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
姚思思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太子的身影,連旁邊的都是涼的,稍微活動一下,覺得身上很累,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睜開眼睛看了幾秒鐘,隨後又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間姚思思知道有人進來,有人出去,她連眼睛都不想睜開。
不知道睡了多久,當被謝萍叫起來的時候,姚思思這才知道她竟然睡了一天的時間。
簡單的梳洗一番,吃了便飯之後,姚思思再次依靠榻上開始看書。
站在一邊的譚蘭一副明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可是夫妻之間的事情,姚思思還不想和別人分享。
哪怕是再好的丫鬟,有些東西是不能分享。
整個安和殿變的非常安靜,姚思思沒有開口,謝萍幾個在猶豫過後也沒有開口,一直等到半夜,姚思思揉揉看書有些酸澀的眼睛,讓她們都回去之後,自己也躺下休息了。
對與醒來看不到太子已經算是常事,但在睡覺的時候看不到太子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姚思思沒有想要掌握太子動向的意思,就連讓謝萍去打探的心思都沒有,一直以來安安靜靜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一連幾天都是這麼安靜的過去了,如果不是每天醒來時明顯看到身邊有人睡過的痕跡,姚思思都不知道,太子回來過。
姚思思在飯後,本來想要試着調配幾種書上說的藥丸,剛要進藥房,突然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個黑色的小藥瓶,不顧身後的謝萍一個人匆忙的跑到溫泉,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憑藉着那天的記憶姚思思清楚的知道那個黑色的小藥瓶帶有一絲血腥的味道,當初因為太子醉酒,她沒有打開,可那血腥的味道,姚思思還是清楚的知道。
想到這幾天閒着無聊,好像看到過曾經關於用血來製藥的幾種,但姚思思憑藉着那微弱的記憶,姚思思還是斷定和她看到的有些不同,明顯那就是改良過去,至於太子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藥,讓姚思思很是好奇。
為何現在再找卻沒有了,難道是已經被太子用了?
想到這段時間好像朝廷中沒有什麼大的事情,不知道那到底是一種特製的毒藥,還是一種解藥?
譚蘭看到站在門口的金明,雖然有些不喜,畢竟金明代表的是皇后,現在的皇后雖然沒有過去皇后的實權,身份卻在這裏,尤其還是太子的母妃,自然有些事情不是她這個當丫鬟的可以決定的。
站在溫泉的門口對着姚思思稟明金明的意思。
姚思思回頭看了一眼譚蘭,「皇后?」想到那天皇后邀請,當初因為太子醉酒的事情,她也忘記了。
現在再次聽到,姚思思突然想要知道皇后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何一再的請自己過去喝茶?
簡單的整理一番,確定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姚思思這才帶着丫鬟往宮雀樓走去。
姚思思多次來宮雀樓一直都是兩手空空,並不是她沒有禮物可以帶,而是不想帶,拋開過去的關係,她們沒有好到友好的送禮物的地步,而姚思思更是擔心,她好心的送禮物,萬一到最後被人檢查出裏面有毒怎麼辦?
這個時候姚思思還真的想讓太子把太子和皇后的關係公佈於眾,至少那樣的她,不用在外人面前維持一個好兒媳的角色。
明明這當事人都知道的事情,可皇后竟然在被『特赦』的時候,第一個找的人就是自己。
想來着到底是多大的榮耀,才能讓自己在皇后的心裏如此惦記着。
姚思思知道,此刻皇宮原本那張維持平衡的大網,因為太子掌權,因為姚思思的介入,早已變樣。
不得不說,姚思思看似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明眼人都知道此刻的她在宮中並不是可有可無。
現在風英修在朝中的地位,姚高義手中握有的軍權都是姚思思的籌碼。
在外人的眼中不管怎樣,握有權利就能讓一個人挺直腰杆,至少有些膽小的人不敢靠前,可,皇后不同?
姚思思帶着三個宮女一起往宮雀樓而去,「你們說,皇后找我是幹什麼?不會是想着怎麼殺了我吧?」
這話說的直接,如果只有姚思思她們四個人的話,到沒有什麼,關鍵是,在她們的旁邊還有金明,明顯這話姚思思就是故意的。
謝萍看着姚思思這個樣子,在這個皇宮,每個人都裝模作樣,哪怕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的事情,可是姚思思總是來些特別的。
比如,皇后真的要殺了姚思思,也都是小心着防備着,或者是主動出擊,可沒有當着皇后身邊的丫鬟說出來。
是故意的,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姚思思這話,不但讓謝萍清楚的感覺到了,就連不怎麼聰明的譚蘭和秋桃都知道姚思思這意思。
畢竟是相處許久的丫鬟,自然都知道一些,不明白這麼說背後的真正用意,但也明白知道該怎麼做?
