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間有……藥箱……」雍詩棋閉着眼睛,聲音斷斷續續。
李星稀立刻跑到雍詩棋房間,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他的領地,平時他都是不讓人靠近的。
一打開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大床,床上的被套都是黑色的,她走進去四處尋找着他口中的藥箱,環顧四周,視線突然被擺在床頭的照片吸引住。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雍詩棋,看起來像是18歲左右,18歲的他笑得很燦爛,完全不像現在這樣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的右手勾住一個女孩子的脖子,彎着腰,保持和女孩的頭部在一水平線,女孩看起來應該是15歲,非常漂亮,眉宇間和雍詩棋有着相似感。
這是雍詩棋的妹妹嗎?好漂亮!
李星稀看着那個女孩看得出了神,完全忘記來他房間的最初目的,直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咳嗽聲才喚回她的神智。
對了!藥箱!
她繼續尋找,最終在床頭櫃裏找到藥箱。
「要怎麼弄?我不會!」
拿來藥箱之後她也不會治療啊!她又不是醫生。
「你傷得這麼重,要不我去打電話叫醫生吧。」
實在是束手無策,李星稀剛想走雍詩棋就拉住她,力氣之大拉得她跌坐在地上。
「你打電話找醫生,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是哦!她現在要是找醫生,萬一那個醫生去報警的話,他很有可能會被警察抓的。
「我讓你做什麼你照做……」
雍詩棋說完,左手撕裂右手臂的襯衫,露出精壯的手臂,李星稀頓時看傻眼,一顆子彈陷得好深,深到只能看到子彈口的血肉模糊。
「拿鉗子……消毒……挖子彈!」
「啊!?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的!」
看到那個傷口就已經嚇死了,現在還要她把子彈挖出來,這簡直就像是帶一個有懼高症的人去玩摩天輪,但是看着雍詩棋痛苦的樣子,她的心不由得一陣緊蹙,現在她要是不幫他的話,就沒有人幫他了。
「挖!」
聽到雍詩棋強硬的口氣,李星稀拿着消毒後的鉗子,一隻手顫抖着,鉗子微微陷入手臂的傷口裏。
「痛嗎?」
……
沒聽到雍詩棋的回應,李星稀握着鉗子繼續深入,鉗子感覺到阻力,這應該就是子彈了,她微微放鬆了力度,鉗口微微張開,再慢慢沉了下去,夾住子彈後,她再收緊力度慢慢將鉗子拿出來……
「唔……」
雍詩棋性感的嗓音低吟一聲讓李星稀頓時晃了晃神,但依舊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直到子彈終於被取出了。
「上藥……」
「上……上什麼藥?」
李星稀看着藥箱裏大大小小的瓶罐,根本不知道用哪一瓶好。
「火藥!」
「你在說什麼?上火藥?」
他確定沒有被子彈打傻嗎?傷口上火藥?
「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廢話!」
實在是受不了她的磨磨蹭蹭了,她再這麼下去得到猴年馬月才能把傷口治療好?
好吧!他說什麼就什麼吧,反正身體不是她的。
李星稀拿了一罐火藥倒在傷口上,雍詩棋又爆出一句讓她驚嘆的話。
「點火!」
什……什麼?!點火?
已經不敢再去反駁了,李星稀拿起打火機對着有火藥的傷口點了火……
「嘶——」
一股燒焦的味道撲鼻而來,帶着濃濃的火藥味……
「呃……」
雍詩棋微微顫抖着,整個人也慢慢放鬆了,沒有像剛才那麼緊繃了。
「包紮!」
他終於說了一句像人說的話了,傷口要包紮這個她可以理解,不一會功夫,雍詩棋的右手臂就被包得像木乃伊一樣,看着自己的手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雍詩棋從側躺轉為仰躺,深邃的眼睛對上了她一雙紅腫的眼睛。
這小鬼的眼睛怎麼又紅又腫的?是哭了嗎?難道是因為看到他受傷,她在擔心他嗎?她到底是有多喜歡他啊?才15歲的她真的懂得什麼叫喜歡嗎?
雍詩棋看到出了神,正想伸手去觸碰時,又不小心拉扯到傷口,頓時一陣劇烈的痛湧上來。
「你身上有傷就別亂動了,今晚你就睡這裏吧,我去睡沙發。」
李星稀連忙把他的手按下,幫他蓋上被子後離開了房間。
他實在是太累了,當房裏的光線消失時,他也進入了睡眠。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李星稀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從那天開始,雍詩棋有時候晚上回家總是會帶着傷,奇奇怪怪什麼都有,有被刀砍傷的,有被硬物重擊的,甚至被咬的都有。
慢慢的,她也開始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現在的她有超強的免疫能力,能夠直視任何傷口,對於治療方法也掌握得七七八八,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那個三天兩頭就受傷的雍詩棋。
漸漸地,她開始等待雍詩棋回家了,以前的她和雍詩棋就好像是兩條平衡線,現在就好像一條螺旋化染色體,有平衡,但時不時就交錯。
「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回來了……」
雍詩棋除了晚歸外,也還曾試過夜不歸宿。
李星稀望了一眼桌子上的鐘,她每天都是等雍詩棋睡着之後再去洗澡的,但是現在已經凌晨3點半了,一般過了3點的話,雍詩棋就不會再回家的了,她失望地站起身走向浴室。
……
溫熱的風吹拂着長發,時不時也拂過臉頰,長發因急促的風而翩翩起舞,李星稀一手拿着吹風機,一手拿着梳子,每天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覺得是最放鬆的。
「篤篤——」
因為吹風機的聲音,她聽不清楚門外的聲響,但是好像隱約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雍詩棋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回家的,難道是有小偷?!
