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怔怔的愣神,滿腦都是諄諄勸導的話的劉端無奈了,良久只得長嘆一聲,閉起眼不在說話。
劉凱沒走,安靜的呆在劉端床邊,他懂劉端的擔心,也明白劉端的苦心,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去做,不能念頭暢達,他也許可以用時間堆徹讓自己一點一點成長起來,可是這個亂世,時間真的是一個奢侈品,與漢末第一批馳縱天下的諸侯相比,他的起點實在是太低了。
「阿爹,是兒子不孝,不能讓你臨老了老了安心休養,反而讓你為我擔驚受怕,只是雁過留聲,人過留名,行走一世,兒子不想庸庸碌碌,以致等以後心有大悔,天下大亂已經開始,一非是人力能夠阻擋的,大亂之後,宗親又能餘下幾個苟活於世?阿爹,原諒孩兒……」
絮絮叨叨,劉凱低聲喃喃着,看着榻上已經睡熟了的劉端,劉凱心裏複雜不已,良久後才緩緩起身,輕手輕腳的挪向外面。
「世子?」屋外,淳于邵安靜的躬身候着,看見劉凱出來,猶豫一下開口探尋道。
「噓,小聲點,父王他睡下了,別吵醒了他,明天我就要帶兵出城了,父王這裏你多照顧些,城中的事情你能處理便處理了,不行的話就先壓下等我回來,這段時間,讓我阿爹好好休息下吧。」將房門關上,劉凱看着淳于邵輕聲吩咐道。
面對淳于邵,劉凱心裏總是說不出的複雜,腦袋裏總會忍不住想到冬梅,而想到冬梅,他又會不由的想起劉端,這些年,他對其其實已經沒有大恨了,只是若要他笑意滿面的去面對其,劉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沒有回自己的屋子,劉凱拐了個彎,信步走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春草姐姐好可憐啊,幾年沒見,人竟然瘦成那樣了,姐姐……」
「別多事,事出必有因,你也不小了,不能什麼事都由着性子來……」
「姐姐……」
推門而入,劉凱一眼就看到正抱着寧香胳膊撒嬌的寧凝,而寧香正忙着應對寧凝,兩人誰也沒有發現劉凱已走了進來。
「哥哥也太狠心了,春草姐姐也不壞,又沒有犯什麼錯,哥哥怎麼捨得……」
「捨得什麼?」
突入其來的一個男聲,頓時將姐妹兩個驚住了,旋即就想張口大叫,只是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滿眼驚喜的望向門口。
「壞哥哥,你偷聽我說話,羞羞羞。」嬌嗔的跺了跺小腳,寧凝滿臉不依的快跑到劉凱身邊,拽着他的胳膊就往裏去。
「凝丫頭,背地裏說人壞話可是不好的,我本來正在走路呢,哪知道噴嚏忽然間就打個不停,我一想就知道是你這丫頭在背後數落我呢。」對寧凝的調皮搗蛋,劉凱早就心知肚明,聞言颳了下她的瓊鼻笑道。
「哪有,那是姐姐想哥哥了,你要怪就怪姐姐。」寧凝聽了嬌羞不已,旋即一伸手就將她姐姐拉下了水。
寧香表現的倒很平靜,對於這個三天兩頭都會拉自己下水的妹妹,她跟劉凱一樣,早就已經麻木了,衝着劉凱款款一禮後,上前扶着劉凱坐下:「世子這麼晚了還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劉凱不在無鹽,她們本是在寧家住着的,昨天劉凱回來的太晚,今天天一亮,便有人去接了兩人回來,按說兩人應該被安排在劉凱房屋裏的,不過到底也算是即將被納妾入府,是以才分開了,寧香也沒想到劉凱這個時候會過來。
「我剛回來,過來看看你們,坐下說吧。」寧凝根本沒客氣,劉凱坐下的時候直接就偎在劉凱身邊坐下了,倒是寧香恪守禮儀站着沒動,劉凱只得伸手拉了下她勸道。
「世子還沒吃東西吧,稍等下,我這就去做些拿來。」相處了幾年,對劉凱的起居寧香早就鐫刻在了心裏,一聽劉凱的話,寧香頓時心疼了,不由分說的轉身走了出去。
「姐姐心疼了。」嘻嘻一笑,寧凝衝着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寧香大聲叫道,只可惜寧香仿佛充耳不聞一樣,腳步沉穩的沒有絲毫顫動,寧凝很無趣的撇了撇嘴,而後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樣,對着劉凱擠眉弄眼調皮道:「哥哥,姐姐很賢惠吧。」
「你呀,就鬧吧。」一手捂住額頭,劉凱有些頭大道。
「嘻嘻……」
寧香的手藝不錯,不過倉促間也做不了太繁瑣的,簡簡單單的幾個菜,被劉凱風捲殘雲似的大口吃了乾淨,寧凝不停的搗着亂,寧香卻只是笑着看着,一直等到劉凱吃飽喝足了,寧香才起身準備動手收拾一下。
「香兒,放下吧,讓凝兒去做,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下。」劉凱的話,頓時讓邊上一直沒有消停的寧凝的小臉兒苦了下來:「哥哥,你欺負我……」
「乖,聽話。」咧了咧嘴,劉凱只得好生安撫道。
「哼。」皺了皺鼻子,寧凝不由嬌哼了一聲,不過還是很聽話的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啊?」驀然,寧香口中忽然驚叫了出聲,一直留意着兩人動靜的寧凝連忙將頭扭向姐姐,卻愕然發現姐姐整個人好似鴕鳥一樣臻首低垂,眼尖的寧凝發現,自己姐姐的耳朵連同整個脖頸都滿是紅暈,只是之前劉凱說話的時候是在寧香耳邊,她再是用力偷聽也沒有一點聲音傳過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寧香的反應,劉凱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搖搖頭準備放棄。
「奴婢聽世子的。」
「什麼?」寧香的聲音不大,猶如蚊蠅一樣,劉凱聽見後卻有些愣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寧香竟然答應了。
「奴婢聽世子的。」將頭抬起,寧香眼中雖然仍舊滿是羞赧,語氣卻堅定十足,眼光掃了眼邊上正側耳偷聽的寧凝後,寧香咬了咬朱唇道:「請世子讓凝兒一道。」
看着寧香,劉凱忽然被感動了,伸手將其攬在懷裏道:「倉促簡陋,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為世子做些事情,奴婢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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