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答,丹華又趕不走,於是……
丹華走快一點,那少年也走快一點,丹華走慢一點,少年也慢一點。
她往左拐彎,少年也左拐彎,她右拐彎兒,少年也右拐彎。
最後,她實在不信邪,用飛的,少年也飛。
始終與她保持平行狀態。
於是,丹華奔潰了,找了塊石頭,往上面一坐,一副咱兩談談的架勢。
「道友,你要作甚?我一沒財,二來年紀太小也沒色,自己的溫飽都成問題,你跟着我作甚?不要告訴我你是上天派來守護我的,也不要告訴我有個了不得的某某勢力未來繼承人的身份,沒事請走開,我還要趕路,謝謝。」
少年咧嘴一笑,不得不說,他長得好看,笑起來尤為溫潤,看了他的笑容,會心情放鬆,忘記煩惱。
丹華頓時警惕起來,那種我要住進你心裏的感覺更強烈了,有種法術叫媚術,雖然男的煉媚術有點少。
但,她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覺得一個陌生人的笑容讓人輕鬆,這個人還是一名修士。
少年不說話,微笑着看她,一臉的包容寬溫潤。
丹華更受不了了,心裏誹謗,鐵定是修行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媚術!那笑容才好看有讓人覺得輕鬆。
請問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人跑出來膈應她!偏偏她又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不隨便揍人。
「不說話?不說話就不要跟着我!不然我打你!」說罷站起來,騎上小吞就走。
那少年依舊跟在身後,大有誓死跟隨到底的架勢。
又走了一段路,丹華終於又忍不住了,祭出摺扇,就朝少年襲去。
少年躲得快,退到一旁,半點沒有還手得意思,同時臉上還露出委屈的模樣。簡直……
丹華可不是一個對陌生人心軟的人,摺扇再次襲去,少年又退走,旁邊剛好有一戳野花。
他順手一摘。就遞給丹華,「給你,好看。」
丹華……,風撩起她的秀髮,就這樣凌亂了。
別人沒有半點傷害自己的意思。殺氣?一絲絲都沒嗅到,她也不好痛下殺手,丟下一句,「閉嘴,別跟着我,不然殺了你!」
哪知少年又追了上來,一本正經的對丹華道:「女孩子不要那麼凶,會長皺紋。」
丹華……繼續風中凌亂,她此時長相平庸,身材……還沒長開。頭髮枯黃,瘦不拉幾的,一看就不是什麼美人胚子,這人是哪根筋搭錯了吧。
不過,「我哪裏凶?要不是你陰魂不散,老娘用得着發火嗎!」
少年見丹華猛的回頭去凶她,臉上竟然露出你好可愛的神情,笑容更是包容寵溺了。
包容能理解,寵溺是怎麼回事?丹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眼前這少年。必須要遠離。
「這花給你,戴在頭上好看。」固執的少年努力將野花遞給丹華,眼裏那是一片真摯。
丹華想起瓊光,瓊光很美。很貴氣,讓人不敢褻瀆,但若將一朵野花戴在頭上,定然很奇怪。
斐初陽也很美,但她就接地氣多了,若戴着一朵野花。會有種接地氣的仙,像花仙子一樣。
但,自己,沒長開,頭髮枯黃,長相平庸,戴着一朵野花,是來譁眾取寵的吧。
頓時,看少年的目光更不善了,「路邊的野花不要亂采,你不知道嗎?走開!別妨礙我走路!」
話剛說我,少年就親自要給她把花戴上,丹華本就警惕,摺扇啪的打在少年腹上,少年吃痛,但還是堅持把兩朵野花插在了丹華頭上。
丹華惱怒,將花扯下來,丟在地上踩了個稀爛,騎上小吞,揚長而去。
這一次少年沒有跟上來,丹華走着走着,心裏開始有點不好受起來,呸呸呸,一個男人修習媚術,簡直讓人噁心。
想雖是這麼想,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那少年蹲在那兩朵稀爛的野花前,一瓣一瓣的撿起來,捧在手心,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看着他單薄的身體,在荒草從中傷心欲絕,心裏多少有些不忍,哪來的不忍?她覺得自己心裏出問題了。
是不是有心魔了?
