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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顏堯舜危險地眯起利眸,刀削般清俊剛毅的輪廓冷冽如冰,身上的氣息變得凌厲無比。
這樣的顏堯舜是顏子騰害怕的,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清楚的知道,顏堯舜恨他們,他能理解,小時候他們是如何對他跟曉曉的,如果他不恨他們,他們反而覺得奇怪。
顏子騰是個聰明人,不會為了答應齊宛海找上顏堯舜,讓他放過安家,他就犧牲掉自己。
「大哥,別動怒,我這就滾。」顏子騰話一落,逃之夭夭了。
看着顏堯舜落荒而逃的身影,顏堯舜眸色幽暗,神情愈漸凝重。
顏堯舜進屋,便見倪樂卉坐在沙發上滿眼的好奇。
「醒了。」顏堯舜斂起思緒,笑看着倪樂卉,倪樂卉也看着他,茫然不知所措,顏堯舜又問道:「滿意嗎?」
「這……」倪樂卉望着顏堯舜,滿心的好奇。
「我們的家。」顏堯舜說道,他沒說是他的家,他說的是我們的家。
倪樂卉瞭然一笑,她忘了,他那麼有錢,怎麼可能沒有一套像樣的房子,這一兩個月他擠在她那個小家裏,還真是為難他了。
倪樂卉起身,打量着四周,這比她那個家不知寬多少倍,有錢就是好,有錢就能享受,沒錢你只能將就。
「喜歡?」顏堯舜來到她身邊問道,他很認真的看着倪樂卉,她的意見對他來說很重要,如果她不喜歡這裏,他會考慮把這裏給賣掉。
「這裏很好,只是……不習慣。」倪樂卉說道,他帶她來這裏,他的意思她明白,他是想讓她跟涵函搬到這裏來,說真的,她不想搬到這裏來,他住在她那裏,她還有點成就感,如果是搬到這裏來,她就沒成就感了,反而有點小小的自卑,她也說不出原因,這個世道,人比人氣死人,她是女人,顏堯舜是男人,她沒必要跟他比,可是……她忍不住想要比。
她習慣了貧窮的他,他住她的,吃她的,甚至是帶着他妹妹一起住她那裏,她反而覺得自己很偉,突然知道他很有錢,除了驚訝,還有就是失望,她嫁給他之前,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家產,她嫁給他以後,她也不知道,他也沒有告訴她,如果不是他父親告訴她,他是不是會一直隱瞞下去。
不對,他有向她坦白,只是她沒在意,這也不能怪她,如果是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像她那樣。
「不着急。」顏堯舜說道,不習慣比不喜歡好,習慣可以慢慢來,不喜歡就是判了死刑。
「我們吃什麼?」倪樂卉轉移話題,他們差點出車禍,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根本顧及不上吃飯,甚至是忘了他們是要去吃飯那件事。
顏堯舜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他沒住在這裏,只有定期的鐘點工來打掃房間,冰箱裏什麼都沒有,廚房裏除了廚具也什麼都沒有。
「想吃什麼?」顏堯舜問道。
「中餐。」倪樂卉說道,這次她沒說隨便,她餓得前胸貼後背,跟他客氣就是對不起自己,她想吃中餐,萬一他帶她去吃西餐,或是什麼,她會後悔的。
「走。」顏堯舜拿起車鑰匙,牽着倪樂卉的手。
顏堯舜帶她去附近最近的中餐廳,顏堯舜要了一個包廂,倪樂卉沒阻止他,有錢的是大爺,他有錢,她沒錢,她要習慣他的生活方式。
「喜歡吃什麼隨便點。」顏堯舜從服務員手中接過菜單,遞給倪樂進,讓她來點菜,她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如果讓他來點,肯定是只選貴的,不選對的。
倪樂卉也不客氣,點了兩道她喜歡吃的菜,把菜單給顏堯舜,讓他點他喜歡吃的菜,倪樂卉想的是,她點兩道,他點兩道,四道菜足夠他們兩個人吃。
「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顏堯舜指着菜單上的菜點,服務員笑了,倪樂卉默了。「暫時就這些。」
「好的。」服務員笑着走出包間。
「太多了。」倪樂卉忍不住說道,點這麼多,他們根本吃不完。
「沒事。」顏堯舜想的是,每道菜嘗一下,根本沒想過要吃完。
倪樂卉挑了挑眉,有錢任性,在等待中,倪樂卉起身。「我去上一下洗手間。」
顏堯舜提醒她快點,菜馬上就來了,倪樂卉笑了笑,沒告訴他,要等很久菜才會上來,樓下大堂坐了那麼多客人,先來後到,輪到他們不該要等多久。
倪樂卉是餓,她卻願意等,客人多證明這家的菜好吃,沒有客人,她才懷疑菜好不好吃,其實,沒有菜好不好吃,只有合不合你的味口。
從洗手間出來,倪樂卉正往包廂走。
「倪樂卉。」突然被人叫住,停止腳步,倪樂卉愣住了,是在叫她嗎?在這裏也能遇到熟人嗎?
