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胡同內的小宅子裏,江子崖剛起床,刷完牙,洗完臉,走出房間就看到飯桌上擺放着早餐,江子崖隨手拿起了一根油條就往嘴裏一塞,看向坐在客廳的方幼寒和刑州兩人,開口問道:「老黑,你們說夏夏都失蹤幾天了,我們要不要動手啊?」
說到底,都是上次的事情把他們嚇得夠嗆的了,並不是說他們沒有遇過這樣的事情,只是那一次的代價是夏琰喪了命,如今這次又是她一個人行動,怎麼想,江子崖都覺得不放心。
「小琰自有分寸。」方幼寒他們倒是沒有太擔心,畢竟夏琰的實力擺在那裏,而且這次是敵明我暗,怎麼看都是夏琰佔上風,方幼寒又道,「而且這是小琰的事情,她大概也不希望我們插手。」
如果夏琰死了,那麼這個仇他們自然會替她報的了,可是現在夏琰還活着,如果換做他們,他們也更傾向於自己親自報仇了。
刑州在一旁點了點頭,顯然是同意了方幼寒的話,又道:「小六,別忘了我們的身份,總不能每次小琰行動,我們都得在一旁跟着吧?」
聽到方幼寒和刑州的話,江子崖也知道自己顯然是被上次的事情給嚇狠了,只是就算如此,他心裏頭還是有些不安,第一次萌生了要退出這一行的心思。
刑州見江子崖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便道:「小六,要不這樣吧?今天要是再沒有小琰的消息,我們就動手。」
刑州知道,別看江子崖是他們幾個人當中最活潑開朗的,但是心思卻非常細膩,想的永遠比旁人要多,他過分擔心夏琰,他們也是預料到的了,否則的話,夏琰那天在京華大酒店被人劫走之前,她也不會特地給他們發來信息,讓他們勸住江子崖。
「好。」江子崖點了點頭,臉上的擔憂之色少了幾分,又恢復了之前的開朗,正準備起身回飯桌上吃早餐,門外突然有人敲門了。
方幼寒三人神色微微有些警惕,他們在這柳葉胡同裏面住的是一個老太太的小宅子,老太太和她的孩子搬出去住了,這個小宅子平日裏就是用來租給別人的,而老太太和她的孩子住得比較遠,平時都不會來這裏的。
而這附近住的人見方幼寒他們幾乎都是深居簡出的,除了出門在外見面時偶爾打個招呼,平時倒是沒有來敲過他們的門,所以這時有人敲門了,三人頓時間挑了挑眉。
江子崖一邊叼着油條,一邊大聲地對着門外問道:「誰啊?」
而方幼寒和刑州兩人則從面前的桌子底下摸出了三把消聲手槍,刑州摸出了兩把,一把丟給江子崖,後者接過之後就等着門外的人的回答。
如果是虛驚一場的話,那麼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不是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是喬振天的人找來了。
他們倒不怕喬振天的人找來之後敢大鬧,畢竟他們所租的這個小宅子靠近街市,京城到底不是喬家的地盤,他們想要鬧出大動靜的話,只怕他們也脫不了身。
可方幼寒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敲門的人竟然不是旁人。
「是我,傅言敘。」
聽到這話,江子崖他們面面相覷,傅家二少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只是心裏面雖然有些好奇,但是江子崖還是出去開門了,只是三人手中的消聲手槍卻沒有放下,雖然說傅言敘和夏琰的關係很好,但是他們到底是不相信他的。
江子崖開了門之後,發現除了傅言敘之外,還有小山,他看了一眼傅言敘,然後雙手抱着胳膊,拽拽地問道:「有事嗎?」
別以為時間過去了,他就忘記了當初傅言敘是怎麼坑他的了。
小山見不慣江子崖對傅言敘這麼無禮,當即翻了一個白眼,對他道:「六六,你怎麼那麼蠢,沒事二少會來找你們的嗎?」
六六這個稱呼,是小山跟着夏珣一起喊的,他和江子崖倒是沒有什麼恩怨,反倒是和他一樣,頗有童心,兩人因為夏珣這個小傢伙,倒是挺玩得來的。
只是玩得來是一回事,江子崖對傅言敘這麼無禮又是另外一回事。
聽到小山的話,江子崖的嘴角一抽,六六什麼鬼?夏珣這麼喊他,江子崖沒覺得什麼,但是被小山這麼喊,簡直羞恥play啊,他瞪了一眼,對小山道:「誰知道你們啊,三!三!」
江子崖咬重了三三這個稱呼,沒辦法,夏珣記人名只記得一個字,瞧傅言敘都被他喊成傅傅就知道了,而小山則被夏珣喊成山山,又因為山同三差不多,於是除了有江子崖這麼六六之外,還有一個小山這麼一個三三。
聽到江子崖這麼喊,小山也覺得簡直羞恥play,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人聽到,才哼了一聲,道:「不和你廢話,二少找你們有事。」
見狀,江子崖頓時間覺得自己佔了上風,當即對傅言敘也有了好臉色,笑嘻嘻地讓開讓他們進來了,然後問道:「找我們有什麼事?」
傅言敘也沒有隱瞞什麼,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琰琰是不是故意讓喬振天抓去的?」
聽到傅言敘的話,方幼寒和刑州的臉色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江子崖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江子崖話音剛落,方幼寒和刑州兩人的表情就是=?=這樣的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傅言敘是什麼人?他想要查的話,又怎麼可能查不到?別的地方難說,這京城可不就是他的地盤?
