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孫超和捕快站在一起時,胡舟確定腦中閃過的念頭,一定與案子有關,只是後來胡舟無論如何去想,卻是再也想不到了。這也讓胡舟鬱悶的不行。
直到捕頭告訴他犯了擾亂經營、當眾行兇罪,胡舟才回過神來。
這是兩條不難屈打成招的罪行。
想必縣尊選擇這兩條罪行時是經過一番斟酌的,只要認了罪,如何拿捏還不都是縣衙的事了?是以何必非要弄出個滔天大罪來。
「哦。是這兩條罪啊,那我不認。」胡舟出人意料道。
知道事情不會如此順利的孫超嘴角冷笑,認不認由得了你?
聞言,羅捕頭眉頭擰成個川字,「你不認罪?方才你不是點頭承認人是你打的了,現在反悔了,耍我們玩呢?」
「人確實是我傷的,可是罪我不認。」胡舟繼續道。
羅文成笑了,胡攪蠻纏的他做捕快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可是像眼前這樣一邊承認打人,一邊不認罪的還是頭一遭,這是來搞笑的?
「承認打人就行了,帶走!」羅文成冷聲道。
「官爺此話在下不敢苟同,若是大街上突然有人衝過來打你,官爺難道不還手?」胡舟問道。
看着一地血漬,與被人扶坐在椅子上,面色慘白的楚漢,羅文成冷淡道:「那也不至下如此重的手。」
不待胡舟說話,賭坊中人已經忍不住道:「楚漢只是說了兩句,何曾真的動手,有幾位官爺在,你還想狡辯?!」
關於楚漢只是威脅不曾動手,胡舟依舊是承認的,「我膽子小,所以威脅說要砍斷我一臂,與我而言是一樣的。」
膽小?
「你!」被扶着的楚漢臉色又慘白幾分。
「只是擾亂賭坊經營一項,一樣要你抓你回衙門,聽候大人判罰。」羅文成顯然懶得與胡舟扯皮。
「官爺,贏了銀子就是擾亂賭坊經營,這是何道理?若真是如此,他們何必開賭坊,直接搶錢不是更容易。」胡舟恍若有天大的委屈說道。
羅文成素來沉默少言,礙於府衙形象,平素更是冷着一張臉,言語之辨如何能贏得了胡舟,「如果覺得冤枉,自己去與縣尊大人說。別磨蹭了,帶走。」
這一次胡舟沒在說話,真像是要與縣尊理論的模樣。
看他的樣子,孫超冷笑不止,真以為縣衙是能讓你講道理的地方?
縣衙大堂。
衙差參差不齊的拿着燒火棍,有氣無力的喊着『威武』。
胡舟覺得坐在曰出雲海圖底下的縣令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枚銀錠子。
在此之前,城牧府。
「大人,胡舟被帶到了澄口縣衙。」
埋首公案之上的徐成漫不經心問道:「緣由。」
整個嵐茲沒有比他二人更為和睦的主輔關係,或者說沒有比徐成更強大的掌控力,凌治中說道:「說是擾亂賭坊經營,還打傷了人。」
「他沒有表露身份?」
「應該沒有,否則以彭縣令的謹慎,絕不會派人去賭坊拿人。」
不管胡舟在想什麼,徐成顯然不想節外生枝,「擾亂經營?」
「是金錢幫地界的一處賭坊。」凌治中解釋道。
「那就把賭坊封了。」
封了賭坊,所謂擾亂經營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城牧府僅次於城牧的治中從事,當然不會將一介草莽幫派放在心上,依言記下,「那傷人的事情?」
徐成卻是沒再說話了。
凌治中想了想,彭廉之得知徐成封了賭坊,想必再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再追究胡舟傷人的事情。沒人追究,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所以大堂上還未開審,賭坊已經被查封了。
消息很快傳到明顯精神萎靡,強撐坐在太師椅上的彭廉之耳中。
賭坊被封了?!
城牧府封的?!
彭廉之一下子精神了,生生被嚇得。
大堂之上,縣令與幕僚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
「大人,這一行人想必身份不簡單。」
「屁話!驚動了城牧府封了雲方賭坊,這般不講道理的維護堂下幾人,老爺用屁股想也知道他們不簡單,問題是現在該如何處理。」彭廉之一臉肉疼道。
彭廉之不但不胖,相反很瘦,距脫相不遠的那種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彭知縣一好銀子,二好色。都是用生命來熱愛的那種,所以瘦些便不奇怪。也因為這樣他的肉疼,看着便格外的疼。
既為幕僚,自然是為東家解決問題的。
只見比彭廉之胖了不止一倍的黃世忠附在縣令耳邊道:「大人,不如……」
於是彭廉之第二次敲響了驚堂木。
砰!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還不下跪!」同樣因為瘦,彭廉之臉呈兇相時,亦非常兇狠。只是他話音稍落,便轉頭一臉和煦對胡舟道:「胡公子作為受害者便不用跪了。」
鄭浮生本已握住了腰牌,聞言也鬆開了。
受害者?
孫超險些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只是不待他反應過來,已經有衙役上前以燒火棍擊打他的腿彎,強行使他跪倒在地。
堂下懵的何止孫超一人。
胡舟笑笑,對着彭廉之施禮道:「大人明察秋毫。」
挨了棍子的孫超痛苦叫道:「冤枉啊大人,是他在賭坊搗亂,還打傷賭坊中人,大人,小的冤枉啊!」
「冤枉?」彭廉之提高了不止一個音調,「城牧府已經封了你們賭坊,能是無緣無故?你還敢喊冤?」
點出城牧府,一是讓孫超別再不知好歹。另外,也是想讓胡舟承他這份情。
果然聽到城牧府封了賭坊,孫超立馬閉口不言。對尋常百姓而言的龐然大物金錢幫,與能夠調兵遣將的城牧府相比,顯然不值一提。
「好了,拖下去杖責三十,退堂。」打的當然是孫超。沒辦法打那十萬兩銀票的主意,彭縣令一直缺少一股精氣神。
一邊是金錢幫,一邊是城牧府,彭縣令想要兩邊都不得罪的和稀泥,是人之常情,更是為官之道。
「大人,在下在賭坊贏得兩千兩還沒拿到。」胡舟突然說道。
彭廉之怔住,大堂上一片寂靜。
「既然賭坊都封了,在下只好自認倒霉了。」胡舟繼續說道。
半響,彭廉之反應過來,對方明顯對他和稀泥的行為並不領情,不過無所謂了,送走這尊不明底細的大佛便好。
出了公堂。
彭廉之猶豫良久,還是沒有起身相送。
縣衙外有兩個人走向胡舟,冷聲問道:「你是胡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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