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個小時,我們三個已經緩過來不少,便向着後屋走去。
如同我們預料的那樣,後屋就是一間間小倉庫,一共五間隔出來的小房間,最裏面的一間是祭壇,其他四間有三間空了,能夠明顯看出來是最近才搬空的,看樣子很倉促,還遺留着一些雜物。
最外面的一間則是一堆老鼠屍體。最明顯的就是兩隻好似小貓一樣大小,嘴角還有着幾根焦黃的老鼠須的老鼠,應該就是那兩隻灰家仙。
「天命教有準備了,我們要是在晚兩天,這個時大神沒準已經跑了!」大鑫搖了搖頭,上前踢了踢那兩個老鼠屍體,已經死透了,魂也不見了。
「處理一下,我們走吧!」
我皺了皺眉,這股子帶着一絲臭氣的血腥味實在是難聞。
在院子裏挖坑,將這些老鼠屍體還有那些屍蟞的屍體碎片全部掩埋,我們三個離開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第一次出擊除了弄死一個時大神,什麼也沒撈到,老張頭還受了重傷,大半年都無法出手,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失敗。
最重要的是,我們知道,以後恐怕也沒啥機會了,時大神算是天命教放在我們市裏的一個人頭領了,他都準備撤離了,其他人恐怕也是如此。
就如同我們預料的那樣,將老張頭送回去後,我們又先後跑了幾個地方,全部都是人去樓空,連根毛都沒有。
在外面折騰了將近半個月,我和大鑫回到了店裏。
老張頭還是那副懨懨的樣子,黑爺倒是胖了不少,肥了一圈,除此之外,一切如舊。
又過了半個月的平靜日子,我倒是很享受這種生活,波瀾不驚,時不時的幫一兩個怨魂解決一些麻煩,很愜意。
不過我發現大鑫不是很高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
還有老張頭,養了一個多月,他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只是精神不太好,上次的消耗太大了,簡單的出手沒問題,不過也就是對付一般的怨魂的地步。
小狐狸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這一個多月,以胡黃常蟒為首的四大仙家算是徹底怒了,全面清理了一遍東北,基本上將所有的天命教據點連根拔起。
現在想要在東北找到一個天命教徒,簡直比登天還難。
如果事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我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至於說去南方找天命教的麻煩,我還沒活夠。膽子也沒那麼大。
沒想到的是,老張頭竟然闊別二十年又接到了家裏的電話,他家裏出事了。
一夜之間,張家大院上下二十八口死了個乾乾淨淨,唯一活下來的就是老張頭外出辦事的兩個侄子。
接到電話後。老張頭直接訂了票,要返回家裏。
大鑫則是直接表明了態度,這次他會跟着去,從他的臉上我看到了死志。
黑爺也跟着表了態,它也會隨着老張頭走,要跟着回去。
「大淼,你就守好店就可以了,店裏不能沒人,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們就回來!」
大鑫好似看出了我的猶豫,一臉輕鬆的說着,「放心吧,我們就是去處理一下後事,處理完了就回來!」
我沉默的看了一眼一臉悲切的老張頭,又看了看故作輕鬆的大鑫,還有完全鬆弛下來的黑爺,從他們的臉上,我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有活着回來的想法。
張家上下二十八口死了一個乾乾淨淨,而且死狀悽慘,全部都是七竅流血,心脈斷裂而死,這種死法,如果是一兩個人還可以說是意外,但是二十八口人。這就不是意外了。
有人想要張家死絕,而且從老張頭那兩個侄子傳過來的信息看,他們的狀況也不好,隨時有生命危險。
最重要的是,我從電話裏面聽到了三個字。那便是摧心蠱,張家的二十八口是死在摧心蠱之下的。
老張頭的老家在江西,那裏瑤漢混居,能夠下蠱的屈指可數,就那麼幾家,還跟他們張家關係很好,根本就不可能出手。
能夠將神打張家上下二十八口一夜之間滅門的也少之又少,最有可能的便是天命教。
「一起走,店裏也不用留人,小狐狸會幫我們照看的!」
