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頂之上,人影叢叢,猶如遠空那一朵飄浮的黑雲。
而這些弟子借用不同的法訣凌立半空,可見他們的修為皆是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這人數足達上百的弟子,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身穿不同的衣裳,裝束也極不相同。這些人對視的目光下,自然的保持着一定安全的距離,他們都很清楚,如今留下的弟子,任憑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有能在瞬間擊殺人的能力。
放眼望着穹頂,這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皆是來自不同的宗門,而其中能夠瞧見三兩批身着天師府青服和藍服的弟子混入其中。
上空匯聚着了,地面之上的黑林之中,已是不再安寧,狂躁的風吹動着枝葉拍打,草木搖曳帶起颯颯的響動
莊邪整個人都警惕了起來,環顧着周遭,也是能夠察覺這四下有着強勁的靈力正在快速的移動着。
忽而,一道寒芒在漆黑的森林間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一閃而過,便聽一聲悽厲的叫喊,緊接着密集的金鐵撞擊之聲便不絕於耳,黑林深處不時有着火光閃動,和高聲的吶喊。顯是兩派弟子已在其中激烈的打鬥了起來。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莊邪心知在這四面楚歌的環境中,不能再坐以待斃,旋即將受傷的韋一方扛起,沿着一條僻靜幽暗的樹叢鑽了進去,白璃和徐三刀緊跟在他的身後,時刻準備迎接突如其來的攻擊。
轟然一聲吶喊從上空傳來,隔着茂密的枝葉朝上看去,但見穹頂之上的眾弟子也是在這一刻交轟對戰,數道色澤不同的靈力在人群中穿梭來去,紛紛選擇了相應的對手,陷入激烈的纏鬥之中。
砰!
一聲沉響,一名弟子從天而將,撞斷了茂密的枝葉重重地砸進了黑林之中,清楚的落在莊邪的眼前。震陷一方土坑。
土坑中的弟子在稍稍幾分掙扎之後,也是咽下了氣,而那在上空將他打落的是相貌老成的中年苦行宗弟子,他的右臂足有他整個身子一般巨大。拳風之上還殘留着一絲青煙。
冷眼瞧得那被他打下的弟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抖轉腳下勁風,匯入人群之中,繼續交戰起來。
望着那土坑之中。胸膛幾乎被擊打變形的弟子,白璃晶瑩般的眼珠子瞪得滾圓,捂着嘴不敢喊出聲來。
這樣激烈的局勢下,仿佛隨時隨地都暗藏着致命的殺機。
而就當這抹驚愕還未在臉上消失太久,上空又忽然飄傳而來一道空靈的絲竹聲,抬頭望去,但見四個身着天師府青服的弟子,正圍着一名年紀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
但見這個少年手持翠煙長簫,一身粗簡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極顯氣質,十指微屈。唇合簫孔一聲飄然悠遠的簫聲便迴蕩在上空之中。
「玄音宗麼?」莊邪透過樹林被砸開的大洞仰頭望着,但見這簫聲響起的那一刻,這四名天師府弟子皆是僵如一根針,緊接着那悠揚的曲聲之中,開始顯現着猶如清波蕩漾般的氣旋,在一個誰也無法察覺的瞬間,氣息驟然凌厲,猶如一柄利刃瞬間刺穿了其中一名弟子的喉嚨。
眼瞳即刻充紅,脖頸之上的青筋暴起,他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喉間的鮮血已是達到無法止住的地步,旋即兩眼一番從空中墜落而下。也是跌入了那土坑之中。
那三名天師府弟子見狀,紛紛面面相覷,心知這玄音宗的少年人不簡單。齊齊拔出了腰間明晃晃的長刀,似要圍攻而上。
「給我殺!」
三人之中,不知是誰先喊出了聲來,當下氣勢一起,齊齊朝着那玄音宗的少年舞劍而去。
劍雖不是天師府弟子的強項,但這三人畢竟是青服弟子。實力皆是在靈源覺醒成形期左右,讓得那玄音宗少年當即不敢掉以輕心,手中長簫一旋,光影流轉,曲聲由低轉高,由緩驟急,曲聲變換間,凝結一道僅有半身的持刀鎧甲武士殘影。
兩手握住刀柄,那鎧甲武士大刀一揮,所迸發而出的靈力絲毫不弱,竟是在一道橫掃而出的刀光之下,將那三名圍衝上前的弟子擋在了外面,震退了幾分。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便開始流露出一抹寒芒,旋即間,他們的身外都蕩漾着一環接一環的靈力波動,下一刻,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朝着不同的方向閃射而去,封住這玄音宗少年的三個角。
只聽一聲歷叱,其中一名青服弟子目光怒然,眉頭一蹙,眉心之處生長出棕紅色的毛髮,緊接着他的鼻孔逐漸撐大,頭頂之上也長出彎彎的犄角。轉眼間這名弟子竟是變化成了一個牛人!
