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裙臣 第十六章 潑婦的手帕之交

    他們的對話,自是給屋裏的杜念芹聽清楚了,杜念芹此人,是個連稍微的得罪人的惡言都說不出來的人,所以,聽到了蕭問筠的聲音,忙從屋子裏迎了出來,微微笑道:「蕭妹妹,瞧你,都說了咱們倆姐妹改日再述了,你偏要來,過了病氣兒給你可是我的罪過了。」

    杜念芹一邊說着,一邊咳了幾聲。

    如果在前世,她架了個台階,蕭問筠怎麼也會順着台階下了,不會撕破了臉皮找不自在,在前世,她是個多麼替人着想的人啊,她心底暗嘆。

    所以,她慢吞吞地望了望屋內,笑嘻嘻地道:「杜姐姐怕過了病氣兒給我,就不怕過了病氣兒給吉妹妹了?看來是吉妹妹的名兒起得好,到了哪裏都吉祥如意的,能給杜姐姐帶來些新氣象,所以杜姐姐連病發了,都不避忌?」

    杜念芹蒼白的臉色更添了幾分蒼白,勉強笑道:「蕭妹妹說笑了。」

    遇上這麼個煮不亂的銅豆子,杜念芹倒真不知該怎麼往下接話了,想一想她也沒做什麼大事,不過和庶妹打了一架而已,成就了一番潑婦之名,連帶自己也成了潑婦的手帕之交而已,她在心底暗嘆,自己一向謹慎,選擇朋友也是再三思量的,怎麼能防到面前這人一夜之間就轉變了呢?

    她和蕭問筠的關係可是貴女之內人盡皆知的,現在怎麼撇清也太晚了,反而會落人話柄,說她不顧情意,一想及此,杜念芹便心底也有了幾分堵氣,心底把蕭問筠怪了又怪,側過身子,伸手把蕭問筠往房門邊讓:「宛妹妹早來了,那時我還好好兒的,哪想聽她說了前幾日蕭妹妹的英姿,便忍不住替妹妹有幾分憂心,便又病發了。」

    蕭問筠看清她責怪的臉色,心想這才是她心底真實的想法……她所憂的,不過是自己連累了她罷了。

    娘親和皇后娘娘閨閣之中是手帕之交,連帶自己和她關係也親近,如今自己做出這等事來,哪會不讓人連帶着將她也垢病的?

    於是,蕭問筠臉上有了歉然之色:「杜姐姐,是妹妹糊塗了,一時氣憤,才做出如此事來,妹妹以後不會的了。」

    杜念芹鬆了一口氣,心想她如果真的醒悟了,以後循規蹈矩的,憑她父親的聲望,貴門之中遲早會漸漸淡忘前幾日發生的一切,說不定她又會翻身了,倒不能徹底地得罪了她,替自己立一個敵人,姑姑不是常說,萬事以和為貴麼?況且姑姑現在病重,正是需要助力的時侯……

    杜念芹一翻思量,心底已有了計較,忙笑道:「蕭妹妹前幾日怕是吃多了炸肉丸,才會那麼上火的吧,今日帶些菊花茶回去,以後每日都喝上一壺,就不會那麼大火氣了。「

    蕭問筠眨了眨眼,把眼睛裏逼出些淚意來:「還是杜姐姐最大方了,無論妹妹犯什麼錯,姐姐都會原諒妹妹的。」

    兩人親親熱熱地攜手進門。

    剛走進門,吉馨竺就從內室迎了上來,臉上全是笑意:「今兒可趕巧,都趕在一處了,我才來,不多一會兒,蕭妹妹也來了。」

    蕭問筠自是閉口不提在自己和杜念芹交好的日子,吉馨竺可是從不上杜念芹的門的……只略有些風吹草動,她們之間的情意就變了質了。

    如在前世,蕭問筠必會心痛心傷,給吉馨竺一個淡淡的冷臉,連帶着對杜念芹也不待見了,此時,她心底卻不留半點兒陰影,反而上前挽住了吉馨竺的手,親熱地道:「這下可好了,吉妹妹也和我們在了一處,以後的日子更好打發了。」

    吉馨竺心道她怎麼來了,自己好不容易說和了杜念芹以後離她遠些,免得有損閨名,自己也能見縫插針地和杜念芹扯上了關係,可不能前功盡棄,於是笑問:「杜姐姐病了這麼些日子,蕭姐姐可有好長時日沒見着杜姐姐了,蕭姐姐前幾日又被人傷心了一場,恐是有許多話要說,正好,我今日帶了些玲瓏茶來,咱們一邊喝一邊聊。」

    蕭問筠知道吉馨竺是在提醒杜念芹,自己前幾日鬧出的那一場,於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吉馨竺:「我還以為吉妹妹要留我們倆單獨說說話呢,想不到吉妹妹倒是毫不避嫌。」

    杜念芹為人雖一本正經,但到底是個一點就透的人,聽了蕭問筠的話,察覺到了吉馨竺話里話外的挑撥,靜靜地望了吉馨竺一眼:「還不把你的玲瓏五花茶拿了出來,莫非這茶也象妹妹一樣玲瓏可愛,要尋找適當的時機才肯拿出來麼?」

    吉馨竺臉上維持着微笑,嘴卻有些發苦,如果是往日,她自是拔腳就走了,可今日她可是受命而來,又豈肯那麼容易離開?


