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沒有回答二毛,一掌將二毛拍出四五米遠,厚實的牆壁被二毛撞碎,揚起不少塵土,二毛一個彈跳,變成人形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妖族皮糙肉厚就是耐打。
出了臨山鎮,那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路,遠遠的看見一輛馬車,葉諾蘭靈機一動:「咱們雇馬車去贏城!」
「喂,停一下!」遠遠的追逐着馬車奔跑着,司馬宸逸看見的是葉諾蘭焦急卻又不斷追逐馬車的身影,與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即便是面臨絕境也會冷靜的想出辦法,永遠都不會放棄。
夕陽下,她的身影顯得更加瘦小,頭髮也張牙舞爪的四散開來,就像是一個小瘋子,只有這雙眼睛依舊明亮,帶着不屈的精神。
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司馬宸逸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快跑幾步超越了葉諾蘭,趕車的人終於停下了。
馬夫看着氣喘吁吁的兩個孩子,不解問道:「你們一直喚我是做什麼?」
葉諾蘭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跟馬夫說:「我們要去贏城找娘親,你能送我們去嗎?」
「我不去贏城,只是去附近的農戶家。」
「我們給你錢。」
聽到銀子,馬夫終於妥協,「你們能給我多少?」
「我們身上有八十兩銀子,到了贏城不夠的話讓我們娘親給你補上,行嗎?」葉諾蘭真誠無比的說着,仿佛贏城真的有那麼一位娘親在等待着他們,司馬宸逸摸着玉佩的手又鬆開了。
馬車上是用乾草做的墊子,上面還有一層薄薄的被子,葉諾蘭一上馬車立刻躺下了,「終於不用奔波了。」
司馬宸逸靠在馬車坐着,皇族身份的他如何也不會像葉諾蘭這般沒有規矩的躺在馬車上,馬車平緩的行走着,雖然偶爾顛簸,可疲憊許久的葉諾蘭早就感受不到什麼了,沒過一會兒就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毫無防備的葉諾蘭,司馬宸逸伸出手試探性的摸了摸這張臉,觸感滑膩,像是剝了皮的雞蛋一樣,司馬宸逸的臉慢慢的紅了,其實她也並不難看,容貌美麗的女子總要受到更多的挫折,就像是上天嫉妒一般,所以長大後的葉諾蘭也千萬不要好看,不要像他的母親那般,日日夜夜思念着一個男人,最終哭瞎了雙眼。
馬車平靜的行走了幾個時辰,到了一個小村子的時候,馬夫才停下來讓馬休息一會兒,葉諾蘭迷迷糊糊的醒來,看見司馬宸逸皺着眉頭靠在馬車上睡覺,依舊是臭着一張小臉,不知道為什麼,葉諾蘭竟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她小心翼翼捏住了司馬宸逸的鼻子,呼吸困難的司馬宸逸微微皺起了眉頭,嚇得葉諾蘭趕緊鬆開了手,或許是太過疲憊,司馬宸逸竟然沒有醒過來,看着這俊秀的小臉,葉諾蘭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怪姐姐了。
馬車短暫休息了片刻,又開始了像前行駛的路程,馬夫對贏城十分熟悉,一路走起來十分順暢,到下一個地方休息的時候,葉諾蘭和司馬宸逸吃了些乾糧,勉強喝了些水,馬夫對於這兩個孩子還不錯,他們休息的時候,馬夫就到下面休息跟一些人聊天。
半個時辰以後,馬夫上了馬車後,淡淡的交代道:「深夜了,後面的路不太好走,馬上就要到贏城了。」
聽到快要到贏城了,葉諾蘭心裏大喜,連忙對馬夫承諾:「其餘的車費我娘親會給你的。」
「沒關係。」馬夫笑着應了一句,別有深意的看了兩人一眼,緊張的手心微微出汗,一個是司馬家的孩子,一個是青遙派要捉的丫頭,既然給他碰上了,他還需要惦記那小小的車錢嗎?
