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裙臣 第二百一十二章 結局(中)

    蕭南逸道:「皇上,臣查到有人圖謀不軌,便急急趕了過來,未曾想臣來遲了,那人已被擒拿?」

    皇帝不願再提此事,向蕭南逸道:「不過是些屑小做亂,侯爺不必驚慌。」

    蕭南逸臉色凝重:「皇上,微臣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皇上將此人交給微臣來處置。」

    皇帝臉色暗沉:「蕭侯爺,今日大喜之日,是朕替十公主指婚之期,至於公事麼,明日早朝朕在定奪。」

    蕭南逸神色緊張:「皇上,微臣是怕夜長夢多,而且微臣察知,此人擅長易容,尤擅男扮女裝,且黨羽眾多,潛伏於豪門大族,暗行不軌,以往世家多有命案發生,便是他與其黨羽所造成,臣肯請皇上,容許微臣將此人帶走審查……」

    皇帝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求,不依不饒,大怒:「蕭卿家,你既是不願意參加盛宴,便回府呆着去吧……」他大聲道,「來人,把蕭南逸叉了出去。」

    蕭問筠在一旁見着,便往上前替父親求情,可此時,皇后卻開口相勸:「皇上,蕭卿家如此,必有其原因,何不聽他詳細道明再說?」

    蕭南逸被兩名侍衛按着,呼呼直喘氣,髮髻散亂,目紅眼赤:「臣怕明日早朝之時,臣再也見不到此人了。」

    皇上聽了這話,怒意更深,冷冷地道:「蕭卿家,你在暗示什麼?」

    蕭南逸嘿嘿冷笑,梗着脖子道:「臣說什麼,皇上心底難道不明白,之柔……」

    蕭問筠聽得心驚膽顫,正不明白爹爹為何提及了娘親,卻聽席間有人一聲尖叫,有侍婢大聲道:「二殿下,二殿下,你怎麼啦?」

    轉眼望去,卻見李景辰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兩名宮婢將他牢牢地扶着,其中一位便從袖子裏拿了精油出來,往他的鼻端塗了去。

    而十公主就坐在他隔席。看了此情此景,也焦急地往他那邊望了去。

    這個插曲將眾人的注意力轉離到了李景辰這邊,倒是將蕭南逸的質問暫時阻擋住了。

    皇后離席走到他的身邊,一疊聲地道:「辰兒,你怎麼啦?」

    李景坤扶着皇后。勸道:「母后,不用擔心,看這樣的情形,二弟不過暫時昏了過去。」

    他上前一步,暗暗替李景辰把脈,卻感覺到他的脈息似有似無,不由吃了一驚。

    皇后怒聲道:「你們是怎麼服侍辰王的?怎會出了這麼大的事?」

    那宮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渾身哆嗦個不停,磕頭不已:「皇后娘娘饒罪,自林美人失蹤之後。二殿下便茶飯不思,目漸消瘦,今日再見林美人,便再也支持不住了。」

    她一疊聲地講了出來,皇后臉有怒意:「你個賤婢,你說什麼?」

    那宮婢抬起頭,臉上俱是眼淚,眼有絕望之色:「奴婢什麼都沒說,奴婢錯了,二殿下如有事。奴婢便是死路一條,奴婢該死……」

    皇后從牙縫裏逼出些聲音來:「還不將她拖了下去……」

    馮天凝在一旁聽了良久,卻回味出一些味兒來,站起身來。低聲道:「皇后娘娘,原來二殿下早有心儀之人了?」

    皇后和婉地笑道:「年少之人麼,總有些失當行為,還望十公主不要……放在心裏,那個人麼,不過是一名低等姬妾……」

    馮天凝笑道:「皇后娘娘。咱們皇室之人,難免要娶三妻四妾以開枝散葉的,兒臣並不計較這個,只是兒臣倒有些不明白了,蕭侯爺嘴裏邊的那屑小賊人,說的也是這人吧?他說此人擅如裝扮?」她朝皇后垂眉行禮:「皇后娘娘,可否容許妾身上前詢問這宮婢?妾身要嫁給二殿下,總得知道些他的過往才行……」

