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園小區的治安管理一向很嚴,有些奇怪的是,我進去的時候保安根本沒攔我,到了b棟樓下,門更是發出咔噠一聲,自己開了。
「上來吧!」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許婆婆的聲音。
雖然有些疑惑,我還是開門上了電梯,心裏面莫名的生出了一點信心。
這次來我雖然要了許婆婆的電話,但是我根本就沒打,也就是說,許婆婆是算到了我要來。
上了十三樓,許婆婆就站在門口,手裏掐着一把燃着的香,一股好聞的檀香味瀰漫在整個走廊,聞到這股味道,我莫名的感覺輕鬆不少。
「該進來的進來,不該進來的趕緊走!」
許婆婆一步就來到了我的身前,手裏的香繞着我旋了一圈,點點的香火下,我感覺身體一輕,好似有什麼東西離開了一樣。
「你最近幹什麼了,身上背了這麼多髒東西?」
許婆婆一手拉着我的右手中指,貼着第二節使勁的掐了一把,我疼的哼唧了一聲,全身的毛孔好像是鬆開了,出了一身的汗。
我咧了咧嘴,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心裏面更加舒坦了,這次沒白來,這個許婆婆確實有真本事。
許婆婆領着我進了靠北側的一間臥室,裏面沒點燈,窗簾也拉着,正中的位置擺着一張供桌,上面供奉着一個用紅布蓋着的牌位。
我掃了一眼那個供桌,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看着我,許婆婆沒理我,把手裏的那把香插在了香爐內,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許婆婆,我被王大毛子坑了,已經換了命貼,還有三天就要結冥婚了!」我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盜賣骨灰盒的事情則是沒提。
「我就知道那個二把刀不會幹什麼好事!」許婆婆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不到一米五的瘦小身體隨着劇烈的顫抖着,這個樣子讓我懷疑她會不會就這麼咳死。
我想過去幫着敲敲背,又有些不敢,許婆婆的狀態不對,咳的整個人弓了起來,臉也憋得通紅。
我正緊張着,不知道怎麼辦好呢,許婆婆卻直起了腰,也不咳嗽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只是那個眼神有些不對。
我明明記得剛才許婆婆的那對眼睛雖然有些渾濁,但是顏色還是黑色的,但是現在,那雙眼仁全變成了黃綠色的。
「這事不好辦啊!」
許婆婆一張嘴就嚇了我一跳,她的聲音完全變了,尖細的就好像是掐着嗓子的公雞。
我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也明白許婆婆這應該是老仙上身了,便趕緊從外套兜里拿出來一瓶剛剛來時買的紅星二鍋頭,擰開瓶蓋便遞了過去,說道:「只要您幫我解決了這次的事情,我供您三年好酒!」
許婆婆一把奪過了二鍋頭,一口喝了一半,吧嗒吧嗒嘴,眼睛也眯縫了起來,滿足的道:「行,這事我接下來了!」
我心裏一松,外面都說許婆婆的老仙是黃家的,最是好酒,看來這個說法是對的。
這次要是真的能解決了冥婚的事情,那麼表舅王大毛子惹出的問題也可以順勢解決了。
至於錢,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我的卡里存着四十多萬,只要能保命,全花了我也不心疼。
「我給你掐算一下!」
許婆婆又抿了一小口酒,尖着嗓子說道,有些枯瘦的手指也掐了起來。
過了將近一分鐘,許婆婆神色突然陰沉了下來,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這事有些難辦,不過老太婆還沒放在眼裏,晚上再談!」
我點了點頭,也明白這事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解決,肯定要付出點什麼,不過有的談就好。
接下來許婆婆安排我去市場買一隻大公雞,年份越大越好,買好後別回店,還回她這裏休息,等到晚上一起行動。
就這麼熬過了一天,晚上九點我抱着被灌了酒的大公雞隨着許婆婆出門了,目標是火葬場,我們要去和蘇村長談判。
蘇村長的屍體還沒有火化,就在火葬場的停屍房裏面存放着,原因是他的表弟和肇事的司機沒就補償款達成一致。
按照許婆婆的說法,被車撞死屬於橫死,又經過法醫解刨,挨了刀,這都快七天了還沒火化,在加上對於蘇小魚的執念,怨氣重的都快衝天了,沒出事就是因為我這個替死鬼。
如果沒有我的存在,沒有那紙婚約,早就出事了。
許婆婆和火葬場看停屍房的老頭很熟悉,到了後塞了兩張紅票,一切就都暢通無阻。
打發走老頭,許婆婆又檢查了一下系在我手腕和公雞爪子上的紅繩,確認無誤後,又囑咐我,一會無論看到啥都沒出聲,一旦談不攏,也不用管她,抱着公雞走就是了。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今天的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走入停屍房,一股陰寒的冷氣撲面而來,蘇村長的屍體就躺在最裏面的一口棺材裏。
許婆婆走到棺材前,點了三炷香在玻璃棺材頭部的地方饒了三圈,插在了棺材前的香爐里,又抿了一口酒,身體微微顫了顫,聲音又變了:「出來吧,在我面前就別裝了!」
棺材裏面,原本安靜躺着的蘇村長竟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冷冷的剜了一眼我,這才將目光對準許婆婆,問道:「你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讓你走的安心點!」許婆婆還是尖着嗓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安心?」
蘇村長冷笑了一聲,道:「我們在這個世界呆不了幾天了,不給閨女找一個依靠,你倒是告訴我,我們要怎麼安心?」
我聽得一頭霧水,蘇小魚已經死了,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一家三口正好在下麵團聚了,這還要拖着我幹嘛,還找一個依靠,難道這裏面還另有隱情。
蘇婆婆皺着眉頭看着蘇村長,問道:「你什麼意思?」
蘇村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奇怪,有悔恨,有希望,就好像是我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被看的毛骨悚然,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蘇村長也在這時轉過了頭,將目光重新放在了蘇婆婆身上,沉聲道:「這件事你管不了!」
「呵呵,我還就要管一管!」
蘇婆婆氣急而笑,尖利的笑聲刺激的我的耳朵一麻,停屍房的燈也這個時候滅了。
我謹記蘇婆婆的話,死死的抱着公雞,一動也不動,黑暗中,我能夠感覺到一個個粗重的呼吸不斷的接近我,周圍的溫度也在不斷的下降。
我懷裏被灌醉的公雞受到刺激竟然抬起了頭,掙扎了起來,想要逃跑。
「別動!」
蘇婆婆尖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在我的耳邊響起,一點橘紅色的火光也在這時亮了起來,蘇婆婆點着了一張符紙。
借着那點橘紅色的火光,我發現,停屍房內已經擠滿了面色蒼白的「人」,他們看我的目光中滿是陰冷之色。
蘇婆婆一把甩出了手裏的那張還在燃燒的符紙,那些「人」有些畏懼,向後退了退。
借着這個機會,蘇婆婆來到了我的身前,從頭髮里拔出了一根簪子,對着雞頭刺了下去。
受到刺激的公雞仰頭叫了起來,撲騰着從我的懷裏掙扎了出來,向着外面跑去。
那些「人」聽到雞叫聲,頓時讓開了一條路。
「跟着雞跑!」
蘇婆婆尖聲喊着,推了我一把,我踉蹌了一下,掐緊了手裏的紅繩,跟着雞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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