「倪樂卉。」又叫了一聲。
倪樂卉確定是在叫自己,慢慢的轉身,看着叫她的人,雙眉閃過一絲的皎潔,問道:「你確定你是在叫我?」
安琪兒雙目微微的斜視,邁步走向倪樂卉,拉着倪樂卉的手,朝不遠處的樓梯口走去,猛然的又停住了腳步,厲聲的說。「你不叫倪樂卉嗎?」
「我們不熟。」倪樂卉說道,她跟安琪兒是不熟,安琪兒給她的印象卻是很深。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認識你。」安琪兒恨恨的說道,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安家不會出事,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她就不會成為安家的眾矢之的。
「有事?」倪樂卉問道。
「讓顏堯舜住手。」安琪兒說道,她不是在請求,是在命令倪樂卉。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倪樂卉戒備的看着安琪兒,只要安琪兒對她動手,她就先下手為強。
「倪樂卉,別裝了,顏堯舜為了你,報復我們安家,是我推的你,冤有頭,債有主,讓顏堯舜沖我來,別對安家出手。」安琪兒說道,越想她越氣,都是這個女人毀了她,害得她現在連家都回不了,說不恨,那是假的。
她現在後悔回國了,在國外她有她的生活圈子,憑着她這張臉,在男人堆里她在風得風,要雨得雨,回國後,什麼都變了,又弄成今天這樣,她後悔死了,不該聽乾媽的話,關鍵時刻,乾媽獨善其身,讓她回國勾引顏堯舜可是乾媽的意思,她現在惹火燒身,還害了安家,乾媽居然把自己置身事外,氣死她了。
空間變的靜靜的,倪樂卉看着安琪兒,安琪兒看着倪樂卉,十幾秒後,傳來高跟鞋踏在樓梯節上的聲音,清脆的聲音好像是故意用力的踏下每一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齊宛海。
她從樓梯下走上來,站在最後一個樓梯節上,雙手環胸,腳下三七分,像女王者睥睨天下。「你們怎麼在一起?」
「碰巧。」倪樂卉回答道。
安琪兒沉默,她現在很生氣,越想越生氣,雙目憤恨的看着倪樂卉的臉,
「你該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嗎?」齊宛海冷眼看着倪樂卉,怎麼說她都是顏堯舜的繼母,不管顏堯舜承不承認她,這個身份擺在這裏,顏堯舜無視她就算了,倪樂卉居然也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對她說話,她不找茬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那我該用什麼樣的語氣對你說話?」倪樂卉反問道,她不傻,豈會看不出齊宛海故意想要為難她,她是誰,她會怕齊宛海嗎?