而江子崖在自己說完之後,也知道自己犯蠢了,當即摸了摸鼻子,迎上方幼寒那鄙視的眼神,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省得再被人說蠢了!
而刑州則看向傅言敘,想到第一次見面時就隱隱察覺到的古怪,以及之後接觸之下,發現夏琰對他的態度,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在心底里慢慢地浮現,臉上卻不顯,想到傅言敘的身份,一時之間並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夏琰的秘密。
如果知道夏琰是夏至的話,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夏琰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從平時的蛛絲馬跡中查到的?如果不知道的話,又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
琰琰是不是故意讓喬振天抓去的?
想到傅言敘問出口的這話,刑州都忍不住在心底里默默地罵了他一聲狐狸了,這話問得這麼有技巧,讓他該怎麼回答?
如果說是的話,會不會間接承認了夏琰就是夏至?否則夏琰怎麼會無端端地就故意讓喬振天把她抓走?如果說是因為那株九死還魂草的話,顯然不太可能。
如果說不是的話……刑州眸光一閃,然後問道:「不知傅二少是什麼意思?」
刑州這句話一語雙關,如果傅言敘不知道夏琰是夏至的話,那麼就會認為他只是問他為什麼覺得夏琰是故意讓喬振天抓去的,但是如果傅言敘知道夏琰是夏至的話,那麼就會知道他這句話是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打的是什麼主意。
果然,聽到刑州這話,傅言敘對着他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底卻有些疏離,他道:「你說是什麼意思?」
刑州一噎:「……」這是要和他打太極?
一旁的方幼寒聽到傅言敘和刑州的對話,忍不住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傅言敘,她平日裏不太關心別的事情,因此當初就算夏琰對傅言敘有些特別,她也沒放在心上,能讓她放在心上的大概只有夏琰他們三個了,愛屋及烏什麼的,並不在方幼寒的原則之內。
但是如今聽到傅言敘他們的話,方幼寒卻隱隱覺得有幾分古怪,他為什麼會認為夏琰是故意讓喬振天給抓去的?而且他和刑州說話的時候,總感覺話裏有話。
至於一旁的江子崖和小山兩人根本沒聽懂傅言敘和刑州在說什麼,江子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傅言敘沒有理會江子崖的話,而是看向刑州,道:「我來這裏的目的,是想確認一件事,琰琰和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計劃?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我就直接動手了。」
雖然傅言敘之前已經猜出了夏琰的身份,也知道按照她的實力,如果沒有把握的話,也不會貿然行事,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現在那麼多天過去了,夏琰沒有半分消息,哪怕一開始很淡定的傅言敘,現在也淡定不來了。
聽到傅言敘這話,刑州他們確實是看出了他是在說真的,想到夏琰之前給他們發來的短訊,刑州沉聲道:「沒錯,小琰是故意的,至於原因,你大可以等她回來了再問她,但是她臨被喬振天的人抓走之前,已經通知了我們,讓我們不要插手。」
聽到刑州說的第一句話,傅言敘心裏頭的猜測就得了確實了,但是聽完他後面說的話,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
——敢情在臨被喬振天的人抓走之前,琰琰還通知了他們了?