「哞!」
這一刻,他不僅繼承了牛健實寬闊的身軀,更是獲得了牛強勁的氣力!在這聲低喊聲下,他被撐開的鼻孔之中,也是有着兩條白氣沖了出來。
「獸靈源麼?」那少年終於是開了口,但語氣中卻沒有膽怵與不安,似乎對於這牛靈源的出現並沒有太多了忌憚。
但雖然這牛靈源的出現並沒有震懾到這個少年,卻是令他其他兩名弟子有了底氣。雖然他們兩人皆是達到了靈源覺醒的成形期,但他們的靈源一個是狗尾草,一個是蒲公英,皆是廢靈源,眼下也並未展露而出。畢竟有了牛靈源這樣的稀有獸靈源,足以對付對付這個神容間有些自傲的少年了。
少年整齊梳在腦後的黑髮纏着一條粗辮,此時輕輕晃了晃,乃是那身後那頭牛已經沖了過來,手中長刀在穹頂的綠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氣入簫孔,曲聲盪出,那半身的鎧甲武士直接朝着那牛爆沖而去,卻見那一雙牛眼射出一道紅光,雙臂上的肌肉在這一刻膨脹了數倍,一掌擊出化為牛蹄,竟是直接拍碎了那鎧甲武士的殘影,直逼那少年胸門而去。
牛蹄直面襲來,那少年臉上的表情終於是露出一絲愕然失措,即刻吹起簫聲幻化一面半透明的盾牌殘影,只聽「嗡」得一聲顫動之響,那盾牌已是將牛蹄震開,那牛人弟子狠狠咬牙收蹄揮刀,刀鋒直劈而下,也是將那面盾牌硬生劈裂,刀光耀眼間,也是在他胸前留下一道細長的刀口。
鮮血順着刀口流下,那少年雙目微眯,不禁也是覺得此人藉助牛靈源的變化之後,無論是肉身的強悍,還是靈力的氣息都比先前高出不僅一個檔次。
也就在這時,但聽身後尖媚一笑,另外兩名弟子騰飛而起,齊握手中長刀,便是朝他頭頂齊劈而去。
「死吧!」
不約而同的尖聲喊出,那兩道已是逼近了他的頭頂,而就在這時但聽隔空傳來一聲嘹亮的聲音:「大葫蘆!」
剎那間,那兩柄長刀落下的那一刻,砍到了卻不是那少年的頭顱,而是憑空出現的一個足有成人之高的土色大葫蘆!
上窄下寬,圓潤無比,一陣堅韌的光芒忽閃之下,那兩柄長刀也是被擋了回去。
但見半空之上,一個靈敏的身子凌空一個翻騰,最後輕落在葫蘆尖上,半蹲着朝那兩名偷襲不成驚愕又狼狽的弟子看去。
只見這葫蘆尖上半蹲的人,是個有着銀色短髮,身着粗布灰衫,相貌要比那長簫少年年輕幾分的男孩。
他肩至腰挎着一條細繩,待得他臉上莫名露出一抹笑容之時,那足有人高的巨葫蘆也是化作一道金光,逐漸縮小,最後退變成一個手掌大小的葫蘆纏繞細繩垂掛在腰上。
凌空一番,那銀髮少年撓了撓頭,葫蘆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你們以多欺少,真是太不像話了。」
「你是哪裏來的小鬼,快滾到一邊去。」其中一名青服弟子,惱怒地沖他吼道。
長簫少年自是不認識他,不禁也是疑惑地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殊不知在這魚龍混雜的虛幻之境,竟然還有這般仗義出手相助之人。
「嘿嘿,在下百花宗,歐陽妙,最喜歡打抱不平,該出手時就出手。」
這少年口無遮攔,說起話來充滿了稚氣,但卻是讓人有種說不出的信服力。
「哼,老子管你什麼打抱不平,趕緊滾開,否則休怪我師兄弟三人不客氣了!」那青服弟子再次警告道。
「喔?是嗎?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歐陽妙摸着腰間的小葫蘆,嘴角咧着一抹不屑的笑意。
此時此刻,伴隨上空匯聚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莊邪也是警惕地打量着周遭,但覺不不遠之外,那激烈的打鬥驟然停揭,似是其中一派取得了勝利,緊接着,伴隨耳邊忽然響起的草木之聲,黑林深處,也是有着幾道人影正在飛速的穿梭來去,朝着此地快步而來。
「白璃,照顧好韋師兄,他們交給我。」莊邪沉聲道。
短短片刻之間,上空和地面都陷入了激烈的混戰當中,情勢越發激烈緊張起來。
而就在此刻,黑林中一處不為人覺的幽暗之地,司空星河斜依在樹梢上,望着上空的戰鬥,忽然露出一抹妖媚的笑容,陰沉道:「梵影,你去陪他們玩玩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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