我也故作無所謂的說道,這一趟我必須去,老張頭是我從墓園請回來的,找天命教報仇也是我攛掇的,天命教因此滅張家滿門這件事我脫不了干係。
而且大鑫也要去,在一起小半年了。一次次的在生與死之間遊走,我早就把大鑫當做兄弟了,我根本不可能看着大鑫去尋死。
大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問道:「決定了?」
我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這有什麼不敢決定的,別弄的那麼凝重,我們還得回來開店呢!」
「好!」大鑫眯着小眼睛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其實我很清楚,這一次去南方是九死一生。
南方本來就是天命教的大本營,是他們的老巢所在。而且一旦到了南方,小狐狸它們是不可能隨我去的。
東北出馬仙有一個規矩,仙家不過山海關,一旦出關,只能是出馬弟子自己出關,更何況我現在還不是出馬弟子。
仙家想要出關,就如同公司的職員出差,沒有公司的批准不能隨意出差,不然就是違規的,沒有那個公章。什麼都不好使。
現在時間這麼急,而且南方是天命教的老巢,出馬仙又和天命教鬧翻了,一旦仙家出了東北,報復肯定是接踵而來。即便是小狐狸打了報告,也不可能被批准。
既然定好了去南方,也就沒有那麼多需要囉嗦的,將這一個多月囤積的材料全部裝在車裏,車加滿油。又囑咐了小狐狸照看家裏,我們三人一貓就出發了。
我和大鑫輪流開車,連續行駛了二十多個小時後,到了老張頭的老家,江西的一個小鎮子。
其實小鎮子這個說法很不對,村落或許更加準確。
老張頭的老家就叫張家大院,張家大院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如果放在古代,這就是一個易守難攻的關隘。
張家大院依山而建。從其他三面根本就無法過去,唯一的路徑就是正面的一條青石小路。
青石小路寬不過兩米,車過不去,想要進入張家大院,只能依靠步行,連自行車都難以進入,因為過了這條青石小道,張家大院內部,也全部都是崎嶇不平的道路。
因為依山而建,整個張家大院都是呈現出一種層次感。越是裏面的房屋,地勢越高。
按照老張頭的解說,張家大院最開始的時候,是他們張家為了躲避清朝末年的戰亂,遷移到這裏的。
一開始只有張家和他們的家僕。後來慢慢開枝散葉,人也越聚越多,便形成了一個小村落。
抗日戰爭的時候,張家出人出力,大部分族人戰死。聚居在張家大院裏面的也開始以外姓族人為主。
後面又經歷了解放戰爭和新中國的成立,張家大院內的張家人越來越少,到了現在,傳承了神打的張家人也不過是居住在張家大院最高處的那三十口人。
老張頭站在張家大院外面的那條青石小道,身子已經顫抖了起來,闊別數十年,再次回來已經物是人非。
他的親人在一夜之間死絕,老父親連最後一面都沒讓他見到,這種痛苦,不為外人道也。
我和大鑫靜靜的陪在老張頭身邊,等着他恢復平靜。
老張頭閉上眼睛緩了將近十分鐘,才平復下來心情,重新睜開眼睛。
張家大院距離縣裏有將近五十里,從這裏到縣城交通很不方便,即便是開車,五十里路也得晃悠將近兩個小時。
所以年輕人基本上都出去討生活,沒人願意還在這裏呆着,真正留下的都是一些老人。
我向着上面望了一眼,張家大院的宅子基本上都是用青石壘建而成的,有着一種歷史的厚重與滄桑感,一些房屋上面還能看到刀槍划過的痕跡。
隨着老張頭,我和大鑫走過了這條青石小道,向着裏面走去。
我有些疑惑,老張頭的兩個侄子怎麼沒出現,老張頭好似也忘記了他的兩個侄子,連提都沒提。
而黑爺自從進入江西開始,便陷入了沉睡之中,這個時候還趴在我的懷裏睡着,一點醒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自從出關進入南方以來,我就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好似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盯着我們。
這種感覺在到達張家大院後達到了頂峰,那種感覺很強烈,就好似那個東西就在我們的眼前,就在張家大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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