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打在巨大的鱗牛鬼獸身上,反射着精粉般的光澤,黑暗的潮水翻湧着,那種洶湧的咆哮,似龍吟似呼嘯,讓人心悸不已。在那聲威嚇下,寬大的金色魚鰭早早甩起了手中的三叉戟朝着莊邪急刺而來,攜着一股滔天的魂力,蓋過了風聲。
眼瞧這三叉戟的威力就不可小覷,但莊邪卻不能站着自己身形嬌小的優勢躲避,以免這個魯莽的傢伙會一個手重將船身給毀了。
眉頭一皺,莊邪騰身躍起,直面迎上了這襲來的三叉戟,心想着自己畢竟是神魄者,理當不懼這鱗牛鬼獸的攻擊才是。但事實上,他這樣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當體內的靈王罡氣抖轉而出那一刻,但聽一聲轟隆巨響,這鋒利的三叉戟已是瞬間衝破了格擋直面而來。
嗆的一聲,危機之時,莊邪反應神速,兩掌間頓聚靈力硬生生的將那鋒利的尖頭鉗在了手中。但那三叉戟實在太大,想必之下他的兩掌簡直微如螻蟻,可即便如此,莊邪何時將其擋了下來,只不過鋒利的尖頭仍是在他的掌心之中劃出了一個極深的口子,疼得他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毛頭小鬼,能擋下老牛我的三叉戟屈指可數,只可惜,馬上你就要魂飛魄散了!」話音之中,鱗牛鬼獸的犄角頓時下旋,角尖對準了莊邪,兩束刺眼的紅光在匯聚之後,朝着莊邪齊射而來。
「什麼!」猛然一怔間,莊邪眼睛瞪得滾圓,雙掌旋即鬆開,身形轉瞬躲閃而開,但聽一聲轟隆巨響,他動作算是靈敏,兩道紅光從他身旁掠過之後徑直轟擊在了甲板之上,竟是將黑石剛硬的甲板擊穿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而沒等莊邪反應過來,那三叉戟的尖頭鋒利來襲,瞬間刺穿了他的肩頭,渾濁的黑氣瞬間暴涌而出,莊邪嗷的一聲痛吼,身子被三叉戟高高挑起,在鱗牛鬼獸一聲暴喝中種種地甩在甲板上,一陣骨裂的脆響後,莊邪只感覺渾身的骨骼都在這一刻被震碎,刺痛之感充斥着所有的神經。
整個人趴在地上,像是易碎的瓦片,肩頭那被刺穿出來的窟窿不斷涌淌着黑色的氣流。
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視線一陣模糊,腦中也是空白一片,方才這一重創讓得他差點兒沒有昏死過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鱗牛鬼獸竟是如此強大。
此刻,它正俯瞰着甲板上的莊邪豪笑不已,但對它而言,現在就處置莊邪還難解心頭之恨,不折磨折磨這個小子,如何對得起養育千年毀於一旦的珊瑚礁。
猩紅的牛眼雲集着兩道紅光,那鱗牛鬼獸身在黑海當中,任憑逐浪滔天,它也如鐵塔一般紋絲不動,讓得看得心生畏懼。
「小子,你可別這麼快就死了,老牛我還沒有玩夠呢。看你之前不是氣焰囂張得很,怎麼,現在沒有聲音了?」鱗牛鬼獸輕蔑地俯瞰着甲板,但見莊邪身子隱隱抽動着,像是一條蠕蟲,它冷哼了一聲,雙眼之中雲集依舊的紅光正準備射向他而去。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個鱗牛鬼獸忽然停止不動,隱約間感覺到一種莫名強大的氣息正在甦醒,眉頭一皺,它凝視着甲板上的莊邪,瞳孔一陣急劇收縮了起來,口中呢喃着:「這是什麼氣息….?」
莊邪倒在甲板之上,身軀忽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手背之上的青筋暴涌而起,他用力的撐住了地面,將身子使勁地撐了起來。縷縷的黑氣縈繞在他的周身,在搖搖晃晃間將其身軀扶穩。
膝蓋還有些彎曲,背脊也因為重傷而無法直挺起來,但即便如此,也絲毫阻止不了體內因為憤怒而不斷翻湧了氣息。鱗牛鬼獸的攻擊雖然很大程度上給予了他一記重創,卻也在不經意間將他徹底的激怒了。
拳頭忽然緊握,洶湧的妖氣和靈力相聚融合,在體內交織着。他的手臂,脖頸之上開始長出了堅硬光亮的龍鱗,手肘和膝蓋處,鋒利的刀刃也是旋即刺穿而出,張口一吼,一聲驚天的龍空,震開了遮蔽月光的烏雲,讓得那一抹潔白無暇的聖光打在他的身上散發着璀璨如銀河的光澤。
身軀之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如切割精湛的寶石,堅韌不催,光芒四射。一雙早已化作龍爪的手掌在屈伸之間同樣散發着鋒利無比的氣息。氣息像是黑雲一般籠罩在他的周身,讓得那鱗牛鬼獸也是赫然瞪大了牛眼,巨大的身軀微微一顫,目光全然匯聚到他頭頂之上那耀眼無比的金色魂環上。
「金….金色魂環…你是神魄者….!」鱗牛鬼獸無疑是震驚萬分,他竟是沒有想到莊邪這個看似弱小無比的鬼魂,竟然擁有着讓無數人都羨慕不已的神魄。同時,這更代表着,他已經達到了府主級的境界!