「我是你婆婆。」齊宛海說道。
「呵呵。」倪樂卉呵呵笑,眼底滿是諷刺,抬手將滑落在額前的髮絲撫到耳後,說道:「我婆婆早就死了,你是我什麼婆婆?」
「我是顏堯舜的繼母,你是顏堯舜的妻子,你不該叫我一聲婆婆嗎?」齊宛海質問道,她的聲音引來大堂內正在用餐的人的好奇目光,她是故意的,她在大堂用餐時,就見她跟顏堯舜進來,顏堯舜要了包廂,倪樂卉在這裏遇到安琪兒,沒看見顏堯舜的身影,肯定是在包廂里,她經常來這裏用餐,她知道這裏包廂的隔音很好,你在這裏吵翻天,顏堯舜只要不出包廂,他都不會知道。
「繼母?」倪樂卉冷笑一聲,說道:「也要顏堯舜承認你再說,要不要我帶你去包廂問問他承認你這個繼母嗎?」
「你……」齊宛海臉色一變,有些掛不住,倪樂卉沒說清楚,那些看熱鬧的人會想複雜,她是繼母,顏堯舜又不承認她,可想而知,她以前的身份會有爭議。
第一想到的就是小三上位。
「顏堯舜承認你這個繼母,我就叫你一聲婆婆,如果顏堯舜不承認你這個繼母,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叫你一聲婆婆?」倪樂卉質問道,她並非得理不饒人,只是她對齊宛海有心結,顏堯舜痛恨齊宛海,她是顏堯舜的妻子,不可能不站在顏堯舜這邊,她也不會去勸說顏堯舜,齊宛海的表現不值得她去勸說顏堯舜。
齊宛海咬牙,目光落到安琪兒身上,牽怒質問道:「為什麼要跟蹤我?」
「乾媽,我求求你,你就幫幫安家。」除了求齊宛海,安琪兒找不到更好的人,齊宛海是她的乾媽,在t市她就這麼一個親人,齊宛海若是拒絕,她就真沒辦法了,她不敢回安家,也沒臉回安家。
她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推,就把倪樂卉給推進了醫院,也把安氏給推毀掉了,安琪兒懷疑,倪樂卉是不是裝的,這就是所謂的病急亂投醫。
「琪兒,你也看到了,顏堯舜根本沒把我當成他的繼母,我的話,顏堯舜根本就不聽,我讓子騰去找他,他把子騰哄走,琪兒,安家的事,我真的愛莫能助。」齊宛海輕飄飄的說着,似是沒有任何感情,卻又似是帶着極重的壓迫感。
安琪兒猛然的瞪大了自己的是雙目,憎恨更加的湧上自己的心頭,吼道:「是你讓我回國,是你讓我去勾引他,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你不該負責嗎?」
「安琪兒,別把這一切都怪在我頭上,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卻當了真,口口聲聲說是叫你回國,是我叫你去勾引他,你敢發誓你對他沒非分之想?用你的未來對天發誓,說你真的只是單純的聽我的話,說你沒動歪的心思。」齊宛海說道。
「……」安琪兒怒瞪着齊宛海,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倪樂卉安靜的看着她們自相殘殺,從她們的爭執中,她似乎聽明白了,安琪兒回國是齊宛海的意思。
「怎麼?不敢發誓嗎?」齊宛海逼問。
安琪兒沉默瞪着她,齊宛海又說道:「我真是瞎眼了,看錯了你,看你長得漂亮,身材又火辣,又大膽敢穿一些讓人咋舌的緊身又超短的裙了,以為你能讓他為你神魂顛倒,沒想到他根本不看你一眼,在他的妻子面前,她不僅不裝,反而還攻擊,現在闖禍了,連累了安家,你能怪誰?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老妖婆。」安琪兒突然吼道,雙目猛然變的鋒利,狠狠的瞪着齊宛海。
齊宛海愣了一下,看着安琪兒的眼神,身上一瞬間激起一陣冷顫,莫名心中有些驚慌,轉念一想,安琪兒只是惱羞成怒,不能把她怎麼樣。
安琪兒一步向前,逼近齊宛海,說,「你是怎麼說服我回國的?你是怎麼說服我放棄外國的生活?你是怎麼告訴我,只要我成功了,我將得到什麼?老妖婆,你利用我的時候有想過有今天嗎?我告訴你,我最大的錯,就是聽了你的話。」
「安琪兒。」齊宛海被她逼得退了一步,她是長輩,被一個晚輩這麼緊逼,齊宛海面子上去不去,站住腳步,不讓自己再逼半步。「安琪兒,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
「老妖婆,我要殺了你。」安琪兒吼道,伸手就要去掐齊宛海的脖子。
