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四人繼續上路。筆癡鈡文
老八果然像他說的,留了下來,他不但沒走,反而一改往日對唐珊瑚愛搭不理的態度。
雖然對唐珊瑚說不上有多熱絡,卻不再冷言冷語地譏刺她了。
每逢下車打尖的時候,老八都會靜靜地站在一旁,有時候見她一躍下車,老八會忍不住輕叱一聲:
「慢點別摔跤」
他雖然臉上帶着不耐煩的神色,話語裏的關心卻讓唐珊瑚受**若驚。
她不明白老八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變了。
難道他真的被自己的真心打動了他準備接受自己了
可是當她滿懷希望的向他靠近時,老八卻倏地變色,像避一條毒蛇似的躲開了她。
唐珊瑚扁了扁嘴,幾乎要哭了出來。
老八遠遠地看着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走近身來,從懷中摸出一方手帕丟給她,粗聲粗氣地道:「不許哭」
都說有了孩子的女人不能哭,否則生下來的孩子也會整日整夜的哭。
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後的孩子是個愛哭鬼
唐珊瑚咬着嘴唇,破涕為笑。
雖然他顯示出來的溫情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唐珊瑚還是滿足了。
笑了
老八不放心地又瞪了她一眼,說道:「從今天開始,不許你再用毒否則」他沒有說下去,但是話中濃濃的威脅,不言而喻。
他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沒出世,就被他的娘親薰陶成未來的用毒高手。
唐珊瑚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越加的燦爛。
這可是老八頭一次用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雖然專治霸道,但她聽在耳中,卻是說不出的受用。
八哥對自己,終於不同了。
他肯呵斥自己,顯然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她就從來沒看到風度翩翩的老八,對別的姑娘用過這樣的語氣說話。
四人很快就進入了南越的國境。
在進入南越國之前,小七和若水特意做了一番改裝。
他們四人的容貌都太過出眾,一路上所經過之處,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實在是引人注目。
尤其是小七和若水,在兀立汗的心裏,二人已經是陰間之鬼。筆癡鈡文他們要想安安靜靜、順順利利的穿過南越,回歸東黎,就一定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蹤。
若水在前一個城鎮買了幾套南越牧民的衣衫服飾,又買了點水彩顏料等物事,等來到荒野無人之處時,她和另外三人一起換好了服裝。
她和唐珊瑚穿的是南越國普通少女的衣衫,頭上像南越少女一樣扎了許多小辮子,辮梢上綁着銀鈴,風吹過,叮咚作響,悅耳動聽。
唐珊瑚大愛這套服飾,不停地晃動滿頭髮辮,發出清脆的笑聲。
而小七和老八換上了牧民的服裝,頭上戴了氈帽,塗了面頰,看上去就是兩個尋常的牧民漢子。
若水見小七目不轉睛地凝望自己,問道:「怎麼了」
她覺得自己的裝扮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只要她少開口說話,旁人絕對不會看出她並不是南越國人。
「你還是和我們一樣,在臉上塗點色吧。」小七的眸里含着笑意。
若水一愣,馬上明白了小七的意思,他是在誇讚自己容色照人,就算換了裝束,還是讓人過目不忘。
她微微一笑,對着古鏡,用淡墨細細的塗了臉,看得唐珊瑚直嘆氣,不明白若水為什麼好端端地要遮掩信那樣出色的容貌。
若水只是微笑不答。
老八卻對唐珊瑚道:「你也像七嫂一樣吧。」
唐珊瑚一扭臉,道:「不要」
她就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喜歡眾人看到自己時一臉驚艷的目光,她才不要把自己弄成醜八怪
就像若水姐姐,乍眼一看,平凡普通的和路邊的南越少女沒什麼兩樣,真是可惜了她那樣的美貌。
「隨便,由得你。」老八淡淡地道,便不再說話了。
他好像生氣了
唐珊瑚心下惴惴,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若水塗後的臉,還是決定,決不扮丑
午時,四人來到了一處名叫月關的城鎮,入得城來,只見車水馬龍,十分繁華。
辛苦奔波了這麼久,一路上吃的都是乾巴巴的醃肉和糍粑,四人的嘴裏早都淡得沒了滋味。
如今見到這樣繁華的城鎮,老八便忍不住了,開口嚷道,要找一個地方吃頓好吃的。
