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親自將她送出了審查部,然後才鬆了口氣似的,皺着眉思考這件事到底要如何處理。
阿文回到辛者庫,丁婆婆詢問了情況,知道沒什麼事,便也放下了擔憂,笑道:「我還真怕你因為這件事被牽連上,不過他們竟然沒追究你這個管事是如何來的,倒也奇蹟。」
阿文呵呵笑道:「他們才不會管一個辛者庫的管事是如何來的,反正我說是管事,他們也不會多深究,畢竟辛者庫實在算不得什麼緊要的。」
「可有了你這件事,擺在你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你的管事繼續做,只是恐怕會受到些外面的關注,要麼你會離開辛者庫,這可比我想像中的要快很多。」丁婆婆細細的分析道。
阿文想起無名和小安子,這兩人恐怕是替她求情的,只是最後一人,看羅剎的臉色不大好,恐怕是菲儀宮的人,她冷哼一聲,「離開這裏也好,繼續做管事也罷,反正如何都影響不了我就是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裏,還沒進屋,無憂就閃身跳出來,他親眼看着羅剎的人將阿文帶走,心中一直擔憂不已,「怎麼樣?那些人有沒有為難你?」
現在無憂又回到了從前,不,或者說比從前要好了許多,因為沒有事兒的他,整日都守着阿文,一旦遇到什麼事,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
相反的,阿文叫武清的次數卻越來越少,她也好幾日沒見到武清了,便問道:「武清呢?你這兩日有沒有見到他?」
無憂臉色沉了沉,淡淡道:「他沒在,這個人不安全,以後就由我保護在你身邊,他和那個閣主,你最好少接觸。」
阿文哦了一聲,放在了心裏,卻並沒有多在意,她一直都知道言慕對自己莫名的好一定是有所圖的,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後者的打算,她想,總有一天,她能猜出言慕的想法,也能知道自己在前者眼裏的利用價值。
「這些天恐怕有人會盯梢我們,你最好別出現。」她淡淡道。
無憂點頭,「我知道,這段時間我會躲在宮裏,但我不會離開你太遠,你放心,能察覺到我存在的,這世上還沒幾人。」
阿文笑道:「你倒是自信。」
距離辛者庫不遠的高塔上,武清候在言慕的身邊,疑惑道:「閣主,您真的覺得屬下沒必要回去了?她會不會起疑?」
言慕淡淡道:「他已經出現了,你也沒必要再繼續呆着,否則只會礙事。」
武清不解的皺着眉,「閣主,屬下不明白,您讓他當初主動離開,為何現在又讓他回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言慕看着阿文和無憂一同走進屋,眼神沉了沉,旋即冷聲道:「讓他們之間產生隔閡是其一,無憂對這個皇宮熟悉無比,他一定會成為阿文的助力,只是他們之間,卻是不可能了。」
斷就是斷的那份感覺,他不允許阿文對無憂產生別的情緒,這也是當初他設計讓無憂失手殺害了劉氏的原因。
雖然現在無憂看似回到了阿文身邊,兩人也跟什麼沒發生似的,可正是這樣,他才放心,阿文對無憂,絕對不會再產生男女之間的情愫。
武清心中越發的糊塗了,無憂既然要成為阿文的助力,那為何又要設計當初那一切呢,不是多此一舉,為什麼要讓兩人之間產生隔閡呢?這難道就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計劃?
可是這些他只能在心中問自己,想了想,又道:「那屬下是否去說一聲?」
言慕擺手道:「不用了,你從今天開始,不用再出現在她面前,她很聰明,一定會覺得你是不願意繼續呆着,自己主動回到我身邊的。」
武清點頭應是,心裏卻很高興,總算不用再當阿文的跟班了。
羅剎思前想後,決定親自去見劉昭,得了劉昭的准信兒說務必要查出真相的話,他才安心的開始徹查,帶了大隊的人馬去辛者庫挨着挨着問話,得到的基本都一致。
阮子君兩天前的晚上直到現在,根本沒有與羅翠香接觸過,這就排除了後者與羅翠香的死亡有關聯的可能,既然如此,那肯定將屍體搬進菲儀宮的也不會是前者。
他將這些話都告訴了劉昭之後,劉昭終於發話,這件事與辛者庫無關。
既然無關,那就要重新查了,將菲儀宮所有人都審問了個遍,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莊氏這時候已經清醒了許多,只是醒過來的她,不敢睡覺更不敢一個人呆着,晚上的時候都會讓人點滿屋子的蠟燭,又有十多個宮女左右守着,如此才稍稍放心了些。
不過每每閉目的時候,那觸目驚心的畫面就會在腦海里浮現,折磨的她是越來越憔悴。