齊宛海驚慌,腳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卻忘記自己的後面就是樓梯,所以腳下一空,她整個人向後傾倒,從二樓的樓梯上滾落。
「啊……」一聲長長的慘叫,引來騷動。
安琪兒看着齊宛海滾下樓,嘴角邪惡的勾起,有一種報復成功的大快人心的感覺。
倪樂卉看着這一幕,在這件事情沒發生之前,她們親如母女,事情發生後,反目成仇,倪樂卉搖了搖頭。
齊宛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雙目模糊的看着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兩道身影,她用力的皺緊眉頭,在心中暗暗的發誓。
安琪兒,我不會放過你。
眼前猛然的一黑,昏死過去。
「哈哈哈,該,該,活該。」安琪兒瘋狂的大笑。
看熱鬧的圍上來,飯店的老闆也上來,嚇得不輕,在他的飯店裏出了這樣的事,他有責任,拿出手機打>
這次倪樂卉沒管閒事,她也沒機會去管閒事,出了這樣的事,她跟安琪兒都站在這裏,如果沒人看到是安琪兒想推齊宛海,她也會成為嫌疑人。
「怎麼回事?」
「她們兩個是誰推的?」竊竊私語的質問聲響起。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滾下去的。」安琪兒站出來否認道,她是沒推齊宛海,可惜,誰信啊!
眾人果斷的把目光落到安琪兒身上,倪樂卉成了唯一最清楚的目擊者,倪樂卉看着安琪兒,她真不知該怎麼說安琪兒。
「樂卉。」左易夢也在這家飯店用餐,她坐在角落裏,沒看到這一幕,她是好奇想來看看熱鬧,就見倪樂卉站要二樓的樓梯口。
「大姨。」倪樂卉很意外的看着左易夢。
左易夢踩着高跟鞋上樓,拉着倪樂卉的手,來到另邊,低聲問道:「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倪樂卉說道,她也說不清楚,安琪兒跟齊宛海的事,她也知道得不多。
「跟你有關係?」左易夢問道,見倪樂卉搖頭,鬆了口氣。「沒關係就好,她是顏氏集團董事長夫人,跟你沒關係就好,不然,無論誰對誰錯,她都會事後報復。」
「不怕她。」倪樂卉說道。
「你不是說跟你沒關係嗎?」左易夢挑眉。
「她是顏堯舜的繼母。」倪樂卉說道,顏堯舜的身份,沒必要瞞着大姨,她遲早會知道。
「什麼?」左易夢懷疑自己聽錯了,齊宛海是顏氏集團董事長夫人,又是顏堯舜的繼母,那麼顏氏……顏氏現在的總裁叫什麼來着,好像也是叫顏堯舜,左易夢恍然大悟,看着倪樂卉問道:「顏堯舜是顏氏集團的總裁?」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倪樂卉說道,在這之前,她跟大姨一樣,恐怕只有表哥才知道顏堯舜是顏氏總裁的這個身份,表哥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卻不告訴她,瞞得還真是緊。
「那麼……」顏氏幫她,左易夢找到理由了,原來是這樣,如果不是顏堯舜娶了樂卉,顏氏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的幫溫氏,顏氏的人找上她時,她都懷疑,等溫氏緩和過來後,顏氏會對她提出過分的要求,她在等,可顏氏一直沒動靜。
「大姨,平常心對待他就行了。」倪樂卉挽着左易夢的手,顏堯舜的身份再怎麼改變,他是她的丈夫,這個身份不會變,除非他跟她離婚。
「他幫了溫氏這麼一個大忙,怎麼能平常心對待他。」左易夢說道,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
「大姨,我是你侄女吧?」倪樂卉問道,左易夢點頭,倪樂卉又問道:「顏堯舜是我丈夫吧?」
「樂卉,我懂,但是……」
「大姨,你這樣,我都不敢帶你去見他了。」倪樂卉說道。
左易夢看着她,問道:「他也在這裏?」
「不然呢?」倪樂卉抿了抿唇,又說道:「他是顏氏的總裁也好,是什麼大人物也罷,他是我老公,是你的侄婿。」
「我儘量。」左易夢妥協,顏堯舜是溫氏的恩人,溫氏對她有多重要,顏堯舜救了溫氏,等於是救了她,面對她的恩人,她能坐到平常心嗎?
