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漆黑的眼瞳緩緩閉上的那刻,體內的妖氣便如從丹田氣海中衍生而出,驚濤拍岸般撞擊着經脈。這樣澎湃和活絡的妖氣將體內的龍源帶起,逐漸開始旋轉起來。
龍源一起,體內的妖氣便開始變得躁動起來,丹田氣海中,開始不斷有着新生的妖氣出現,暴戾難擋,下一刻與先前的妖氣匯合,如勢不可擋的軍隊,朝着靈源覺醒融合期的瓶頸口進發而去。
莊邪靜靜地感知着體內的變化,忽然莫名有種信心,這一次,那有着裂痕的瓶頸口定能一鼓作氣成功突破。
砰!
妖氣的軍團開始發起了衝擊,莊邪身軀一顫,隱隱有些刺痛,接着是撕裂般的劇痛,但這兩種層次不同的痛,並沒有全然展現在他的臉上。此時此刻,即便疼痛令他煎熬,他的心中依舊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突破!
雙拳微微緊握着,體內的疼痛感開始加劇,那妖氣大軍氣勢如虹,已是將瓶頸口的裂縫又撕裂的幾分,而在龍源的帶動下,丹田氣海之中仍是有着新生的妖氣,好似無窮無盡般的繁衍着。
邪龍首並非戲言,這龍源的確給予了極大的助力,而當體內的妖氣達到一種沸騰的狀態時,裝戲終於是強忍不住體內的疼痛,輕輕喊出了一聲,口中有着黑氣飄出,但這黑絲一般的濁氣,並沒有上浮,乃是如鉛般沉重的飄落在地,在沙地上竟腐灼出一個小孔。
這詭異的一幕,無論是栓仙繩還是沙坑上的千葉月皆是沒有察覺,而當下一刻,莊邪再次痛喊而出的時候,他的盤膝而坐的身子已是懸浮半空,周身之外逐漸泛着一縷縷猶如黑絲綢緞般妖氣,在他坐下如瀑布般傾瀉。
聞得動靜的千葉月回眸而來,見着這詭異的妖氣,也是驚了一聲。她從未見過一個人體內的氣息是具有重量的!
半刻之後,莊邪的額頭上一滴懸掛已久的喊住緩緩順着他的臉頰滴落,只聽體內那彷如悶鼓般的敲擊聲又響,那堅韌頑強的瓶頸口。終於是抵擋不住越來越多妖氣,如江河決堤般,一舉衝破!
「啊——!」
這一刻,一聲歇斯底里的吶喊響徹整片境域,莊邪的身軀似如蠶繭一般被絲絲黑色的妖氣纏繞着。
蠶繭般的妖氣將他包裹其中。密不透風,懸浮半空飛速旋轉了起來。莊邪盤坐其中,左臂開始火辣辣得疼,猶如烈火香油中灼燒一般。
這樣的疼痛一直持續了很久,周身被黑氣包裹,讓得視線之內一片漆黑,他全然不知自己的左臂正在發生着什麼,但伴隨這種疼痛的加劇,他開始感知到,在那斷裂之處。隱隱有着血肉的之感。
腦海中開始回憶着邪龍首的話,心知定是新生的手臂正要甦醒,他強忍着痛楚,暗暗調度着體內妖氣的運轉和靈力的回升。
這樣的煎熬有持續了足有一個時辰的功夫,黑暗中,他忽然感覺到一個重獲新生的手臂,那是一個充滿力量的手臂,帶着些許的興奮他稍稍活動了下,臂彎之上,忽然浮現出一行古怪的符文字樣。在黑暗中閃爍着金色的光。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包裹在周身的妖氣便快速的被吸納如這左臂上的符文之中。伴隨視線內的黑暗消失,莊邪能夠清楚的看見這重生的手臂。除了那一行彷如刺青般的古怪符文之外,乃是和先前的手臂一般無二。
但不知為何。莊邪有種莫名的感覺,這新生的手臂充滿着一種未知的力量。
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終於重新獲得手臂的莊邪很快將目光移開,忽而嚇了一跳,但見千葉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站在呼吸可及的地方。瞪着一雙粉亮的大眼睛,興奮地盯看着他的左臂。
她細細地盯看了許久,終於按耐不住內心的驚奇,一雙手瞬間纏上了他的手臂,垂涎欲滴般地吞咽了幾口唾沫:「哇,你真的長出了新的手臂耶,好神奇喔!」
面對小女子的驚奇,莊邪也是撓了撓頭,的確,絕非用常理所能解釋的神跡,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旋即站起身子,拍了拍殘破紗衣上的沙塵,放眼視線內的一片狼藉和那斷成兩截的龐大身軀,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現在沙漠之鱗已是,你有發現那龍紋錦盒的下落嗎?」
話音剛落,千葉月自豪地點了點頭,然後從袖口中取出精緻的龍紋錦盒,嬌聲道:「喏,這個應該就是龍紋錦盒了吧?我拿着沒用,就給你了吧。當作是賠禮道歉了。」
眉頭一挑,莊邪只覺得這小姑娘當真是單純得可愛,這樣的寶物可是能引得七大宗門和江湖紛爭。就這麼拱手讓人?
