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末唐 重返中原27

    言罷,謝瞳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正欲倒第二杯。

    眾人面面相覷,先前莫傳已有意下場出手教訓他,卻被沈姑娘搶了先,這等機會如不把握的話,豈不是傻子一個,一會莫傳得理不饒人的話,他將如何應對。

    豈知沈姑娘施施然的走到謝瞳身前,嬌笑道「莫說三杯,就是三十杯也不成,先生力除洛陽匪患,居功至偉,本姑娘敬佩先生的為人,願與先生比試一番,為諸位賓客助興,難道這點面子,先生都不給嗎?」最後一句話,她隱隱有些發怒。

    謝瞳簡直哭笑不得,他並非怕了這沈姑娘,而是心虛而已,昨日的比試,他讓武之亭黯然傷神的離開,已經內疚不已,如今面對他的意中人,怎下得了手,但眼前,恐怕沒有更好的辦法。

    洪珊輕輕的推了推他,道「我家先生願意出站,夫君,還不出去,莫要讓沈小姐等得久了。」

    沈姑娘盯着洪珊看了幾眼,轉身回到宴席中央。

    謝瞳只得苦笑一番,緩緩的走入了中央。他懂得洪珊的意思,無非是讓他贖罪罷了,藉以向他們情侶懺悔吧!關鍵之處在於他不能進攻,只余被動挨打的份兒,如傷了沈姑娘,莫說心中愧疚,恐怕在場的諸位均不能饒恕他,這實在讓他頭痛的很。

    沈姑娘返回後台換了身勁服,再度走了出來,如此一看,倒也有些英姿煞爽。

    只見她拔出一柄精光閃閃的軟劍,劍尖指着謝瞳,微笑道「不知先生慣使何種武器」。

    謝瞳回過頭,對慕容龍城道「煩請龍兄接寶劍給我!」

    慕容龍城沒有絲毫猶豫,隨手一甩,將寶劍擲了出來。

    謝瞳接過寶劍,緩緩的拔出來,笑道「大小姐,出招吧!」

    沈姑娘嬌喝一聲,方才的溫文爾雅頓時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莊嚴,手腕一抖,軟劍如同蛇一般,盤旋着朝謝瞳刺過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沈姑娘這一手軟劍的功夫,確實得到大家真傳,只看她攻擊時手腕抖動的方式,便知她在軟劍上頗有心得。

    夜鶯附在洪珊的耳畔,道「此女不大簡單,看樣子頗有些實力,如謝小子大意,很可能要受傷!」

    洪珊嗤之以鼻的道「讓他受受傷也好,要知道拆散情侶是最可恥的事情!」

    夜鶯無奈一笑,沒有做聲。

    謝瞳眼見軟劍徐徐的刺過來,純平眼力,是猜不到對方的攻擊目的的,軟劍盤旋起來,攻擊範圍極大,旋轉的弧圈,上可割破咽喉,下可刺入肋骨,着實不可輕視。

    他想到曾經對付夜鶯的方法,忙揮劍一迎,沒有動用分毫的內力。

    兩劍交接在一處,軟劍剎那間將謝瞳的寶劍纏住,軟劍幾乎將寶劍完全控制住,如同繩子一般,纏了個結實。

    沈姑娘見制住謝瞳的招式,右臂用力一拉,欲將謝瞳的寶劍帶飛出去。

    謝瞳怎也不能如她的願,忙使出蠻力,緊緊的握住寶劍。

    沈姑娘一連拽了三次,謝瞳都紋絲不動,寶劍依舊穩穩握在他的手中。

    謝瞳凝視着她,露出謙遜的微笑,隨即傳音入密道「姑娘不要誤會,本人並非你所想像的惡人,此舉亦是為你們好!」

    沈姑娘一愣,曉得謝瞳的高明,但她恨極了對方可惡的笑容,怎肯相信謝瞳的話,只見她手腕急抖,軟劍立刻放棄對寶劍的纏繞,轉而卷向謝瞳的小腹。

    謝瞳見她變招,已經欺近身前,忙閃身向後退去,軟劍貼着他身前三寸划過,這一招又急又快,險些劃破他的小腹。

    沈姑娘一擊不成,第二擊接踵而至,軟劍自上而下的抽來,形成一個弧形,仿佛她使用的不是軟劍,而是軟鞭,這一擊抽的十分凌厲,而威力比軟鞭也更加霸道,軟鞭只會抽出一道傷疤,而這軟劍,至少也要隔開一道口子。