她的恩人是她的侄婿,輕鬆的同時,也有壓力。
「儘量不行,一定要做到。」倪樂卉說道,在左易夢的保證道,倪樂卉才帶她去包廂跟他們一起用餐。
反正大姨也是一個人,顏堯舜又點了這麼多的菜,三個人吃也吃不完。
聽到開門聲,顏堯舜看着門口,見倪樂卉走進來,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掉進廁所里了,考慮要不要去救你。」
「我遇上了大姨,叫大姨過來跟我們一起吃飯,你不介意吧。」倪樂卉最後一句話,只是隨口問,顏堯舜介意也好,不介意也罷,反正大姨她是帶來了,他敢把大姨攆走嗎?
「大姨。」顏堯舜起身,瞪了倪樂卉一眼。
「顏……堯舜。」在倪樂卉警告的目光下,左易夢硬是把「總」改成了「堯舜」。
顏堯舜何等聰明,左易夢對他的態度轉變,他就猜到,他是顏氏總裁的事,倪樂卉告訴了左易夢。
「大姨,別用這種目光看着我,你是樂卉的大姨,也是我的大姨,溫氏出事,我沒理由不幫。」顏堯舜索性點明了說,不然這頓飯吃得會很壓抑。
「可是……」左易夢吸了口氣,說道:「再是大姨,也不能這麼毫不利己的幫我。」
「行了,大姨,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倪樂卉提醒道,顏堯舜在決定要不要幫大姨之前,可來向她打聽過,如果當時她說跟大姨他們的關係一般,估計顏堯舜不會雪中送炭只會冷眼旁觀。
「我是個商人,當然會考慮利益,親是親,利益是利益,大姨,你就當是我送的聘禮。」顏堯舜說道,他不跟着倪樂卉叫溫智帆表哥,跟着倪樂卉叫左易夢大姨叫得很順口。
「這更不行,我只是樂卉的大姨,樂卉的父母都還在,我怎麼有資格收聘禮。」左易夢人壓力了。
「我爸媽都在國外,他們把我丟給你照顧,你最有資格收聘禮。」倪樂卉說道,在她跟顏堯舜的說服下,左易夢心安理得了。
菜上來,倪樂卉拿起筷子,她餓了,先吃再說,至於他們,隨便。
顏堯舜也餓了,拿起筷子,左易夢吃了一點,看着他們吃,偶爾也吃一口。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左易夢問道,她早就想問了,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顏堯舜這麼有錢,她都準備幫他們舉行一個婚禮,費用她全出,溫氏出事,她就把這事擱到一邊了。
「我們不舉行婚禮。」倪樂卉回答道。
左易夢挑眉,瞪了倪樂卉一眼。「怎麼能不舉行婚禮?結婚可是大事,婚禮一定要舉行,不僅要舉行,還在隆重。」
倪樂卉停下吃飯的動作,望着左易夢,說道。「大姨,其實,我覺得婚禮真的沒必要舉行,又累又浪費錢,我們這樣挺好的,形式上的那些習俗,我們……」
「大姨,別聽她的,婚禮是要舉行,只是時間沒選好。」顏堯舜打斷倪樂卉的話,他能理解左易夢的心情,她把樂卉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結婚不辦婚禮,覺得對不起樂卉,他也是這麼想的,他不想給她留下遺憾,再說,他又不是沒錢,什麼都能省,婚禮不能省。
