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飄落在大地之上,掀起陣陣青草香。
莊邪和唐子鈺在攙扶下,進入了一個並不大的洞穴之中。這洞穴處在極為隱蔽的山間險坡旁,也只有徐三刀才知道它的所在。
此刻,除了莊邪身負重傷,唐子鈺昏厥不醒外,韋一方的傷勢也不輕。那一掌擊穿了他的肋骨,從前胸到後背都印着一道深色的掌痕。
但好在比起莊邪與唐子鈺,韋一方算的上身經百戰,雖然是身負重傷,但意識卻還清楚,兀自側靠在洞穴的岩壁上運息療傷起來。
洞外的天在雨水逐漸收住的時候黯淡了下來,淺淺的月牙攀上了枝頭,大地很快陷入一片寧靜當中。
「哎,都說是妖獸禁地,可最可怕的還是人。」白璃有些感慨着,滿眼擔憂地望着重傷的莊邪,但見他身上的皮肉都綻裂開來,血液凝結成了黑塊,顯然沒個三五天的無法癒合了。
身上的皮肉傷倒還好,最壞的則是體內的骨骼盡碎,這完全有可能讓莊邪成為一個廢人。
想着一個天才弟子即將有可能淪落成廢人,白璃的美眸不易察覺間,也是掠過一抹惋惜。
忽然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大,眼中有怒氣,直接瞪向了皇昊文:「喂!你剛剛乾嘛去了!」
「我,我。」一時啞然,皇昊文旋即想了想也是道:「我也沒有辦法,我擅長箭術,可我的木弓已經被莊邪擊碎了。」
「哼,是麼?」白璃的眼睛眯得像只狐狸,旋即笑盈盈地看向徐三刀:「要不是三刀哥哥出來幫忙,恐怕我們都逃不掉。」
徐三刀似是若有所思,恍然間回過神來,茫然地看了一眼白璃,不明就裏的點了點頭。
「三刀哥,你想什麼呢?」白璃歪着頭看着徐三刀。
徐三刀嘆了口氣,起身來到洞口。望着逐漸暗沉的天色,和那淺淺的月光:「虛幻之境,本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鬥爭,比起妖獸。人才是最可怕的生物。」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白璃嗔了眼皇昊文:「對呀,就像某些人,就是只白眼狼!」
咳咳。
洞穴內忽然傳來了重咳聲,白璃猶如觸電般跑上前去。將莊邪攙扶而起,可不了她的手才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莊邪便嗷嗷叫喚了起來:「痛....」
徐三刀驚訝地轉過頭來,快步而上,臉色微怔,也是暗嘆如此重傷之下,莊邪既然這麼快就甦醒過來了,甚至還有力氣叫痛?
沉沉地吐出一口氣,莊邪能夠感受到體內的骨骼已經斷裂開來,連經脈都錯亂一處。讓得他稍稍一動,刺痛之感頓然充斥全身。
深吸了一口氣,他挪着身子緩緩靠在岩壁之上,體內的氣息徐徐運轉起來,讓得他臉上的表情終於是得到了緩和。
「真是奇怪的小子。」徐三刀皺着眉頭看着他,見他吐故納新之間呼吸逐漸變得平穩,看來他的靈力已經復甦了。
雙目緩緩閉合,莊邪開始調度體內的靈力運轉,依稀間掠過那些創口之時依舊伴着深深的刺痛,但他強忍了下來。經過三周的靈力遊走,一層層彷如薄霧般的光暈也是從他皮膚之上泛起,然後猶如罩子一般籠罩他的全身。
腰間上的栓仙繩忽明忽暗也是嚎啕大喊:「你又給奴家受傷啦!這次奴家可幫不了你了。」
額間的汗水落下,莊邪已是無心理會栓仙繩。兀自沉浸在修煉的狀態之中,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體內氣息在平穩的運轉下,也是將那錯亂的經脈調整了回來。最後,伴隨他肌膚之上的光暈越來越盛,那綻裂的傷口也是逐漸得到了癒合。
美眸驚奇地看着這一幕。白璃羨艷不已,她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能在如此重傷的狀態下,這麼快的恢復過來。這簡直就是怪胎!
一面看着莊邪的恢復,徐三刀抬手掐指,眉頭微微一皺:「已經有人進入六合玲瓏塔了。」
「六合玲瓏塔?」皇昊文撓了撓頭。
「哼,真是讓你白撿了個便宜。」白璃扁着嘴,很是不滿的看着他。
「莫非那鷹王紗衣,就在你所說的六合玲瓏塔內?」皇昊文看向了徐三刀。
沒有回答他,徐三刀微微合上雙眼,輕輕掐指,很快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底也是有着一抹驚疑:「已經到達第二層了。」
「啊?這麼快?」白璃道。
徐三刀沉下臉來,他身為虛幻之境的接引者,自然很是清楚這六合玲瓏塔內究竟有什麼,更是清楚這其中的難度究竟有多大。能夠如此快速的抵達二層,看來那一行人絕對不簡單。
抬頭望天,那月牙的光潔之中似乎也瀰漫着一層淡淡的緋紅血色.....