    謝瞳心叫頭痛,如果他稍微施展內力的話,這沈姑娘莫說傷他,連近身都是問題,偏偏他不能使用內勁,深怕誤傷了他,心中自責,而這等軟劍的打法,一旦近身,將是十分可怕的事情,無奈之下,他只得運起旋風履步術,不斷的後退和躲避,讓沈姑娘的劍招一次次掠過他的身體。

    眾人看的無味,謝瞳只顧躲閃而不還手,確實讓這場比試失去了精彩的味道。

    唯有洪珊等人膽戰心驚,他們曉得謝瞳不會痛下殺手,而沈姑娘咄咄逼人,每一劍刺出,都將他們的心懸起來。要知謝瞳的輕功步法已經獨步武林,偏偏都躲的如此吃力,由此可見,這沈姑娘的軟劍功法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連夜鶯看了都不住稱讚。

    沈姑娘得勢不讓人,她將軟劍舞的飛起,一招接着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不離謝瞳的要害,似乎要一劍將他刺死。

    謝瞳被她連續的攻擊,已經退至廣場的邊緣,身後便是石敬瑭的席位,已經退無可退。

    沈姑娘覬準時機,使出她的絕活,拼命的舞動起來,軟劍在她抖動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劍圈,一眼望去,似乎千百把劍、如漫天花雨般刺過來,這一次,她絕不容易這個惡人繼續活在世界上。

    眾人終於看出些端倪,這並非一般的比試,先前還有人認為沈姑娘是幫着謝瞳,如今看來,是反其道而行之,不知二人有何深仇大恨,沈姑娘竟然出此狠招。

    洪珊等人不由得驚呼起來。

    謝瞳表情凝重,他凝視着迅捷而至的劍圈,肉眼已經分辨不清那個是真那個是假,這一招十分厲害,虛虛實實讓人摸不清底細,他忙釋放出靈覺,去感受沈姑娘力道的變化,探查真正的劍招。

    原來真正的殺招是劍圈的中央,謝瞳不敢大意,這次,他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去抵擋,否則將命喪與劍下。

    想到此處,謝瞳提起真氣,灌注於寶劍之上,猛然刺向劍圈的中心。

    只聽砰的一聲,兩柄劍尖交接在一處,漫天的光華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肅穆的寂靜。


    沈姑娘纖細瘦弱的身體,如短線的風箏般朝後方飛去。

    謝瞳並沒有盡全力,而是為求自保,他怎也料不到沈姑娘劍招精妙,卻內力平平,怎也不堪他一擊。

    席宴間頓時傳來一陣驚呼聲。

    眼見沈姑娘即將墜落在地,謝瞳忙運起旋風履步術,飛一般得沖了上去,在沈姑娘墜地的瞬間,硬生生的捏住軟劍的劍身,讓她不至於摔到受傷。

    沈姑娘被擊退的瞬間,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她駭然的閉上眼睛,但後退的速度慕然放緩,她正眼一瞧,見是賭尊拉住她。

    然而,這並不能改變謝瞳在她心中的惡劣印象,她再次舞動寶劍,力圖將對方的手指切下來。

    謝瞳奮力捏住劍尖,打起還沒有喘一口,劍尖忽然傳來感應,他立刻曉得不妙,忙鬆開劍尖,同時身體向後退去,但仍是遲另一部。

    只聽嘶的一聲,軟劍劃破他的衣袖,右臂頓時一涼,隨即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軟劍在他的右臂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口子,頓時鮮血直流。

    人群中再次傳來驚呼聲。

    沈姑娘雙足立地,軟劍劃成一個圈,再度向謝瞳的項頸划去。

    沈老爺慕然起身,高喝道「娜娜,住手,不得無禮!」

    謝瞳今次懂了真怒,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他有心救她,反被她算計,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他凝聚真氣,左手直接打出一記無影指,指勁激盪而出,不偏不倚的射在軟劍的劍身上。

