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嬌妻良醫最新章節!
徐維康在已經查出,柳輕心送嫁隊伍被劫一事,與隆慶皇帝有關的前提下,仍態度堅決的要與她共進退,翎鈞這「當事人」,自然也不便再繼續裝傻。一筆閣 m.yibige.com
他稍稍遲疑了一下,最終決定,把自己已知的消息,有選擇的與徐維康共享,當然,共享的部分,不包括柳輕心下落。
「寧夏哱家那邊,應是因父皇使人放了消息和壓力,才這般鋌而走險。」
「御林軍里,有與寧夏哱家關係密切的統領,把軍馬借給了分批進入中原的哱家兵士使用,只是,這統領姓甚名誰,暫未查明。」
「我曾因此,跟父皇爭吵,他卻說,這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逼不得已,才出的下下之策。」
「呵,我怎不知,巍巍大明,何時竟淪落到,要屈居女子裙底,才能盼求一個江山永固了!」
話到末了,翎鈞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混雜有失望和厭棄交疊的神色。
他下巴微揚,看向房梁,深吸了三口氣之後,才又低頭,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徐維康。
有些時候,一言不發,遠比喋喋不休,更能表達心情。
好比此時,突然安靜下來的翎鈞。
「如果當真如三殿下所言,那這件事,就值得深思了。」
安靜的聽翎鈞把已知說完,徐維康便眉頭緊擰,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起先,他當隆慶皇帝是為利用柳輕心施藥避蝗災,才應下她跟三皇子朱翎鈞的婚事,會讓她在燕京城外遇劫,乃是因為她已沿途散完藥品,沒了價值。
而如今,就翎鈞提供的消息看來,這又哪裏是,為阻柳輕心這配不上自己兒子的「鄉野村婦」嫁入皇家,才知情不阻能解釋得了的?!
這分明是,分明是……
翎鈞沒明白徐維康的意思。
在他想來,隆慶皇帝能把事兒做的這麼令人作嘔,便早已打算好了,捨棄與他再啟「對話」的可能。
至於「洗白」,嘖,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就算隆慶皇帝遣那巧舌如簧的張居正過來,也斷無一絲可能,把他說服。
別跟他談什麼社稷所需。
也莫跟他論什麼江山永固。
昭君出塞,西施奉君這種犧牲女子,換來的和平安穩,他從不崇尚。
他很喜歡那副,掛在西北大營帥帳里的,高皇帝的墨寶,雖然,那被傳為,有龍蛇之相的字跡,比他使左手寫出來的還丑。
人不能乏遠志,國不可無脊樑,卑躬屈膝,委屈求全,永不能換來尊重臣服,若有人對我大明不敬,不尊,不利,戰,便是!
「願聞其詳。」
可習慣這種東西,一旦養成,就很難更改。
即便,他現在心裏窩着火兒,也依然難抵習慣使然,不自覺的對徐維康冒出了這麼一句問詢。
「先說哱家。」
「據維康所知,哱家的老爺子,是個十成十的人精。」
「若非被逼至絕境,他沒道理冒這麼大風險,遣人跑來燕京近郊搶人。」
「這論斷,三殿下以為然否?」
徐維康抿了下唇瓣,沉吟片刻之後,才開始跟翎鈞分析起了已知線索。
雖然,他並不比任何人少擔心柳輕心安危,卻因年紀略長,又不曾與隆慶皇帝有舊隙,反能比翎鈞更易沉下心來,冷靜公允觀事。
「我跟那老頭兒,有過一面之緣。」
「的確是個不容小覷的精怪。」
翎鈞點了點頭,對徐維康的說法表示了認可。
他只是被怒火遮了眸子,並不是個不講道理的莽夫,此時,聽徐維康說的有理,又怎會,還繼續一意孤行,閉目塞聽?
「依你之見,得是什麼樣的絕境,能讓那老頭兒陣腳大亂,冒這般風險?」
柳輕心是個有隆慶皇帝賜婚在身的人,就算未及與他行大婚之禮,也改變不了,她已被「記名」為皇家人這一事實。
依大明律,劫掠皇家之人,從輕,也得誅三族。
莫說是哱老頭兒那種「人精」,就是個尋常人,要做這種歹事,也得掂量掂量,這麼做,是不是必要,以及,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是不是承擔的起這後果。
就此而言,徐維康的分析,的確算得上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維康以為,至少得是比誅三族更不能接受的絕境,才會讓哱家這般孤注一擲。」
徐維康身體前傾,左手微微握拳,撐住自己的下巴,右手習慣性的放置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用食指敲起了桌面。
這是他深思問題時,才會有的動作,雖已因某些事「棄置」多年,但這會兒「重拾」起來,卻依然行雲流水,讓人瞧不出半點兒生疏。
「有什麼東西,是哱家急切需要,非捉了她回去不可的?」
「且說財帛。」
「依維康之見,哱家就算缺錢缺到需要綁票敲詐,也大可去搶商旅富戶,沒必要冒險劫個有皇帝賜婚的女人回去,讓自己深陷囹圄。」
說到這裏,徐維康稍稍停頓了一下,拈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茶。
苦。
喪心病狂的苦。
他本就厭惡苦味兒,這會兒,又是在深思事情的時候,如此毫無防備的嘗了一口,本能的,就把自己手裏的茶碗往側邊拋了出去。
砰——
茶碗落地,碎成數塊白瓷,金黃色的茶湯,頃刻間蔓延一地。
翎鈞本只想用自己泡的苦茶,給徐維康個下馬威,卻未料,他竟是對苦味兒,有如此大反應。
「沒事兒罷?」
摸了下自己的鼻子,翎鈞頗有些尷尬的,跟徐維康問了一句,並順手取了只新碗,給他添了些許白水到面前。
「沒事。」
意識到自己失態,徐維康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輕抿了下唇瓣,端起翎鈞給他倒的白水,仰頭,一飲而盡。
白水入喉,沖淡了些許苦澀,原本被苦味遮罩的茶香,也因此有了回甘。
徐維康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被打斷的思路,繼續跟翎鈞分析起了哱家劫掠柳輕心的因由。
「再說勢力。」
「沈家沒有兵權,族中致仕之人,亦未身居要職。」
「攝天門雖會給她些許幫扶,但這種事,應不可能為哱家人所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4s 3.86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