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的硝煙一觸即發,胡狼族人本就生性頗傲,眼下小小女子如此放肆,他們又如何忍得了,劍拔弩張之勢愈發濃烈。
一股氣從馬車之中迸發,李青身形猶如箭矢射出,掠過眾人頭頂,來到那女子面前:「刀劍這種兵器太過危險,我看你還是去灶房玩耍吧。」
「你!」女子目鼻噴張,玉手挺劍而出,直向李青刺去。這一劍來得快,去得也快,但聽一聲輕鈴響動,那劍鋒竟是被李青兩指彈開。
只見李青腳下靈力騰升,讓得蓬髮沖天而起,霎時也是將這女子稍稍震退了數尺。
「好強的靈力…」莊邪瞬然咋舌,這李青稍稍展露的靈力,竟然就達八重。可見他真正的修為絕對達到靈源覺醒!
論莊家村內,修為最為高深的,不過就是兵隊首領戎鐵的覺醒初期境界。但眼下,四周瀰漫的氣息,只怕這群人中,已有數位突破了覺醒一境了。
而正當莊邪震驚李青修為之時,那女子似是被激怒一般,蓮步向後輕移,眼中寒芒頓顯,長劍之上,竟是有這些許的光點躍動。而伴隨這些光點的出現,女子白紗衣裙也在她氣息不斷提升間飄動。
「三重、四重…。九重!」莊邪瞪大雙眼,眼前這名女子已將氣息飆升至靈力九重甚至比李青還更勝一籌!
難怪他們要稱「臭婆娘」了,如此彪悍地靈力,即便她生得再美,也是讓男人望而卻步。
大虎手中的刀柄握得更緊了。他肅然望着那女子,小聲說道:「臭猴子,你有幾層把握能敵得過這蓮宮聖使。」
瘦猴子擺了擺頭:「毫無把握。你看這女子竟能將靈力注入這長劍之中,遊刃有餘,這等靈力控制,豈是我倆所能匹敵。看來她在這蓮宮之中地位也不見低啊。」
竊語間,李青似乎也感知到這女子不一般的能耐,但他的面上依舊雲淡風清,用極為挑逗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子後,忽然大笑一聲,轉面肅然,一掌迅勢而出,掌中靈力驚人。
這一掌看似普普通通,但卻暗藏內勁,女子反應極快也是挺劍相擋。
叮!
脆響之聲又起,兩股靈力在當下碰撞,光芒湧現。倆人皆是被對方的靈力所震,各自向後退開。
「三大家!」
周圍的胡狼人圍上前去,護住李青,連吼道:「大膽妖女,竟敢與胡狼一族作對!」
李青抬手示意他們都住嘴,旋即正了正身子,歪着頭道:「還真是沒看出來,看似如此柔弱的女子,竟還有這般剛烈的靈力。
而那女子雖然面不改色,那氣息也是明顯紊亂。她固然只是女子,李青的靈力雖較她不相上下,但男兒的勁力卻是更甚一籌。加上男兒身子骨硬,這靈力的衝擊之下,也是不痛不癢。
女子扁着嘴,眼前且不論這眾多的胡狼人難以對付,單論這李青的修為就已然不低。如此耗下去,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她眼珠一轉,忽然將劍反置,劍柄朝上,一束青光沖天而起,在空中炸出一朵蓮花圖騰。
遠山桃花林中,數十名身着白紗衣裙,頭扎髮髻,面容英氣的女子們,見着空現蓮花,眉頭紛紛緊蹙了起來。
「聖使蓮花,此次胡狼一族定來了不少人。」
她們四下議論,便不敢遲了半刻,即可朝羊沙山頭趕去。
眼下,當這朵蓮花在空中綻開之時,李青已是心覺不妙,他深知蓮花塢的厲害,旋即揚手發號施令,喚眾人繼續前行。
聖使見狀,神容略急,挺上一步,便將長劍架在身前:「我看你們哪個敢再向前走一步。」
李青冷笑一聲,道:「你覺得憑你一介女流之輩,豈能擋得了我等?」
正在這時,人群後方的莊邪,忽然走上前來,施禮道:「這位姑姑。這山乃天地所生,並非誰人的私有封地,你在此擋着,又是何人定的規矩?」
聖使蓮眸一瞥,見這小子年紀尚輕,模樣清秀,又非胡狼打扮,便少了一分戒備心:「你又是哪裏來的書生,竟與這些匪輩之徒同流合污。」
「喔,小生從邊山而來,正隨這些個兄長一同前往胡狼城寨。只因姑姑半路攔截,一時以為是山賊來犯呢。」
莊邪說起話來彬彬有禮,卻是惹得眾人發笑,少女面羞。她口口聲聲指胡狼人為匪徒,可她自己卻半路攔截,強蠻無力。
「你你你!罷了,我無心與你這毛頭孩子爭辯。」聖使羞紅着,將頭撤向一邊。
忽然,雲霧之中,人影閃動,數十名白衣女子持劍趕來。胡狼人皆是一驚,也是急忙拔出長刀,準備禦敵。
聖使見救兵趕來,面色好了許多,翹首垂眉,指點道:「哼,這下你們可走不了囖。」