想到這裏,馬夫狠狠的甩了下鞭子,馬兒嘶吼一聲,跑的更快了。
過了幾個時辰,漆黑的外面早已經伸手不見五指,葉諾蘭小心的掀開馬車的布簾,在宋家的時候她的眼睛就比正常人看到更多東西,如今到了了荒郊野外竟然一個野獸都沒看到,野獸潛伏在森林裏,兇猛的野獸會在深夜裏出來覓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裏卻一個野獸都沒有,葉諾蘭突然覺得有些怪異。
這時候司馬宸逸突然睜開眼睛,「不對,我記得贏城這個時間應該到了,怎麼可能還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
意識到危險已經晚了,馬夫停下馬車,直接掀開了車簾,下面有兩個男人早已經恭候多時了,葉諾蘭看着三人的架勢,覺得有些不對頭,鎮定的說道:「大叔,我不是說過車費到了贏城就給你嗎,我們就兩個窮孩子,你現在殺了我們也得不到錢啊!」
馬夫微微一笑,眼中滿是貪婪:「誰說要殺了你們,你們也不是什麼窮孩子,後面小哥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出自司馬家,至於你嘛,青遙派開的價格也不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怪只怪你們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三個男人對付兩個小孩,簡直太綽綽有餘了,不出一會兒兩個人就被綁成了粽子,馬夫拍拍兩人的肩膀笑道:「幸好之前兩位兄弟給我看了青遙派給的畫像,要不我還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竟然這麼值錢呢!」
「不敢當不敢當。」兩個農夫憨厚的笑着,手起刀落,馬夫直接倒在了地上。
鮮血順着馬夫的身體緩緩流淌出來,直到死他也沒能閉上眼睛,貪心不足蛇吞象,他能夠因為貪心而出賣兩個孩子,那兩兄弟又怎麼會在意他的生死,從一開始就沒算上他這一份才對,如果他當時有一點良知,直接到了贏城,自己也不會遭此大禍了。
能多賺一些,誰願意跟一個陌生人平分,個字矮一些的男人甩了一鞭子,驅趕馬車朝着反方向行駛,將馬夫的屍體直接遺棄在這荒郊野外之中。
馬車上的兩人對視一眼,葉諾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僱傭馬車這種主意可都是她自己出的,「我們好像又要回去了。」
司馬宸逸白了葉諾蘭一眼,不用說他也知道,幸好這兩個人只是為了抓他們回青遙派,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危,而且現在天已經快要亮了,之前他送出去的消息應該也快傳遞到司馬家族了吧,他們到底會不會放棄自己呢?
還是把命運交給上天吧!
馬車顛顛簸簸的,兩個農夫並不善於駕馭馬車,只是一味的驅趕,葉諾蘭抱着雙膝靠在司馬宸逸的身邊,他們就像是兩個貼在一起生長的小蘑菇一般,風雨來了只能拼命的堅強。
「司馬宸逸,我想廚房的張嫂子了。」
「……」司馬宸逸沉默不語,在宋家他一直是備受照顧的二少爺,廚娘到底姓甚名誰他根本清楚,就算是有熟悉的面孔他也一樣對不上名號。
葉諾蘭早就意識到司馬宸逸不會說話,有幾個做主子的會把一個下人放在眼裏的,或許只是因為這一路走過來她真的有些失落了,小傢伙不聲不響的走了,眼前只有司馬宸逸了。
「張嫂子是廚房裏辦事最爽利的人,而且最熱心腸,當時要不是她幫助我,也許我早就死了,還有二虎的娘李八姐,她看起來雖然潑辣平時可沒少給我塞好吃的,二虎雖然淘氣也沒少挨揍……」
「……」司馬宸逸依舊沉默。
「也不知道柱子現在怎麼樣了……」離開宋家,葉諾蘭也不稱呼柱子為哥哥了,她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說着,不知道是因為怕司馬宸逸難過,還是因為這夜深露重,兩個人依偎在一起太過尷尬。
司馬宸逸終於忍耐不住,淡淡的接了一句:「我離開宋家,柱子要回去做他的二少爺去了。」
「姨娘會待柱子好嗎?」
司馬宸逸小小年紀,眼睛裏流露出十分沉重的色彩,「她待柱子好不好不要緊,柱子起碼要知道誰待他好,如果不好好努力,以後也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親人。」
父母離異,親人漸行漸遠,葉諾蘭也由最初的不舍變為麻木,現在提到親人二字,回頭一想似乎除了自稱梟大人的小傢伙以外就剩下張嫂子了。
其實她穿越前和穿越後都是差不多的,唯有那一心嫁個老實本分的男人,自己做女主人的初衷從未變過。
又走了約有一個時辰,從之前空曠的偏地換了另外一條路,再往前走或許就要到之前落腳的村子了,這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兒的嘶吼聲與砍殺聲連成了一片,葉諾蘭清楚的聽見農夫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大哥。」
一隻斷掉的手掉進了馬車裏,葉諾蘭嚇得立刻跳起來,卻被司馬宸逸穩穩的抓住,「別出去看,他們應該是我們司馬家的人。」
竟然是一大波友軍來襲麼。
兵器交接的聲音,與馬兒嘶吼聲,人的哀嚎聲連成一片,到處都是血腥的味道,濃郁的腥味透過車簾傳進葉諾蘭的耳朵里,就像是她每次不小心穿過的殺豬的早市的味道一般,是那樣的令人作嘔,黑夜,未知的危險,可是她偏偏社麼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握住司馬宸逸的手,安逸的生活了的二十多年的她,面對死亡的承受能力遠遠沒有生活在亂世里的孩子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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