想到這裏,傅言敘微微眯起眼睛,他覺得等夏琰回來之後,他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
只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傅言敘抬頭看了一眼刑州他們,然後問道:「那琰琰這幾天有沒有給你們發來消息?」
刑州搖了搖頭。
見狀,傅言敘微微皺眉,然後問道:「那你們知道琰琰的計劃嗎?」
刑州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傅言敘,卻沒有說話。
傅言敘見狀,也沒有在意,而是又問道,「琰琰失蹤了這麼多天,又沒有給你們發來消息,你們就什麼都不做?」
說到最後,傅言敘的神色有些嘲諷。
方幼寒和刑州兩人見狀,就知道傅言敘用的是激將法,剛想開口說這招對他們沒用,可誰知道卻有人開口了:「誰說?」
是江子崖。
他反駁道,「等今天要是再沒有消息的話,我們就會動手了。」
方幼寒和刑州兩人:「……」這麼蠢,怎麼辦?
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傅言敘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對着江子崖他們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而身後的小山聞言,便推着傅言敘的輪椅轉了個方向,朝着門口推了過去。
江子崖聽到傅言敘的話,看到方幼寒和刑州兩人的表情,表情頓時間變成=口=這樣了,剛剛好像又做了什麼蠢事啊?刑州他倒是不怕,但是老黑的臉色真的好黑了。
——有種留下來會小命不保的感覺怎麼辦?
這麼想着,江子崖連忙跳了起來,朝着傅言敘和小山追了上去,對身後的方幼寒和刑州道:「進門都是客,我就幫你們去送送客人好了。」
方幼寒和刑州:「……」
而另一邊,已經等了三天的喬伊靜已經迫不及待地等着夏琰來給她拆線了,這幾天的時間,她已經可以感覺到傷口在慢慢地癒合了,完全沒有了出現像之前那樣,就算縫合傷口了,傷口也會自動崩裂的情況。
而且因為夏琰每天給她塗得藥汁,她的縫合傷口上的傷疤淡了不少,雖然還看得出縫合的痕跡,但是這個樣子,喬伊靜已經非常高興了,要是不想留疤的話,按照夏琰所說的,繼續用藥汁塗上傷疤上,就可以淡化傷疤了。
「夏小姐。」一看到夏琰進來了,喬伊靜的臉上頓時間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她問道,「我的傷口可以拆線了嗎?」
對於以前,還沒有找到治療辦法的時候,喬伊靜面對着滿是蛆蟲和一直好不了,潰爛的傷口時,簡直覺得度日如年,可是如今同樣是度日如年,心態卻完全不同了。
以前的喬伊靜是絕望的,如同死灰一般,但是現在的喬伊靜卻是充滿希望的,簡直就像是找到了新的活下去的機會,難怪別人說柳暗花明又一村,這種絕地逢生的希望更讓人珍惜,就像死過一次的人會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樣。
聽到喬伊靜的話,夏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口有了癒合的希望,這幾天喬伊靜的心態非常好,胃口也好了不少。
比起第一次見面時的面色枯槁,現在的她顯然時多了幾分朝氣和活力,那雙灰暗的眼睛也像是上了一層明亮的色彩一般,兩頰有了一些肉,不再是那麼憔悴和蒼老了。
看到這樣的喬伊靜,夏琰微微垂下眸子,斂下了眼底的嘲諷之意,然後抬眸看着她,笑道:「當然了,等拆線之後,田小姐你的手就好了。」
不給她希望,她又怎麼可能更絕望?
看到夏琰臉上無害的笑容,喬伊靜臉上雖然還帶着笑,但是卻藏起了眼底的狠厲,這個夏琰的醫術確實是很厲害,連楊伯都治不好的傷,她都可以治好。
可惜,人太蠢了,而且還是江老爺子的徒弟,如果不是的話,那麼他們還有可能給她一個活命的機會,讓她投靠他們,可惜了……
想到這裏,喬伊靜暗暗搖了搖頭,看向夏琰的眼神多了幾分冷冷的憐憫,她和江老爺子,傅家,趙家和元家都扯上了關係,還有義和會,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夏琰是被他們抓過來的話,那麼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到時候說不定她的傷也會暴露了。
所以,夏琰必須得死!