「都快入冬了,你們現在還不敲定婚期,等到時候一忙起來,我估計年內是辦不了?」左易夢說道,他們現在什麼都沒準備,婚禮準備瑣碎的事情多又複雜,真要忙起來,夠他們忙的。
「接近年關,醫院要舉辦尾牙,我連禮服都準備好了,絕對會一壓全場,到時候溫氏舉辦尾牙我也穿那件禮服。」倪樂卉說道。
「我們在說你的婚禮,不是在說尾牙。」左易夢吼道。
顏堯舜微微一笑,說道:「現在開始準備,應該下個月底就能辦了。」
「什麼?」左易夢一時沒聽出來。
「尾牙。」倪樂卉說道。
「婚禮。」顏堯舜說道。
左易夢警告的瞪了倪樂卉一眼,看着顏堯舜時,臉上堆滿了笑容。「這就好,但是會不會有點趕,你們婚紗都還沒定,婚禮上有瑕疵不吉利,如果時間來不及的話,可以等到年後再辦,不一定非要趕在年前。」
「急的人是你,現在你又不急了,大姨,你很矛盾耶。」倪樂卉說道。
倪樂卉深知,顏堯舜有本事,他真要急起來,一天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搞定,為管她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壓她進禮堂,顏堯舜給的下個月底是保守時間。
「我在法國定了一套婚紗,給他們加急,應該月底能趕製好。」顏堯舜說道,婚紗的事,不用左易夢擔心。
「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倪樂卉問道,他連婚紗都定了,他不是被她說服了不辦婚禮嗎?這傢伙,一邊同意不辦婚禮,一邊又去定婚紗,今天大姨若是不問起,他是不是要等到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才告知她,他要辦婚禮,萬事俱備,只欠她這個新娘了。
「這樣啊!」左易夢看似很淡定,她臉上的笑容出賣了她。
「雖然還沒敲定婚期,但結婚的一切事宜我已經開始準備了。」顏堯舜又給左易夢吃一顆定心丸。
他也是臨時決定要給她辦一個婚禮,上次他從國外回來,夏青跟嚴昌拓在醫院欺負她時,他就決定了,他這是鐵了心要辦一個豪華隆重的婚禮,婚禮上所用一切都是頂尖的。
光是他定的那套婚紗就價值連城,是他找世界最頂尖的婚紗設計師設計,純手工製作,所以要時間。
左易夢跟顏堯舜討論,倪樂卉靜靜地吃,她插不進去一個字,好似她是一個局外人,左易夢跟顏堯舜才是局內人。
他們吃的是早晚飯,今天左易夢在附近談一個合同,沒吃午飯,時間談得久,談下來都很晚了,他們拒絕她請吃飯,她餓了,自己跑來這裏吃飯,倪樂卉跟顏堯舜也是沒吃午飯。
「時間還早,我們去逛街。」左易夢說道。
「大姨,快要去接涵函了。」倪樂卉提醒道,大姨還想去逛街,她還看不出大姨的想法嗎?