不過面對龍紋錦盒,莊邪並未多想便是收入囊中,旋即掐指一算時辰,從他進入此地之後,已是過去了數個時辰,想必弟子們都開始活動了起來。
「我們快些離開此地吧,若是遲了,倒是各宗們弟子陸陸續續趕到,恐怕會惹來麻煩。」莊邪正色道。
說着,兩人便並未在此處耽擱半刻,即刻離開了這偌大的沙漠迷宮。
返程的路,並非像進入時那般摸着石頭過河,腦中的思路要清晰的多,從沙堡到入口,花費了足足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咻!
兩道身影從流沙之地的裂口中騰飛而出,雙腳輕落在沙地之上。一道刺眼的陽光很快射入了眼中,放眼茫茫大漠,已是烈陽白晝。
連綿起伏的沙丘上飄灑着如霧的風沙,隱約間有着幾道陌生的身影朝着此處而來,皆是各宗們的弟子。
心下一陣緊張,莊邪與千葉月踏沙而行,步履極快,接連掠過幾個沙丘之後,在一個沙坡之下,莊邪發現了許久等候在那裏的同伴們。
但見韋一方頂着個佈滿汗水的大光頭,杵在沙坡上等待着莊邪,灼熱的氣溫讓得他衣袍浸濕,時不時的抬手拭去臉頰上的汗水。
汗水順着眉毛滴在眼眶之中,朦朧的視線之內,那莊邪的身影出現在丈許之外,他的身旁還跟着一個身姿嬌美的銀髮女子。
眼睛一亮,他連聲高呼道:「是莊邪,莊邪回來了!」
他的聲音喚醒了睡夢中的白璃和徐三刀,他二人即刻也是躍上了沙坡。
「莊大哥!」白璃揮手高喊着,而當她的視線發現莊邪身旁那陌生的女子時,柳眉微微一蹙,紅唇輕輕癟了癟:「莊大哥又哪裏結識了個姑娘?」
望見韋一方等人的莊邪很快露出了笑容,朝着他們揮了揮手,也是快步而來。
三人迎上前去,目光不禁紛紛落向了千葉月。雖然在這四面楚歌,危機重重的虛幻之境中,除了夥伴,就是敵人。但面對千葉月這樣花容月貌的女子,就連韋一方這種向來沉着之人,也是不禁張大了嘴,喉結一陣火熱的滾動。
千葉月的確很美,美得驚心動魄。雖然比起納蘭傾城這樣的絕世美女好稍稍少了幾分脫塵的絕世韻味,比起秦嵐月少分大家閨秀之氣,亦也沒有小蠻那般的小家碧玉。但這個女孩卻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仙靈之氣。
「莊大哥,她是誰?」白璃問着,那雙同樣不遜色與任何美色女子的漂亮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充滿怪異意味地盯看着她。
撓了撓頭,莊邪亦不知從何開始解釋,便見身旁的千葉月已是上前了一步,嬌聲道:「我是千葉月,雲峰宗弟子。」
「雲峰宗!」
此言一出,韋一方與白璃不出所料的大驚了一聲,腳步不經意地向後退開了幾步。且不說雲峰宗在王朝之內的名望乃是第一,單論這虛幻之境當中,雲峰宗無疑是最具威脅的敵人。
雖然不知道莊邪這個向來痛惡雲峰宗的人怎麼會和這個陌生的女子結識,但韋一方心下也是對莊邪有着十足的信任,亦沒有詢問關於他之前所說「找水」的事情。
而方才注意力全然被千葉月吸引的韋一方很快也是注意到莊邪的被扯斷鷹王紗衣左袖,而那一隻刺着詭異符文的左臂。
「你的袖子...」韋一方指着莊邪的袖子,臉色微微一凝,雖然不知道過去的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他很清楚,鷹王紗衣那乃是擁有着至高的防禦,連這紗衣的衣袖都能撕裂的攻擊,該是多麼可怕的敵人。
白璃也是驚訝地步上前來,伸手觸摸着他的左臂,緊張道:「莊大哥你遇到危險了嗎?沒事吧?」
「如果有事他還會站在這裏嗎?」千葉月仰着頭撇了白璃一眼。
而此刻,兩人身後的徐三刀,那一頭亂綜的髮絲之下,一雙眼睛忽然散發着異樣的光芒,沉聲道:「你遇到沙漠之鱗了?」
對於徐三刀的疑問,莊邪沒有絲毫的隱瞞,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對,並且沙漠之鱗已經死了。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快些尋個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訴你們這事情的經過。」(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42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