    皇后道:「這……」

    她與皇帝對望一眼,見他眉頭緊皺,怒意漾然,卻不明所以,只得道:「也好。」

    她知道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馮天凝了,她雖說得婉轉,卻不容置疑,她的請求也合情合理。

    馮天凝款款上前,對那侍婢道:「你告訴本公主,你家二殿下是不是很喜歡那林美人?」

    那宮婢索索發抖:「公主殿下,二殿下對她雖然有情,但早已是過去之事了?」

    馮天凝溫婉一笑:「這倒是奇怪了,你剛剛還說二殿下對林美人念念不忘?還因為再次見着了她而情緒激動而昏迷不醒?」

    那宮婢驚慌成一團:「奴婢失言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馮天凝忽地道:「那你倒是告訴本公主,你嘴裏邊的那位林美人,是不是就是剛剛被押了出去的那位?」

    宮婢眼神遊離不定,卻是把頭磕在青磚地板上咚咚直響:「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該死。」

    馮天凝轉身向皇后拂禮道:「皇后娘娘,二殿下俊朗英挺,他喜歡那女子,原也沒有什麼,蕭侯爺的話卻讓兒臣有些不明白,他說這個人尤擅男扮女裝?那麼,這個人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皇后娘娘,兒臣懇請皇后娘娘查明實情,兒臣可以容忍二殿下三妻四妾,但兒臣絕不能嫁給一個喜歡男人的人!」她咣地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鑲滿了寶石的利刀,架在了脖子上,「請皇后娘娘成全。」

    因今日是定婚大日,有東夷禮儀官員陪同到場,聽了馮天凝之話,全都跪倒在地,伏地不起:「請皇后娘娘查明真相。」

    皇后驚道:「十公主,你稍安勿燥……」又向左右的宮婢道,「還不把她手裏的東西取了下來。」

    眾宮婢齊齊上前,馮天凝卻一步步後退,身子抵到了柱子上,眼裏有淚:「皇后娘娘,妾身喜歡中原,欣賞中原男兒,這才贊同父皇的和親之計來到中朝,卻沒有想到,中朝的皇帝……」她目光盈然朝皇帝望去,「全不把妾身當一回事,居然要將妾身指給一個喜歡男人的人?」她望着昏迷不醒的李景辰。「妾身對他也曾抱過幻想,想像他能侍妾身如珠如寶,我們能象中朝詩詞裏所講的那樣琴瑟和鳴,可沒有想到……妾身終於明白他為何對妾身這麼冷淡了……」

    她泣不成聲。那幾名東夷官員臉上更帶了怒色,齊聲道:「請皇帝皇后給十公主一個交待,如若不然,咱們只好返回東夷,和親之事就此做罷!」

    蕭問筠在一旁聽到這裏。已是膽顫心驚,她看得清楚,皇帝將冷冷的目光幾次掃向了蕭南逸,她忽地明白,這是一件皇室極大的醜聞,可這件事,卻因蕭南逸的話語而被揭穿?他為何提及了娘親?他一直沒有放下娘親的早逝,她是知道的,如果有了些微線索,他定會窮追到底!即使是惹得皇帝惱怒!

    爹爹完全失去了常態。

    爹爹成了揭示這件事的導線。皇帝會怎麼樣看蕭府?

