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邪這會兒一點點強勢的意味都沒有,只是盡全力遠離季貴人,雪白的小臉上掛着盈盈的淚珠,一度讓坐在上面的皇帝陛下都以為自己見了鬼了。
季貴人也不說話,只是目光柔柔地看着夏無邪。可就是這樣,夏無邪反而更加害怕了。你妹的你去被蛇盯上試試啊!
突然,皇后站起身來,對着皇帝一禮:「陛下,臣妾稍有不適,想讓夏小姐陪臣妾回宮休息。」
皇帝:「額……啊?哦,好。」
皇后款款地走到夏無邪身邊,眼神淡然地瞄了夏無邪一眼,微微一笑:「夏小姐。」
夏無邪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皇后殿下這是打算把她拖走詳細打聽七皇子那熊孩子幹了什麼好事。原是無比麻煩的事,夏無邪這會兒只覺得皇后娘娘的聲音簡直就是天籟啊。
再留在這兒會不會死啊……夏無邪馬不停蹄地跟着皇后娘娘閃人了。
看着飄出寶華殿的紅色裙角,季貴人淡淡地笑着搖搖頭。明明就是個面對千軍萬馬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怎麼會看見他就嚇成這樣。裝的一點都不像哦~
夏無邪:裝你一臉的,誰特麼裝了啊,你倒是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那眼神是有多嚇人!
「貴人。」皇帝溫聲喚着仍然看着門檻子的右相大人。
「真可惜。」季貴人無奈地走過去坐到皇帝的下手「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長得這樣嚇人。」
皇帝忍着笑,仔細打量了一下季貴人:「確實奇怪,京中有多少深閨女眷恨不得把你圈養起來。偏偏夏無邪看見你嚇得哭成那樣。」
季貴人無視皇帝,低頭想着:「明明是個膽子大的,八成是裝出來的。」
皇帝突然驚覺:「是不是你以前幹什麼壞事的時候被她看見過?比如……」殺人。
季貴人在腦子裏搜索來搜索去,半晌,無力地搖搖頭:「絕對沒有。夏大將軍不是才帶着家眷從前線返回麼?」我就是偷看,也是站得遠遠的啊。
一時間皇帝也陷入了沉思,看夏家丫頭那樣,確實沒見過季貴人。
一路跟着皇后到玉音宮,夏無邪仍然沒感覺到身體內的熱度有回升的趨向。走進大殿,皇后娘娘很是給面子賜了個座。夏無邪就坐在錦凳上,身體仍然有些瑟瑟發抖。
她對着皇后玉音宮屋頂上掛着的夜明珠發誓,以後看見那位右相大人絕對要躲着走。
「無邪,你沒事吧,冷成這樣?」七皇子很是擔心,從第一次見到夏無邪時到現在就沒見過夏無邪害怕成這樣。夏無邪給他的感覺一直是強勢的霸道的無畏的,天下仿佛除了家人再無能撼動她的事物,可是就這樣一個寧可流血也不會掉一滴眼淚的夏無邪竟然被右相嚇哭了?!這不科學!
江曉羽:……你說的那個是終結者吧,七皇子你藥不能停啊。
夏無邪直接無視掉圍在身邊各種關切的七皇子,只在心裏默默地念叨着千萬不要再遇到那個狐狸精。
等一下……夏無邪突然坐直了起來,人家是右相大人,夏家父親也算是當朝為官,到底怎樣才能避開不見面啊。
「就不該回京里來,回來了就一定有事。」夏無邪頹廢地窩回錦凳上。
看着夏無邪臉上仿佛見鬼的表情。皇后有一瞬間適應不良。方才那個絲毫不那皇室威壓當回事的囂張丫頭其實是幻覺是吧。
「無邪,你別嚇我啊。」七皇子真的開始慌神了。
夏無邪兩眼無神地高速頭腦風暴中。趕快想出一個什麼方法來避免再見到那個狐狸精。憑着自己逆天的直覺,夏無邪知道自己如果跟那個人有牽連一定會萬劫不復。
但是作為一個標準的B型血雙子座女子,夏無邪在頻臨崩潰的邊緣突然鬆了神經。
破罐子破摔了。
看着剛才還緊張的像是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渾身顫抖的夏無邪突然放鬆了表情,淡然的仿佛剛才嚇得半死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七皇子真的嚇着了,你妹的這小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潤細膩有光澤的是鬧哪樣啊。
「無邪……」輕聲喚着她,七皇子開始遷怒於季貴人了。都是他,嚇着了無邪。
夏無邪以一種極其放鬆的姿勢坐在錦凳上,滿臉歉意地看向坐在上位的皇后。
「抱歉,皇后娘娘,無邪年紀小沒見過世面,讓娘娘見笑了。」嘴邊淡淡的笑意。
皇后柳眉輕擰,有些不解。
「方才大殿之上你說過七皇子與山賊有所牽連,這事是真的?」明人不說暗話,比起季貴人,皇后娘娘可是更關心自家的精英兒子。
夏無邪笑了笑,「皇后娘娘,七皇子就在這兒,為何不問他?」
皇后※七皇子:……
夏無邪接過身邊侍女端上來的熱茶,低着頭淺淺地喝着。文靜的仿佛一場幻覺。
「本宮的皇兒本宮自然相信。」皇后用袖子遮着,笑了起來。
夏無邪淡淡地看了七皇子一眼,又對着皇后娘娘溫婉一笑:「但願七皇子對得起您的信任。」
