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回到宿舍,發現二小姐的侍女秋香正在等他,原來是給他送新衣服來了,秋香說二小姐怕劉子光穿着被劃破的衛士服丟她的人,特地找了件衣服送過來,秋香放下衣服,火辣辣的看了劉子光一眼才走。\\www.qΒ//
劉子光很得意,真是好運來了城牆都擋不住,秋香和二小姐一樣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也一樣的刁蠻乖張,上次打群架的時候幫她擋了幾刀,倒是有些戰友情,小丫頭粉粉嫩嫩的,不過和大小姐比起來,還是普通中學生和超級影星那麼大的差距。想到大小姐,思緒不禁開始飛遠,胡思亂想了半天還是在心裏嘆了口氣,好好編清楚明天需要的資料,報答大小姐的知遇之恩才是正道啊。
次日早晨,劉子光先來到內宅總務處去領新的制服,不是衛士服裝而是賬房師爺的長衫,總務處的被服管事看見劉子光過來,眼睛望着天沒等劉子光開口就先說了:「這不是昨天才領過衣服的嗎,對不住了,有規定,一年一套新衣服,破了自己補去,有本事別讓人劃破衣服啊。」看來昨天比武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劉子光不卑不亢的說:「對不住你,我領的是賬房師爺的袍子,想必上面已經知會過這裏了吧。」
被服管事狐疑地看着劉子光「新晉的賬房師爺是你?」轉身到櫃枱後面找別人嘀咕了幾句,又找出一張單子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拿出一套青色長衫和一頂方巾交給劉子光。然後用匪夷所思的目光送劉子光的背影消失,一口濃痰吐到地上「什麼狗屎運都攤他頭上了,呸!」
一個奴隸,甚至連狗都不如,當上了內宅衛士已經是祖宗墳頭冒清煙了。至於賬房師爺,屬於高級文職人員了,可以戴儒生專用的方巾,身份比普通的衛士,僕人,管事都要高一個檔次。劉子光兩日就跳了三級,難怪大家都憤憤不平。內宅衛士都是鐵廠子弟和各處武館,幫派招募來的好漢,自命不凡,自然極度看不起奴籍出身的同僚。
劉子光回宿舍換上了長衫方巾,寬袍大袖,活像《倩女幽魂》裏面的寧才臣,他本來骨子裏就是斯文的學生性格,現在穿上了合適的衣服,倒也風雅的很,長期的鍛煉和打鬥生涯,更增添了一些英氣,走起路來腰杆筆直,虎虎生風,早晨起來掃地倒水的丫環僕婦的眼神看過來已經不是feng騷而是火辣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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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齋,大小姐看見一襲青衫的劉子光也是眼睛轉瞬即逝地亮了一下,不過沒有說什麼,帶着他出了內宅,來到了鐵廠的辦公區。
辦公區是所有鐵廠職能機構綜合辦公的場所,一片青磚灰瓦的建築,其中的總帳房守衛森嚴,有厚重的鐵門和大狼狗。驗看了腰牌以後,身着重甲的衛兵推開鐵門放入二人。
賬房所有工作人員都被稱作師爺,但是還是分成很多級別,最底層的是學徒,然後是協理,往上是襄理,再往上是經理,賬房總管的級別被稱作總理。劉子光的一番真知灼見讓大小姐完全信服了,所以給他的級別是代經理。也就是說,除了賬房總管,其他的人都要聽他的調譴,也是方便他實施記賬方法的改良,掛個學徒,協理的頭銜,當然沒人理睬,至於一個代字,那是大小姐心思縝密,做得好可以去掉代字,做得不好可以再作其他安排,不會顯得孟浪。
賬房裏,數十名長衫文士忙碌着,算盤打得噼里啪啦作響,看見大小姐進來,眾人慌忙見禮,大小姐向眾人介紹劉子光:「這位是新來的賬房經理劉子光,專門給大家傳授新的記賬方法,大家要虛心受教,好了,你們互相認識一下吧。」
說完,大小姐走進賬房總理的單獨廂房,去和總理大人談話。
劉子光和賬房先生們互相說着久仰之類的寒暄,半晌,大小姐從廂房裏出來了,後面還跟了個瘦小枯乾的白鬍子老頭,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大小姐臉色也不佳,強笑道:「諸般事宜還是有勞丁總理了,侄女在這裏謝過了。」白鬍子老頭一拱手:「大小姐言重了,老朽受廠主大人所託掌管全廠總帳房,分內之事,何足掛齒。」
送走了大小姐,丁總理面色陰沉下來,也不理睬劉子光,招呼了幾個經理,襄理服色的人進了廂房,過了半天才出來。
一個三旬年紀的人從丁總理房裏出來過來和劉子光敘話,之乎者也了半天,劉子光才搞明白這個人叫任大風,是總帳房的錄事經理,總理丁鵬遠的首席弟子,得力助手,此番被委派協助劉子光改良記賬方法。任大風嘴上說着什麼定當鼎力相助的客套話,心裏卻鄙薄起來:這個新來的劉經理,看樣子沒在什麼大的商號里做過帳房,我說的行話他倒有十之七八聽不懂,莫不是真如師傅所言,大小姐準備動一動賬房了?果真如此的話,那我要…。打定主意以後,把劉子光帶到另外一間廂房,叫來十幾個十五六的少年,說:「這些學徒就交給劉經理教授了,還請劉經理多費心,我們賬房事務繁忙,恕不奉陪了。」一拱手走了。