謝萍看了一眼跟在身邊,聽到這話明顯一愣,但又很快恢復正常的金明。
「以奴婢看,皇后也許有這個意思。」
「也是,皇后可是多次想要殺了太子妃,當初都被太子攔着,這幾天太子很忙,也許有人覺得太子妃失寵了,這個時候對太子妃動手是最好的時機。」譚蘭算是經歷過當初在將軍府時那一幕,對那樣冒着大雨而去的皇后到現在還都記憶猶新。
秋桃跟着姚思思的時間最短,事情經歷的少,但對過去也不是一無所知,而她一直在都是在太子的背後做事,自然對宮中這複雜的關係多少還是知道一些,說出來的話,還是比較含蓄。
「皇后應該不會那麼做的,畢竟這樣做太危險,被人都知道是皇后做的,而皇后剛剛取消禁足,這好像……」
「我也覺得秋桃說的這話是對的,總覺得皇后不會這樣貿然的對我動手,」姚思思說着語氣突然轉變,還慎重的點點頭,最後看了停住腳步看了一眼金明,「金明,你跟在皇后身邊最長,你說她會不會反其道而行,畢竟每個人都覺得這麼明顯的事情,別人都不會做,而皇后就是因為摸清楚別人的心思,所以才會這麼着急的把我找了去,為的就是殺了我,好給太子安排一個聽話的太子妃?」
金明一直沉默着,本以為她們會當她當隱形人一樣說些大逆不道的話,可沒有想到姚思思竟然把問題直接拋給金明,讓她明顯的一愣,有些摸不准這姚思思的真正意思。
姚思思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像抱怨似得,笑着開口,「其實,我也知道你說出來的話,自然不能相信,畢竟你是皇后的人,在我幾乎要血洗皇后身邊人的時候,他們都死了,而你卻還活着,這足以說明你足夠有頭腦,也足夠幸運,但就是因為太聰明的人,往往聽不到真話,不管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都要在腦中掂量一番,也許還有那麼一點點相信。
正好,你不說話,我就知道,皇后真的要對我出手。
每個人死之前都會知道,更會滿足他們最後的一個願望,既然這樣的話,金明也就好心的給我一句實話,到底是想要毒死我?還是想要送我幾尺白綾?或者是五馬分屍?再或者是把我推到懸崖下?不,還有一種可能就像是原來那樣把我弄死,然後讓你把我丟到亂葬崗餵野狗呀、野豬呀什麼的,總是就是把我的肉當作是它們的……」姚思思幾乎把能想到的死法都說着來,可說着說着,這才覺得,原來要弄死一個人真的有太多的方法。
謝萍、譚蘭、秋桃聽到姚思思說的那話,怎麼覺得都像是真的,聽着聽着讓她們都有種想要直接拉着姚思思躲的遠遠的,管她什麼皇后,不管是誰,只要姚思思活着就好。
不是不相信皇后,實在是皇后的前科累累,想要相信很難,尤其是那詭異的相處方式,他們看着都覺得驚心。
金明一直站在原地沒有要催促的意思,而是冷靜的等到姚思思說完之後,看到她們幾個人那副表情,這才慢悠悠的開口,「皇后不會殺你!」如果說原來的皇后想要殺了姚思思,金明是知道的,但現在不會。
「哎——」姚思思嘆口氣,果斷的坐在路邊不走了,「我就知道皇后是要殺我,我還是惜命的很,要不,我還是不去得了,至少這樣我還能活着。」
姚思思說着果斷的站起來,直接往回走。
謝萍、譚蘭、秋桃都贊同姚思思的決定跟着姚思思一起回走,剛走了沒有幾步,金明突然對着她們出手。
一時間衣衫飛舞,讓姚思思不由的看呆了。
對金明,姚思思知道她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今天看到金明的武功,應該說和秋桃不分上下,不過金明的頭腦要比秋桃高出許多,一個武功與腦子共存的人,的確是一個對手,如果能把這人挖到自己身邊,也許是件好事,可就算是金明來到自己的身邊,她也敢用。
趁着她們動手時候,悄悄的給秋桃遞了一個眼色,兩幫人迅速分開。
姚思思看到金明以一敵三,還能有這樣的鎮定,而這樣的鎮定都是從實戰中得來的經驗。
不知道有多少人用生命才讓金明練就這樣的本事。
不過想到那不死神兵,金明能輕易的控制了,顯然事情不簡單。
可,姚思思分明記得清楚,當初在將軍府的那個雨夜控制不死神兵的是一個男人,而後來卻變成金明,從姚思思對皇后出手,為何從來沒有再看到那個男人?