李星稀警惕地豎起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着門外的聲響。
「噹啷——」
玻璃瓶打碎的聲音讓李星稀身體一震,她打開一條門縫之後看到了讓她瞠目結舌的一幕。
雍詩棋打碎了酒瓶,整個人就躺在那些碎玻璃上面!
等了一整個晚上的人此時就在外面,看到他身影時她的心頓時漏了一拍,但……他是不想活了嗎?好難得的一晚沒有被人砍傷打傷咬傷,結果自己卻自殘,他是得了不把自己搞殘就會死的病嗎?
李星稀想也不想就這麼衝出去,把躺在地上的雍詩棋扶到沙發上。
「你有沒有怎麼樣?傷到哪裏了嗎?」
李星稀擔憂地到處檢查着雍詩棋的身體,他現在襯衫上都是紅色液體,也分不清到底是酒還是血了,她又跑回浴室里拿來一條濕毛巾細心地為雍詩棋擦乾身上的酒漬。
還好,他沒有被玻璃劃傷,那些紅色的液體都是酒。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他喝到醉成這樣,他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雍詩棋睜開眼,迷迷糊糊看到一個妙齡少女此時正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少女的長髮拂過他的胸口,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很想看清楚對方的長相,但無奈酒精在不斷地渙散他的注意力。
驀地,雍詩棋擒住了拿毛巾的手……
「九妹……你怎麼在這裏?」
「啊?」
沒頭沒腦被雍詩棋這麼一問,李星稀整個人都呆住了……
「九妹……對不起……哥哥照顧不了你。」
還沒來得及反應,李星稀下一秒就被雍詩棋緊緊抱住,任她怎麼推也推不開。
「九妹……九妹……」
「我不是你的九妹啊!你醒醒!」
雍詩棋死死地摟住她,灼熱的氣息混合着酒氣噴灑在她耳朵上,一種觸電的感覺讓她全身都癱軟了,他蠻橫的力道使她痛得皺起眉,轉念一想,這樣也好,這樣她可以順勢把他弄進房間。
死拖硬拽終於把雍詩棋給拉扯回房間了,李星稀滿身大汗站在床邊看着醉死的雍詩棋,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假髮呢?
算了,看着雍詩棋躺在床上,她頓時有種自豪感,一個155的小矮子也可以扛得起一個185的大男人。
正打算離開,李星稀又看到了床頭的那張照片。
他剛才口中一直喊的應該就是照片中的女孩吧?而且他又說了哥哥照顧不了你,到底他和妹妹之間有什麼事呢?
李星稀轉頭又看了看雍詩棋,其實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她發現他並不像她第一次看到的那麼冷血,而且有時候她會從他眼神中看到那些一閃即逝的無奈,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呢?
第二天,雍詩棋從床上醒過來,宿醉的他覺得自己的頭簡直快要爆炸了。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
記憶慢慢恢復,昨晚好像看到雍詩酒了,但……不可能啊!九妹不可能現在出現在這裏。
可能是做夢吧?!
雍詩棋正想起身,猛然發現自己身上貼着一根長長的頭髮,這個家裏除了女傭之外就是李星稀了,這根頭髮不可能是屬於李星稀那顆千年未洗的蘑菇頭的,但是女傭一般都是在晚上8點前就各自散隊,那是說家裏有其他外人闖進來了,還是昨晚還有傭人沒有走呢?
不想了,雍詩棋起身洗漱後,走出大廳準備吃午餐,當他看到李星稀時,他想起了昨晚一直在照顧他的那個女孩,她們的臉在一瞬間重疊後又分開。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雍詩棋帶着疑惑挨着李星稀坐到她身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距離她有多近。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李星稀非常不自在,在雍詩棋灼熱的目光下,她一邊扒着飯,一邊用餘光看着他,緩慢地咀嚼着。
「你……幹嘛?我臉上是有髒東西嗎?」
實在受不了他這麼奇怪的舉動,她率先開了口。
被李星稀打斷了思路,雍詩棋沒有解釋什麼,拿起了碗筷。
掐指一算,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同桌吃飯吧?
李星稀抬頭望着他,看到忘了吃飯。
他吃飯的樣子好好看哦!修長的手指拿着筷子,聚精會神看着碗裏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刷下了一道小小的陰影,脖子上性感的喉結隨着食煙吞咽的動作滾動了一下。
啊!她突然也有一點點想成為飯桌上的食物了……
天啊!她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是15歲思春期嗎?可是現在的雍詩棋真的好好看,好看得讓她別不開眼,他的深沉、成熟、穩重,無一不吸引着她。
「你再看,我就讓你提前變成女人!」
雍詩棋突然冒出這句話讓李星稀羞紅了臉,連忙低下頭扒飯。
真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會看他看到出了神?要是碗可以再大一點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把整個頭都埋進去了。
氣氛好尷尬,說點什麼好呢?一定要說點什麼,啊!對了!
「那個……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去哪?」
「中考成績出來了,我得去看放榜。」
……
又不說話?不說話到底是肯還是不肯啊?唉!算了,就當做是默認好了,他總是這樣,話少得可憐,語言也簡短,真是浪費了那把嗓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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