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宋瓀颺這個雜碎,老子若是不降他碎屍萬段,老子這輩子,就枉為人!」過了好一會兒,長孫弘才咬牙切齒的厲聲喊道。屬於武夫的直接明了的殺意,也在此時展露無遺。
「公主說,有事情要親自詢問。所以大哥……還是先暫時忍耐吧!至於那個雜碎,他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看着眼前的自家大哥,司馬淵沉聲開口說道。
大哥的心情,他如何能不理解。因為,他也擁有着,和自家大哥一樣的情感。痛心疾首,絕對不比埋怨自己識人不深少。殺之而後快,更加不比埋怨自己識人不深少。
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們心中的殺意,發酵的更加濃烈,磅礴了!所有的悔恨,無奈,全部都轉化為了對宋瓀颺的必殺之意。
他們真心對他,哪怕自己的性命交託,他們也絕對不後悔。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卻用如此所為,來回報他們。果然是……驚喜麼?
如此這般,讓他們怎能不怨,怎能不恨。絕望透頂了,不就變成了殺意了麼?至於宋瓀颺,今日,他必死無疑!他們要用宋瓀颺的亡魂,以慰帝皇帝後的在天之靈!
「三老爺若是回來,讓他立即到大廳,有要事相商!」司馬淵大聲,對離此處較遠一些的小廝開口吩咐道。
語落,兩人便準備向大廳走去。「大哥,二哥,如此急切的喚小弟回來,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麼?」兩人走出了十餘步,難掩焦急之意的男聲,在兩人耳畔響起。
聞言,兩人身體狠狠一頓。下一剎,長孫弘身上的殺意,也是呈直線上漲趨勢。「大哥,你先行離開。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莫要壞了公主的事情啊!」看着自己身旁的大哥,司馬淵沉聲開口說道。
聞言,長孫弘的理智,才逐漸回歸身體。看着這偌大的府邸,長孫弘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最後的最後,長孫弘只用鼻子,輕『嗯』了一聲,便抬腳快速離去了!
「二哥,大哥這……誰惹着他了……」看着快速離開的人影,後面快步追上來的宋瓀颺,十分疑惑不解的開口問道。
一身淡藍色錦繡衣衫,將他整個人襯托的更加的氣宇軒昂,英氣非凡。歲月,同樣沒有在他的臉上留絲毫的情面。四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卻與年近五十的司馬淵沒有太大的區別。
或許是因為長年習武的原因,即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年近五十,但是生命的活力,卻是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整個人給別人的感覺,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年邁了!
「誰知道啊,一回來就甩臉子。」看着面前的宋瓀颺,司馬淵神色無常的開口說道,「誰知道他今日,又遇到了什麼……好事!」最後『好事』二字,卻是被司馬淵咬的極重極重。
剎一聽來,似乎也是對自家大的行為,頗為無奈一般。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宋瓀颺卻感覺,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雖然自己的這個大哥,頭腦略微簡單,太容易衝動行事。但是,於他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麼?
不少的訊息,也都能從他的言行舉止,動作神態中發現。在這些年無數次的行動中,自己總能藉助長孫弘的這一優點,發現不少的很有價值的消息。
而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宋瓀颺突然覺得,有一種脫離自己的掌控的預感。可是這些,他並不能說出來。所以最後,也只能迎合着司馬淵的話,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鬼知道,司馬淵置於衣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也是在司馬淵大力的忍耐下,在雙臂之上湧現。那一條又一條泛烏的經脈,在衣袖之中顯得十分的突兀。
只是面上,依舊平津無波,依舊與宋瓀颺談笑如常。能夠將如此強大的必殺之意,收斂於平靜的面容之下。司馬淵這個讀書人,若是小覷之,絕對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的!
「對了二哥,如此急切的喚我回來,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情麼?」相互寒暄了一會兒,宋瓀颺才切入了主題,似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
聞言,司馬淵那置於寬大衣袖中的雙手,猛然握緊。面上,依舊如常的開口說道:「白日府中來了一位客人,她因為着急離開,所以我也只好讓人將你們喚回來了!畢竟,別人難得來一趟!」
「這樣啊!」聞言,宋瓀颺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似乎,發生了些什麼,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啊!而這,是宋瓀颺絕對不喜的事情。這些年,自己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保護着自己的!
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必須要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這些年,他對整個府邸的掌控,其實不比長孫弘,司馬淵差。可是現在,自己安插在府中各處的人,都還沒有傳來消息。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麼?
「如此,我們便快些進去吧,也免得客人久等!」宋瓀颺神色自若的開口說道。心中,翻滾着的萬千思緒,也只能暫時被他擱置在一旁。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行兩人,猶如親兄弟一般,穩步向着府內走去。一路上的沉默,卻是絲毫沒有生疏彆扭的感覺。至於府中那深得兩人喜愛的景色,兩人此時也沒有心情談論了!