夏琰的眼角掃到喬伊靜眼底的眼神,眼底閃過一絲嘲諷之意,到底是誰蠢,還言之尚早呢。
「來吧。」夏琰將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坐到一旁,示意喬伊靜將手伸過來,然後道,「田小姐,你的傷口拆線之後,最好等一天再碰水,另外我給讓田先生給你內服的藥,再服多一劑,然後我再給你把把脈,如果餘毒都清了的話,那麼就徹底沒事了。」
聽到夏琰這麼說,原本打算待會就讓喬振天把夏琰給殺了的喬伊靜就改變了主意了,畢竟這以毒攻毒的辦法是夏琰想來的,別到時候把夏琰殺了,出了什麼意外沒人能夠救她了。
那就讓她再活多幾個小時吧。
喬伊靜在心底里想到,反正也不差這幾個小時了。
「好的,謝謝你,夏小姐。」喬伊靜對着夏琰露出了一個笑容,繼續道,「要不是你的話,我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反正是快死的人了,喬伊靜也不介意跟她說多幾句好話。
「沒什麼。」對着喬伊靜笑了笑,夏琰將東西收拾好,就起身,然後道,「那我不打擾田小姐你了,等晚點你再服了藥,我再過來給你看看。」
「好。」喬伊靜笑着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着自己原本傷口潰爛的那隻手,此時手上沒有了任何蛆蟲和潰爛的腐肉,如果不是那長長的疤痕,簡直和沒受傷的那隻手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好了!
她終於好了!
喬伊靜從來沒有此刻這麼高興和激動過,從今往後,她就不需要在面對那潰爛的傷口和噁心的蛆蟲過完這輩子了。
看到喬伊靜這個樣子,夏琰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眼底的神色有些古怪,笑吧,笑吧,只希望兩個小時之後,她還笑得出來。
沒有再理會喬伊靜,夏琰轉身就離開了房間,剛出房門,就遇到了剛上樓的喬振天,一看到夏琰,他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一些朝着她這邊走了過來,臉上掛上了略帶幾分期待的神色,開口問道:「夏小姐,我妹妹怎麼樣了?她的傷口可以拆線了嗎?」
夏琰笑着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無害,開口道:「已經拆線了。」然後又告訴喬振天讓他記得再讓他妹妹再服一次藥,等她把脈之後,確定她體內的餘毒都清除了之後,就徹底安然無恙了。
聽到夏琰這麼說,喬振天自然是十分高興的了,而且他想的和喬伊靜一模一樣,畢竟喬伊靜的傷是由夏琰開始醫治的,而且以毒攻毒這個法子也只有她懂得運用,所以還是等喬伊靜徹底沒事了,再解決掉夏琰就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喬振天高興得根本毫不掩飾,他對夏琰道,「夏小姐,這次真的是多虧了你了,我們真的是無以為報啊!」
「沒什麼。」夏琰搖了搖頭,然後故意提起,「對了,等晚點再給田小姐把完脈,沒事之後我就可以回去了吧?」
「這個是當然。」喬振天對着夏琰點了點頭,然後道,「夏小姐放心,到時候我一定親自送你回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琰的錯覺,總感覺這句話喬振天說得分外地意味深長,夏琰卻當做沒聽出來,對着喬振天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喬振天看着夏琰回到了自己房間之後,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不僅在什麼時候處理夏琰這件事上和喬伊靜想得一模一樣,就連可惜的地方也是如此。
如果她不是江老爺子的徒弟該多好啊……
想到夏琰那套以毒攻毒的那套辦法,如果能夠為他所用的話,那麼當然是最好了,說來說去,都是夏琰的身份的問題。
想到這裏,喬振天沒有進喬伊靜的房間,而是拐了個彎,往另一邊的「雜物房」走了過去。
推門進去之後,裏面的楊伯正在研究着夏琰之前寫下的那些以毒攻毒的藥方,越看越覺得這世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他從醫這麼多年,並非沒聽說過以毒攻毒的辦法,但是夏琰一下子能夠拿出這麼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以毒攻毒的辦法,楊伯覺得簡直受益良多。
看到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裏面的楊伯,喬振天不得不提高了聲音:「楊伯。」
反正這裏的房間都是隔音的,所以喬振天倒是不怕太大聲了,驚動了夏琰。