但見這數十名白紗女子分列在聖使之後,忽然上前一女,在聖使耳邊輕聲嘀咕着。
莊邪見這聖使眼神微變,其中少了些許的殺氣,多了則是幾分疑惑。
心下想着,他不禁扭首問大虎:「我見此山距那蓮花塢,相隔鴻溝,理當是繞不過去的,我們不過是沿着羊沙山頭走,何處惹了她們?」
大虎搖了搖頭:「嘿,這我大虎也是不知啊,山是山,水是水,我胡狼一族與她蓮花塢素來沒什麼過節,也不知為何她那所謂的蓮宮處處刁難我們。若不是大當家有令,切莫與蓮宮發生衝突,我大虎早就領着兄弟們抄了她們的老窩!」
聽了大虎這番話,李青似乎明白其中的原由,嘴角不禁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他大步上前,打斷了女子之間的交談:「幾位姑姑,我想可以放行了罷?」
李青一聽,眉頭挑起,拉過莊邪,壓低聲音道:「小鬼,你可別說這樣的話,這麼一說,她們倒以為我胡狼一族怕了她蓮花塢了。」
莊邪一笑,道:「你且聽她如何說。」
果然,莊邪這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那聖使便嘟囔着嘴,心不甘情不願地哼道:「宮主有令,放你等離開。」
話音落下,李青也是瞪大了眼,待得人馬繼續前行,他便拉着莊邪坐進了馬車,驚訝道:「你怎知那臭婆娘會放行?」
莊邪神秘一笑,道:「想必這點,你得回去問問大當家了。」
「我大哥?笑話,我大哥乃是一介英雄好漢,和這些臭婆娘有何干係?」
莊邪又笑,道:「胡狼一族,族人眾多,又野蠻剛烈,且還行匪盜之舉,朝廷為何不派兵鎮壓?」
「簡單,他們要鎮壓,損兵折將不說。眼下妖獸才是重中之重。」
「不,三當家錯了。朝廷能力居多,兵力雖不及胡狼一族,但其中高手,卻足以以一敵眾,款且靈王朝七大宗門,都以朝廷馬首是瞻,若朝廷真要治你等,何須損耗太多兵力,單令宗門出動就足以滅去胡狼一族。」
李青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莊邪這話中也並不無道理,不禁也是點了點頭。
莊邪又道:「這蓮花塢既是先王親弟的府邸,可謂皇親國戚。如果我沒猜錯,大當家定與這蓮宮宮主有着脫不開的干係。想必她們今日放行,也是因為我方人馬里並沒有大當家。在我看來,那蓮宮宮主的做法,表面蠻不講理,實則卻是善意。」
李青眉頭微微蹙了蹙,心中也有了些想法。然後便笑了笑道:「你這小鬼,果然不一般啊。」
車馬終於在一段風波之後繼續行進,沿着羊沙山頭,自日出到日落,陡坡傾斜,下山的路愈發難行。
羊沙山地處邊境疆域與盆地接壤,致使雨天濕氣較重,許久不散,一到夜晚,空氣陰冷,濃霧瀰漫。
車馬行進半山腰時,便被前方濃霧所截,一時半會停在原地,不知如何繼續前行。
半個時辰後,前方探使來報:「三當家,前路濃霧嚴峻,夜已近深,前方山路又崎嶇難行,需待濃霧散去之後,方才可繼續前行。」
馬車內的李青回道:「這羊沙山多有妖獸出沒。讓兄弟們支起篝火,小心為上。」
胡狼人在山道上支起了帳篷,升起了火堆。紛紛坐在原地歇息。山林間的瀰漫的濃霧讓得近在咫尺的人,也難以認清面容。
莊邪走到人群前方,俯下身來拈起塵土,但覺這泥土濕潤,可見這山中的濕氣已經投入岩石深層。
大口呼吸着厚重的霧氣,加上高海拔稀薄的氧氣,讓得莊邪只感覺臉部發脹不已,額間滾燙。腳下的步伐也愈發沉重起來。
昏昏沉沉之間,身後一雙有力地大手將他托住,回過頭去,正是大虎咧着白牙看着自己:「小兄弟,不習慣罷。這羊沙山兄弟幾個走過不下百回,早已習慣。」
「不礙事,大虎兄。只是我感覺這霧非一般的霧。」莊邪拍了拍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
「喔?兄弟這話是何意思?」大虎道。
莊邪拾起地面的泥土,在指間搓動幾下,道:「大虎兄你看,這濕潤的泥土,呈何色澤?」
「赤色。」
莊邪點了點頭,又將泥土撥開了幾分,繼續道:「你再看,僅僅只有赤色麼?」
大虎瞪大眼睛,細細看去,但見這指尖一抹泥土,當真有着赤,黑,綠三色,極有層次的分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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