    她抬眼往堂上之人望了去,那縮成一團的宮婢,滿臉怒意的馮天凝,那跪在地上的東夷官員,仿佛是在演着一場戲。

    她隱隱感覺到了不安,那種不安如湖水一般地漫延。

    她抬頭朝李景坤望去,卻見薄紗微垂,將他的臉照得明暗不定。

    她心底的希望一點一點的消失褪卻,忽覺渾身冰冷。

    皇帝滿臉陰鬱,望着堂下的馮天凝與東夷官員。沉聲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馮天凝臉上淚流不止,跪倒在地,手上的利刃跌落地面:「皇上,東夷雖是化外之民。但卻不容污辱,請皇上給妾身一個答覆。」

    李景辰依舊昏迷不醒,不能替自己辯解,而他身邊的宮婢,卻已不動生色地出賣了他,他成了挑起東夷和天朝戰火的引子。名聲盡毀。

    蕭問筠忽地明白,無論前世和這一世,馮天凝所起的作用都沒有變過,前世,她奪去了李景譽,而這一世,她會奪去她所有的希望和期盼。

    她為了什麼設計了這一切?

    燭影搖動之中,她看清她不經意地掃過了李景坤的臉……是為了他麼?

    前世她的期盼是李景譽,而這一世,她的期盼換成了李景坤,所以,她便要再一次的奪去她的所有?

    皇帝滿臉怒色,皇后臉上也帶了些怒氣,雙方正僵持不下,卻聽有人緩緩地道:「本朝自會給十公主一個答覆,但十公主也不要隨便聽信人言,見風便是雨,總得查清事實才是。」眾人轉過臉去,便見着李景坤走上前來,彎腰向皇帝皇后道,「父皇,母后,既是如此,何不把那犯人提了上來,當面問個清楚?」

    皇帝沉吟良久,皇后在一旁嘆道:「事已至此,總要查個明白才是。」她轉頭溫言對馮天凝道,「十公主,你放心,本宮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馮天凝抬起頭來,眼底全是淚:「多謝皇后娘娘,多謝皇上。」

    皇帝這才道:「來人,將那犯人提了上來。」

    剛剛押下去的那舞者被壓低頭跪在了地上。

    皇后轉過頭來對李景坤道:「太子,不如就由你來審問這人吧?」她又轉頭朝馮天凝道,「十公主,你可有異議?」

    馮天凝臉上淚痕未乾:「一切聽從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便朝李景坤點頭道:「太子,幸苦你了。」