    沈姑娘只覺一股大力從劍身傳來,她吃不住勁,忙鬆開寶劍,噹啷一聲,軟劍落在地上,她的身形也向後退去。

    洪珊忙從席位中搶出,衝到謝瞳的身前,她怒目而視,道「你這姑娘好不講道理,我家夫君有意讓你,你怎的這麼沒有禮數!」

    言罷,洪珊撕下一塊衣角,為謝瞳包紮起來。

    老賴同樣走出來,扶着謝瞳返回席位。

    眾人誰也料不到事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但沈姑娘殺賭尊之心已眾人皆知。

    沈老爺雖然瞧不起賭尊,但眼下已不能繼續偏袒女兒,他怒道「娜娜,為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還不退下!」他轉而面向賭尊道「趙先生有無大礙否,來人吶!還不快請大夫!」

    謝瞳擺擺手,道「有勞沈老爺掛懷,小人並無大礙!」

    在二人的一問一答中,沈姑娘哭着跑出了晚宴的廣場。

    沈老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本屬洛陽的世家,身份尊貴,怎料女人竟然做出這等丟人之事,更是不合規矩,他繼續道「老夫管教不嚴,讓趙先生受傷了,還請趙先生不要介懷才是!」

    未等謝瞳回答,司馬宣也假惺惺的道「沈姑娘學藝不精,以致失手傷了先生,還請趙先生勿要放在心上!」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蓄意為之,他偏偏指鹿為馬,偏袒沈姑娘,這多多少少有些讓謝瞳氣憤。

    謝瞳冷笑道「小人不會怪罪沈小姐,亦不會將此事掛念於胸,怪只怪本人學藝不精、強行出頭!」他這番話說的聲音極為洪亮,登時嗆的司馬宣和沈老爺下不了台。

    洪珊此刻也失去了對沈姑娘的同情,她不依不饒的道「太尉大人、沈老爺,我家夫君雖然是小人物一個,但無論如何,都是幫了大將軍的忙,所謂是友非敵,你們這樣想法設法的排擠我們。傳出去,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此話一出,司馬宣尷尬無比,他強顏歡笑道「趙夫人說的哪裏話,此事純屬意外而已」。

    洪珊還要發言,被謝瞳打斷,謝瞳道「太尉大人,沈老爺,大將軍,本人身體不適,怕是不能呆到晚宴結束,還請諸位見諒!」

    司馬宣道「趙先生回去休息罷!來人啊,立刻為趙先生查看傷勢!」

    石敬瑭也抱拳道「太尉大人有心,這大夫就不必了,小人略通醫術,想來趙先生的皮外傷害難不倒在下,恰巧趙先生居住在寒舍,就由小人為他醫治吧!」

    司馬宣心道這樣也好,道「那就煩請神算子先生送趙先生回府吧!」

    幾人離開席位,匆匆的走出司馬相如的將軍府。

    司馬相如追了出來,一臉歉意的道「今日都是小弟失算,好端端的一場慶功宴,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希望趙兄和大師不要責怪沈小姐,怪只怪相如,哎,怎會搞成這個樣子的!」

    謝瞳面無表情的道「今日罪不在大將軍,是我等出身卑微,難入太尉大人的法眼,讓大將軍受辱了」。

    司馬相如嘆氣道「趙兄這麼說,相如真是內疚的很,今日受辱的明明是趙兄,這叫相如自責的很!」

    石敬瑭道「將軍不必自責,正所謂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待趙先生傷病一好,我等定然離開洛陽,免得太尉大人看了心煩!」

    司馬相如心中巨震,對他來說,賭尊趙無陽的確是個小角色,雖然立了大功,無非是個家將而已,然而神算子則不同,他驚天地、泣鬼神的神技,已經深深的折服了他,這等人物,怎也不可錯過,如失之交臂,怕是要抱怨終生。他義正言辭的道「請二位不要生氣,家父年歲大了,看人識物難免有些偏見,都是莫傳那個老東西搞出來的事情,二為位放心,從今日起,你們就是大將軍府的貴賓,誰也不可動你們分毫,至於莫傳那老東西,本將軍不會允許他留在洛陽的,哈,莫要忘記了,趙兄還有佛願沒有了呢!怎也貿然離開洛陽!」。

    謝瞳長嘆一口氣,自顧自的道「士可殺不可辱,如非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本人定離開洛陽,哈,一切等修繕完白馬寺的吧!」

    石敬瑭也知機的點點頭。

    司馬相如道「來人吶,還不快送幾位貴賓回府!」

    眾人返回石敬瑭的府邸時,夜色已深。

    謝瞳由於失血過多,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好在他功力深厚,加之沒有傷到要害,還能撐一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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