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皇上冷冷地道,「朕今日要徹底弄個清楚,看清侯爺這些年到底是怎麼唬弄朕的!」
吉翔天拍了拍手掌,素巧被兩名宮婢領着,從殿門處邁步走進了門,她臉上俱是驚慌之色,雙腿索索發抖,來到了殿內跪下,連聲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行了,你且說說,你既是宮裏人,卻又是怎麼到的蕭府?」吉翔天悄悄掃了一眼臉似冰霜的皇帝,轉過頭問素巧。
素巧渾身哆嗦着:「皇上,奴婢原是皇后身邊侍侯的宮婢,前些日子皇后身體不適,奴婢替皇后整理床鋪時發現了皇后的床底下有繡袋暗藏,奴婢感覺心驚,便悄悄兒把此事稟告了皇后,皇后聞言震怒,便叫奴婢先別向任何人說,哪裏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怎麼的傳了出去了,有一日奴婢外出給皇后摘花,就被人打昏了,醒來的時侯,就到了蕭府,奴婢一直被人看守,不能出來,直至今日,蕭府無人,奴婢原有些武藝,所以打昏了看守的下人,這才逃出了中門,正巧遇上了吉大人,就被吉大人帶到宮裏來了。」
「什麼,皇后發生如此大事,朕怎麼不知?」皇帝怒道。
素巧嚇得身形一軟,癱在了地上:「皇上,皇后娘娘說了,要將此事查個清楚才向皇上稟報……」她怯怯地道,「奴婢在蕭府之時,每次都被侯爺詢問拷打,問奴婢皇后到底知道了什麼,奴婢知道,如果奴婢說了出來,定會被誅滅九族的,因而無論怎麼樣,奴婢都死口不說!」
她緩緩地拉起了衣袖,只見那胳膊上全是縱橫交錯的鞭痕,舊痕未褪,新痕又加。有些地方的皮肉尚翻了出來。
蕭南逸恨聲道:「你胡說,你在蕭府,何曾遭人囚禁,又何曾會遭人鞭打?」
素巧嚇得一哆嗦。揚起袖子擋住了自己的臉,神色驚慌:「侯爺,您別使人打奴婢,奴婢只是名宮婢,並不知道那許多事!」
蕭南逸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閉上了雙眼,一言不發。
吉翔天轉身向皇帝拱手道:「下官也怕這女子是信口雌黃的,因而找了蕭府的許多下人來問,他們竟然都不知道有這女子的存在,依下官判斷,這女子必是被私藏於蕭府之中!」
私藏,和囚禁又有什麼不同?
他這是在暗指蕭南逸囚禁,隱隱贊同素巧對蕭南逸的指控了。
皇帝冷冷地道:「如此說來,依吉卿家所見,侯爺是使皇后生病的罪魁禍首?」
吉翔天忙恭聲道:「下官不敢妄言。下官只是將下官所查在皇上面前一一呈現。」
「那你倒是說說,朕對蕭侯不薄,皇后與蕭侯的原配還是閨中密友,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吉翔天吞了一口口水道:「臣不知……」
素巧身形一震,欲言又止,她的神情被皇上看到了,便轉頭問她:「你這奴婢,可有話說?」
素巧怯怯抬眼望了蕭南逸一眼,復又垂下頭來:「奴婢不知當不當說!」
「有什麼話就說吧,如今你既已出了蕭府了。還怕他繼續使人殺人滅口不成?連朕的乾武殿都有人膽敢行兇,那朕乾脆把皇座讓出來算了!」
吉翔天一哆嗦,嚇得跪下了:「皇上,臣等大罪。」
蕭南逸卻是依舊閉了眼。還從鼻子裏呲笑了一聲出來,把皇帝氣得從寶座上走了來,抬腳一腳,就往蕭南逸的胸口踢了去……這情形如果被蕭問筠看到了,一定會感嘆,原來父子相承是這個意思。老子愛踢人,生下來的兒子必定愛踹人,這就跟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一般的道理。
皇帝穿着龍袍,踢人不太方便,力量也不是很大,所以蕭南逸被踢了一腳之後,撣了撣衣襟,沒人事兒一般又跪得筆直了。
此等情形讓皇帝又一次大怒,抬腳又欲踢,蕭南逸終於睜開了眼,半開半合地朝他望了一眼:「皇上,把長袍下擺拉起來力量大一些!」
皇帝徹底暴怒了,不但拉起了袖子,把長袍揣進了腰間,將身上弄清爽了,就往蕭南逸身上再次踹了去……
吉翔天目瞪口呆,心想這是怎麼回事?這不審得好好兒的嗎?為什麼審來審去審得打起架來了?
這事情不能這麼被帶歪了下去了!
