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長歌 第二十三章 疑惑

    「餵。」

    突然，響起了一陣吼叫，大如雷鳴，本上神心裏騰地一驚，半條命差點給這鬼叫聲給嚇得沒了。忒抑鬱的睜開眼睛，看清自己原來依舊是舒舒服服的躺靠在這金絲軟榻上，爹爹娘親碧璽那狐狸還有炎墨那廝也統統不在這裏，眼前有的只是一個滿臉稚氣一臉惱怒的的小屁孩。

    這人會是誰呢？能隨便出入水月殿？本上神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的怒視下，抬手輕輕撫了撫略有凌亂的鬢角，然後低下頭又將垂在胸前那兩束略顯粗糙的頭髮絲兒細細理了一下，一邊理着，一邊在心裏想着，這水月殿也太不安全了，隨隨便便一個小破孩都能闖進來，這守衛是得有多爛啊！整了整身上有些褶皺的衣裳，彈了彈衣袖，在這小破孩的注視下，一臉倨傲慢慢坐起了身來，問他：「你是誰，知道這個地方不能隨便進來嗎？」

    「我是誰？」他聽了，頓時上火了，兩擰淡墨秀氣的小眉頭緊緊一皺，幽幽燭火中，小鼻頭也緊皺在一起，伸出胳膊，小肉指頭指着本上神的臉一顫一顫，用着依舊帶着淡淡童音指責道：「朕，朕是周國的皇帝，這整個天下都是朕的，有什麼地方會是朕不應該來的？倒是你，你是誰，為什麼要來朕的地方？」面上表情雖是怒不可謁，不過，這稚氣未脫的小臉配上這一派裝腔作勢的傻模樣，倒是有些可愛。

    「我是誰？」

    不得不說，這質問，嚇得本上神心裏漏了一拍，他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下旨將步瑤蓮招進宮來的人是他，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來逼問我是誰了，難道，他已經看出來了我是假冒的？

    這樣一想，心裏頓時變得緊張極了，炎墨又不在身邊，雙拳難抵四手，他要是再一下旨，命人來抓我，這身邊沒有助手的本上神是不是要第二次進牢房體驗生活了。

    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裝着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譴責他：「你不是皇上嗎，你怎麼不知道我是誰，不是你下旨將我招進宮來，我步瑤蓮現在會在這個鬼地方？」

    他指着我問：「你是汝霖王的妹妹？」

    「是。」

    我一臉嚴肅對他點頭，表示他說的非常對。目光將眼前的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細細打量了一番，問他：「小孩，你說你是這周國的皇帝？」

    他猶豫了會，點頭：「是的。」

    真是難以相信，這與本上神早前預想的那個滿臉鬍渣，一身橫肉，動不動就要砍人人頭的皇帝老頭完全不符呀！模樣最多不過十五歲，一點兒王者之勢都沒有，看着就像是個普普通通乳臭未乾的小孩子一樣，為確定他不是在耍本上神，決定再次問他：「小孩，你真的是這周國的皇帝？」這膽小，指向本上神的青蔥小手還一顫一顫，這麼個小屁孩，怎麼能做皇帝？

    「怎麼，你懷疑朕是假的，還是你想要殺朕？」

    本上神只為確定，誰知他聽了臉色突變，唇角蠕動，半晌，手指直戳本上神的臉。

    「啊？」

    「你是不是步容蕭派來殺朕的？」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面色突然變得一臉驚恐，正待本上神準備開口問他，口中步容蕭乃是何人，這小皇帝又疾步跑到了床榻後面，不一會兒，抽著把長劍跑了出來，直指向我。

    「你這是做甚？」

    面對他這突然而來的動作，我也只是有些好奇，心裏其實也沒把他當作一回事，想起等了他差不多兩個時辰了，突然覺得口有些渴了，左右在屋子裏瞧了瞧，沒找到，回頭問他，：「這裏有水嗎？」

    小皇帝聽了，頓時放低了警惕心，也回過頭瞧了瞧，瞧了一會兒，回頭用劍指向左邊，「那邊有。」

    「哦，謝謝。」

    走過去，喝了幾杯茶，走回來，小皇帝手上的劍還筆直的指向本上神。

    「女人，快說，你是不是步容蕭派來朕身邊的奸細？」

    「奸細？」

    本上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他，「不是你自己下旨要步瑤蓮進宮的麼，怎麼我進了宮，皇上你又後悔了，還要拿着劍指向我，逼問是不是什麼步，步容蕭派來的奸細，你這不是伸手打自己的臉麼？」

    他氣呼呼道：「不是朕的意思，朕是被步容蕭所迫，朕根本沒有辦法。」

    「哦！」怪不得一臉不悅，原來不是自願，本上神又問他，「你一會兒說我是步容蕭派來殺你的，一會兒說我是步容蕭派來的奸細，這一會兒又說自己被步容蕭所逼迫才迎我入宮的，究竟是步容蕭是何許人也，竟然逼迫你這個皇帝做不喜歡的事，而且你還明知是他所為，竟還不敢動他？」

    他回道：「是朕的皇叔。」

    我有些難以相信，「你父親的兄弟？」

    他緩緩點了點頭，神情顯得略有些沮喪，「是的，在朕八歲時，朕的父皇就病故，後母親隨葬，朕就成了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父皇因為子嗣不多，皇子更是只有朕一個，如此，才八歲，朕就被迫當上了這皇帝。」語氣變得有些失落，停了片刻，又緩緩道：「當時，朕因年幼，眾大臣商議將朝政暫交於皇叔處理，如今，已經七年後，朕已經十五歲了，可是，朕的皇權卻再也拿不回來了。皇叔因為把持朝政七年時長，被太后賜予攝政王，其朝中黨羽居多，五品以上大臣一多半出於他門下，朕表面上是個皇帝，其實不過就是他一個傀儡罷了。」

    「怪不得了。」

    聽他這麼解釋，本上神十有八.九也懂了，「那你知道你皇叔他為何旨招步瑤蓮，也就是我進宮嗎？如果，他是想要監視你，他應該會派一個經過了專門訓練了的人來才是。」不管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本上神，還是真正的步瑤蓮，好像被不是我口中所說的這一類，攝政王難道腦子有問題？

    小皇帝神情有些頹喪道：「也許，是因為你如今的處境與朕略有相似。」

    「如何相似？」我追問。

    他說道：「二十年前，滄淪一戰，朕的父皇險些死於敵手，千鈞一髮之際，是瑤蓮郡主你的父親救了他，後來大戰告捷，回到宮中，父王便將你父封為顯凌王，將南方之極地封於他們，還賜予國姓，但你自己應該知道，如今，你父母皆已不在世上，汝霖王府已經是家到中落，毫無權勢，而你唯一的親哥哥手下兵權又沒有多少，選你進宮做朕的妃子，是攝政王的萬全之策。」說着，將手中緊握的劍丟到了地上，哀聲道：「他不過就是想要把朕永困在這宮中，讓朕無權無勢，不想讓任何人幫到朕。」

    「原來如此。」

    本上神點頭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