「啊,啊?」楊伯聽到喬振天的聲音,連忙反應過來了,看到是他,連忙問道,「三少,你真的打算把那個夏琰給殺了?」
「怎麼?」喬振天看向楊伯,然後開口問道,「之前楊伯你不是也同意的嗎?」
「那是之前。」楊伯開口道,然後拿起桌上的幾張藥方,開口道,「三少你看看這些藥方,都是以毒攻毒的,我查了很多醫書,都沒有找到,我想,夏琰才十來歲,這些以毒攻毒的藥方肯定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說不定她有一本以毒攻毒的孤本醫書,如果這本醫書落到我們手上的話,指不定許多疑難雜症我們都能迎刃而解了。」
「楊伯,你的意思是……」喬振天看了一眼楊伯,然後問道,「我們從夏琰的手中把這本醫書搶過來?」
「嗯。」楊伯點了點頭。
喬振天問道:「那楊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不是江老教她的呢?」
「不不不。」楊伯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江老教她的話,那麼這麼多年了,江老為什麼沒有顯露半分?這又不是什麼害人的東西,而是救人的辦法,而且江老對醫術的痴迷程度不輸於我,如果真的得了這麼一本珍貴的孤本醫書,又怎麼可能不鑽研?」
楊伯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是喬振天卻考慮得更多,他道:「楊伯,我們也不知道江老知不知道夏琰用的這些以毒攻毒的法子,如果江老知道的話,以後你要是用了,江老豈不是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
到時候可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聽到喬振天這麼說,楊伯也覺得有道理,但是讓他就這麼放棄平白得到一本珍貴的孤本醫書,楊伯又覺得有些可惜和不甘。
看到楊伯這個樣子,喬振天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是為了不引起江老爺子的懷疑,惹禍上身,他決定還是斷了楊伯的這個念頭比較好。
喬振天道:「楊伯,夏琰那些以毒攻毒的藥方你就別想了,省得引起江老他們的懷疑,不過我答應你,我盡力讓人去尋找那些珍貴的孤本醫書和你之前說的那些珍稀藥草。」
聽到喬振天的話,楊伯也只好放棄了。
等喬伊靜服下藥沒多久之後,夏琰就來給她把脈了,此時除了夏琰和喬伊靜之外,喬振天也在這裏,等夏琰開口說喬伊靜的傷已經徹底好了之後,喬伊靜和喬振天兩人高興得笑逐顏開的。
喬伊靜還不放心地再確認了一下:「夏小姐,我的傷已經都不會再復發了吧?」
「當然。」夏琰開口道,有了她以毒攻毒的藥方,以及靈力,喬伊靜的傷自然痊癒了。
「真的是太好了。」喬伊靜高興地險些掉淚,從前有多絕望,現在就有多激動。
夏琰見狀,就跟喬振天他們提出了現在就要回去的事情,可是之前對她還和顏悅色,笑臉相待的喬振天和喬伊靜兩人卻突然變了臉色和態度。
「夏小姐,抱歉,你現在還不能回去。」喬振天的臉上雖然還帶着笑容,但是卻不是之前那種溫和有禮的笑容,反倒是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意味。
聽到喬振天的話,夏琰當即露出了一個錯愕的神色,問道:「為什麼?田先生,我不是已經治好了田小姐的傷了嗎?還是你們怕她會舊傷復發?你們放心,不會的了。」
見夏琰一副以為他們不放心喬伊靜的傷而要她繼續留下來的樣子,喬伊靜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嗤笑了一聲,然後道:「夏小姐,我三哥的意思是,你現在不能回去,以後也沒有機會回去了。」
「什麼?」夏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心裏面的小龍珠默默地吐槽,「琰琰,感覺好假啊。」
「咳!」夏琰在心底里輕咳一聲,然後道,「沒辦法,他們已經那麼蠢了,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裝出一副更蠢的樣子。」
小龍珠:「……」這種踩低別人的同時還默默地捧高了自己的行為簡直不能更有(mei)節操了。
喬伊靜見夏琰雖然吃驚,但是臉上卻沒有半分驚恐之色,不由地覺得有些驚訝,正想開口的時候,對面的夏琰卻說話了,她臉上笑意綿綿地道:「想不讓我,我不走就是了。」
喬振天和喬伊靜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夏琰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沒聽懂他們的意思,還是真的這麼蠢?
