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在兩天的時間裏連續作案,殺害了四名女學生,可見他內心的憤怒已經達到了制高點,這幾日應該還會繼續作案的,我們需要讓學校方面密切注意形跡可疑的人。」會議上,王雪成沉着一張娃娃臉說道。「所以,今天晚上我們繼續加班。」
最後一句話扔下去,雖然有人抱怨每天加班很累,但是卻仍然手腳麻利的開始去辦事了,顧修容那邊也在迅速分析案件。
「這四個受害者的信息已經找到了,他們的家屬也已經來到警察局,過一會兒我們需要和他們做一些簡單的交流。」錢真從側門進來給了王雪成一個眼色,整個警察局十分忙碌,人流往來穿梭一點都不誇張,那四個家屬面色沉痛的跟在警察後面走了進來。
王雪成放下手中的資料,點點頭,朝着那邊走去。
四個家屬需要分開諮詢,不能放在一起,情緒會渲染,會影響他們的客觀判斷。王雪成選擇了和徐莉的家屬先談,剩下的錢真負責一個,他們隊裏的小么負責一個,剩下的那個,顧偵探意外的說要免談。
諮詢室中間都是用玻璃窗隔開的,玻璃窗中間一片還特別磨砂顯得模糊,以至於家屬在裏面不會覺得很尷尬,但是同時警察也可以彼此觀察。
「請您節哀。」王雪成給徐莉父母倒了兩杯熱水,輕輕的推到他們面前。
徐莉母親將水杯抱在手中,原本止住的淚水,又開始充盈眼眶:「……我家女兒我知道的,她一直都不用我們操心,學習也好,為人也大方,不知道是那個狠心的竟然這麼對着她……」
「請您克制一下情緒,能和我簡單聊聊徐莉失蹤的前幾日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您仔細回想,這可能會成為我們破案的關鍵。」王雪成抽出紙巾遞過去,聲音儘量溫柔,他長得也好,目光純淨,徐母看到他卻哭的更加厲害,到最後都說不出話來,問徐父才知道他的唇角和徐莉長得很相似。
可憐天下父母心,王雪成心中也是難受。
「我們都忙於自己的工作,這個孩子從小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的好好,我們壓根都不要操心,那一天她去學校和往常一樣,我們實在是沒有能夠發現什麼異常。」徐父紅了眼圈:「我們真的是對這個孩子關心太少了,真的是太少了……」
王雪成又問了幾句,這對父母沉痛不已,不斷自責,哽咽聲在諮詢室內此起彼伏,談話根本進步下去,不得已,他只能安慰幾句,自己先出來了,把空間留給這對可憐的父母。
他站在門口點燃一根煙,那邊錢真也出來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也是,這種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都會難以接受,這世間有哪一對父母在看到自己女兒面目全非還生了蟲的屍體能夠淡定下來的?他們情緒崩潰是意料之中。
「這兩個受害者,徐莉和何秀秀都是好學生,她們都是屬於那種行為規範的優等生,不用父母為自己操心的類型,而且她們倆還在一個班。」錢真總結道,不禁感慨:「每個家庭培養出一個人才都很難,這人怎麼說沒就能夠沒了?」
王雪成給他來了一個爆栗:「感慨什麼?你趕緊破案,就是對這些父母最大的安慰。」
錢真卻搖了搖頭:「不是的,他們最大的安慰已經走了,我們就算破了案子也彌補不了,他們心裏受過的傷害。」
「唉……」王雪成也知道,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徐莉和何秀秀都是獨生子女,只怕這兩對夫妻很難從這個陰影裏面走出來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將兇手緝拿歸案,不能讓他在作惡了。」
正說着,旁邊審問室的小么也出來了,只見她穿着一身運動服,將頭髮高高的扎在頭頂上,十足的青春少女的打扮,和其他穿着端莊的同事很不一般。
王雪成一看她出來了,上下掃了她一眼,咋舌:「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學院裏的高材生,我早就把你給踢了,這一天天的都穿的是什麼?」
小么剛從學院裏畢業,雖然她才二十歲出頭,但是人家智商高啊,大二的時候寫了一篇和嫌疑犯心理描寫有關的論文,直接就畢業了,然後就被分到他們這裏了,剛來的時候,他還記得自己將她當成了某個精神病院出來的瘋子,見過穿着一個玩偶服就闖進來的嗎?又不露臉,偌大的一個鴨子頭,笨拙的身體在辦公室里擠來擠去。
小么皺着鼻子朝着王雪成做了一個鬼臉:「我今天跑步過來上班的,穿制服太緊繃了。」
是了,第一次問她為什麼穿成這樣來上班,她也十分大氣凌然的說:「剛剛打工過來。」說着一人塞了一張傳單。
