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坐在桌前,把二十個雞蛋和一盆開水燙蝦風捲殘雲般吃了下去,抓起茶壺咕嘟嘟灌了個底朝天,還是有點餓,又跑到廚房吃了五籠燒麥、三屜湯包,吃完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僕人已經打開大門,在院子裏灑水掃地了。全//本\小//說\網
劉子光打發丁利斌去國公府把大小姐請來,偷來的字畫古玩需要專業人員鑑定一下,找外人鑑定贓物肯定是不行,所以只有請百科全書彭靜蓉了。
上午,劉子光的房間裏,外面已經設了幾道崗哨,禁止任何人接近,彭靜蓉震驚的看着四幅字畫。
「這是吳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圖,我只見過摹本,沒想到今日竟能得見畫聖的真跡」彭靜蓉指着那幅畫滿了神仙的長卷說。
「這可是罕見的白描絹本,畫聖的存世之作多是壁畫,我曾在洛陽和長安的寺廟裏見過,這幅絹本可能是準備用來做壁畫的草稿。你看他雖然未着顏色,但是氣勢磅礴,形象細緻入微,人物形象自然,下筆虬勁灑脫,如行雲流水一般。真是不可多得、價值連城的古畫。」彭靜蓉仔細看着畫面上每一個細節,不時發出讚嘆,居然忘了問古畫的來歷。
第二幅長卷是水墨紙本手卷,畫的是很多小鳥,整個畫卷分成十二段,每段接縫處有蓋着印章,筆調質樸簡逸,全用水墨,無論禽鳥還是花草樹木都形神兼備。
「這是宋徽宗的《寫生珍禽圖》,為徽宗寫生花鳥畫的典範,你看圖中鳥之羽毛,用淡墨輕擦出形,又以較濃墨覆染,再以濃墨點染重點的頭尾,羽梢等部位,層迭描繪,反映鳥羽鬆軟的質感,豐富的厚度以及斑斕的色彩。枝葉的畫法也是類似。尤其竹葉的畫法與史籍記載完全一致。又如描繪禽鳥的情態,《寫生珍禽圖》亦有精彩之處,如第十一段「原上和鳴」的回首顧盼,第五段「碧玉雙棲」的動靜對比,以及第二段的「薰風鳥語」的凝神引頸……」彭靜蓉侃侃而談,如同對牛彈琴,劉子光不耐煩地問:「宋徽宗我知道,畫畫能畫到亡國他也算千古第一皇帝了,你就說值錢不值錢吧。」
「當然值錢,而且是價格連城,我估計旅宋國的皇帝願意出你想像不到的高價來收購它,畢竟是他先祖的遺物,據說前年旅宋願意以十艘海船來換徽宗的一幅畫,被太后婉拒了;就算拋開着一條不提,《寫生珍禽圖》也是一幅技藝高超的畫作,價值不菲。」彭靜蓉難以抑制激動,聲音都有點發抖。
「很好,再來看看這個吧,這兩幅字是誰寫的?」劉子光覺得自己現在很像cctv鑒寶欄目的主持人,而大小姐就是特邀的專家。
「快雪時晴帖!你哪裏弄來的?不會去盜墓了吧?據說這個帖子已經被唐太宗帶進昭陵殉葬了。」彭靜蓉已經快要昏迷了,一大早的就被震撼了三次,實在吃不消了,趕緊坐在椅子上,倒杯茶壓壓驚,定定神。
「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山陰張侯。就這二十八個字可以稱得上天下無雙,古今鮮對!你知道這是誰寫的嗎?書聖王羲之啊!這幅字僅次於他的《蘭亭序》,天下人求之不得,就是好的摹本都能賣上天價!等等,你這個是不是摹本我得再仔細看看。」彭靜蓉認真看了半天還是沒能得出結論。
「我功力淺薄,看不出來,反正即使是摹本,也是值得珍藏的。」這是她的最後結論。
再看最後一幅行草書,彭靜蓉被刺激的多了,漸漸也麻木了,有氣無力的說:「這是唐朝顏魯公的爭座位帖:亦稱《論座帖》、《與郭僕射書》,行草書。是顏真卿與郭英之書信稿。通觀全篇書法,一氣貫之,字字相屬,虎虎有生氣。此稿系顏真卿因不滿權奸的驕橫跋扈而奮筆直書的作品,故通篇氣勢充沛,勁挺豁達,字裏行間橫溢着粲然忠義之氣,顯示了顏真卿剛強耿直、樸實敦厚的性格。讀之莫不令人肅然起敬。此帖本是一篇草稿,作者凝思於詞句間,本不着意於筆墨,卻寫得滿紙鬱勃之氣橫溢,成為書法史上的名作。後世以此帖與《蘭亭序》合稱「雙璧」。」