夏琰對他們投來的目光視若無睹,繼續道:「我要是走了的話,又怎麼能看到你毒發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夏琰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軟,但是聽在喬伊靜的耳朵里,卻猶如擲下一枚炸彈一樣,驚得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地問道:「夏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事關自己的小命,喬伊靜再也沒有了之前那副淡定的樣子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夏琰,那個樣子恨不得撲上來狠狠地咬她一口似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夏琰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完全無視喬伊靜那惡狠狠的眼神。
喬振天伸手攔着想要衝上去的喬伊靜,看了一眼夏琰,明明臉上依舊帶着平時的笑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了之前那種牲畜無害的意味,反倒是多了幾分莫名的危險。
「夏小姐,剛剛你誤會了我們的意思了,我們說你不能回去,不是說要把你留在這裏,而是為了答謝夏小姐你,我已經給你在京城買下了一棟別墅,到時候直接送你去那裏,而不是去江老爺子那兒,所以才說你不能回去的。」
喬振天開口說道,夏琰聽了,卻忍不住一笑,她道,「這麼漏洞百出的藉口你也說得出來,該不會真的把我當傻子吧?喬!先!生!」
夏琰咬重了後面的三個字,聞言,喬振天和喬伊靜兩人的臉色頓時間一變,夏琰既然知道了他們姓喬,是不是代表……
喬振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陰狠起來,他道:「你早就知道我們是誰了?」
夏琰卻依舊是笑,可見她心情有多好了,她道:「不知道的話,又怎麼會被你們綁來呢?」
喬振天的臉色又是一變,夏琰的這個意思是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誰,甚至被人綁來,也是她故意的?
可是,這是為什麼?
喬振天皺眉,他可不記得他或者喬伊靜之前和夏琰有過什麼交集或者恩怨,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故意讓他們把她抓來?
「你到底是誰?」喬伊靜死死地瞪着夏琰,尖聲質問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
之前因為手臂上中了莫名其妙的毒而導致整隻手臂都潰爛惡化了,而夏琰的醫術那麼高明,治好了她的手,在喬伊靜看來,她要是真的對她下毒了的話,那麼後果絕對比之前還要嚴重。
可是喬伊靜想不明白,她開的藥方楊伯已經看過了,是沒有問題的,真的是以毒攻毒,在夏琰給她把脈的前一天,她已經讓楊伯偷偷給她把脈了,她的體內並沒有其他毒素。
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夏琰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他們準備的,又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毒藥?而且為了防着夏琰,平時她的吃喝什麼的都不讓夏琰經手,這樣一來,她從哪裏找來毒藥給她下毒?
喬伊靜很想張嘴就否認夏琰所說的下毒一事,但是看到夏琰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勝券在握的樣子,這樣一來,導致喬伊靜莫名地不安起來。
她是誰?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喬伊靜可以肯定,自己在此之前是不認識夏琰,更別說得罪她什麼的了。
「我是誰?」夏琰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熠熠生輝的笑容,那雙烏溜溜的黑眸卻泛着幽冷的光芒。
對上夏琰的眼神,喬伊靜心頭驀地一緊,呼吸都緊張到停止了,這雙眼睛……這個眼神……
喬伊靜還來不及開口,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莫名其妙地彈了起來,緊接着就感覺到一股劇痛在手腕處傳來,她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右手完全不受控制地再次彈了起來,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股劇痛……
「這……」別說喬伊靜了,就連喬振天也忍不住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
讓喬伊靜想不到的是,當她想要用左手將自己的右手按住的時候,左手也和右手一樣,像是裏面塞了什麼炸彈一樣,一下又一下地炸開,經脈寸寸被炸斷。
「啊!」
喬伊靜忍不住慘叫出聲,她看向喬振天,哀聲道,「救我,三哥,救我!」
面對喬伊靜的哀求,喬振天確實是想要救她,可是該怎麼救?這樣的情況,別說他了,只怕連楊伯都見所未見。
楊伯?