「你不是要我的魂魄精元麼?來拿吧。」莊邪面無表情地說着,聲音很輕,但鱗牛鬼獸卻是一字一句都聽得格外的清楚明了。一雙牛眼瞪得越來越大,它即可便是要轉身逃走。
但這一次顯然是它的想法太過天真,在受到他差點兒致命的攻擊之後,莊邪哪裏能夠忍得下這一口氣,在它轉身的瞬間,甲板之上的莊邪已然消失不見,轉眼間出現在它頭頂上空,大喝一聲:「飛鳥還巢!」
一字一字宛如雷鳴,驚天動地,甚至一時間蓋過了洶湧的海浪聲。而就在這聲勢之下,莊邪的左臂赫然化作了一把銀晃晃的大刀,直指天際,射出一道道黑色的細小劍氣,在天空之上匯聚成一頭驚天的飛鳥。
鷹擊長空,嘯震九天,猩紅色的鷹眼宛如璀璨的紅寶石一般,化作無數的劍雨朝着鱗牛鬼獸席捲而去。
此刻,這本是優勢的龐大身軀卻成了最致命的弱點,迎着狂風暴雨一般襲來的劍雨,它已無處遁形,抖轉體內所有的魂力試圖抵擋,但見一道藍色的光芒從它體內綻放而出,卻還未支撐下半刻就被鋒利的劍氣一一洞穿。
轉眼間,但聽一聲淒鳴的叫喊迴蕩在寬闊無邊的海域之上,鱗牛鬼獸這龐然大物的身軀被萬千的劍雨刺得千瘡百孔,牛眼越瞪越大,最後在一聲無盡的哀鳴中,化作了滿天的黑沙,隨着狂風和巨浪,淹沒在無盡的黑潮當中…..
一縷藍色的光芒從遠方飛馳而來,轉瞬匯入了莊邪的身體之中,他雙目緩緩一閉,當這光芒進入體內的那一刻,一種無盡冰涼的快感頓時席捲了全身,讓得莊邪長吐了一口氣出來,整個人瞬間癱軟在地。
身形緩緩退化回了人形,他萬萬沒有想到這鱗牛鬼獸的修為竟是達到了藍魂級,難怪自己在沒有進入龍化狀態的時候會被它如此碾壓着欺負。這鬼獸已是現今為止遇到最強修為的對手了。
心下方才有着感慨,那傷口之處傳來的痛楚又轉瞬讓他陷入了一陣掙扎當中。低頭看着肩上那被刺穿還涌淌着黑氣的傷口,莊邪咬着牙,強行抖轉着靈力和妖氣其實將傷口進行調理癒合,但由於先前進入龍化的狀態,讓此刻的身體達到了一種癱瘓無力的狀態。
而正當莊邪陷入苦惱之際,那在身體之內消融的魂魄精元忽然引起丹田氣海的一絲騷動。由於是藍魂級精元的注入,讓得體內新生的妖氣和靈力開始以無法估量的速度膨脹滋生,更以難以抵擋的勢頭湧入了經脈當中。
如果說鱗牛鬼獸是冥界中莊邪所遇到的兇悍野獸,但此時體內狂暴的氣息更是比猛獸還要粗魯和兇悍。它們肆意的沖入了經脈當中不由分說的將其支撐到了一個臨界點,讓莊邪只感覺一時間仿佛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啃食脆弱的經脈一般。
莊邪一方面慌張無措,一方面卻暗自欣喜,他很清楚,這樣的感覺就似雙刃劍,如果自己能夠很好的利用這些滋生而出的新氣息,那無疑可以大大加劇突破境界的進度!
想到此處,莊邪忘卻了身上的苦痛,雙腿一盤,兩手平放在膝蓋之上,先調理着體內的氣息,讓那種暴戾和粗魯變得溫和下來。
但這一次,體內氣息桀驁的性子卻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像,儘管在長久以往的修煉下來,莊邪對於氣息的控制已是有了一些心得,但這一次新生的氣息實在太多,且無比的剛烈,讓得他一時間竟是無法自如的操控。
「可惡….沒想到這藍魂級的魂魄精元,遠比我吸食幾百隻妖獸精元還要強烈….」莊邪暗自皺起了眉頭,如果先前他還有一絲欣喜的話,那麼眼下這樣的澎湃的氣息不斷翻湧而來,簡直是讓他頭疼不已。
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這些氣息,並且妥善的利用,那體內的經脈定是會被這如洪流一般的氣息撐裂!
眉頭緊緊地皺着,莊邪心知,這一次自己遇到的挑戰絲毫不亞於與鱗牛鬼獸再戰一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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