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老張頭突然扭動了一下身子,嚎叫了一聲後倒了下去,痙攣了起來,
那些毒蟲也在同時瘋狂的圍了上來,進入了屋子裏,
對付鬼怪,對付蠱蟲,對付殭屍,符咒還能起作用,但是面對這些色彩斑斕的毒蛇、蜘蛛還有蠍子,我和大鑫實在是無能為力,
最重要的是,這間房子是倉庫,除了正門和牆壁上的一個不過三十厘米左右的小天窗,根本無路可逃,
依仗着剛剛吞食不久的太歲,我和大鑫腳踩拳打,盡最大的努力消滅這些毒蟲,可是衝進來的毒蟲越來越多,噴射出來的毒液也越來越多,我只感覺一種酥麻的感覺傳遍了全身,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手也漸漸的無力,旁邊的老張頭早已經被毒蟲覆蓋了身子,還有大鑫,他怎麼出現了影子,至於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最後的印象就是一隻伸向我的滿是刺青的手臂,然後便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的意識還有些不清楚,但是我能感覺到自己在快速的移動着,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卻根本就睜不開,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將我全身都包裹在其中,那感覺黏黏的,就好像是蛛網,
「大鑫,」我想要喊一聲,一張嘴卻發出了一陣嗚嗚聲,嘴也張不開,
既然睜不開眼,也張不開嘴,我索性靜下心來,仔細感覺着四周的環境,
時間長了,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首先,我是被某種東西舉着前行的,
其次,那東西不高,因為我能夠感覺到我的身體不時的撞到一些雜草,
最後,我應該是在山裏,我的身體不時的便傾斜一下,搖搖晃晃的,
我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我是被那些毒蟲舉着前行的,
這個念頭剛剛冒起,一陣悠揚的竹笛聲便響了起來,我的身體頓時傾斜了起來,而且我感覺前進的速度也一快,那個黑瑤王在指揮,這更加坐實了我的猜測,
「哼,」
還沒等我繼續想下去,一個冷哼聲就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感覺到脖子處一痛,意識再次迷糊了起來,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發現我被吊在了一個山洞中,在我的對面就是大鑫,
大鑫的四肢被好似蜘蛛吐絲一樣的半透明狀東西纏着,捆綁在了兩根石柱上,那個姿勢就是一個大字,
我的姿勢和他差不多,而且我們的身上也包裹着一層那種東西,只不過那層絲狀的東西似乎實在是融化,緩緩的滲入我的身體之中,
「大鑫,」
我艱難的張開了嘴,喊了一聲,
對面的大鑫晃動了一下身子,腦袋也微微歪了歪,哼唧了一聲,表示他還沒死,
我歇了一會,臉上的那層絲狀物又融化了一些,再次開口道:「黑爺應該逃出去了吧,」
「應該吧,」大鑫有氣無力的說道,剛剛抬起的腦袋又迅速的耷拉了下來,
我又艱難的扭動了一下腦袋,也基本上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山洞,我和大鑫位於山洞的中間部位,我們頭頂是倒懸而下的鐘乳石,正散發着一股瑩瑩的光,
至於山洞範圍到底有多大,則是看不清楚,地面坑坑窪窪的,那些毒蟲也沒見到一個,
「對了,老張頭哪裏去了,」我轉過頭,突然想了起來,老張頭怎麼不見了,
「我在這呢,」
話剛出口,一個幽幽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這聲音是從我們側前方的頭頂發出的,
我猛地抬起頭,這才發現,就在我前面不過十米的頭頂,有一個倒懸而下的醬色的石鐘乳柱子,
「是我,」
那個幽幽的嘆息聲又響了起來,垂下來的尖部也微微動了一下,抬起了頭,我這才發現,那是一個人,
那個人全身都被一種蠟黃色的薄膜包裹着,就連那張臉也被磨平了,完全看不出鼻子等結構,好似都被腐蝕掉了,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人竟然是老張頭,
「張大爺,是你嗎,」
我儘量控制着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是話一出口,還是帶了一絲顫音,
「是我,」老張頭又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張大爺,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一次我終於忍不住了,驚呼了一聲問道,
「呵呵,這就是命啊,」
老張頭又嘆息了一聲,腦袋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還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呻吟聲,
我和對面的大鑫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一種心悸的感覺,老張頭的樣子很可能就是我倆將來的寫照,
特別是我臉上的那些絲狀物,我能夠感覺到它們還在融化着,努力的向着我臉上滲透,我實在是不知道,我的臉會不會就這樣被悄然融化掉,
「三十年前,那時候我才十八歲,血氣方剛啊,神打更是練到了一念神來,金剛不壞的境界,張家上下都認我我是這二百年來最出色的天才,」
老張頭的聲音還是幽幽的,更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意味,那個樣子就好似在說臨終感言,
我越發的不安,努力的掙扎了一下,卻根本就掙不脫,那四束捆住我四肢的絲狀物根本就掙脫不了,
最讓我感到恐怖的是,我感覺到我的身體裏似乎有東西在蠕動,生長,
「大鑫,你有沒有感覺到身體裏面有異常,」我大聲的問道,直接打斷了老張頭的話,
大鑫先是一愣,臉上立刻出現了一絲驚恐之色,那雙小眼睛更是猛地睜大,喊道:「我的身體裏面有東西在動,」
「張大爺,我們不是吃了太歲了,不是不懼蠱蟲嗎,怎麼還會有東西在我們的身體裏生長,」我徹底慌了,大聲的問道,
「呵呵,你也說了,是不懼蠱蟲,要是我們身體裏面的東西不是蠱蟲呢,」老張頭的聲音越發的蒼涼,還有着一絲難以形容的無奈,
「這到底是什麼,是什麼,」
我是徹底慌了,哪怕你拿着一把刀橫在我的脖子上,我都會說一個怕字,但是現在,我是真的怕了,
一想到一個個蟲子在我的身體裏面蠕動,吞食我的鮮血,啃食我的內臟,破開我的皮膚,在我的身體裏面孵化成長,我就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語的恐怖,
「塵歸塵,土歸土,這只是死亡的一種表現罷了,」
老張頭自顧自的說着,那個樣子好像是看透了一切,
「誰他媽的想聽你說這些,」
我朝着頭頂的方向大喊着,我這個時候只想知道,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把我身體裏面的蟲子弄出來,
「那年我自負的很,自以為天下第一,我到處找人比試,沒人是我的對手,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訴我,大山裏面有黑瑤人,無論是道法武功,都遠勝於我,」
老張頭沒有理會我,自顧自的說着,聲音也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
但是我依舊難以平靜,這個老張頭無非就是年輕時候裝逼裝大了,樹敵過多,有人給他使了一個絆子,激他去山裏找黑瑤人,很簡單,
「那天我瞞着家裏人,帶着一些必備的東西就進了山里,找了七天,我終於找到了一個山寨,黑瑤人的山寨,」
老張頭的聲音帶上了一抹激動,還有一抹無法掩飾的恐懼,
「那個山寨位於一個天坑中,我順着藤條向下爬了將近百米,才落地,也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老張頭又恢復了平靜,那個樣子就好似以一個外來人的身份看待這一切,
我則是感覺更加不安了,我身體裏面的蟲子蠕動的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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