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麗芳:「……」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麼,第一次感覺到薄恩恩的小固執,她只好求助薄迦言:「迦言,你勸勸恩恩,讓她住家裏吧,我想她多陪陪我。」
薄迦言略有沉默,在薄恩恩的身後,離了有一人的位置處停下了腳步。
薄恩恩握着皮箱的拉杆,略略的收緊了手指,他的沉默令她心裏微涼。她怎麼還能對這個男人抱有什麼幻想呢?
他希望自己離他遠遠的,又怎麼會開口相挽留?
她搬去學校住,不正合他的意嗎?反正他的床,她已經睡不到了,所以睡哪裏都一樣。
「奶奶,我周末會回來陪你的。」薄恩恩搶在薄迦言開口之前說了話。這是她最後的尊嚴了,不能讓所有拒絕的話,都留給他去說。
她總要硬氣一次。
薄迦言本來微微啟唇,聽到薄恩恩這樣說了,他也就把嘴閉上了,換了口吻:「吃早餐吧。」
宋麗芳就輕嘆了一口氣,對薄恩恩很是不舍。
但是薄恩恩以學習為理由要住校,宋麗芳還真找不出來拒絕的理由。
「好吧,奶奶陪你吃早餐。」宋麗芳換上一副笑顏,挽了薄恩恩的胳膊,陪她去飯廳。
三個人吃早餐,宋麗芳兩頭照顧着。薄迦言習慣沉聲吃飯,幾乎沒說話,宋麗芳話語廖廖,但她提到了開part的事。
「迦言,過幾天就是你舅娘的五十歲生日,宋家呢,是準備大操大辦的,我昨天把這事給忘了。我說的那個晚會,等你舅娘生日宴完了之後,再舉辦吧,你覺得怎麼樣?」
薄迦言淡淡的「嗯」了一聲,無所謂的樣子。在部隊呆久了,吃飯一向快,應了一聲之後,他就完成了他的早餐,目光微微一挑落到薄恩恩的身上。
她低垂着眉眼,慢條斯理的啃着麵包。
「時間不多了。」他提醒她。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記得要送她去上學,真是難得。
但是薄恩恩,並不打算領他這份情。既然要退回到正常叔侄的位置,那麼就退得徹底一些。
他雖然是她小叔叔,但沒有義務也沒有責任每天都送她上學。所以,她何必舔着臉去搭他的順風車找不自在。
薄恩恩抬起眼帘來,目光平靜若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疏離的微笑:「小叔叔,我想多陪奶奶一會兒,你去上班吧,等下司機會送我。」
她故意拖延吃飯,不想和他一起走。
薄迦言靜默了兩秒,目光微深,但最終輕輕的「嗯」了一聲,站起身來,給宋麗芳道別:「媽媽,我上班了。」
他也不會強求,她知道的。
「好。」宋麗芳一點端倪沒有看出來,微笑的目送薄迦言,「開車小心。」
薄迦言已經走出了飯廳,步履堅定,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一抹酸酸的疼痛在薄恩恩的心上漫延開去,他和她,就真的只能這樣了吧。想到這裏,嘴裏的麵包便咽不下去了,而宋麗芳還關切的再給她挾了一個煎蛋擱在盤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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