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當嘉輝像平時一樣開車來到培訓中心時,遠遠地就看到芳華正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踱着步。www.yibigЕ.com
他快速地停穩車,芳華也緊跑幾步下了台階,並很快鑽進了車子。
嘉輝沒有急着開車,而是伸出右手握了握芳華的手,果然有點涼。
他又忍不住嘮叨了:「不是讓你坐在裏面,等我來了,聽到喇叭聲再下來嗎?今天風這麼大,你還站在風口上。」
芳華沒吭聲,只是雙手握住嘉輝的右手,抬起來,讓他的掌心貼着自己的左臉。
嘉輝這才發現芳華臉上的皮膚更冰涼,便把自己的左手也伸過去,幫她捂着另一側的臉。
芳華雙手分別按住嘉輝的雙手,抬頭凝視着嘉輝,很快就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讓自己的臉上、心上都溫暖了起來。
她的眼神和表情都讓嘉輝一愣:這可不像平日裏那個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芳華啊。
「怎麼了?」
芳華停了片刻,才咧嘴一笑:「沒什麼啦就是喜歡你的手嘛到了冬天都還是這麼暖和不要錢的天然暖手爐哦」
嘉輝不再問了,先騰出手將車內的空調溫度調得再高一點,等芳華覺得夠暖和了,他才掛檔起步。
回到家後,嘉輝讓芳華等一會兒,他再炒兩個菜就開飯。因為都12月了,北京已經進入不折不扣的冬天,做菜做早了的話,很快就涼了。
芳華答應着,自去擺桌子盛湯做準備。嘉輝也迅速將準備好的材料下鍋,很快一葷一素兩樣小菜就炒好了。他們兩個人吃飯,基本上就只做兩三樣菜,一頓就可以吃完,不會浪費。
吃飯的時候,嘉輝越發覺得芳華今天有點不太對勁了。
一是吃飯吃得很慢,而她只有心裏藏着事情的時候才會吃得不香。
二是總在看自己,而且是久別重逢的那種打量。雖然她也注意收斂着目光,每次見自己回看過去,她都立刻垂頭刨飯,但是過一會兒又會不停地看自己。
嘉輝見自己都吃了半碗飯,而芳華卻只吃了三四口,終於忍不住了。
他放下碗筷,看着芳華的眼睛問:「說吧,什麼事?」
「沒事,沒事,先吃飯。」
「你這樣心裏藏着事,能吃好嗎?不如先說出來,再吃飯。」
「嗯。」
芳華也放下碗筷,先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說道:「其實,是好事。只不過,這好事來得太快了,我還沒思想準備……」
嘉輝聽着奇怪,但也沒接茬,等着芳華說完。
芳華看着嘉輝沉靜的樣子,心裏那自從聽完李主任講話後就一直又高興又惆悵的矛盾情緒更加強烈了。
她伸出右手,握住對面嘉輝的左手,很抱歉地說:「我很可能要出國學習去了。」
嘉輝不由自主地反手握緊了芳華的手,說道:「去哪兒?」
「瑞士,蘇黎世大學醫學院。」
大神的書還是嘉輝給芳華買的,所以他立刻想起來:y教授曾在蘇黎世大學醫學院的神經外科當過20多年的主任。
「y教授?」
「是,他幫着培訓中心和那邊的神經外科聯繫好了。瑞士那邊會邀請我們首期培訓班的三名最優秀的學員,去它那裏繼續進修顯微外科。至於進修學習的費用,是蔡司公司贊助的。」
原來如此,這三個學員中自然是少不了芳華,因為她是最棒的。
嘉輝由衷地為芳華高興。
他站起來,走到芳華面前,右手輕撫她的臉龐,微笑着說:「這是好事啊你幹嘛還不高興?」
芳華坐在椅子上,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臉埋在嘉輝身上柔軟的羊毛衫里,蹭了一會兒,才悶聲說道:「你知道的。」
嘉輝撫摸着她柔軟的、微卷的頭髮,心裏也微微嘆了口氣。
不過,他依然笑着問:「對了,301同意你去嗎?」
「嗯,下午我打電話問過紀主任和鄧主任了,都說沒問題,全力支持我去。他們都同意了,院裏不會不同意的。」
嘉輝騰出一隻手將芳華的背部緊緊摟住,心裏說:我也會全力支持的。
不過,他嘴上只是隨意地問道:「那另外兩個學員是誰啊?」
「一個天壇的,一個宣武的,大概也有點平均分配的意思吧。」
「哦,什麼時候走?去多久?」
「等下個月,這裏的培訓結束後,才會去瑞士。那應該是元旦後了。要去六個月呢」
聽到這兒,嘉輝反而笑出了聲:「呵呵,才半年啊你做出這個樣子,我還以為你要去個三年五載的呢。」
