了！

    那人回頭望過來的時候，她看見了！

    那人分明是小鍾哥無疑。

    想着他眼睛裏閃着的光芒，米糧只覺手軟腳軟。

    他好像看見她了……

    米糧遲疑。

    為了確定心中的猜測，米糧再次小心翼翼地把頭探出去，此時院子裏已經沒有了小鍾哥的身影。

    米糧拍了拍心口，心裏慶幸，看來剛才那一眼只是錯覺。

    只是……這麼晚了，小鍾哥不睡覺，往米鋪跑去幹什麼？

    米糧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確認小鍾哥走遠後，她才抖着手腳往房裏跑去。

    她一路跑一路想，想着小鍾哥這幾日的反常，想着在林家聽王婆子同林阿嬸說的閒話，想……

    想了很多，也就越是害怕。

    希望都是她想多了……

    米糧飛快向房間跑去，寂靜的夜裏，讓她產生了一種即將被吞噬的錯覺。

    良氏的放裏邊兒透着微弱的燈光。

    她一直在等她！

    有這樣的認知，米糧的慌亂瞬間少了些許。

    她應該要鎮定才是！

    良氏剛打完一個呵欠，見米糧進來，試了試眼角擠出來的眼淚珠子。

    「阿娘！」米糧幾步上前，低聲嚴肅道：「家裏來賊了！」

    良氏眼皮子重重一跳，拭淚的動作也頓住了，「你，你說什麼？」

    米糧忙上前去附在她耳邊把剛剛看見的一幕道出來，末了，又添上自己的想法。

    「我看小鍾哥形跡可疑，這事兒我們得有所防備才是。」

    良氏也被嚇到了，若是擱在以往，她也不至於想太多，可今兒個剛發生的事情還在眼前，由不得她不多想。

    良氏的瞌睡早就飛了，她快速起身穿好衣裳、鞋子，道：「我得去找你張阿娘她們！」

    霍軸是米家現在唯一的成年男丁，若小鍾哥真的不對勁兒，能制住他的也只有霍軸。

    米糧也是這麼想，扶住良氏點頭道：「我們得小心、趕緊才是。」

    說完，母女兩人也敢點油燈，抹黑往霍軸、張氏住的房間走。

    兩人走得極快，路上還朝，米鋪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漆漆一片，想個會張開嘴吞噬人的怪物一般，叫人心裏發毛。

    張氏聽了動靜很快出來開門，見良氏同米糧站在門口，詫異極了，問道：「這麼晚了，你們這是……」

    良氏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小點兒聲兒，霍兄弟睡了沒？我們有急事兒。」

    張氏見良氏一臉急迫，也不多說，回頭便往裏走去喊霍軸。

    良氏同米糧自是不能進去的，站在門口心裏着急。

    不一會兒，張氏滿頭大汗的出來，怪道：「也不曉得他是怎麼了，睡得跟死豬一樣，我怎麼喊他都不醒！」

    張氏也不是個笨的，聯想到良氏、米糧深夜出現在她們房門口，便曉得事情不對了。

    良氏、米糧一聽這話，心裏便生出不妙之感來。

    霍軸怕是着了道了。

    「小鍾哥怕是有鬼！」良氏急急道，又將剛才米糧看見的情形對張氏說了一遍，末了，道：「本來還以為是我們想多了，可現在霍兄弟不省人事，怕真的是中招了。」

    張氏聽完，驚出一身冷汗，略微一想，便驚呼道：「一定是那一壺茶！」

    良氏、米糧看着她。

    張氏解釋道：「你們還記得先前我們收拾東西的時候，阿姐不是說要去泡一壺茶來的事兒不？」

    當然記得，這事兒本就是良氏自個兒提的。

    「本來是我要進去泡的，走到半路遇着小鍾哥，我看他提了一壺茶，當時還誇他心細，現在看來是狼子野心哩！」張氏憤憤道。

    米糧也明白過來，因着她們後頭說話，那壺茶便沒動，後來霍軸從倉庫回來，都叫他一個人喝光了。

    張氏當時還埋怨他大晚上喝太多茶水夜裏會睡不着，現在卻……

    想清楚了前因後果，小鍾哥有問題的事兒便八九不離十了。

    可家裏就幾個婦孺，怎麼打的過？

    幾個人頓時出了一聲冷汗。

    米糧咬唇，道：「不行，我們得想辦法出去搬救兵。小鍾哥若真是有鬼，我們肯定製不住他。」

    「大晚上的上哪兒找人去？」良氏一陣絕望，「你林阿叔早就吃醉了，根本就顧不了我們。這小鍾哥既然敢行事，定是早就籌劃好的，我們貿貿然上前，只有遭罪的份兒。」

    她怎麼就沒看出小鍾哥是個白眼狼哩，虧得自個兒家還對他這麼好，這種人就該早早地弄死了才對！

    但現在說這些都為時已晚。

    幾個人急得團團轉，有說出去找人，有說就當不曉得……亂了方寸，達不成一致意見。

    米糧對着米鋪的方向，抿嘴道：「阿娘，已經這樣了，我們索性就鬧大了！」

    良氏、張氏看着她。

    「先不說我們貿貿然出去找人會不會驚動小鍾哥，就是出去找人也只能尋到一兩個，家裏還有帆哥兒、茂哥兒，我們走了，他們怎麼辦？這太不安全了。」米糧分析道：「再一個，小鍾哥到底是一個人，還是會再引了內鬼進來，我們都不知曉。若真有人在外頭接應他，那我們這麼跑出去叫人無異於自投羅網。」

    「那我們該怎麼辦？」

    良氏、張氏望着米糧。她們現在方寸大亂，似乎已經忘記米糧還只是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娘，抓着她就跟抓了一條救命餓繩索一般。

    「我們去廚房點火放信！」米糧道：「我們把油都撒在柴火上，弄出失火的假象，再大聲呼救，只有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驚動所有的街坊鄰居。人都聚集起來了，小鍾哥他們必然方寸大亂，第一時間想辦法逃走，哪裏還管得了我們。」

    張氏點頭同意道：「大姐兒這辦法可行。」

    良氏卻猶豫了。

    米糧知曉良氏的顧慮，上前重重道：「阿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救命要緊！」

    良氏醒悟過來，一咬牙，同意了，「中，就照着大姐兒的辦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