兩日,足足兩日,莊邪肉體的傷勢才得到了完全的癒合,而他體內斷裂的骨骼,也在這兩日的修煉之下逐漸恢復了過來,雖然不能有過激的戰鬥,但簡單的活動已無大礙。
唐子鈺也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只是因為那一日劇烈的撞擊,她的腦部受到了重創,那一陣的記憶已然全無,而身體卻沒受到過度的傷,而相較他們,韋一方則要恢復地慢一些,但經過兩日以來的調整,他已是能活動筋骨。
洞外的天色晴朗,山野清秀,群鳥飛舞,耳邊有着蟲鳴鳥叫,空氣中有着花香飄逸,借着美好的日色,一行人重新踏上了征程。而他們此時還不知道,那先進入六合玲瓏塔的一行人,在這短短兩日的時間內,已經到達了第三層!
重新回到了來時的地方,徐三刀手中馬刀在空氣中撕裂出一道門,一行人很快邁入其中,轉眼消失在妖獸禁地之內。
咿呀...
伴隨木門聲沉重而又厚實的響起,幾道身影緩緩從門裏走出,回到了大廳之內。
望着一行人臉上充滿期待和興奮的神情,徐三刀的眼中卻是有着複雜的神色,他緩緩轉過身,來到那通往六合玲瓏塔的門前,沉沉地吐了口氣。
「六合玲瓏塔乃是鷹王塢的重機之地,切莫掉以輕心了。」說完,他緩緩地推開了門。
這一次,不像開啟妖獸禁地大門時那樣金光燦燦,伴着木門聲悠揚傳來,裏頭是一片的漆黑。此刻,似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漆黑之中的詭異,臉色紛紛凝重了起來。
「進去吧。」向後撇了一聲,徐三刀的身形緩緩沒入了黑暗之中。
咻!
同樣是一陣吸力,唯獨不同的則是這一次的吸力沒有任何強制與霸道,更多的是柔和與隨意,一個眨眼的瞬間,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是身處在一道索橋之上!
這道索橋橫掛在兩山望不到頂峰的高山之間,山體崖壁之上掛着星星點點火把,在幽暗的環境中點燃一絲微弱的光芒。
索橋之下是一片無盡漆黑的深淵,老舊的木板拼接成一條極長卻極窄的橋身,護欄是兩根手腕粗細的鐵索,山谷中總是有風,吹動着橋身搖搖晃晃,一行六人在橋上沒有一刻能站穩身子。
極目望上,沒有蒼穹星辰,低頭下探是無盡的深淵與陣陣的陰風,終於他們將目光落向了前方的山崖,崖面之上有着一片光潔區域,七個金燦燦的大字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耀眼的光芒。
「六合玲瓏塔一層。」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念了出來,話音落下的時候,任憑誰的臉上都沒有初來時的興奮與笑容。
陰森的空間內,有着刺骨的冷風吹來,搖搖欲墜的索橋幾乎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他們沒有時間細細觀察,只能扶着鐵索,一步步的朝着那金子的山崖挪步而去。
每一步都舉步維艱,如履薄冰,而當他們真正踏上那座高崖之時,腳下的大地忽然晃動了起來,面前一座憑空而出的石門驟然開啟。
一陣風席捲着沙塵而出,幾人面面相覷,不顧思索,徑直邁步而入。
石門之中,是一條狹長而詭異的甬道,筆直前伸,望不到盡頭。腳下的地是用打磨光潔的石板鋪成,兩旁的石壁也似是鍍上一層臘,在十步一火把的照耀下反射淡淡的澤。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在甬道之內,陰冷的氣氛之中瀰漫在周身。
一路小心謹慎地走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眼前很快出現了兩個靜立在原地的鐵皮武士雕像。身負鎧甲,面帶鋼盔,手持長毛與鐵盾。而在這兩個武士的之間,是一扇半開着的石門,裏頭有着一絲絲冷風灌出。
好奇的白璃欲要伸出手來觸碰卻是被莊邪何止,一旁的韋一方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鐵皮武士之後,也是沉下了臉:「這是西域武士的裝束,這種鎧甲也早就廢棄了。」
停在原地細看了許久,徐三刀也是上前了一步,拔出腰間的馬刀,將刀身直着嵌入門縫當中,手一番,刀面一橫,一道粗重的石門聲轟隆響起,那扇石門也是緩緩開啟。
伴隨這扇石門開啟,一陣陰風湧進,所有人望着眼前的景象,紛紛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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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更,稍微會有個爆更說明,喜歡本書的胸弟可以關注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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