他忙上前攔住了皇帝:「皇上,你消消氣,這不還查着麼,蕭侯爺是遭人陷害,還是早就別有用心,還沒能弄得明白……」
皇帝這才喘着氣重坐上了龍椅,指着素巧道:「你有話便說!」
素巧臉露害怕之色,怯怯地望了蕭南逸一眼:「蕭侯爺,您雖是手掌權柄的朝廷重臣,正如您所說的,奴婢的一條命都捏在您的手裏,但事關朝廷社稷,奴婢雖為一介女流,也不得不說了,奴婢一開始並不知道您為何這麼做,但如今想及奴婢在蕭府所經受的種種,卻開始有些明白了,侯爺每次在奴婢身上用刑的時侯,都在問及皇后娘娘的病體,又提及侯爺的原配夫人,依奴婢看,侯爺恨着皇后娘娘,恨當年因為她,才使侯爺的夫人病故了……」
皇帝臉有動容之意:「他當真這麼說?」
蕭南逸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如秋霜刀劍,劍劍刺去,嚇得素巧臉色如雪一般,卻是定定點頭:「是的,侯爺以為奴婢沒辦法逃了出去了,還對奴婢道,每一日,他都會記着當年一切,終會使這些年來讓他受苦的人再受一次苦!」
皇帝喃喃地道:「她當年病故,的確其中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朕一時昏聵,但後來朕不是糾正過來了麼?朕不過是暫時將她軟禁,那也是為了查清皇后以及三位皇兒的病因,她好端端的回了蕭府,這才生了病,病故的!」他抬眼向蕭南逸望過去,「沒有人知道這些,更何況這個宮婢?朕一開始還不相信,如今,卻不得不信了!」
蕭南逸臉上露了些許悲意,卻是嘆道:「在皇上的心底,臣就是這麼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吉翔天輕聲道:「侯爺,下官別的不知,但侯爺對夫人的一枉情深,卻是朝內人人皆知的,蕭夫人當年去世之後,皇上曾想指一位公主給您為繼室,您一口回絕了,您還記得麼?」
蕭南逸雙目如電:「連這一點,都成了臣包懷禍心的罪證了麼?」
吉翔天微微一哂:「侯爺,您做不做,下官自然會查得清清楚楚,素巧,你且再往下說!」
素巧低聲道:「奴婢聽侯爺言詞之中的意思,懷疑夫人當年生病,是被人在宮裏下毒……」她顫顫抬頭,望着皇上一眼,又飛快地垂下頭去。
皇帝大怒:「他這是在懷疑朕?」
蕭南逸一聲冷笑:「如果臣懷疑皇上,會用這麼下做的手段麼?用得着這麼做?臣常年伴駕,會沒有其它的機會?」
他的意思是機會大把,一劍斬落,如此痛快許多。
皇帝何嘗聽不懂他言語中的意思,氣得差點兒又提了袍子用腳踹了。
吉翔天忙上前攔住,語氣輕悄:「下官等都知道,侯爺近些年脾氣收斂了許多,以前縱馬疆場的氣概已然不見,但私底下的手段愈加的凌利了,是因為侯爺還有一位寶貝閨女,侯爺不是常說,為了她,也得積積福,收斂收斂脾氣,侯爺年青的時侯或許會快意恩仇,再到了這把年紀,下官卻不已為然。」
蕭南逸聽他扇風點火,將所有的一切都往自己包藏禍心上拉扯,知道今日只怕難以善了,對方已然佈置好一切,自己全無防範,連辯都不知道從何辯起,便又微閉了眼眸,不再理睬。
皇帝見了他的樣子,便冷冷一笑,對素巧道:「這些都是你一面之詞,並無證據,朕可不能冤枉了侯爺!」
素巧手指緊緊地捏着裙帶,哆嗦着嘴唇抬起頭來:「皇上,奴婢有證據。」
皇帝意外地道:「哦?」
素巧道:「侯爺有一日親自審問奴婢,問的也是這些話,奴婢實在答不出來,他便做下來歇息,拿出一塊絲帕擦汗,不想卻帶出一張紙,那張紙上寫的是檄文,奴婢還記得他見那檄文飄落於地,拾了起來,看了又看,對奴婢道:老夫每日都把這篇檄文放在身上,為的就是提醒自己,這昏君所犯罪行!」
皇帝怒道:「此話當真?」
素巧被這聲怒喝一下子嚇得軟倒在地,連連磕頭:「奴婢沒有半句虛言,奴婢相信,那篇東西一定還在侯爺身上!」
吉翔天道:「皇上,搜一搜不是什麼都知道了麼?侯爺武功高強,想必不會有人這麼有本事在他身上栽贓藏東西,如果真有這篇東西,那正如這素巧所說,定是他自己放的。」
皇帝冷聲道:「既如此,你還等什麼?」
蕭南逸此時倏地睜開了眼:「看誰敢搜我!」
皇帝一下子從龍椅上蹦了起來:「朕敢!」
他挽起袖子就朝蕭南逸走了去,左右自然來了兩名侍衛把蕭南逸按實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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