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歌與聞淵同榻而眠根本不是秘密,千歌也沒想隱瞞母皇新派來的人,雖說她們名義上是自己的人,但總比不得之前那四個得千歌的信任和親近。
母皇說過,那兩人武功是極其拔尖的,所以那天她帶着這兩人去的靈山。可是自己半路滑下來,哪怕事情緊急,她們總不至於任由自己摔下來磕到頭吧?之前她沒細細考慮,現在想起來不禁疑竇叢生。
若不是母皇刻意安排,只能說她們對自己忠誠度不夠,但是……為什麼?
無論哪種原因都透露着詭異。越想是越心驚,千歌就對那兩個新人防備起來,哪怕一人出行也不再讓她們跟着。
一覺醒來,聞淵在迷濛中揉揉眼睛,下意識向床的一側看去,不見那張甜美的睡顏,伸手往那一側摸去,被中已經涼了大半,只有枕頭上一隻打着呼酣睡的小白貓。聞淵立即清醒過來,起身穿衣去尋找那個纖細的身影。
廂房不在,院子不在,廚房也不在。
唔,難道是在便所?
不好去尋找的聞淵臉色略一尷尬,站在院子前,看着樹枝上掛滿雪的雪松有些失神。
這裏的雪景真的很美,不像京城,頭一晚的雪基本上在第二天一早就被各種店家掃了個乾淨,街頭小販熱鬧的吆喝早就將積雪融化。
這時,千歌笑吟吟地從外面走來,雙手抱着腹部,在飄逸的淺綠大氅下顯得有些滑稽。
聞淵微怔,不由笑出聲來。不得不說,狐狸這模樣真像是偷了雞的小狐狸!
「笑什麼!」
千歌惡狠狠地「瞪」了聞淵一眼,騰出一隻手將他拉回房間坐好,才將懷裏的油包紙拿出來,捏出一個小巧玲瓏還散着熱氣的包子小心翼翼地放進聞淵嘴裏。
「小心燙!」
聞淵含着包子,疑惑地看了眼千歌,溫熱的包子怎麼會燙?淺淺一咬,微燙的湯汁從裏面逸出,鮮美的滋味籠罩整個口腔。聞淵呼着熱氣,眯起眼露出享受的表情。
「還不錯吧?」千歌得意一笑,又捏了個包子往自己嘴裏一扔,「掌柜的說了,街頭南邊拐角的灌湯包湯鮮皮薄,最是美味,每天早上都有好多人在那裏排隊。難得來靈城一次,怎麼樣也得玩夠本吃夠本吧?」
千歌饞貓的表情令聞淵不禁一笑,捏了捏千歌因咀嚼鼓起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他微一皺眉:「你在外面多久了?」
「沒多久……」
聞淵抿起嘴,轉而去碰千歌的手,入手冰涼的觸感讓自己忽然沒了胃口。
嘴角被冰涼的指尖請按着向上拉起一些,聞淵抬起眼,對上千歌靈動的雙眸。
「美人兒,給爺笑一個!」
聞淵噗嗤一笑,緊接着嘴裏就被塞進一個小包子。千歌稍稍抬起聞淵的下顎,仔仔細細地左右打量一陣,不住點着頭,說道:「美人兒就該好好吃飯,不然美人兒就不美了!」
聞淵微揚唇角,將千歌的手拉下,緊緊捂在手心。
當晚,聞淵以為千歌已經睡着,輕輕環上千歌的腰,在她耳邊輕喃一句。
「狐狸。」
千歌立即睜眼,嫵媚的桃花眼在昏黃的燭光下璀璨奪目。
「這個暱稱我喜歡!」
聞淵耳朵一燒,閉上眼,裝作熟睡。千歌無聲一笑,翻身瞅着聞淵不住顫抖的長密睫毛,也抱住聞淵的腰,閉上眼噙着笑。…
俗話說得好,乾柴烈火是最容易擦槍走火的,因此千歌這幾天與聞淵只是睡在一起,睡夢中可能會去抱對方暖暖的身體,清醒的時候是不敢的。雖然是現代人,千歌骨子裏還是傳統的。
之所以一直閉目養神,是因為千歌在暗自思考從靈山腳下收集到的信息。
想要上靈山,山腳下的茶鋪是必經之所,千歌之前雖然有所詢問,但是老闆並未多說什麼,這幾天早上她天天去拜訪,這才讓老闆鬆了口。
靈山之「靈」不是虛的,據老闆後來所說,真正上了靈山的結果無非是兩種,回不來,或是滿載而歸。下山的人對山上的一切保持緘默,對外甚至絕口不提自己曾經上山,聽聞這是山中精魅施法的原因。
不過能下山的人之前在山上呆的時日不定,短則一兩日,長則數月。而且下山的人都是獨自下山,結伴上山的結果依然會被衝散。老闆在靈山腳營業多年,早就對上山之人有自己的一套總結。單槍匹馬上山的,滿載而歸的可能性遠大於結伴上山之人。
千歌疑惑地道出自己的遭遇,老闆哈哈大笑,說道:「沒有路才是對的,沒有路之後,你才真正踏上靈山!」
千歌想了很久,直到身邊的男人也已熟睡,才下定決心,看着男人因熟睡微翹的嘴角,在上面輕輕一吻。
聞淵這一晚睡得很沉,第二天難得起晚,依然下意識向床邊一摸,對手邊溫度已涼的情況已經習慣,又直接睡了個回籠覺才懶懶起身。
再次醒來已經日上三竿,睜開眼,打着呼的點點並未出現在視線範圍內。聞淵心裏一個咯噔,急忙穿衣起身,洗漱後青山恭恭敬敬地遞上一封書信。
聞淵展開信紙,粗覽完內容大驚,欲出房門卻被青山攔住。
「大人請留步。」
聞淵皺眉,語氣也不大好:「王爺尚在病中,怎可獨自出行於嚴寒高山之巔?」
青山低着頭,平日的嘻哈被穩重代替:「王爺下了命令,屬下必須保護大人在客棧內寸步不離,三日後若還未歸再命當地官員上山尋找。王爺之命,屬下不得不從。」
「你!」聞淵氣極,硬逼着自己緩下心情,沉聲問道,「青峰同王爺上山去了?她們何時走的?」
青山停了停,恭敬道:「回大人,卯時初。」
竟然這麼早?
心裏有事的千歌自然起的就早,眼看着天氣見晴,積雪消融,乾脆趁着這難得出太陽的早晨再次上山。留下一紙書信,千歌這回只帶青峰一人,想着上山途中八成會分道揚鑣,以防萬一又帶了點點一起作為消息傳遞的好幫手。
果不其然,爬到一半,本已經無道可顯的山上突然多出兩條上山的小道來。千歌不顧青峰的反對,命她走了另一條,自己走着上山之路。
「阿嚏!」
千歌停下,揉了揉鼻子,看着前方陡峭的山坡。
誰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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