劉子光看着眼前一堆半大小子,隨便喊過一人問話:「你,過來,我問你,你們都是賬房的學徒麼,都會些什麼?」那少年垂着兩條青鼻涕,棉襖袖子上油光發亮,想必是鼻涕擦多了所致。他吸了一下鼻子下兩條長龍,答道:「小的門是賬房第一年學徒,現在只做些掃地,擦桌,端茶倒水的職責。要到第三年上才能替先生們磨墨,謄寫,五年上才能擔任初級記賬,開始領薪水。」
原來是一幫打雜的童工,不知道認識字嗎,等把他們教會,恐怕要成年時間,即使教會了,也不能馬上接替那些高級師爺們,這分明是陽奉陰違,間接的抗命,大小姐的計劃豈不是完全落空了?這幫賬房先生,居然玩陰的。
賬房先生忽然又成了教書先生,一幫孩子倒是很老實,就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筆墨紙硯,黑板,課本,統統沒有。劉子光問哪個能寫能讀,一個清秀的少年毛遂自薦,名叫丁利斌,是丁鵬遠總理的莊戶家孩子,認識字比較多,年齡也稍大些,劉子光把昨天徹夜寫出來的應用的科目,常用公式,對應關係交給他,讓他帶着孩子們背誦,在古代,就按照古代人的教法,死記硬背。
少年們開始跟着丁利斌背誦起新教材,現銀,錢莊存款,應收賬款,營業費用,製造費用,生產成本………朗朗上口。劉子光聽得直撓頭,讓大專的基礎會計老師看見這樣一幕,恐怕他老人家得昏死過去。
劉子光去找任大風,想找幾個協理,襄理級別的師爺來學習複式記賬法,也好儘快投入實用,任大風一臉難色,推脫到:「眼下年關來臨,人手實在緊缺,就連那些學徒,都是硬湊出來的人員。」
劉子光不好說什麼,又提出要一些紙筆文具,這會任大風沒說什麼,提筆寫了個條子,讓劉子光到隔壁支取。
隔壁是賬房的藏經閣,名字很牛,其實是儲存賬本,文具的地方,劉子光拿出條子,接待的協理瞄了一眼就扔了回來,「任經理沒簽字,不能發。」劉子光暗叫晦氣,回頭又去找任大風簽字,任大風正在給幾個襄理說事,示意劉子光稍候,劉子光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鐘,任大風才簽了字,轉頭去藏經閣,協理看了一眼還是扔了回來,「任經理沒用印,不能發。」再轉回去請任大風用印,任大風已經是一臉的不耐煩:「劉代經理,此等小事都要跑上個三五回,如此低下的效率,真不知道大小姐怎麼委任你這樣的作經理。」
賬房先生們不是內宅衛士那樣的粗魯武夫,連笑都是掩着口吃吃的笑,一個經理,從學徒做起起碼要三十年時間,任大風這樣的賬房世家子弟當然是例外,劉子光一天就爬上這樣的高位,怎麼能讓人信服,大家樂得看見他吃癟。
劉子光沒說什麼,拿着沒用印的單子起身就走,來到藏經閣門口,正看見協理正落鎖打算離開,協理見劉子光過來,說:「用印了也沒用,我現在要出去,興許明天能回來,你先侯着吧。」
二話沒說,劉子光狠狠一腳踹在協理的小腹上,把他踹到牆上,一個箭步搶上去抓住衣襟,一記重拳砸在他臉上,協理頓時變成了熊貓。劉子光把單子扔到他臉上:「你瞧清楚,好歹我也是個經理,你以下犯上,戲弄本經理,是不是讓我稟告大小姐,辭退你才滿意?」
協理知道理虧,連忙討饒,劉子光讓他把足夠的紙筆文具,空白賬冊,送去學徒的廂房。轉身又去找任大風。
進的房來,任大風一副就知道你還得來的表情,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坐在案子後面等着劉子光來求。
劉子光笑眯眯的拍了拍任大風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到一旁私聊,任大風稍一遲疑,一隻鐵手已經把他從椅子上提起來了。
劉子光拖着任大風進了一間偏房,趕走裏面的人,把房門插上,找了個椅子坐下,笑眯眯的看着任大風。任大風心裏發毛,顫聲問:「你想幹什麼?」
劉子光說:「任兄,兄弟是粗人,礦山掘進隊裏搏命的苦出身,當年為了一口豬肉就殺了人,幸得二小姐賞識,訓練成鬥士,在角斗場上連斬六人,僥倖得了紅衣大將軍的花名。這次大小姐開恩,把我一個區區衛士升做帳房經理,知遇之恩,形同再造,我萬死不足以報答大小姐天恩。誰要是和大小姐作對,干擾記賬方法的改良,我劉子光拼着這條爛命不要,也要這人血濺滿門!任經理你說兄弟這話有沒有道理?」
任大風連忙點頭:「劉兄所言極是,極是啊!兄弟一定全力配合,要人要物,全憑劉兄一句話!」
兩個帳房經理親兄弟一般勾肩搭背的從偏房出來,正碰見藏經閣的熊貓眼協理前來告狀,任經理惡狠狠的斥責:「敢刁難劉經理,吃了豹子膽了你,還不退下!」說完慶幸自己剛才沒耍橫,不然也要變熊貓眼。
任經理調撥了錄事房幾個主要的襄理,協理來跟劉子光學習複式記賬法,然後再逐步推廣到其他人,需要使用的一切物品,需要調閱的一切賬冊資料,不需批准,全部無條件取用。
對付文化人,看來還是拳頭好說話,劉子光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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