    李景坤緩緩上前來到那跪地顫抖不已的宮婢面前,溫言道:「你起來說話。」

    那宮婢聽到坤太子柔和的語音,臉色先已紅了,緩緩站起身來,垂頭站着。

    李景坤道:「抬起頭來……」

    那宮婢緩緩抬頭,便見着了李景坤俊美如神祇一般的臉,臉色愈紅。

    「真是一幅好相貌,二弟身邊之人,果真都不同凡想。」李景坤輕嘆一聲,「而且耳聰目明,什麼事都看得清楚,聽得仔細,二弟可多虧有了她。」

    那宮婢聽了這話,臉有喜悅之色,含羞帶怯地望了他一眼,瞬及又垂下了頭,手指卻拉着衣服帶子,把衣服帶子攪成了一團,用蚊蚋般的聲音低聲道:「太子殿下誇獎奴婢了。」

    李景坤臉有溫柔笑意:「你再仔細認認,這個女人是不是就是二弟身邊失蹤了的林美人?」

    那舞者的臉被侍衛拉了起來,面朝向她,那宮婢便緩緩抬頭。再望了李景坤一眼,復而才向那舞者望了去,一望去,便瞬息移開目光。點頭道:「不錯,是二殿下身邊的林美人。」

    李景坤溫聲道:「你可得看清楚了,可別讓你的主子難作人。」

    那宮婢撲通一聲重跪於地上,連連磕頭:「太子殿下,奴婢不敢撒謊。奴婢曾侍侯林美人許多日子,對她的相貌極為清楚……雖則,雖則,『她』從來不讓奴婢近身侍侯……」

    馮天凝眼淚再涌:「『她』自是不敢讓你近身侍侯的,原本男兒之身,卻扮成女人相伴左右,『她』怎麼敢!」

    李景坤語氣平靜,轉頭向皇后皇帝:「母后,父皇,十公主聽了蕭侯爺之言。便認定這舞者是個男人,認定咱們中朝之人欺侮了她,可咱們仿佛忘了一件事……」


    皇后與皇帝對望一眼,同聲道:「忘記叫人檢查『她』到底是不是……」

    馮天凝與東夷幾位官員聽了這話,皆互相對望,馮天凝遲疑地道:「蕭侯爺的話豈會有假?」

    李景坤表情淡漠:「蕭侯爺也有可能被人誤導,不是麼?」

    馮天凝咬着嘴唇沒有說話。

    皇后便道:「來人啊,把此人押了下去,命人檢查『她』的真偽。」

    那舞者絲毫不反抗,被人押了下去。

    蕭問筠只覺得眼花繚亂。心如飛上了頂端又降下深谷,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抬起眼來朝李景坤望了去,卻見他並沒有望着她。只把溫柔如水般的目光緩緩地拂過了馮天凝與那宮婢,他目光到處,馮天凝雖是天之驕女,卻也微垂了頭,那宮婢更不消說了,臉上紅意到了耳朵根子。

    蕭問筠忽然發覺。原來他此時的模樣和李景譽是那麼的相象,眼波到處,便可讓女子消魂蝕骨。

    而且功力比李景譽強了不知多少倍。

    蕭問筠心底慌亂之際,卻湧起了一股憤憤不平之氣,怒氣沖沖直朝他的後腦勺瞪了過去。

    可冷不防地,他便轉過頭來,讓蕭問筠來不及收回目光,措手不及,她瞧得清楚,他微向她眨了眨眼。

    蕭問筠趕緊避開他的視線,垂了頭,眼觀心,心觀鼻。

    隔不了一會兒,那舞者便被人重帶回了大殿,有穩婆上前行禮稟報:「皇后娘娘,皇上,經奴婢查證,此女已非處子之身,全身潔白無暇……」

    皇后與皇帝對望了一眼,截住了她的話:「你是說她是個女子?」

    那穩婆迷惑地抬起頭來:「皇后娘娘,就算不進內室檢查,奴婢也可以從身形容貌斷定,她確實是名女子。」

    皇后揮了揮手,叫人領了那穩婆下去,轉頭對馮天凝溫聲道:「你也看見了,也聽得清楚,日後,可不能再捕風便是雨。」

    馮天凝表情愕然,呆了半晌才跪地行禮:「兒,兒臣,兒臣實在是太過關切二殿下,這才……」

    那宮婢面如死灰,垂頭伏於地上,索索發抖。

    李景坤道:「父皇,母后,依兒臣看,這宮婢既是耳聰目明,不如便將她調往暴房,專做那些精巧刺繡之事。」

    皇后用慈藹的目光朝李景坤望着,轉過頭對皇帝道:「皇上,太子之意,您意下如何?」

    皇帝已一掃剛剛心中陰抑,放下了心中那塊大石,笑聲暢快:「太子所言極是。」

    便有太監上前,提了那宮婢出去。

    此番劇變,瞧得蕭問筠目不暇接,這林美人便是葉子初,是個男子,她是早就知道的,可為何臨到頭了,真變成了女人了?

    而今日之事,定是有人事先安排,為的就是利用此事陷李景辰於不義,使得蕭府也陷入泥沼,她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就是馮天凝!可如果這林美人真是個女子,這一切安排便被破解了。

    但有誰會有那麼大的能力,能在馮天凝的手底下偷龍轉鳳?

    馮天凝在宴席上命人獻舞,利用這個機會控制葉子初來行兇,再安排好讓蕭南逸出面挑事,直至暴出李景辰喜歡男子的真相,使得東夷受侮,訂婚便會不成,皇帝與皇后為了安撫於她,便會應她所求!

    她一箭雙鵰。使得皇帝厭了蕭府,便會取消原意,將還未定的指婚取消,那麼。她的所求,便是李景坤了?

