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沒反應過來,傻傻地騰出一隻手正要遞過去,突然想起自己腹痛的原因,忙縮回手,一張小臉通紅通紅。
「我,我沒事,只是貪涼,吃了太多生冷的冰鎮水果才這樣的,不用看的。」
「那也讓我看看!」
「嗚嗚……不給!」千歌淚汪汪地看着聞淵,大有撒嬌的嫌疑,「回頭你又要給我開一大堆藥方子喝,太苦了!」
而且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剛才疼了,湯婆子果然是個好東西!
聞淵哭笑不得,見千歌氣色似有好轉,也不像剛進門那般失態,趁機伸手想捏住她的脈門:「良藥苦口,不然你這麼疼着也不是個辦法啊!」
千歌一把反握住聞淵的手,討好地笑道:「我現在不是已經不疼了嘛!我都好了,大不了以後少吃那些東西還不成麼?你也嘗嘗看,今兒個剛從母皇那裏討過來、正在冰鎮着的新鮮荔枝呢!」
&;萬;書;吧; .NSb.mnbsp; 說罷,便吩咐着下人將一盤水靈靈的碩大荔枝端過來,自己將手裏剩下的一點紅棗湯一飲而盡,拿起一枚荔枝仔仔細細地剝好送到聞淵嘴邊,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
說來也巧,今天去御書房,正好宮侍端着荔枝送進來,自己饞的跟什麼似的,忙厚着臉皮向母皇討要,母皇也很乾脆地賞了許多,都在自家府里冰窖里冰着呢,沒想到上午剛向母皇討過來,下午自己就遇上了痛經,想想也是夠背的。
但是這應該不妨礙她拿這個當做擋箭牌……吧?唔。例假什麼的,也不知道聞淵會不會從把脈上看出來。反正她先瞞着,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咳咳。
絕對不是自己不好意思說所以才這樣的,絕對不是!
聞淵下意識地張嘴,冰涼甜美的滋味瞬間俘獲味蕾,對千歌的話信了幾分,也不多疑,只是將其吃完,吐出核後微皺着眉道:「荔枝性寒,再加上冰鎮,味道雖然清甜爽口。吃得多了必然不適。你吃了多少?」
「嘿嘿……」
千歌撓了撓頭,只是傻笑,然後看向桌上的荔枝,眼睛好似放光,嘴角有口水流出的嫌疑。
她是真的饞了的說……不知道這批荔枝的新鮮度能不能撐到她例假結束……
聞淵將她這幅模樣看在眼裏,嘆在心裏,只當她還在饞着,乾脆將這一盤子端起向房間外走去。
「這個你是吃不得了,這幾日休想再吃一星半點。我去分給下人們,一會兒再回來。」
「好……」
戀戀不捨地目送荔枝的遠去,千歌吞了口口水,命人又盛兩碗紅棗湯過來。捧起一碗在手裏暖手,時不時啜上兩口,以求替代一下對荔枝的渴求。
呼。暫時把刺蝟糊弄過去了……還好自己雖然一開始疼得厲害,現在已經緩解不少。要不然也不能像剛才那樣神色自如地跟刺蝟瞎扯了。
就是可惜了那盤荔枝……
聞淵回來時,千歌已經騰了半個床出來。自己坐在里側,眨巴着眼睛嘟着嘴等着聞淵躺過來。他在千歌的示意下將另一碗涼到恰好熱度的紅棗湯飲盡,默默掀起被角坐了進來。
「你有話想說?」
見刺蝟表情不一般,千歌奇怪起來,乾脆起了話頭。
聞淵點頭,說道:「你以後在皇上面前還是收斂些性子吧。」
「母皇。」
「?」
「我是說……」千歌挽上聞淵的胳膊,腦袋順勢枕在他的肩上,「你該叫她母皇了。」…
聞淵一愣,俊臉一熱,瞪了她一眼。
明明說正事呢,這狐狸能不能正經些,看清楚重點!