佩蓉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莊氏一直不清醒,她一個人無法做出什麼英明的決定,又怕羅剎那邊查出什麼來,遂只能寫信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右侍郎莊成珍。
莊成珍本來懷疑是四妃之中的某一位害他女兒,沒想到這件事的起初就是由莊氏引起的。
若是真的叫羅剎查出了什麼,對他莊家是大大的不利,遂立馬買通了宮中的幾位太監管事,然後又找人佈置了『證據』,硬生生的將罪指到當初揭穿陳果兒的趙美人身上。
當然作案動機也很合理,趙美人與陳果兒結了仇,又將怨恨的矛頭指向了莊氏,她知道羅翠香之前伺候過陳果兒,於是對後者嚴刑拷打想要誣陷莊氏和陳家,只是羅翠香塊硬骨頭,沒有屈服就被殺害,並且屍體還被趙美人派人送去了菲儀宮。
一切都順理成章,劉昭大怒之下,將趙美人打入了冷宮,不過對於趙家,他倒還是寬容處理了,只是將趙龍降職了兩階。
辛者庫真正的洗脫了嫌疑,莊氏又被嚇得半死,阿文覺得心頭痛快不已,不過這些都是輕的,她說過,翠香受到的苦難,必將讓那些人十倍百倍的還回來。
期間阿文一直想要感謝劉玄和劉岩二人,只是這二人她若分別感謝的話,太麻煩,遂一直都讓無憂盯着青宮,看什麼時候劉岩去了青宮就告訴她一聲,她也就好趕巧的一併將二人都謝過。
這日,阿文才剛剛吃了早飯,在院子裏做會兒運動,無憂就出現了,「人已經去了青宮,我看他們似乎有什麼要事商量,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走。
阿文二話不說就往青宮。
小太監候在門外,阿文上前道:「麻煩公公通報一聲,就說辛者庫的阿文求見太子殿下。」
小太監道了句稍等,然後就進門通報,沒多久,就笑呵呵的走出來道:「殿下讓姑娘裏面請。」
阿文道了句謝,抬腿就往裏走,沒走幾步,就遇到迎面而來的小安子,她福了福道:「安公公。」
小安子笑道:「殿下這時候和二殿下正在商量事情,請姑娘在偏殿稍等片刻。」
阿文點頭道是,跟着小安子去了偏殿。
只是沒等多久,劉玄後面跟着劉岩,二人就到了。
阿文一一行禮,「奴婢見過太子殿下二殿下。」
「免禮吧。」劉玄笑着走到首座坐下,劉岩在下首坐下。
劉玄賜了座,然後才笑道:「我正想着什麼時候叫你過來,你倒是自己過來了,也省了我一趟麻煩。」
阿文笑道:「太子殿下說笑了,您一句話,奴婢還不得十萬火急的趕過來,只是奴婢今日過來,是為了謝恩的,多謝太子和二殿下之前替奴婢美言,救了奴婢。」
劉岩表情不咸不淡的看着她,「這還多虧了太子在父皇面前替你說話,你要謝也是謝太子,不必謝我。」
阿文恭聲道:「二殿下謙虛了,太子替奴婢美言,二殿下派人替奴婢求情,這都是恩情,奴婢是沒齒難忘。」
劉岩有意為難她,「你若是真有心來謝恩,難道就空着手來?」
阿文又是一笑:「太子和二殿下什麼珍貴東西沒有,別說奴婢身份卑微拿不出什麼上得了台面的謝禮,就算能拿出來,只怕也不入二位法眼,所以奴婢只好空手而來,若是太子和二殿下不嫌棄的話,奴婢願意煮茶一壺,算作謝禮,只是不知是不是寒磣了些。」
劉玄哈哈大笑,「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煮茶做謝禮,好,好啊,你親手煮的茶,也算是心意,怎麼會嫌棄。」
劉岩卻淡淡道:「你倒是個大膽的奴婢,竟然也敢說,就不怕太子怪罪?」
阿文依舊笑的輕鬆,「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肯定不會怪罪奴婢的,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二殿下既然與太子交好,肯定也是不會怪罪奴婢的。」
劉岩眼神沉了沉,打量着她,忽而笑道:「好,既是來謝恩的,我們總不會怪罪。」他看向劉玄道:「此女泡茶頗有一手,不如命人將茶具擺上來如何?」
劉玄點頭同意,讓小安子下去準備,不一會兒,就有人抬着一整套的茶具擺在屋子中央,又有人提了滾燙的開水上來。
阿文又福了福,然後就坐在茶具前開始泡茶。
跟在蔣氏身邊,她的茶藝進步了很多,泡出來的茶色茶味不僅提升了很多,就連動作見也是賞心悅目,看着很是好看。
劉玄和劉岩二人都是看的認真,這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畫,畫面上的美人一顰一笑都能牽動心弦,手上的動作優雅而迷人,沒有生氣的茶具茶水在後者手中,就如同活了一般,透着輕快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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