明知道好奇心會害死人,但姚思思還是決定前往皇后那裏一趟。
不管皇后要做什麼,她在面子上必須要過的去,心中也在悄悄的期盼着,希望能發現點什麼,至少不會像原來一樣只是喝茶這麼簡單。
姚思思的心裏清楚,皇后是皇宮中骨灰級別的人物,自然不是她這種菜鳥輕易就能看透的,但是眼前的金明不同,她因為司徒秋荷的關係,不會動手殺了她,至少現在不會,而從她這裏知道點什麼也變的簡單一些。
走到金明的面前,學着會武功的樣子,直接衝着金明送去一掌,看到金明竟然不躲閃的時候,姚思思更是疑惑。
到底金明是知道自己不會對她動手,還是知道自己不會武功?
知道問也是白問,不會明知道答案的情況下,還會問。
而是借着伸過去的手,動手開始整理她的衣服,像是朋友似得開口,「我知道你不會殺了我,至少現在不會,至於以後,那還真的不好說。」
其實姚思思想要告訴金明的是,殺人不是會武功就可以,有的時候,一根銀針,一點毒藥,再加上一點腦子,想要殺個人也不是難事。
不過姚思思不會說出來。
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既然這樣,那都揣着明白裝糊塗就好了。
「我看出來了,你的武功和秋桃不相上下,也算是一個高手,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的就是,不要小看的秋桃,她在武功造詣上還是比你高出那麼一點點。」說着伸出一個手指做出一個一點點的動作。
「太子妃,是不是現在可以走了。」金明好像聽不到姚思思說的話一樣,依然堅持她今天來的目的。
姚思思有些嘆氣,本來還以為能把金明繞進去,也許還能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奈何金明對她的防備心太重,讓做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還是失敗了。
沒有在繼續的掙扎,也沒有再試探的心思,而是繼續往宮雀樓走去。
不過這人走着,姚思思還是沒有停下說話,只因為她的心裏清楚知道,金明聽到了,自然皇后也會知道自己說的話,與其面對一個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說,還不如面對一個丫鬟說出來的輕鬆,至少此刻的她可以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曾經非常喜歡一段話,而我也把它當成一種生活目標。
曾聽說活着就是勝利,掙錢只是過家家,搶權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家人都殺光,其實活着、健康才是目的,快樂才是真諦!
百年之後,你死你的,我死我的,有些話說再美對方也不會聽到,因為我們都死了,永遠長埋底下,埋很久,很久,所以,活着的時候要相互珍惜,不要為了那些外在的東西,蒙蔽了自己的真心,不要失去一顆快樂的心……
不要殺戮,不要謀算,好好活着,善待親人,家人,朋友!珍重感情,親情,友情!珍惜每一份真感情,沒有心機,只有真心!
我知道金明對我此刻就有這樣的一刻真心,所以我就算是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但也不會傷及金明的根本,只因為當初的你曾經放過我,我這個人會記住別人的恩情。
我的心很小,對別人的恩情我會記得,對別人的恨也會記得。
如同有一天金明想要殺我的時候,我會繞過你一次,但就絕對沒有第二次,如同兄長對我的恩情,我會記得一輩子,只因為兄長對我有再造之恩,哪怕是豁出我的性命也要保護。
所以,金明,我希望,我們永遠不會有刀劍相對的那一天,不過,如果你們再對兄長和老哥出手的話,我會武裝自己,哪怕最後的代價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會與你背後那人玉石俱焚!」
姚思思說完正好來到宮雀樓的門口,看着傻愣着的金明,她就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就算是皇后不是主謀,但她也一定知道那人是誰?
不管怎樣,姚思思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更是讓有人知道自己的決心。
一個武功再高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顆抱着必死的決心,哪怕是付出一切,也要活活的把對方纏死,不死不休!
