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很是不解,將石頭拿在手裏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名堂,還有那張奇怪的紙,出了兩行字,她根本沒看出任何東西來。可她又不覺得冉拂會如此毫無心思的送自己東西,苦思無果之後,只能暫且將這些東西放在柜子中,想着等天亮了再研究研究。
忙了一天,她早就累得不行,遂隨便洗了洗很快便入睡了。
阮韜聽完蔣氏轉述的話,整個人如失了魂魄一般,他怔愣的走出慈善苑,腦海中一直回想着阿文的那句『嫁給莊稼漢』的話,原來她想要那樣的生活,她想要一夫一妻的生活,可他的身份,註定這只是奢望,所以她才一再的拒絕自己吧,是因為不想看着他將其他女子抱在懷中。
想到這裏,他心中突然有些明亮了,如此說來,阿文心裏還是有他的罷,否則才不會說出什麼要一夫一妻的話,這分明就是埋怨他,怕他將來有了別的女人就不會再繼續喜歡她了。
阮韜為自己這個想法而隱隱覺的高興,越想越覺得阿文這是變相的吃味了,他忽然心情有些大好起來,若是阿文知道自己的一番心思在他這裏被扭曲成這樣,恐怕是會無語的哭笑不得吧。
夜深人靜,阮韜輾轉反側實在難以入眠,最後索性爬了起來,在院子中走着走着,竟然不知不覺的就走了出去,最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了荷園門口。
他怔怔的站在園外,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做什麼,或許他只是想看看她而已吧,可若是被發現,她肯定得意了,也對,堂堂阮府四少爺竟然對一個丫頭念念不忘。說出去都沒人相信,那丫頭肯定會偷着樂吧。
阮韜心裏矛盾極了,又想進去。可礙於自尊心,他又懊惱的恨不得打醒自己,他是着了魔了,一定是中了邪,才會如此無常。不過現在進去,便只能偷偷摸摸的。她肯定是睡着了。不能吵着她。
進去還是不進去呢?他在園外躊躇不定,此時一陣風過,他鼻子動了動。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風又大了些,帶過來的焦味越來越重,他臉色倏地一變,猛地推開園門沖了進去。
園內靠近邊上的房間此時已經火光沖天,寂靜的夜裏噼里啪啦的火燒的聲音很是響亮,他甚至能聽到房梁砸在地上的聲音。
「着火了----着火了----」阮韜着急的去敲其他還沒有着火的房子。很快,園內的人都被吵醒了,大家都驚慌的披上衣服跑出來,見到火已經從一個房間蔓延到另一個房間了。
阮子君驚慌的跑出來,見阮韜在,急道:「四哥。你怎麼在這裏?怎麼會着火的?」
阮韜來不及解釋。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急道:「阿文呢,阿文在哪個房間?」
阮子君回過神,看着那已經燒旺的一個房間,呆滯道:「阿文----阿文還在房間裏,她---」
阮韜順着她的視線看過,正是那個最先燒起來的燒的最旺的房間,他心頭一跳,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似乎有人來救活,又似乎有人在叫喊着什麼,他什麼都聽不到,只能讓身體本能的衝進火場。
「四哥----」阮子君急的哭出來,旁邊的人想要去拉住阮韜,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衝進火海。
大火很快將阮雲貴等人都吸引了過來,蔣氏一聽說着火的是阿文的房間,又得知阿文還沒逃出來之後,嚇得是差點暈過去。…
今晚是個東風日,雖然越來越多的人來滅火,可火勢卻沒有得到緩解,護衛跑到阮雲貴面前急道:「老爺,四少爺沖了進去,屬下們沒有攔住,現在怎麼辦?」
阮雲貴駭然的倒退了一步,雙眼通紅的怒斥道:「那還不趕緊找人進去。」
護衛害怕的道:「火勢太大,外面的人根本進不去。」
萬氏瞪着眼質問的抓住護衛的手,「什麼叫進不去?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為什麼沒用攔着他。」
護衛被她嚇得抖了抖,顫抖着道:「四少爺衝進去,似乎要救一個小丫頭,可是現在火已經燒大了。這---只能先讓這裏的人都撤退,這火,滅不了了。」
萬氏一巴掌打在那護衛臉上,瞪圓了眼怒吼道:「什麼叫滅不了,給我滅火,立刻馬上,若是救不出韜兒,我便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統統陪葬。」