「我去接。」顏堯舜說道,他可不想陪兩個女人去逛街。
「不用,讓劉嬸去接。」左易夢說道,讓他們兩個過二人世界,最好早點懷上孩子,她就更高興了。
顏堯舜不去,左易夢也沒想要他跟着,她跟倪樂卉去,一邊逛街,一邊給倪樂卉灌輸東西,給倪樂卉買了幾件換季的衣服,一些護膚品和化妝品,這和左易夢出來肯定要買的。
左易夢被一款抗皺的產口吸引,倪樂卉陪着她在一邊聽人家天花亂墜地吹,吹得她都有想買的*。
「行不行?」左易夢問向倪樂卉。
「太貴了。」倪樂卉真實的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她不是第一次陪左易夢逛街,尤其是護膚產口,什麼霜,什麼油,什麼什麼……
這款是她碰到最貴的一款,左易夢不問她的意見直接買,她不會開口,左易夢問她的意見,她就真實的說出她的想法。
「小姐,一分價錢,一份貨,我們的這款產品值這個價。」專櫃前的小姐推銷說道。
「值不值只有你們清楚。」倪樂卉說道。
「這位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推銷員質問道,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這麼難聽呢?
「字面上的意思。」倪樂卉抬頭,看了一眼上面打的廣告,太假了,用了這款產品,九十歲都能返老還童,你信嗎?九十歲,哼!現在的人,能不能活到八十歲都是一個未知數,活到九十歲的人有幾個。
「這位小姐……」
「你們應該是新進來的,以前沒見過。」倪樂卉說道。
「我們這是大品牌。」推銷員打量着倪樂卉,說道:「像你這種資產階級的人是買不起的,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因自己買不起就詆毀質疑我們的產品質量,看你身上穿的這個牌子的裙子,應該是仿造貨,正品要好幾萬,將近十萬。」
「狗眼看人底,你們這裏的負責人呢?」倪樂卉沒生氣,左易夢動怒了,指着推銷員質問道:「你什麼眼神?這裙子是仿造貨嗎?你看清楚,是仿造貨嗎?」
推銷員沒料到左易夢會站出來,說道:「太太……」
「叫你們負責人來。」左易夢怒不可遏,一副你不把你們的負責人叫來,她就跟他們沒玩的樣子。
「大姨,算了。」倪樂卉拉着左易夢,看樣子大姨是不會買了。
「什麼算了?什麼東西?你是什麼資產階級的人?你的資產多得都可以嚇死她,還談資產階級,我生憑最痛恨這種勢力眼的人。」左易夢罵道。
「大姨,那些不是我的資產。」倪樂卉低聲提醒道,那些都是顏堯舜的,可不是她的,她跟顏堯舜還沒結婚之前,顏堯舜就有這些了。
「你們有婚前公證財產嗎?」左易夢問道。
「沒有。」倪樂卉搖頭,他們是閃婚,如果那天,她沒在那家咖啡廳跟人相親,顏堯舜也沒在那家咖啡廳,他們就不可能遇到,沒遇到也就不可能有後來的事了。
「他的就是你的,就算你們離婚,你也能分他一半的財產。」左易夢說道。
聽到左易夢這話,推銷員帶上有色眼睛看倪樂卉了,眼中滿是鄙視。「我是沒錢,但我有自尊,絕對不會讓自己為了過上富裕的生活,出賣自己的身體,或是嫁給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我憑自己的勞動換來的錢,雖然不多,但我花得心安理得。」
左易夢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還給我蹬鼻子上臉了。」
「大姨。」倪樂卉拉着左易夢,朝外面走,她可不想大姨為了她,跟別人吵起來。
她喜歡那個推銷員那句話,「我憑自己的勞動換來的錢,雖然不多,但我花得心安理得。」
「樂卉,你別拉我,我要找那個狗眼看人底的……」
「大姨,行了,在大庭廣眾之下鬧,有毀斯文。」倪樂卉說道。
在倪樂卉的安撫下,左易夢消氣了。
倪樂卉要送左易夢到家,被左易夢拒絕了,倪樂卉見左易夢沒朝她家的方向走去,反而是跟在自己後面。「大姨,你不用送我。」
「我沒送你。」左易夢說道。
「那你?」跟在她後面做什麼?見左易夢指了指前面那家中藥店,倪樂卉挑了挑眉,擔心的問道:「大姨,你身體那裏不舒服?」
「我的身體沒有不舒服。」左易夢笑道。
「那你還去撿中藥?」倪樂卉不相信。
左易夢曖昧一笑,低聲說道:「給你撿的,調理好身體,容易受孕。」
「大姨。」倪樂卉很是無奈,想不管大姨,直接走人。
左易夢接着她,非要去中藥店,叫人抓了幾幅中藥,把中藥塞進倪樂卉手中,警告道:「不許給我丟掉,或是不熬,過兩天我會來驗收,要是讓我發現你沒按照我的吩咐,我就讓劉嬸去你家盯着。」
在左易夢的警告下,倪樂卉不得不把中藥提回家,懷孩子這種事是急得來得嗎?