    吉馨竺叫隨行的侍女拿出了那包裝精緻的茶葉,用小銀勺子從茶葉罐裏面夾了茶葉出來,又親手拿了兩個青瓷杯出來,笑着對蕭問筠道:「蕭家姐姐,這五花茶,最好襯了五陵鎮出產的用玉陶土燒製成的青瓷杯來軟茶的,這杯子千金難求,我們家也只有五隻,原本今日來杜姐姐這裏,是想借着杜家姐姐的學識淵博,讓她給這花茶起個雅俗共賞的好名兒的,所以只帶了兩隻杯子,就勞煩姐姐用其它的杯子飲了。」

    蕭問筠笑了笑:「其實如果吉妹妹把自己的杯子讓給我,我也不會嫌棄的。」

    吉馨竺一愕,心想這蕭問筠什麼時侯開始這麼不懂得眼色了,只得吞吐着道:「我這杯子,是我往日裏用慣了的。」

    杜念芹此時道:「蕭妹妹既喜歡這杯子,就用着吧,現在在杜府,別的沒有,府里杯子還是不少的。」

    蕭問筠斜着眼望了吉馨竺一眼,忙向杜念芹道謝。

    她那一眼是趁杜念芹不注意的時候斜了過去的,所以,旁的人沒瞧見,吉馨竺可瞧得一清二楚,只見她眉毛飛揚,眼神挑釁之極,心中一股怒氣就直往上冒,可還沒等吉馨竺發做,蕭問筠又是那平和端華的老實親善模樣了,讓吉馨竺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吉馨竺想起檀郎那殷切的眼神,不由有些忐忐起來,他可是第一次對自己有所求,可別功敗垂成的好。

    有侍婢提來了燒開的滾水,吉馨竺親手接了熱水過來,沖入茶杯之內,瞬時之間,屋內便充滿了馥郁的茶香,竟仿佛處身於花海之間,連薄紗的衫袖之上都染了香味,杜念芹和蕭問筠同時贊了一聲好,蕭問筠拿起那薄透的青瓷茶杯,轉了一轉,再聞了聞香氣:「這茶的確與眾不同,竟是我以前從沒有見過的極品,吉妹妹到底是富貴大家,竟能炒出如此好茶來。」

    吉馨竺自得地道:「蕭姐姐,你錯了,這茶不是炒的,而是種出來的,你以為我這茶象平常的茶葉一樣,用普通的葉子拿花香熏的麼?那樣制出的茶,香雖然香了,香氣卻是浮在表面,經水一衝,便漸漸消失了,就比如那人,如果沒有象杜姐姐肚子裏的學識浸淫,身份多麼高,到底也會露出些原來的劣性,我這茶可不同,它這香氣可是天生的,自生長初始,就用花根泡出來的水澆着,這才得了它天然的香氣,怎麼相同的?」

    杜念芹溫婉一笑,知道她在暗諷蕭問筠那日的做為,卻不附合,只拿了杯子飲茶,贊道:「確實不錯。」

    蕭問筠把那茶杯里的茶一口飲下,示意侍婢再倒一杯,笑道:「那我可要飲真一些,難道今日茶杯與茶配合得如此相得益彰,過了今日,有了茶,卻沒有這玉陶土製成的茶杯,又或有了茶杯,卻沒有茶,那總有一大遺憾。」

    她拿起那青瓷杯子,仔細欣賞了那瓷杯上的花紋,笑嘻嘻地問吉馨竺:「你這杯子當真這麼精貴,才得了五隻?」

    吉馨竺自得神情更現:「那是自然,玉陶土原本出產就極少,現已絕地產地了,這杯子可有好些年歷史了……」

    蕭問筠怔了怔,輕嘆:「你們家好東西真多……」

    話音未落,吉馨竺便眼睜睜地看着蕭問筠手上那玲瓏如薄玉一般的杯子從她手裏滑落,直線地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之上……品質再好的瓷杯子,也經不了這麼一摔,更何況這瓷杯子正巧落在了長毛地毯的邊緣裸着堅硬的大理石之處。

    「哎呀,對不住了,吉妹妹,剛剛還在說這杯子如少了一隻,就不成為一套了,那知我那麼不小心,還是把它給摔了,怎麼辦才好,怎麼辦才好?這可怎麼辦才好……」

    吉馨竺看清蕭問筠惶然作色的表情,直氣得雙眼直冒火,她急拉着杜念芹的手道:「杜姐姐,您瞧瞧,她這是故意的,剛剛還在說這杯子只有五隻!」

    杜念芹轉眼朝蕭問筠望了過去,蕭問筠滿臉都是惶然:「吉妹妹,這你可冤枉我了,我怎麼會如此做,可世事往往是這樣,越小心了反而越容易出錯,你可得原諒我才是。」

    杜念芹聽了便息事寧人道:「吉妹妹,不過一個杯子而已,算了罷,要不我陪你一套金鳳杯?」

    吉馨竺心知杜念芹因自己一開始出主意讓她謝客,使得她在心底怪上了自己,又對蕭問筠有了歉疚之意,所以才處處偏幫着她,心想這蕭問筠幾日不見,仿佛厲害了許多,以前她可使不出這種手段來的!今日的目地可不是這杯子。

    她聞言便強忍了怒火笑道:「杜姐姐說得是,一個杯子而已,可不能因此而傷了我和蕭姐姐的感情。」

    她含笑望向蕭問筠,哪知蕭問筠又給了她一個斜眼兒,向她挑了挑眉頭,等杜念芹望過去的時候,她又是一幅老實良善的歉疚模樣,把她的肚皮都快要氣炸了。

    她吸了口氣忍了下來,轉過頭對杜念芹道:「杜姐姐,今日我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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