    蕭問筠愕然而驚,眼波在馮天凝與李景坤上打了一個轉兒,前一世,李景譽成了太子。她便從她手裏奪走了他,而這一世,李景坤身為太子,她便再一次要從她手裏奪去他!

    可這一世,便不會如她之意了,林美人是真真正正的女子,她便不能發難,正如她前邊所說,皇室子弟,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如果她再糾纏不清,便會落得妒婦之名!

    蕭問筠想起了李景坤如深谷淨水一般的笑容,心底明白,就是他,輕描淡寫地破解了這個女人佈下的殺局。

    不知道為何,她忽地眼底發酸,望着他漆黑的頭髮,如玉般的皎潔的面容,前一世,他用身命守護了自己。而這一世,他卻是用自己的力量護住自己。

    重生一次,老天爺果然很公平。

    他派下了她的守護神,便是平安。

    馮天凝眼底早沒了剛剛那盈然欲滴之色。臉上淚痕也幹了,勉強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妾身便不明了,既是這林美人是女子,為何蕭侯爺要這麼說?」

    蕭南逸一番失言。差點引出了大禍,早已後悔不及,聽了這女人的話,便上前行禮,小心謹慎地道:「看來臣也誤聽了人言。」

    馮天凝笑了笑:「好個誤聽人言,差點就讓妾身和二殿下反目了……」她轉身道,「皇上,皇后,妾身實在是弄不清楚,如果這舞者身份無疑,為何會突忽其然地想要行兇?」

    皇帝默然,深感無法自圓其說,自是又把目光切切地轉向了李景坤,皇后也柔聲道:「太子,你說呢?」

    李景坤手撫鬢角那一縷垂髮,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水波一般地漾開,使得他容顏溫潤如玉,蕭問筠雖是見了他這麼多次笑容,卻也感覺自己的心再次撲通撲通直跳,更別提其它的宮婢了。

    就連馮天凝,見了他的笑容,也微微發愣,臉孔變得柔和了許多。

    只聽他道:「問一問這林美人,不就成了?」

    他緩步上前,吩咐將那林美人按壓在地的那兩名內侍鬆開,柔聲道:「你來告訴本王,為了什麼?」

    那林美人抬起頭來,眼底俱是眼淚,她緩緩地朝李景辰所臥之處望了過去,見他依舊昏迷,眼淚流得更凶,膝行幾步,欲往李景辰之處而去,自是叫人阻住了,她切切地道:「殿下,妾都是為了你啊,殿下,妾身出身江湖,自知配不上你,又給你惹了麻煩,妾身這才不告而別,妾身想着念着殿下,一直在宮外不遠處徘徊,便聽見役站有人傳言二殿下既將被指婚東夷十公主,妾身忍不住,便想看看十公主的模樣,哪裏知道,卻被妾身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皇帝和皇后愕然相對,堂上眾人臉上也有驚色,連東夷之人也面面相覷。

    李景坤依舊笑得煦:「你倒是說說,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林美人將目光緩緩轉動,轉向馮天凝,倏地伸出手去,指着她道:「此人並不是東夷十公主,她是冒名頂替!」

    她一說完,堂上傳來幾聲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馮天凝利聲道:「你胡說什麼!賤人!」

    皇帝一使眼色,常福與常樂不動聲色地把腳步往馮天凝處移了去,封住了她的前後去路。

    林美人避過她如厲鬼一般的眼神,垂頭道:「是不是胡說,皇上派人檢查一下便知道了,奴婢那一晚偷偷溜進了她的住處,看得極為清楚,她除卻了身上的衣衫,肩背之處有一個黑鷹紋身,奴婢還看得清楚,她撕去了臉上幾處易容之處,面孔便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東夷有人驚呼:「天啊,黑鷹,那是東女國……」