千歌嘿嘿一笑,偷偷將湯婆子換了個角度捂肚子,不緊不慢地說道:「為什麼?」
「皇……母皇畢竟一國之君,你雖得她喜愛,也不能過於出頭,低調些總是好事。」
而且……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狐狸似乎越來越忙,自己白日不在府里,晚上卻也常知道府中來往不少朝臣。
這個發現讓他隱隱不安。
「這個你就不懂啦,我來跟你說……」千歌繼續倚在聞淵肩上,輕聲解釋,吐氣如蘭,「你在朝中也呆了好幾年,不問別的,就問後/宮,你說它是不是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平靜無波,和睦和諧?」
聞淵搖頭。
「後/宮尚且如此,前朝就更不用提了。你本身跟別人接觸不多,所以相關利益也牽扯不多,但其他朝臣多數為官多年,花花腸子要是直起來看,不知道有多長!說來說去,不過為了三樣東西:為名,為利,為權。」
「母皇是什麼人?雖然她是應了先帝的遺照順順利利地登基,但是登基之後我那二皇姨被打發到邊遠之地無詔不得回京,我那四皇姨空得個積貧積弱的封地,據我所知這兩個可是與母皇實力不相上下的兩名皇女。你說,在母皇登基的背後有多少是我們不知道的?朝臣那些個心思,母皇雖然不能全部猜出,七七八八還是不在話下的。在這樣心思玲瓏的母皇面前,我還需要裝什麼?還需要收斂什麼?」
「母皇對我的寵愛我能百分百確認,但是不是對我信任,我自己也只能打個問號。都說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此話實在不假。母皇想退位的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可是身處高位的人是不是真的能有這般廣闊的退位讓賢胸襟,說實話,我不得而知。但是無論是真是假,我都要把自己撇得乾乾淨淨,決不能沾到「奪位」這麼個泥潭子裏去,不過我也不能讓別人對這個位子有覬覦之心。」
其實她最怕的是自己收斂之後,反而被母皇疑心自己有異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索性把一切攤開來,反正自己為國家付出的起碼有個見證人不是?她有時插手是因為無聊,有時又是因為感恩。
感恩於千鳳對自己的寵愛,感恩於千惠對自己的信任。
「你比我看的清楚。」
聞淵恍然一笑,似有所悟。
當初皇上讓自己給帝後服下的藥物不就是對帝後的警告麼?雖然他不知道皇上此番行為的具體目的,皇上這個舉動卻表明了她對後/宮的掌控毫不含糊。
後/宮尚且如此,更別提朝堂了。
「那是!」
千歌揚起頭得意一笑,好歹自己當初也是個知名企業的龍頭老大,要知道官場和商場上許多道理是相通的!
「我看你最近和朝臣的往來頗為緊密……」
聞淵忽而停下,不再言語。
他是不是問得太多了?她會不會嫌他約束自己而不耐煩?
千歌卻是聽明白聞淵未盡的意思,繼續柔聲道:「其實我也懶得同那些人周旋,心累得慌!可是吧,我得扮演好我現在的角色,不然之前的努力說不定會付之東流。」
一些人已經站在她的身後,這些人里的關鍵人物——東方旭,行事都在為她考慮,可是她真不明白自己哪裏值得東方旭這樣做。…
「我們什麼時候再去太女府?」
也許是自己不能有子,聞淵對東方澈格外羨慕,連帶着對他腹中的孩子也上心得很。
千歌緩緩搖頭:「今後想要去敘舊,恐怕不容易了。」
自己都有了「奪位」之心了,哪裏還能跟正牌太女關係過於緊密?
對了,提起這個——
「明天我們去岳母府上一趟吧。」
「怎麼?」
千歌眨眨眼:「我們沒法去看看皇姐和皇姐夫,至少要托個靠得住的人去看看吧?沒記錯的話皇姐夫就快臨盆了,搭個平安脈也好嘛!」
一提到孩子,聞淵就不由自主地黯然起來,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埋怨起千歌來。
「看你在小院同孩子們玩得那般快活,我就知道你是喜歡孩子的。菲兒是個好孩子,你要是不拒絕的話,明年這個時候想必也能有孩子了吧?」
千歌一挑眉,坐直身體,與聞淵四目相對,似笑非笑道:「你真這麼想?」
聞淵點頭,他高不高興是一回事,想倒是真這麼想的。
於是某個女子幽幽一嘆:「還好菲兒尚未嫁人,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既然你都這麼為我考慮了,那我就……」
聞淵一怔,低下頭,咬緊下唇,臉色止不住地泛白。
果然,心口開始疼痛起來。
「我就掐死你!」
女子猛地撲了過來,懷裏的湯婆子落到床上,發出一聲悶響。與此同時,女子柔嫩的雙手果然壓在男子的脖頸上,就是沒有半分用力,而女子齜牙咧嘴,希望使自己看起來帶有猙獰之色,偏偏只有搞怪。
聞淵看了千歌的神色,忍俊不禁地撲哧一笑。
「笑什麼笑!我現在非常嚴肅!好好的你又把我推出去做什麼?不是跟你說了,孩子的事不用擔心麼!」
聞淵一愣,恍惚間想起曾經她說過的話,心裏泛起甜意,理智回籠後皺着眉厲聲拒絕。
「絕對不行。」
她願意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固然讓他感動,可是她究竟還要不要女子的臉面了?!
她不納妾,別人只會說自己善妒,影響不到她的名聲;真無所出而自己不被休,別人只會說自己犯了七出,認為她有情有義,更影響不到她。
可是她若懷孕就完全不一樣!
不行,絕對不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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