「行了行了,你有理。」王雪成也不打算和這個小丫頭片子說局裏制度什麼的,反正他也不是什麼遵守制度的人,說着,他踢着人字拖去拿小么手中的資料:「問出點什麼了嗎?」
「當然問出了,你以為我是你們倆啊。」小么得意的鄙視兩位前輩。
錢真無奈的聳肩:「你怎麼知道我們倆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看你們倆的臉上就寫着!」說着,小么往旁邊跳開。
小孩子心性,錢真不跟她計較,也湊過去看記錄:「這個張蘭的母親不一般啊,她夾什麼顏色的夾子都記得!」
小么卻抱着雙臂在旁邊冷笑:「張蘭家正鬧分家呢,張蘭是他老爸的大女兒,身為繼母當然要時刻關心這個繼女的動態了,不然自己小兒子的財產可就危險了。」
「這麼說,她也可能是嫌疑人了?」錢真細細看完,問道。
小么給他一個白眼,然後擼起自己的袖子往辦公區走去了。
錢真特別疑惑的問王雪成:「她什麼意思?」
王雪成將資料捏在掌心裏,也往辦公區走,喊了一句:「大概就是給你一個眼神自己領會。」
錢真:「……」
張蘭那天是七點十分才慌張出門的,因為她起晚了,怕遲到所以有些急切,只匆匆忙忙的用夾子夾了頭髮,就走了,那天她沒有穿校服褲子,因為校服褲子被她的後媽扔洗衣機里洗了,另一件被她的弟弟潑了墨水不能穿了,所以乾脆換了自己的牛仔褲去了學校。
她出門的時候,後媽正好在花園裏,看見她拿着罵罵咧咧的,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張蘭的後媽給張蘭的評價是:小小年紀很會做人,很有眼力勁兒,腦子十分聰明,雙面人,老師面前十分乖巧,在家裏張牙舞爪。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後媽接到過張蘭的電話,她接通後,那邊只有一個忙音,她掛了再打過去的時候,張蘭說她摁錯了,然後那天晚上張蘭就沒有回到家。
後媽回憶起那個電話,說:「她的聲音有點顫抖,她說了一句話就掛掉了,平時在外面給家裏打電話的時候都會說一聲告別語的,但是那天我以為她有急事,所以才會着急的掛掉電話……哦,對了,她打過來的時候周圍特別安靜,一點都不像是學校,連絲風聲都沒有。」
王雪成放下小么的記錄,托着娃娃臉苦思冥想:「就是說中午十二點,張蘭就被綁架了?她打了一通電話出去求救,被兇手發現,所以威脅她掛了電話。」
「有這個可能。」錢真也學着他托着下巴點頭。
王雪成歪着腦袋看諮詢室,然後將資料塞給錢真:「你在這兒等着顧偵探,我再進去碰碰運氣。」他苦着一張臉,一臉不情願,卻不得不去,因為這關係着四條人命。
推開門,徐父徐母已經情緒穩定了,見到他進來後,徐母的臉還紅了一下:「剛剛讓你見笑了。」
王雪成連忙擺手:「人情所致。」
「你們可有想到什麼不太正常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談談。」他開口詢問。
徐母細細的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睜大眼睛,王雪成連忙握緊手中的筆等待着記錄。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家孩子曾經和我說過,他們學校里的那個校車司機特別猥瑣,經常對女學生動手動腳的,那天她回來的時候還抱怨過說司機摸了她同學的手,還罵人了。」
王雪成迅速記錄下來,徐母想到和自家孩子的過往,眼圈微紅,深深的嘆息。
「不知道這個有沒有用,我們能夠想到的只有這些了,希望你們可以儘早抓到那個喪盡天良的壞東西,也好不要讓更多的人受到和我們一樣的傷害。」臨走的時候,徐父拉着王雪成的手說道,這句話在他的心中落下了重量,很鄭重的點頭:「這是我們的職責,絕對不會放那個人渣逍遙社會的,二老放心!」
得到回答的徐父徐母含淚點頭離開。
回到辦公室,顧修容已經出來了,正在和小么討論案情,他趕緊湊過去,看到他的那個記錄本上密密麻麻的一堆,亂七八糟的符號也是一堆,於是只能着急的問:「可有什麼消息?」
小么翻翻白眼:「你當是你呢?這可是顧偵探,他出馬還能沒有成果?」
王雪成心裏憋屈,但是他的能力不及顧修容,這個是事實,他也沒有很生氣,只是狠狠的揉了一下小么的腦袋:「沒大沒小,我是你老闆!」
「宋瀟瀟有一個混混男朋友,而且那兩天他們倆因為被學校發現正處於鬧分手的階段,宋家的兩位甚至受到了那個小混混的威脅,說要來殺光他們一家人。」顧修容淡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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