小七看了若水一眼,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若水微笑着並無異議。
於是四人找了當地一家有名的酒樓前去用飯,可是酒樓的雅座早就客滿,店小二向四人連連道歉,詢問四人可不可以在樓下將就一下。
老八環顧了一下人頭嘈雜的大堂,裏面坐滿了各形各色正在吃飯的人,不由皺起了眉頭。
要他在這樣亂鬨鬨的環境下吃飯,他一百個不樂意。
可是酒菜的香氣直往他的鼻子裏飄。
「咕嚕嚕」一陣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
老八愣了一會,才意識到這個聲音居然是自己的肚子發出來的,見若水和唐珊瑚都對他抿嘴直樂,不由得大是尷尬。
「好,就坐這兒」
老八一撩袍擺,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若水等三人一笑,也跟着坐了下來。
酒樓上菜的速度很快,菜的味道也極佳,四人吃的極是滿意。
「掌柜的給我們一間雅座,快上菜上好酒撿最貴的菜給老子們上,快點」
突然,一個粗豪的聲音在酒樓門口響了起來,隨着聲音落地,從大門口走進來七八名衛兵打扮的男人,一個個身高膀闊,虎背熊腰。
酒樓老闆見多識廣,一見就知道這幾人來歷不凡,雖然穿着衛兵的服裝,但是那質料一看就是上等的衣料,腰間的佩刀上鑲嵌着的一顆紅寶石,熠熠生彩,更顯身份。
「好,好,請幾位爺稍等片刻,馬上就給爺準備好雅座。」
老闆知道這幾人不知道是哪戶親貴之家的親衛,絕對得罪不起。
他絲毫不敢怠慢,親自上前接待,點頭哈腰的,並轉頭吩咐店小二,馬上去樓上給幾人空出一個雅座出來。
店小二苦着臉,上樓和雅座的客人相商去了。
幾名衛士卻顯得很不耐煩,對着滿大堂正在吃飯的客人們露出不屑的目光,打鼻孔里重重哼了一聲。
老八聽了那掌柜的話,心裏正有氣,暗想,真是人善被人欺,他好言好語地想要雅座,這店小二就說沒有,這幾個男人噁心惡氣地,那掌柜的馬上就說有。
當他老八是這麼好糊弄的麼
想到這兒,他用力一拍桌子,大聲道:「掌柜的」
他放粗了聲音,比那衛兵的嗓門還要響亮,這一聲有如洪鐘,讓所有酒樓里的客人們耳中都像打了個響雷一樣。
掌柜的一個哆嗦,連忙走到老八身前,堆起了笑容,問道:「這位爺,請問叫小老兒有何吩咐」
「我說掌柜的,你究竟長沒長眼睛啊沒瞧見是咱們四人先來的嗎憑什麼我們要雅座就沒有,來個幾隻會叫的狗,你就說有這分明是瞧不起我們你當我們付不起銀子嗎」
老八側目斜睨着那幾名衛兵,用南越話大聲道,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就看不慣這幾人那囂張的樣子
小七眉一皺,他不想惹事,可是老八卻偏偏找事,他警告地瞪了老八一眼。
但是晚了。
「你這臭小子,罵誰是狗」
「上砍死這胡說八道的臭小子」
幾名彪形大漢一下子衝到老八桌前,從腰間拔出雪亮的腰刀,團團把四人圍住。
掌柜的嚇得腿肚子都抽筋了,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客、客官,別、別別」
周圍的客人看情狀不妙,呼啦啦一下全都起立,向後退去,唯恐被四人的血濺到自己身上。
「怎麼,你們是想****還是和我們玩玩」老八勾起唇角,不屑地冷笑。
「殺了你」一人揮舞着腰刀,兜頭對着老八的腦袋砍了下去。
若水和小七都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他們看得出來,這幾名大漢身體壯實,身手也靈活,卻不會多少功夫,老八要對付他們,動一動小手指就辦得到。
老八笑了。
拒他塗了臉,但那雲淡風輕的一笑,還是閃了一下唐珊瑚的眼,她覺得這樣的老八簡直帥極了。
老八沒動,唐珊瑚動了。
她正準備撒出軟筋散,突然想到老八囑咐自己的話:不許用毒
她馬上把摸到的毒粉包又放了回去,伸出拔出了她那把火紅色的長劍。
就算不用毒,對付這幾隻只會汪汪亂叫的狗,也是小菜一碟。
只聽得幾聲清脆的兵刃撞擊之聲,唐珊瑚手腕一縮,長劍劃了個半圓,指住了那大漢的咽喉。
而那大漢手中的腰刀,卻已經變成了十幾截,一段段的掉在地上。
那大漢呆了,愣愣地看着唐珊瑚。
掌柜的和店裏的客人們的下巴掉了一地。
誰都想不到看上去嬌滴滴的一個忻娘,出手出這樣犀利,竟然一招之間制住了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大漢。
另外幾名衛兵呆了呆,馬上大聲叫道:「大膽你敢傷到我們佐領大人的一根寒毛,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麼那你們就瞧着」唐珊瑚一笑。
眾人只見紅光一閃,緊接着,響起了那衛兵佐領悽厲的慘叫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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