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www。qΒ//
次日一早,大理寺副卿牛儒道被發現死在自己的床上,據小道消息說是因為和三夫人的感情生活太過火熱,而導致猝死,不過相信的人就寥寥無幾了。相熟的人都知道,這位牛大人平時流連於青樓楚館,自己家卻不怎麼多呆,能夠醉死在歡場之上是有可能的,跟自己的老婆在床上盡興而王就有些令人懷疑了。
韓匡嗣的二十萬人馬果然偷偷摸摸地從古長城口穿過,擊破廣信軍防線,攻佔徐水,直撲保州。而保州都鈐轄劉廷翰率領本部兩萬人馬與順安軍、永寧軍及雄州兵馬共計八萬人在韓匡嗣的必經之路上設伏,於遂城之西的滿城擊敗敵軍,斬首萬餘人,生擒大將三員,獲得戰馬近萬匹,大獲全勝。
消息傳回京師後,朝野震動。
在短短的半月之內,大宋軍隊就兩次擊敗契丹人的進攻,而且所獲甚豐,實在給太宗皇帝的臉上增色不少,次日上朝,太宗皇帝下旨大封群臣。以左領軍衛大將軍、知代州事楊繼業為樞密副使,加太子少保。以保州都鈐轄劉廷翰為歸德軍節度使,加太尉。齊王廷美進封為秦王,薛居正加司空,沈倫加左僕射,盧多遜兼兵部尚書,曹彬兼侍中,白進超、崔翰、劉廷翰、田重進、米信並領諸軍節度使,楚昭輔、崔彥進、李漢瓊並加檢校太尉,潘美加檢校太師,王仁贍加檢校太傅,石熙載加刑部侍郎,文武從臣進秩有差。
一場北疆的危機以群臣的皆大歡快而收場,我們父子四人也得以奉詔回京。
臨行前,我們依言與耶律玄機進行交換。
隨着大批的戰馬被圈入雁門關內後,被我們俘虜的五千契丹士兵也有序地回到了對方的陣營之中,蜿蜒的隊伍在山間小道上拖了很長。
「不勞諸位將軍遠送了,十幾日的招待,小女子牢記在心,他日必有所報!」耶律蓉坐在馬上,皮笑肉不笑地對我們一行人說道。
「何必他日,不如今日就以身相許算了。」我嘿嘿一笑道,能夠從精神與**兩方面打擊敵人,那可是一件無上的享受。
「哼——」耶律蓉狠狠地看了一眼,撥轉馬頭向對面奔了過去,很快就融入了大遼的隊伍當中。
「恭迎銀平公主回營——」對面的契丹人忽然大聲呼喝起來,而那耶律蓉則坦然地面對着跪倒一地的將士們,理也不理地拍馬向前而去。
「銀平公主!」
我們父子四人聽了之後,面面相覷,不由得苦笑起來。
怪不得耶律玄機肯下這麼大的血本兒,原來我們捉住的是一名公主,在女性握有大權的遼國里,公主還是很吃香的啊!
「還是中了耶律玄機那小子的奸計了!」楊繼業有些懊惱地說道。
「銀平公主!」我望着絕塵而去的背影,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地說道,「我算記得你了!」
十一月下旬的天氣已經相當寒冷了,好在我們沒有太大的負擔,一路上快騎南下,直奔京師而來,臨到黃河邊上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兒,紛紛揚揚地將大地整個裝扮成一個銀白的世界。
「好雪啊——」我坐在馬背之上,看着那蒼蒼茫茫的天空,忍不住讚嘆道。
楊繼業的心情也不錯,策馬狂奔一氣後,揮鞭對我們三兄弟說道,「孩兒們,加一把勁兒,正午時分就可以飲馬黃河了!」
父子四人帶着幾十名親兵一路疾馳,終於在正午的時候來到了黃河邊兒上。
滔滔的黃河之上涌動着厚厚的白雪,隨着那河流蜿蜒而下,直奔入海,再不回頭。兩岸的蒼山翠柏相映成趣,在風雪中顯得格外的蒼茫,我的胸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想要放聲呼喝的衝動,一首早些年間哼唱過的歌曲不禁脫口而出,伴隨着黃河的怒濤在廣袤的河岸上迴蕩起來。
「狼煙起山河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歌聲飄蕩在廣袤無垠的雪原上,回聲經久而不絕,麾下的衛士們紛紛叫好。
「想不到小六兒還有此雅興!」楊繼業聽了覺得新奇,嘖嘖稱讚道。
七郎接口道,「六哥的本事多着呢——」
楊繼業點了點頭,「你的書讀得如何了?我已經奏請聖上,特准你直接參加禮部的考試,你可千萬馬虎不得呀!這可是關乎我們楊家顏面的一件大事!千萬不可出現差池!」
「這樣啊——」我皺了皺眉,本來一件不太複雜的事情,怎麼到了他們口中就這麼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呢?我隨口問道,「早知道這麼麻煩,就不參加了!不知道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想也不要想!」楊繼業將有些花白的鬍子一吹,瞪起眼睛怒道,「既是聖上御批的,滿朝的文武自然都會知道,你敢現在溜號兒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這次回家以後不許出門,一直呆在家裏用功,知道參加考試才許出門!」
「啊——不用這麼變態吧——」我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呢,我剛才沒有聽清?」楊繼業問道。
「沒有什麼了,用功用功——呵呵——」我連忙答道。
「哈哈哈哈——」七郎與四郎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竊笑不已。
「你們兩個也不要得意!」楊繼業回頭訓斥道,「小六兒都知道要用功,為我們楊家改換門庭,你們怎麼能夠閒着看熱鬧?回去以後陪讀!」
「嘿嘿嘿嘿——」我看着兩個被霜打了的茄子臉,心裏頓時平衡了許多。
一路順流東下,就到了京師。
整個京師都被一片片的皚皚白雪所覆蓋,那些巨大的高大的宏大的遠大的偉大的宮殿們紛紛披上了素裝,只露出一鱗半爪曝在凜冽的寒風裏。
路過十字街的時候,我很欣喜地看到各項工程已經到了掃尾的階段,氣勢恢弘的牌樓巍然挺立,遠在數里之外就可以看到,更不用說那些結構嚴謹整齊劃一的店面,就連其中相通的大路也是用青灰色的石板統一鋪就,只不過,這種公益事業自然是由我出錢來作的了。
「為什麼牌樓上面空着沒寫字?」楊繼業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於是回頭向我問道。
「因為走得急,所以還沒有顧上。」我回答道。
「恩——」楊繼業點了點頭,策馬向前,沒有再說什麼。
「怎麼街道上都沒有人呢?」七郎最愛熱鬧,忽然發現了有些異常。
聽他這麼一說,我們都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現象,按道理現在已經是巳時了,路面上卻不見一個人影,真是奇哉怪也,莫不是因為下雪都窩在家裏不出來了麼?幾個人面面相覷,怎麼也想不痛其中的關節。
「咚咚咚咚——」我們正在疑惑之間,從街道四面傳來了隆隆的鼓聲,聲音之大,像要快將空中飄舞着的雪花都給震碎了。
接着就見對面的街道中出現了大隊的人馬,分成左右兩列迎面向我們走來,個個甲冑鮮明,氣勢如虎,手中的兵器寒光閃爍,正是大宋禁軍中的精銳神武衛!再下來就是全副的天子儀仗,明黃色的羅蓋彩幡在寒風中飄蕩着,在金吾衛士們的簇擁下,大宋天子帶着百餘名朝臣出現在大街上,浩浩蕩蕩的隊伍令我們怎麼也想不出今天是什麼日子,莫非皇帝要去祭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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