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邪接到這個調令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萬歲爺你膽子太大了。
第二反應是:你妹的老娘的假期又沒了!
對於皇帝這種安排,就連做爹的都沒抗住,夏關山幾次上書請皇帝收回成命。可夜清塵就跟吃錯藥了一樣,扔下去了命令就沒收上來。
見勸皇帝收回成命不成,就開始有許多人跑去左右兩相府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他倆去規勸皇帝。
越傾城那邊還好點,正面官方地表達了一下自己尊重皇帝的決定。季貴人那邊就乾脆閉門不見人了。
一群老大臣操碎了心白了多少頭髮啊。皇帝做事有個方向標或者徵兆還算好的。他們這麼大歲數了總要為家族考慮,下面的兒孫們還指望着他們呢。可這皇帝一點前提都沒有就來了這麼一出。讓他們該擺個什麼表情才對啊。
「這不可能!」五皇子氣急敗壞地砸了手裏的茶盅。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聖旨都發下去了。」三皇子閒閒地端着茶慢悠悠地喝着。
「父皇怎能如此草率。」五皇子緊擰着眉,一臉的陰戾。
三皇子倒是沉穩的很,只是眯着眼,慢慢地喝着茶。父皇總是一副慈愛的模樣,可實際上任何人都不知道他這個父皇腦子裏在想什麼。
尤其這次,將他們都叫回來。越發讓人看不懂了。原本只留了老七在京里,他們幾乎都已經認命了。可突然又召喚他們回來,並且開府留京。這不得不讓他們多想。
所以親愛的父皇,這塊蛋糕我們是搶還是不搶呢?
而夏無邪一個尚未及笄的丫頭就這樣被任命了虎威軍將軍。更是一招險棋。且不說這事兒戲不兒戲,夏無邪原本就是個異數。
這個小姑娘的事他們並非沒有耳聞。一招斬了北疆王弟,隻身一人奪回冉城。他們都是當做笑話來聽。可那天宮宴上,夏無邪側漏了一把霸氣,讓他們不得不正視這個類似於傳奇般的戰神。
「這個夏無邪,比我們想像中要受寵愛的多。」三皇子淡淡地說道。
五皇子那邊正在暴走呢,聽見三皇子說,當時臉就黑了:「她算是個什麼!就敢搶父皇的寵愛!」
原本有左右兩相已經夠讓人堵心了,這回又添了個夏無邪!
夏無邪:啊喂!!!
無視眾人,夏無邪毫無壓力地走馬上任。反正她是技術工種,一點不擔心被開除沒地方工作。照老例,北苑那點事,新軍也經歷了一次。
足足休養了三天,新軍才正式開始訓練課程。
蓮生默默地指導着新上任的兩名副將。總要有中層管理者,不然什麼都夏無邪親手去做,這些新兵估計都挺不到能打仗的時候了。
而且,昨天晚上他也接到了通知。今天還沒告訴夏無邪呢。
「通知?你要調走?絕對不行!」夏無邪直接拍案而起。
蓮生趕緊把她按住,我擦,小姐你手裏那把劍是要幹嘛啊?
「你先說。」夏無邪坐下,手卻仍然攥着劍。
瞄了一眼夏無邪手裏的劍,蓮生誠懇地跟夏無邪匯報:「我昨天接了通知,冷長老要卸任了。」
夏無邪一聽,鬆了口氣,手鬆了松:「嚇我一跳。冷老爺子不幹了?衣錦還鄉?」
話說暗衛這種工作應該跟特工差不多吧。知道了這麼多秘密,能衣錦還鄉麼?夏無邪思緒飄遠中。
蓮生見她眼神發散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趕緊將後面的事說了。
「右相大人將白虎營的營符交給了我,讓我轉給你。以後白虎營就歸你管了。」
夏無邪:……
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季貴人,你狠……
夏無邪直接就掀了桌子。你妹的這個節骨眼上把白虎營交給她。越傾城季貴人你們倆是親哥倆是不是,明里暗裏一人扔給我一個大攤子,生怕老娘不死是吧?!
眉心都在跳,夏無邪沉着臉,坐回椅子上。屏着呼吸。雙手緊緊地攥着拳頭。這個國家的人是太善良了還是沒長腦子。這麼大的權力就這麼塞給她了,不怕她造反麼?
造反?!夏無邪腦子裏頓時清明了。我擦,這不會是皇帝試探她吧?