她沒刻意想要生下顏堯舜的孩子,也沒刻意避孕,她想的是順其自然。
倪樂卉回到家已經七點多了,顏堯舜也才剛從外面回來,只是比倪樂卉早幾分鐘。
倪樂卉按門鈴,顏堯舜來開門,見她提了這麼多東西,接了過來,皺眉。「怎麼不叫我來提?」
「忘了。」倪樂卉說道,她是真的忘了。
顏堯舜看了她一眼,提着東西來到客廳,倪樂卉關上門,見顏堯舜在她買的那東西里翻,倪樂卉有些累了,她不想動,坐在沙發上看着顏堯舜翻。
「怎麼沒有我的?」顏堯舜翻完了,也沒自己的東西,很不悅的看着倪樂卉,她跟大姨去逛街,還不帶上他,買這麼多東西沒他一,這也太不公平了。
「中藥是你的。」倪樂卉說道,中藥給他,倪樂卉在想,如果中藥給他喝,會不會喝出問題來,畢竟,這是大姨給她抓的中藥。
男人跟女人,一應該都差不多。
「……」顏堯舜看着她。
「真的。」倪樂卉擔心他不相信,打消他的懷疑。
「我沒事喝中藥做什麼?」顏堯舜不好氣的說道,她跟大姨不帶他去抓的中藥,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原因。
「是大姨給你的抓的,你不能辜負大姨的一番心意。」倪樂卉信口雌黃的說道,騙他的感覺真不錯,這樣一個精明的男人,能被她給騙住嗎?倪樂卉表示懷疑。
「是給你抓的吧。」顏堯舜說道,見倪樂卉挑眉,顏堯舜又說道:「如果是給我抓,她就該帶我去,而不是帶你去。」
這邏輯思維,倪樂卉佩服得五投頭低。
顏堯舜幫她把東西理好了,顏堯舜說道,「樂卉,以後逛街悠着點。」
「幾個意思?」倪樂卉皺眉,叫她以後逛街悠着點,他是什麼意思?是嫌她花了他的錢,還是什麼?
「怕你累着。」顏堯舜說道。
倪樂卉一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昨天才出院。」
顏堯舜對她再一次的無語,倪樂卉說的絕對是實話,畢竟她住院的這幾天,她壓根沒當自己是在住院,而是在住酒店。
倪樂卉低眸,也許是上次從警局走到他的公司,雖然打了泡,現在覺得這雙腿很耐操,逛了這麼久的街,她居然一點勞累的感覺都沒有。
「什麼都能忘,你腦袋瓜子到底裝了些什麼?」顏堯舜瞪她一眼,去給倒水她拿藥。
「腦袋裏除了裝腦漿還有裝什麼?」倪樂卉反問道,對於顏堯舜的諷刺,她完全當聽不懂。
「給。」顏堯舜水跟藥都給她拿來,倪樂卉望着他。「望着我幹什麼?這是林悅給你開的藥,她讓我監督你吃。」
在住院這幾天,他們彼此都知道彼此認識林悅。
倪樂卉是林悅的學姐,他們兩個在一起,她當然樂以見成。
「學姐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倪樂卉說道,學姐在誇大其詞,學姐是故意這麼說的,她能跑能跳,還能逛街,早就好了,還吃什麼藥?
「你表哥呢?你聯繫上他了嗎?」顏堯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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