芳華卻把頭埋得更深了:「我知道啊,可我就是捨不得嘛。」
嘉輝鬆開芳華,然後他低頭親了親芳華的額頭:「沒事,就半年,很快就會過去的。你看,我們這幾年,比半年更長時間的分別都熬過來了。半年,小意思。」
最後一句話,他是學着芳華的口氣說的。
芳華抬起頭,心裏還是很不情願:「可是我都以為結婚後,我們就會安定下來了。就像這幾個月這樣,天天都能在一起。我真的沒有思想準備,又要分開這麼久……」
說着說着,她的眼圈就有點泛紅。
嘉輝忙把她整個抱懷裏,然後自己坐在椅子上,像哄孩子似的拍着芳華的背,但是嘴裏卻調侃着她:「不是吧,你不是要哭了吧?是誰說芳華都不流眼淚的?」
芳華側着身趴在他懷裏,用手輕輕打了他的胸口一下:「誰哭啦?我就是捨不得,捨不得,捨不得……」
嘉輝一笑:「怎麼,你這兒還有回聲啊?」
芳華沒被他逗笑,而是正色說道:「還有,我一想到下個月會離開你半年,就覺得挺對不起你的。」
這個,嘉輝倒是真的不懂了。
「為什麼?你這是去學習深造啊,又不是去幹壞事,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就是一種感覺嘛。平時不覺得,忽然說要走,我才發現我們結婚的這幾個月來,我的表現太壞了。」
「嗯?」
芳華抬起頭,雙手捧住嘉輝的臉,拇指輕輕摩挲着他的面頰:「和你結婚後,我才知道你太好了。而我一點都不好,老是欺負你,老是心安理得地被你寵着。更糟糕的是,我現在又把你一個人丟下,自己出國去了,一點不負責任……」
嘉輝失笑,將芳華緊緊摟在懷裏,臉貼着她的臉說;「沒事,等你去學習回來,你再對我負責好了。嗯,到時候你就乖乖地讓我欺負,好不好?」
芳華卻又撲哧一笑:「那我可不干。」
嘉輝也微笑着說:「哦——,我還以為你剛才的懺悔,是要改邪歸正了呢」
芳華漸漸收拾起了那難分難捨的小女人心情,她坐直身子,沖嘉輝扮個鬼臉:「你啊,這輩子就只有被我這隻母老虎吃得死死的份啦」
嘉輝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
「我看你不過是只披着老虎皮的hellokitty吃什麼呀,還是先吃飯吧」
被揭露本質的芳華「哦」了一聲,乖乖地起身,兩人重新坐下好好吃飯。
這下子,芳華總算是恢復了正常食速。
嘉輝看她吃得很好,便笑着說:「前兩天海闊從四川回來了,說是大家聚一聚。準備這個周末去爬箭扣。」
「好啊,還有誰啊?」
「他們兩口子唄,還有何超。他讓我們問德州去不去,他還想約張子健。」
「嗬,他倒真成了資深驢友了。」
結果,張子健度婚假去了,德州也有事來不了。
這次出遊,海闊出動了他新買的陸虎越野車,還準備了全套的戶外裝備,說是要野外露營。
白芸教訓他:「爬山也就罷了,大冬天的去野營,不怕凍傷啊?」
海闊考慮到同去的還有三位女士,也就算了。
除了白芸和芳華,白薇就是旅遊小組的第三位女士了。
她本來就是個喜歡旅遊的人,又對姐姐和姐夫的定情之地聞名已久,這次就興致勃勃地跟來了。
她和白芸、何超一起坐在海闊的頭車上,嘉輝和芳華開着自家的車跟在後面。
出發前,海闊拿給嘉輝一部手台,他自己車上安了車台,方便聯絡。他可是專門考了證的,有正式的呼號,是所謂的火腿一組(ham無線電愛好者)。
芳華笑海闊:「這一路上可都是陽關大道,哪裏就會跟丟了?不用整得這麼專業吧?」
「這樣才方便啊」
開車沒多久,芳華就聽到手台里傳來海闊的呼叫通聯:「cq,cq,這裏是bg1umk。有無抄收,有無抄收。」
不過,他叫了半天也沒聽到有人回應。
芳華也是無聊,便拿過手台按下對講鍵,用四川話說道:「抄手,抄手。」
鬆開按鍵,小喇叭里傳來海闊的聲音:「呵呵,芳華啊,別玩了,我在和人通聯呢。」
「我這不也是在和你通聯嗎?」
「額——,你那個不算啦……」
白芸的聲音傳了過來:「拿來,我來說。林子,別理他,我們來玩。」
「好啊,我們也來玩電台,」芳華放粗了聲音說,「長江,長江,我是黃河。」
這次卻是白薇的聲音傳了過來;「黃河,黃河,我是長江。」
芳華馬上又快速地說道:「地瓜,地瓜,我是土豆。」
「土豆,土豆,額——,我是地瓜。」白薇窘了。
「哈哈哈——」
大家雖然在不同的車上坐着,笑聲卻迴蕩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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