「這麼說,不如王羲之的字值錢了?」劉子光搖頭晃腦地說,心裏的小算盤在撥弄着。這四幅字畫可比同重量的金子貴重多了,這下發達了。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顏魯公是二王之後最偉大的書法家,他的真跡不是可以用錢衡量的,對於不懂它的人來說,那就是廢紙,對於懂得書法的人來說,甚至比生命還要貴重。」對於劉子光的粗俗,市儈,彭靜蓉出離憤怒了,要不是不好意思,早就摸起床上的枕頭砸過去了。
「你喜歡就送給你好了,再來幫我看看這些小零碎。」劉子光把一口袋珍寶古玩一股腦倒到了床上。
「這個是西洋進貢的七彩琉璃杯、這個是緬甸國進貢的翡翠原石、這個是本朝的摻金宣德爐、咦,這個比較少見。」彭靜蓉拿起一個圓形的寶石說。
「看起來是貓兒眼,,貓眼的顏色有綠黃,蜜黃及黃棕等,以深色且具有蜂蜜一樣的外觀和色調者為最佳,因為在這種顏色背景下的寶石經琢磨後,貓眼閃光特別強烈靈活,當轉動寶石時,閃光位置隨之改變,像活的一樣,故又稱活光,寶石顏色淺時則閃光亮度弱,它與一般寶石要求的透明度高才美觀不同,貓眼的原石如果太透明,則閃光會變弱而不佳……」
這顆貓兒眼呈現深綠黃色,在彭靜蓉手中轉動着,閃光隨之變化,好像貓的眼睛時刻盯着看着它的人。
好像三花的眼睛一樣好看啊。劉子光暗想。
他拿起最後一個白色蠟狀物問道:「大小姐,這個東西是什麼,怎麼這麼輕?」
「這個是龍蜒香,最名貴的香料,你看它呈現白色,定然在大海里漂浮了上百年時間了,聽說將龍蜒香噴在身體上的話,可以引發個人獨有體,所以其價格比其他香水要貴很多。」
原來這塊不起眼的白蠟還是名貴的香料,屬於消耗品,應該不難出手。
看完了字畫珍寶,發表了那麼多評論,彭靜蓉喝了口茶潤潤喉嚨,沉聲問道:「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這些寶貝是哪裏來的了,你別告訴我昨晚洗劫了皇宮哦。」
瞞是瞞不住的,劉子光訕笑一下說:「是皇帝托我帶出來換錢的,小孩子拿家裏的東西,算不得偷......」
事已至此,再還回去是不可能了,只能儘快銷贓了。
彭靜蓉嘆了一口氣說:「徽宗的《寫生珍禽圖》可以私下聯繫旅宋國的使節團,能賣個好價錢,其他三幅字畫很難出手,私藏國寶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七彩琉璃杯,翡翠原石和宣德爐都可以走海路,那些波斯商人只要能賺錢,什麼都敢收,龍蜒香就更好辦了,做成香水賣掉,天下又不是只有宮裏才有這種百年陳香。」
「為什麼不把那三幅字畫也賣給旅宋,或者滿清、西夏這些外邦。」劉子光受的傳統教育使他認為滿清西夏都是中華民族大家族的一員,此舉並沒有肥水流進外人田之嫌。
「蠻夷番邦如何懂得欣賞我華夏文化?那些韃子只知道彎弓射箭,寫的字好像蚯蚓爬,他們眼裏只有黃金白銀是寶貝。至於旅宋,畢竟久居化外之地,雖是中原遺民,但是已經不尊孔孟之道了,聽說他們舉國上下的男丁都剃短髮呢,所以,國寶還是珍藏在我大明比較合適。」
「那我們馬上聯繫旅宋使團的人吧。」劉子光一方面想儘快出手贓物,另一方面也想見識一下海外華人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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