對了,還有楊伯。
喬振天知道夏琰既然敢這麼做,就沒有可能救喬伊靜的了,當即就想要去找楊伯,哪怕有一絲希望也好。
可惜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把楊伯找來,就聽到夏琰開口道:「怎麼?想要去找楊伯?省省力氣吧,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你!」喬振天滿腔怒火地看向夏琰,他咬牙質問道,「夏琰,我們和你有什麼仇?你竟然要這麼對我們?」
這下還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的話,喬振天的智商都可以餵狗了。
「那我和你們有什麼仇?」夏琰唇角一勾,儘是涼薄之意,她道,「在我救了喬伊靜之後,你們就沒打算放過我吧?既然如此,何必現在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而且……」夏琰看了一眼痛苦不堪的喬伊靜,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殺意,她道,「當初喬伊靜害我死在那場爆炸中,我不讓她嘗試一下經脈寸寸被炸斷的滋味,怎麼對得起已經死過一次的我?」
「什麼?」
不說喬振天,就連雙手的經脈都爆裂得皮開肉綻的喬伊靜都震驚地看向夏琰,什麼叫做她害她死在那場爆炸中?什麼又叫做怎麼對得起已經死過一次的她?
她到底在說什麼?
「夏琰,你瘋了嗎?」喬伊靜忍不住怒吼一聲,她根本就不認識她,也不知道什麼爆炸,等等,爆炸?
喬伊靜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是夏至?!」
說到最後,喬伊靜的聲音已經驚恐到險些失聲了。
「伊靜,你在說什麼?」喬振天見狀,忍不住搖了她一下,然後道,「什麼夏至?她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喬振天心底里莫名地生出一絲恐懼,如果夏琰真的是夏至的話,那麼這件事讓他背脊發寒,如果夏琰不是夏至的話,那麼她的手段同樣讓他背脊發寒。
喬振天看着喬伊靜原本好端端的兩隻手像是被炸開似的,皮開肉綻的,就連骨頭都露了出來了,怎能不驚懼?
夏琰卻不管他們兩個是不是相信,笑着問喬伊靜:「怎麼樣?滋味好受嗎?放心,離你全身筋脈盡斷的時間還早着呢,慢慢受着吧。」
看到喬伊靜驚恐地看着她,夏琰絲毫沒有半分同情心,看着她雙手都被炸得皮肉都裂開了,甚至有些碎肉被炸了出來,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一旁的喬振天見狀,腳下的步子緩慢地一移,正準備動手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胸前一疼,低頭,便看到一把手術刀正穩穩地插在他的心口上。
「你……」喬振天嘴裏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身體就直直地往前栽了下去,手術刀頓時間深深地刺入了喬振天的心臟。
對於喬振天的死,夏琰毫無憐憫,她抬頭,看向喬伊靜,後者已經被劇痛和眼前這一幕給刺激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她道:「不關我事,不是我做的,不關我事……」
夏琰卻沒有再理會她,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感覺到一股危險從背後襲來,猛地回頭,就看到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個五官英俊,卻略顯邪氣的男人站在門口,見她回頭,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終於抓到你了!」
夏琰的瞳孔一縮,雙手變得冰涼,第一個反應是想要逃跑。
傅言敘從江子崖他們那裏離開之後,莫名地覺得不安,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他忽略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傅言敘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他派去暗中守着喬振天他們的人,心底里的不安愈發濃重了。
接通了電話之後,對方道:「二少,剛剛我們看到了有一個人跑進了那棟別墅,另外,我們的人還發現穆家的人也在附近,不知道……」
穆家!?
傅言敘終於知道自己忽略了什麼了,臨海園的別墅!那是喬振天匿藏的別墅,同時也是穆尚韋的別墅!
想到他的人剛說的有人跑進了那棟別墅……
嗜血!?
一向淡然的傅言敘突然之間露出了驚恐慌亂的神色,對着電話的人吼道:「快,快去給……」
傅言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一瞬間,傅言敘的臉色慘白如紙!
------題外話------
又是萬更,泥萌說萌作者該不該表揚一下?
哈哈哈哈看到標題有被嚇到的妹子舉個手唄,這章細節交代得不太清楚,後面會詳細解釋的,泥萌說,當做琰琰又死在爆炸中了,乾脆打上完結的話,泥萌會不會揍死我?【感覺可能性很高啊】
雖然,琰琰第一次死在了爆炸中,第二次又遭遇爆炸,一個人在同一件事上栽兩次好像是挺蠢的,但是沒辦法,為了劇情需要,琰琰還是適當的時候蠢一下吧,蠢蠢更可愛咩(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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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妹子們(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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