站在一邊的七皇子絲毫不擔心自己那點破事被親媽撞破,這會兒腦子裏正在胡亂地猜測着一直穩如泰山的夏無邪為什麼看見了季貴人反應會那麼大。
「無邪你為什麼那麼怕右相?」七皇子無視自家親娘犀利的眼神,直接問道。
夏無邪默了個,兒子,你也太不給你媽面子了。這邊正告狀呢,你還有心思想着季貴人?奇葩,果然是奇葩。皇室出品與眾不同。
淡淡一笑,夏無邪將茶杯遞給站在一邊伺候的侍女:「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活着的狐狸精。」
從季貴人出仕至今四年間,流言就沒停過。有的人說他妖媚惑主,有的人說他是勾魂使者,有的人說他有斷袖之癖,甚至有的人說他有隱疾。但是說他是活的狐狸精的,絕對是頭一遭。
夏無邪果然有畫龍點睛之筆,一句狐狸精,竟然將季貴人勾畫的栩栩如生。
「以後不見他便是,何苦嚇成這樣。」七皇子下意識地反感夏無邪對季貴人的態度,即使是害怕,夏無邪也未曾對他有過這樣的情緒。
夏無邪低頭喝茶,無視七皇子。一點都沒有七皇子是皇后親兒子的自覺。皇后娘娘圍觀了片刻,突然心神一動。
「無邪,老七是進宮來求娶你的。你可願意?」皇后溫言問道。
夏無邪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皇后和七皇子一眼,搖了搖頭。
七皇子拳頭緊握,鋼牙緊咬,一秒鐘就爆棚了。一把抓住夏無邪的胳膊。眼角青筋暴起。
「你就這樣不願意與我在一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仿佛夏無邪點個頭七皇子就會活活掐死她。
夏無邪任由他扯着自己,淡然地掃了皇后一眼,下一秒一個反手,誰也沒看清夏無邪是如何掙脫了七皇子的鉗制,手腕輕輕一抖將七皇子整個扔了出去。
「這點出息。」不咸不淡地鬆了鬆手腕,夏無邪一臉不以為意地朝着七皇子伸出手掌,招了招手,「想死就再來啊。」
被夏無邪的氣度嚇到了的皇后,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七皇子瞬間爬起,朝着夏無邪沖了過來。
作為一個被皇后重點栽培的皇子,七皇子接受了最正統優良的教育,任何一個可以教授七皇子的老師都是龍鱗國頂尖的人才。包括七皇子的武功師傅。
按照七皇子的身手,虎嘯國內想要找出與其比肩的人,確實是鳳毛麟角。但是夏無邪是什麼人啊,戰場上混出來的,腥風血雨早已練就了夏無邪非比常人的身手。再加上長島真人的另類栽培。花架子神馬的都是浮雲,一擊制勝才節省時間。
夏無邪冷靜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把暴戾地朝她衝過來的七皇子放在眼裏,眼看着七皇子的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時,夏無邪一個側身,乾淨利落地一手刀劈暈了七皇子。整個過程快的轉瞬即逝。
整個玉音宮鴉雀無聲。
常年活在深宮裏的人誰見識過這樣的手段啊。七皇子不是菜鳥,所有人都知道。可是就是這樣暴怒中的七皇子竟然一個照面就被解決掉了。還是一個身高勉強到七皇子胸口的小丫頭。這是要逆天的節奏啊。
夏無邪聳聳肩,示意身邊的侍女們把七皇子扶到後堂去休息。
「皇后娘娘,您總不想天天擔心惦記兒子的安危吧。」夏無邪人畜無害地朝着皇后笑了笑,「能娶無邪的男人,定要比無邪強,才能駕馭無邪。」
皇后此時瞠目結舌,太多的言語堵在嗓子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才問了一句願不願意跟自己兒子在一起啊,這丫頭直接就把她兒子送後面睡覺去了。夏關山你閨女這麼兇殘你管不管啊!
忘記了端莊,忘記了禮法,皇后滿眼震驚地看着夏無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無邪沒事人一般看了看殿外的日影,禮數周全地給皇后行了個禮。
「天色已晚,無邪有門禁在身。望皇后娘娘恕小女無禮,小女就此拜別。」說罷,也不等皇后點頭,便徐徐退後,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玉音宮。
等皇后回過神來,夏無邪早已無蹤無影了。
謝絕了太監的引路,夏無邪一個人憑着印象一點點朝着宮門走。
眼看着就要到崇陽門了,一個纖長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離崇陽門500步的地方,似乎是早早就等在那裏。
夏無邪秀眉一皺,曹操果然是曹操。
等在那兒的人果不其然就是在大殿上嚇得她半死的季貴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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