護衛被打的一個踉蹌,不敢去看阮雲貴震怒的臉,又急忙跑到前面,指揮着人滅火。
萬氏話一說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趙媽媽忙扶住她給她順氣,哭道:「夫人,您要保重身體啊,大夫說你不宜再受到刺激----」
「你放開。」萬氏一把推開趙媽媽,就朝着大火里衝進去。
阮雲貴臉色一沉,沉聲道:「攔住她。」立馬有幾個婆子上前將萬氏攔住。
「啊-----韜兒-----我的韜兒-----」萬氏哭的肝腸寸斷,怎麼掙扎都沒法掙脫,最後怒急攻心,竟然噴出一口鮮血,再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外面亂成一團,裏面卻是一片燥熱,阮韜衝進火里,雖然極力躲閃,可身上的衣服還是有多處被點燃,灼燒的痛並沒有讓他有絲毫的退縮,反而是加快了速度尋找。
視線里都是一片火光和煙霧,終於,他看到角落處已經燃起來的床,能隱隱看見床上躺着個人,阮韜心裏不敢多想,急忙跑過去。
阿文覺得自己已經介於瀕死狀態,她吸入了太多的煙霧廢氣,肺部傳來陣陣的痛,渾身無力的她只能憑藉着最後一點求生的本能,讓意識沒有完全失去。
感覺到有人抱起了自己,難道得救了?阿文費力的睜開一條縫,眼前一片模糊,隱隱能看到點銀色的森白,心中突然就放鬆下來,有他在,那自己應該不會死掉吧。
阮韜還沒走近床邊,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個雪白身影而沖的倒退兩步,他看着那人將阿文抱起來,腦子一熱,立馬揮拳打過去,嘴裏呵斥道:「放開她。」
言慕閃身一躲,沉沉道:「你還是快點出去罷,這裏馬上就要崩塌了,別到時候人沒救到,卻丟了自己的命,可就不划算了。」
阮韜恨的眼紅,只差一點點,他若是救了阿文,她一定會感激自己的,他甚至想好了等阿文醒過來,知道是自己救了他,那場景---可是現在竟然被此人將功勞得了去,他能不恨得咬牙嗎?
正待他要動手將阿文搶過來的時候,對方卻已經一個閃身就跳出了火海,速度之快叫他根本看不清是如何動作的。
此人武功很高。阮韜心中暗道一句,只能恨恨的轉身逃離火海。
阮雲貴等人本來以為阮韜是必定要死在裏面的,又突然間他沖了出來,頓時歡喜一片,萬氏更是覺得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抱住阮韜哭個不停。
阮雲貴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好了好了,人沒事就好。」…
「阿文呢?」蔣氏見他無礙,放下了心,可阿文卻沒有蹤影,她不禁又將心提到嗓子眼兒。
阮韜有些懊惱的垂頭,半響才喃喃道:「她---沒在裏面,或許----逃出來了吧。」
「那這人會去哪兒?」蔣氏疑惑的看了余媽媽一眼。
余媽媽安慰道:「阿文吉人天相,又聰明,應該會沒事的。」
事已至此,蔣氏也沒有辦法,只能嘆息着搖頭,「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失火,今晚是阮文的大喜日子,卻出了這種事,雲貴,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
「母親放心。」阮雲貴拱手道,讓余媽媽先扶着蔣氏回去,又將其他圍觀的人遣散了,此時火也小了些,他便讓方德安排人徹查此事。
卻說阿文被言慕救了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意識,等她再醒過來時,卻發現周圍環境擺設完全不是在阮府內,腦海里最後一個畫面,似乎是他,是他嗎?
她掙扎着坐起來,屋內有淡淡的磬人心脾的桂花香,對了,眼下正是桂花開放的季節,阿文靠在床頭沉思起來,又想起自己那一地窖的桂花釀。
門吱呀一聲被從外面打開,她抬頭望了過去,見言慕手裏端着一碗湯藥走過來。
「醒了,可還有什麼不適?」言慕在床頭坐下問道。
阿文轉了轉眼珠子搖搖頭,老實道:「沒有了。」
言慕將藥碗遞給她,「把這藥喝了。」
阿文哦了一聲,很是乖巧的將一碗藥喝了個精光,最後還頗有些得意的將碗倒扣,嘿嘿一笑。
言慕笑搖了搖頭,拿出蜜餞餵進她嘴裏。
「這裏什麼地方?」阿文打量着周圍問道。
「客棧。」
阿文側耳一聽,果然能隱隱聽到下面人來人往的喧鬧聲,她動了動坐的發麻的屁股,試探着道:「我想出去走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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