如果你的領導扔給你過多的工作,或許就是在試探你是否有這個能力管理好這些工作。夏無邪一咬牙,老娘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21世紀新女性。
接下來的日子夏無邪更忙了。虎威軍正常的訓練要進行,晚上的時候還要熟悉和整改白虎營的內部體制。
雖然有蓮生五個人幫忙,但畢竟做決策的還是夏無邪才行。良生等人是眼看着夏無邪越發瘦下去了。
每天腦袋沾着枕頭人就已經睡沉了。
還好夏無邪知道自己調整,飯量每日都有增加。沒有倒下去,這讓虎威軍和白虎營都高看了她一眼,對她更加信服。
御書房,季貴人手指劃着杯子口,思緒卻飄得老遠。已經許多天沒有見到她了。白虎營交給她了,管理的還不錯。看來是用了心思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些天總覺得心神不寧的。
越傾城那邊正在跟夜清塵匯報虎威軍最新的訓練情況。
「確實是累着了。」說道夏無邪近況的時候,越傾城感慨了一句。別說小丫頭了,大男人也未必挺得住。尤其她還不能昭告天下暗衛營也歸她管了。這麼大的權力是男人追求的,可對於夏無邪來說,能讓她睡飽一頓覺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夜清塵也有些驚奇。原本不過是為了投石問路。沒想到小丫頭還真給扛起來了。如今虎威軍上下對夏無邪信服和崇拜的不行,是絕對不能更換主將的。白虎營那邊新體制運行良好,欣欣向榮的。誰也沒想到夏無邪竟然堅持下來了。
季貴人眼神飄得更遠了,他記得,那天喝醉了回家的事他都記得。他季貴人是誰啊,怎麼可能因為那點酒就人事不省。
從出了宴席到睡着的前一秒他都記得。
那碗醒酒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着了魔,就那麼吻了下去。那一吻並沒有讓他感覺到悸動,反而是一種極其安心的感覺。於是他不自覺地睡了過去。一夜好眠。許久不曾那樣安穩地睡到天亮了。
手下一緊,季貴人眉間一皺。去見她又如何。
「貴人?」夜清塵見季貴人面部表情變換的仿佛走馬燈似的,還以為他想到了什麼。
季貴人起身行了個禮:「萬歲爺,我有事先走一步。」
說罷也不等皇帝應允,轉身就跑了。夜清塵愣了個,跟越傾城對視了一下,心下一片瞭然。
季貴人出了宮門沒有坐車,而是騎馬直撲虎威軍軍營。夏無邪如今就住在那裏。一路疾行,身上帶着風就到了軍營門口。
那種莫名急切的心情讓他自己都覺得害怕。可是踏進軍營的一瞬間,他冷靜下來了。穩穩地站了半晌,轉身上馬,調轉馬頭往回走了。
「你說季貴人來過?」晚上吃飯的時候夏無邪迷茫了個:「他沒進來?」
蓮生點點頭,今天值班的人告訴他,右相大人騎馬過來的。可是沒進營門,站在門口半晌,就走了。
「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走了。」蓮生心裏各種羊駝奔騰,是不是因為這麼多天沒見到了,開始想念小姐了?
可那樣為毛不進來啊?進來哪怕是鬥嘴呢,見一面也好啊。
夏無邪咬着筷子,嗯了半天:「是不是走到門口卻發現有什麼事忘記了?」
她就經常犯這種毛病。貓記性,走到一半就特容易忘記之前要做什麼了。非要走回去才能想起來。
蓮生等人默默地看了夏無邪一眼:「小姐您還是趕緊去見右相大人一眼吧。不跟人家鬥嘴這會兒腦子都不靈活了。」
就連最純真的糖藕同學都開始懷疑右相大人是不是想他們家小姐了才殺過來的。結果當事人在這兒思維發散呢。
夏無邪一愣,也是好多天沒見他了。咬了咬筷子,要不然,今天晚上夜探香閨去?這個主意不錯,就當放鬆心情了~
於是夏無邪半夜的沒睡覺,喜滋滋地穿了一身黑直撲右相府。
男人追求你的時候會圍着你轉,可是如果他不追求你呢?你可以圍着他轉。轉到他習慣了你的存在甚至習慣了你的呼吸。那時候你不圍着他轉的時候,他就會來圍着你轉了。
夏無邪躡手躡腳地摸進季貴人的臥室,就着月光看着床上那張皎潔的臉。夏無邪突然發現,這樣背着大家偷偷來見他反而讓她心裏放鬆很多。
什麼私相授受什麼私會啊,都特麼去見鬼吧。誰受得了大庭廣眾被人圍觀啊。都一個個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才不要自己被人當猴子圍觀呢。
古代沒有玻璃,自然也沒有窗簾。透過月籠紗的淡淡的月光照在季貴人白皙的臉上,看上去格外乖巧。
夏無邪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下:「行了,沒掛帘子就睡覺還不是知道我會來?裝什麼。」
原本沉睡的季貴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喜怒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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