「二老爺,三老爺,大老爺讓兩位老爺前往水榭雲亭。說客人已經在那兒,恭候多時了!」就在兩人快步向大廳走去的時候,他們的身後,一位衣着灰色麻衣的僕人快步跑上前來,恭敬的開口說道。
「水榭雲亭?真不知道來者是何許人也啊?」聽到僕人的稟報,宋瓀颺狀似十分感興趣的勾了勾唇角,然後又猶如自語般的開口說道。
水榭雲亭,顧名思義便是建立在湖中的精緻的小亭。雖然在一座府邸中建立一個湖泊,那是一件極為不現實的事情!但是這湖中的水,卻是從西江引入。
府中的這個湖泊,就佔據了整個府邸三分之一的面積。因為引江湖之水,所以整個水榭雲亭,從來都是冬暖夏涼。因為整個府邸,有近三分之一的面積,都有着江湖之水在流淌。所以,整個府邸,都有着些許冬日不冷,夏日不熱的感覺。
因為水榭雲亭的珍惜程度,所以這座水榭雲亭,從來都是用來接待重要客人的!哪怕就是他們自己,無事也不得隨意踏足這水榭雲亭。從水榭雲亭建立到現在,接待的客人,都是屈指可數的!
無一例外,那些都是極為重要的存在。前朝餘孽什麼的,更是那屈指可數中佔了最大份的存在。不得不說,這樣也為他們主子尋找前朝那些餘孽,減輕了不少的重擔。
而現在,就在今日,又有着人踏入了水榭雲亭。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了!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哪位……不要自己命的人物!
想到這裏,宋瓀颺反倒還鬆了一口氣。畢竟,事情似乎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要莫須有的擔心呢?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摸清楚水榭雲亭中那位客人的身份。最後,主子再將其一舉擊殺!
水榭雲亭外,宋瓀颺遠遠便看到了裏面三道身影。而其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格外的吸引他的注意力。那道黑色的身影,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亭子中。
略微走近了幾步,宋瓀颺才發現,那人的衣衫,根本就不是什麼黑色,而是與黑色極為相近的墨色。一襲墨色長袍,一頭隨風擺動的烏黑長髮……宋瓀颺呆在了原地。
心中那種危險的預感,『蹭蹭』的只冒着。那種不能掌控的感覺,也是越加強烈!有什麼東西,真的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這時候,宋瓀颺只想後退,快速後退,然後迅速離開此處。
若是自己沒有眼花的話,水榭雲亭中那墨色長袍的身影,是位……姑娘!不知道為什麼,一說起姑娘,他就想起了,自家主子費盡心力,尋找了十餘年,都未尋找到的那個前朝公主。
最後,他狠狠的搖了搖頭。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巧吧!自家主子費盡心力了十餘年,都不得其蹤跡。不可能現在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這西江鄴城,這些前朝餘孽的居住之所吧!
「三弟,怎麼呢?快些來啊,莫要讓客人久等了!」司馬淵無意的轉身,便發現宋瓀颺站在原地,沒有移動絲毫甚至還有後退趨勢的模樣,司馬淵不着痕跡的勾了勾唇角。最後,假裝疑惑不解的開口喊道。
聞言,宋瓀颺的理智,才逐漸回歸了身體。事情,或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一切,或許只是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難道,是因為與自家主子最近籌謀之事,自己就變得格外的敏感了?
看司馬淵這模樣,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一切,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自己現在若是離開,十餘年的隱藏,所有的籌謀,都將功虧一簣。而這,絕對是自家主子,同樣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斂了斂心神,他又抬起腳步,向着水榭雲亭內走出。原本他一直都認為,極長極長的長廊,也在他一個慌神之間,他自己便走到了水榭雲亭內。同時,那道墨色長袍的身影,也清清楚楚的躍入了他的眼帘。
似是感覺到有人到來,原本背對着宋瓀颺,悠閒的喝茶的墨蘭竹,緩緩的轉過了身來。至於她的容貌,也是清楚的被宋瓀颺收入了眼底。
轉過身來的墨蘭竹,也似感覺到了對方的打量。隨即,還十分友善的報以了一抹微笑!見此,宋瓀颺也是微微一震,好像……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啊!
一邊,拓拔曄的嘴角,不着痕跡的抽搐,這種卑……聰明絕頂的手段,只怕也只有小墨,才能使的出來了!
另一邊,白雅無語望天中,主子,你不是要殺對方麼?你現在如此友善的對別人,屬下害怕這人等會兒一時間不能接受現實啊!
站在宋瓀颺一旁的長孫弘和司馬淵,也是愣在了原地。公主不是應該恨不得殺之而後快麼?這友善的一笑……到底是個神馬情況啊?他們……有到底錯過了什麼啊?
整個水榭雲亭的局面,也因為墨蘭竹的這友善的笑容,暗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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