……
在進宮雀樓的時候一番豪言壯語,可是在出來的時候姚思思恨不得要罵娘。
是不是皇后真的傻了,竟然大老遠的把自己叫過來就是為了給她老人家倒茶,尤其是看着皇后一口一口的品茶的動作,多次恨不得上前撓破皇后那平淡的臉。
不過姚思思還是清楚的感覺到這次的皇后喝的茶葉有些不同。
上次皇后喝的茶几乎連一個宮女的都不如,可這次明顯是上好的茶葉。
想到皇后現在的處境。
她現在已經從皇上那裏得到自由,為何這整個宮雀樓沒有原來那麼多宮女、太監在一邊伺候着,就連這房間的擺設、用具都是和當初皇后落魄的時候基本相同,為何單單在茶葉上有那麼大的變化?
想到在皇后身後大那個男人,不由的想到皇上,他是否也知道在皇后的背後還有一個這樣的男人。
想到太子和皇后的關係,之所以到現在這關係這麼尷尬,除去皇后的所作所為,血緣關係也是一個其中的關鍵。
如果說太子和皇后的關係這麼僵,可為何太后因為病體拖後的回到皇宮的日期,為何皇上到現在也沒有一點動作,難道皇上太后的關係……
回頭看來一眼偌大的宮雀樓,皇后會是那個意思嗎?
總覺得皇后變了,在原來是討厭自己,也做出許多傷害將軍府的事情,現在真的是變了,沒有原來的不喜,現在都摸不清皇后的思路,但總覺得這次皇后讓她來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難道是皇后真的知道一些什麼,或者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對皇后就是一個謎團,如果這一切不是皇后做的,那麼有可能這個人就是……
一直看着宮雀樓,對謝萍吩咐道,「你立刻去一趟丞相府,帶着一分賀禮,就說是快過年了,感謝當初的恩情,另外,你讓兄長幫忙查一下,榮成和榮成的周圍都出產什麼樣的茶葉,不管是什麼茶葉都送進宮裏一些當新年賀禮。」
「是。」謝萍領命之後快步離開。
姚思思看着秋桃,「你立刻去找人查查宮裏送進宮的茶葉,每樣都給我來一點,但記住越是名貴的茶葉,越要查清楚這茶葉的出處。」
「是。」秋桃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姚思思和以往認識的不同,她不明白只是不過是剛才伺候皇后喝茶,為何姚思思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想要茶葉,難道這裏面有什麼玄機不成。
對此事感到疑惑,可秋桃也是個聰明的,既然想不通就不要想,身為丫鬟最重要的就是服從命令,既然姚思思已經吩咐下來,她必須要儘快執行,縱然事情交給她來說有一定的難度,但並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姚思思看到謝萍和秋桃都離開之後,和譚蘭一起慢慢的往東宮而去。
心裏糾結,又急需要知道答案,讓姚思思往回走的時候,一邊欣賞周圍的風景,還在慢慢想事情。
譚蘭不明白姚思思為何突然對茶葉感興趣了,難道是在皇后這裏受到什麼刺激。
想來今天皇后又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難道這和茶葉有什麼關係?
兩人一前一後的慢慢的往會回走着,在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小樹林時,隱約聽到一個聲音。
「你們知道嗎?我聽說五王爺往東宮送了幾匹馬,就是為了見德妃一面,你猜,最後怎麼着?」
「嗨,這事情明擺着,還用猜嘛!」
「也是,那可是太子妃把人弄進去了,你看太子對太子妃的樣子,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可不,不要說德妃了,就連皇后還不是被太子……」
華貴妃身邊的珍兒從旁邊經過,聽到這裏的聲音悄悄的跑過來,小聲的警告,「噓,你們幾個不想活了,怎麼可以說太子妃的事情,你們明知道…」說着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這宮裏就是太子妃的天下,你們還敢非議,簡直一個一個都不想活了。」
「珍兒姐姐,你怎麼會回皇宮來,不是跟着華貴妃去了三王府嗎?」
「別提了,現在三王府亂套了,反正有些事情我們這當丫鬟的也說不清楚,不過還真奇怪,明明就是三王妃的,不知為何三王爺愣是讓人當了一個丫鬟,你說這事情奇怪不奇怪,更奇怪的是這幾天三王爺一直在賽馬場,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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