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雲妝的那一聲鶴王,卻是讓奚將軍身子一顫。
如此,似乎也更能說的通,所有的迷霧也似乎在這一刻全都散開。
或許,白氏的轉變只是宮裏的一顆棋子。也許是為了監視自己,也許是為了窺探軍中事務,所以,自己才五年來,都未上過戰場。
這是皇后的防範,而奚雲妝,是皇后為了拔出將軍府韋貴妃的棋子,而培養的人選。或者說,因為奚雲妝的表現,似乎有了更好的任務。
就如同她高調的回京城,皇后的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利用她而搭上鶴王這條線,不過韋貴妃的態度,卻讓人費解,她不是應該阻止奚雲妝嗎,而現在,似乎又有推波助瀾的作用。
奚將軍搖了搖頭,似乎皇家人的心思,從來都讓人費解。
「所以爹,此事並不是說送走母親就能解決的。」奚雲妝到底還是想救白氏。
對於這一點,奚將軍不由的沉默了。讓白氏離開,他其實心不誰都難受,可是,卻不得不做一個選擇。「她,還是你母親嗎?」奚將軍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明顯是有些顫抖。
奚雲妝從宮裏回來,不再稱呼白氏是夫人,而是稱呼白氏為娘,這一個轉變,至少讓奚將軍覺得,奚雲妝定然是知道了什麼。
知道看着奚雲妝輕輕點頭,奚將軍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卻發現,手掌已經滲出一些汗來了。
「也罷,那就讓你母親留着吧。」奚將軍想了想,還是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等你祖母回來,讓她做主,將這院裏的人,都換換也好。」
奚將軍這決定,其實是要將白氏以前經營的勢力,全數瓦解,只不過,不讓四姨娘主持,恐怕也是為了規矩,畢竟四姨娘只是個妾。
對於這樣的決定,奚雲妝不置一詞,只要奚將軍已經心中有數,其實白氏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來。至於奚曼錦,奚雲妝冷笑一聲,她並不覺得自己大方的會裝作無所謂。
既然,她病了,那就讓她病的更久些,省的看着厭煩。
兩個人說完了,自然是要瞧瞧奚曼錦的,當然,這也是奚雲妝下手的好機會。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奚曼錦似乎變成了將軍府,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或者說,她與白氏再耍什麼花招,都無法掀起什麼大的風浪來。
不過,倒是讓奚雲妝想不透的是,絕艷娘子這些日子,就再沒有出現過,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過也好,左右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許是沒有好奇心了,所以就不出現了。
當然,這些日子,白氏也鬧騰過,也讓人給奚將軍送信,或者說苦肉計,奚將軍都沒有理會。有時候奚雲妝還在想,若是二姨娘真的活着,她或許會更恨,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嫡庶有別,這從來都不是將軍特有的規矩。
至於四姨娘,倒也是個本分的,一直對奚雲妝很是恭敬,有什麼事大約都會在第一時間稟報,當然,白氏肯定會不甘心,讓四姨娘過的風生水起,總會使些絆子,但無論出什麼樣的情況,奚將軍的態度一直都是站在四姨娘這邊,漸漸的,下人們也收斂了很,徒留白氏沒白的憤怒。
而奚紅瑜本就是個活潑的性子,也都與奚雲妝相熟了起來,奚雲妝也樂得與她玩笑。至於五姨娘,據說這陣子與三姨娘走的很近,這些都是四姨娘給的信息,對於這些事,奚雲妝也只是一笑置之,似乎從未放在心上。
日子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韋貴妃生辰的日子,因為之前是有由二皇子親自來說的,奚雲妝肯定不能尋藉口不去。而皇后那邊也送來了話,讓奚雲妝好生的準備。奚雲妝知道,估摸着,皇后的意思,是要她在這一日大放光彩。
原本,像進宮這樣的大事,該是由白氏帶着奚雲妝去,可現在,白氏肯定不能出門,給女眷過生辰,去一個人大約也是不吉利的,奚將軍就讓奚雲妝在奚紅瑜與奚弦月之間選一個。當然,奚雲妝肯定是要選奚紅瑜的,於情於理,都不能是五姨娘這個後來居上。
奚雲妝臨出門的時候,還是去看望一眼白氏。進了白氏的院子,奚雲妝不由的感嘆,白氏不愧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即便被禁足了這麼久,甚至都傳出奚將軍有休妻的打算,她院子裏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懈怠的,瞧那院子依舊潔淨如昔。
「大姑娘。」瞧着奚雲妝進來,下人們也都放下手中的活,微微的福身,倒是瞧不出,以前的傲慢了。
奚雲妝始終保持着一個嫡女該有的傲氣,她微微的抬頭,徑直就走了進去。丁嬤嬤先聽到動靜,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不過這個時候她可不敢說什麼,「大姑娘。」丁嬤嬤說的聲音很大,似乎是在提醒裏屋的人什麼。
「夫人睡了嗎?」奚雲妝在外人跟前,保持着以前的稱呼。
丁嬤嬤還沒有回答,就聽見裏頭的人輕輕的咳了一聲,奚雲妝看了丁嬤嬤一眼,就朝裏頭走去,進去的時候,白氏正躺在床上,臉色似乎不見以前的風華,有些暗黃,眼角的皺紋似乎又深了,不過是短短數日,奚雲妝倒是感嘆白氏老的真快。
「你說,會有人救你嗎?二姨娘。」奚雲妝故意將話說的很慢,目光直直的盯着白氏,手突然搭在了白氏的手上。
白氏的身子明顯一顫,快速的將手從奚雲妝的手中抽回,「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白氏不由的將頭扭在一旁,似乎不敢觸及奚雲妝的目光。
奚雲妝眉頭緊緊的皺着,這五年來,她不僅與德靜師太學了功夫,在醫術方便也略有小成,剛剛她是為了把白氏的脈象,而就剛才來瞧,她似乎正常的與尋常人無異。
如果不是德靜師太說什麼中蠱,奚雲妝是斷不會懷疑的,不過,這蠱毒應該是很厲害的,不然德靜師太研究了五年,都沒有什麼解決的法子。奚雲妝心中有些難受,也不知道,這輩子,白氏還可以好嗎。
「無論你是誰,我都不會讓你好過。」奚雲妝說完,站起身來,只是眼神似乎在白氏的床下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
白氏的心卻提的厲害,總是怕奚雲妝瞧見什麼。
出了白氏的院子,奚雲妝回頭看了一眼,不過是瞬間轉過了過來,口中念了一句鶴王,就再也無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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