    東夷那幾名陪同官員也紛紛站起身來,對她瞪目而視:「你將我們十公主怎麼樣了?」

    至此,馮天凝的臉已經蒼白如紙,燈光照射之下,泛着略帶着些青的蒼白之色,那是一種絕望與無奈的鏽青色,她轉動着目光,從殿上之人上一一地掃過,到了最後,停留在李景坤的臉上,表情哀切,緩緩地道:「都是因為你,是不是?我還是小看了你。」她踉蹌上前,卻被常福常樂左右包抄,便止住了腳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難道不明白?金屑郎……你果然是我命中的金屑郎,冰冷,閃爍,全無半絲兒溫度。」

    不用檢查,她便認了所有指證。

    至此,蕭問筠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大石……這一世到底與前世不同。

    皇帝道:「來人啊,替朕把這妖女捉拿!」

    常福常樂正要動手,馮天凝緩緩從腰間拿出一個鑲着金玉的燈狀物來,淡然道:「坤太子,你計算無遺,妾身不是你的對手,但妾身卻明白,所有萬全的計策,到了最後都會百漏一疏,只是妾身沒有想到,到了最後,還是會敗在你的手裏。」

    常福認得此物,急聲道:「這是那災燈,這是東女國的東西,此燈一出,絕無活口……」

    馮天凝微微笑道:「你倒是識得此物,還記得那死在這殿裏的素巧麼?只可惜,被你們發現得早。」

    李景坤上前踱了兩步,笑道:「你還能逃得去哪裏?」

    她垂目道:「妾身不準備逃,你既是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便知道我是誰,這深宮內院,何處沒有爾虞我詐,只要我將這東西用在自己身上,東女國人便會不死不休地替我復仇,東女國人雖沒有中朝人那樣人數眾多,但相信皇帝還記得,您的父皇被替代的那些日子。」

    聽了她的話,堂上的人沉默了下來,那件事是黛色門人做的,但黛色門人何嘗不是東女國的人?

    東女國之人擅使毒物,所用手段更是使人防不勝防,這也是東女國四周圍的國家對它敬而遠之的原因。

    李景坤神色淡然:「你如果想走,自是沒有人會攔着你,但東夷之人答不答應,那是另外一回事了,真正的十公主在哪兒,想必東夷之人很想知道。」

    聽了這話,東夷那幾名使者人人臉上的憤怒之色更增添了幾分,便有人上前向皇帝拱了拱手:「皇上,請容許臣等先行告退。」

    這是要去佈置捉拿這馮天凝了。

    馮天凝笑容悽然:「我一向小看了你,連借刀殺人之計都用得這麼的嫻熟。」

    李景坤卻不理她,轉向皇帝皇后,低聲徵詢:「父皇,母后,她妄費了一片心機,雖屢次設計咱們,但到底沒造成多大的傷害,不如請她出去,自有人會幫咱們處置她的。」

    皇帝臉色實在有些歡欣鼓舞,擊了一下掌,道:「來人啊,送十公主出了皇宮。」

    人人都知道,她一走出皇宮,面臨的便是無休無止的追殺,當然,這可不關中朝什麼事了。

    蕭問筠看着她慘敗的臉色,心想,李景坤這麼佈置,反倒讓皇宮成了她的庇護之所,她一走出皇宮,便是她的死期,東夷之人不會放過她,蕭問筠相信,李景坤也絕不會袖手。

    明面上不能做什麼,但暗地底使絆子,他可做得嫻熟。

    她正想着,就感覺有人移動身子來到她的身邊:「筠兒啊,替爹爹多謝坤太子。」

    她側頭望過去,卻見蕭南逸面色平靜直視前方。

    「爹爹,為什麼您自己不去?」

    蕭南逸咳了一聲道:「你先說說……」

    兩人正低聲討論,蕭問筠略有所感,抬起頭來,便見着那正被人押出了大殿的馮天凝轉過頭來,朝她冷冷地望了一眼,那一眼滿含怨毒,竟使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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