想到這裏,她嚇出一身汗,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自己活了兩世的人,平日裏作風雖沒有一個元嬰修士該有的沉穩大氣,但開心就好,不是嗎?
對很多事她雖處理得不盡完美,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才是她的追求,不是嗎?
有些事情甚至只有開端沒有結局,她就不再理會了,如此的不負責,半點不像一個成熟靈魂才有的處世手法,但她願意不是嗎?
一切都本着我開心我願意我想走下去,難道不對嗎?
有時候,她也有無奈,也有落魄,也有不甘心,難道這就有了心魔?
不不不,她最近只將面臨築基,不可能會產生心魔。
可……回想起這一路走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心裏早有波瀾,曾經是元嬰又怎樣?若前世的心修得完美,道夠堅定,就不會遭天譴而毫無還手之力了。
因此,重生後,她的心是有雜質的,反而不如那些只有一世記憶的人來得純粹,一顆駁雜的心,和一顆純粹的心,在同一起跑線上,那顆駁雜的心往往是輸得最慘的。
瓊光都要築基了,雙靈根啊,而她呢,天靈根空靈根,婁恆道也不過是個孩童,與自己年齡相仿,戰力卻不弱於自己。
其實,從實際意義上來說,她已經輸了。
前世的記憶,無疑給了她諸多方便,知道很多有用的法決,知道許多強大的陣法,知道許多失傳的丹訣,甚至於知道怎麼去避開修煉中的阻礙,能平順的修煉直到元嬰。
但,元嬰以後呢?憑她的資歷化神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璽引會幫她,但化神以後呢?活了兩世。擁有得天獨厚的資歷,難道就止步化神嗎?
起初,她得知自己有靈根後,堅持不用前世的功法。就是因為今生與前世不同,她只不過是多了一世的記憶,而人是新的。
一路走來,她也並沒有過多的依賴前世所知道的,只是或多或少都依靠前世所知道的度過了幾次難關。心終究駁雜了。
自從出了蒼羽宗的門,多靠的是法寶保全自身,心的修行卻落下了。
自古無數天才隕落在仙途中,她終於明白,修行修身修心修為也。
「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你身體變得那麼臭?」少年的聲音傳來,丹華感覺不到殺氣,感覺不到一絲絲惡意,反而感覺很輕鬆。
警惕的退幾步,感覺自己身體果然黏糊糊的,曾經幾次突破都身體都沒有散發出如此惡臭過。看來以前的修行果真不到家。
此次,修為雖無突破,但整個人比以往要輕鬆許多,腦子思路也變得更為清晰。
丹田裏噴發出來的元氣也更為精純,經脈里遊走的靈力粗壯了些。
「你叫什麼名字?為何要跟着我。」丹華便問話,便給自己施了一個清潔術。
少年又咧嘴一笑,這幾乎快成他的招牌笑容了,「我叫玉悟卿,師承無情宮。」
「呵呵,玉道友。那你為何要跟着我?」丹華皮笑肉不笑,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
「我師父讓我帶個道侶回家,我看你瘦瘦的肯定是吃不飽,我保證跟我回了無情宮。肯定管飽。」玉悟卿一臉的得意,方才的溫潤笑容仿佛從未有過。
丹華有種見到隔壁二傻的感覺。
「玉道友,修行之人,哪能不忌口欲,家師曾教導,修行之人。莫要沾了俗氣。」
「自己開心就好啊,管那麼多做什麼?修行又不是日日苦修就能修好的,逆心而為,易墜入心魔。」少年挑眉,一本正經的反駁丹華。
丹華無奈,「玉道友,在下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且我年紀小,還不想找道侶,謝謝。」說罷騎上在一旁不知道這兩人說什麼的小吞接着走。
「師兄說就你這種一看就出身不好,沒什麼背景,地位低微,而且倔強,還有事情要做,孤身一人的女孩子最容易娶回家做道侶,雖然你年紀小了點,但我不嫌棄,總要長大的,師兄說女修的長相大多都挺好看的,雖然你長得不好看,但日後修行了我無情宮的太上忘情決,自然能長得好看。」少年見丹華不那麼敵視他了,巴拉巴拉倒豆子般說了一通。
這難道不是凡間童養媳的標配?丹華……的心情是這樣的,果然猜得沒錯,可她寧願猜錯。
沒心情去計較他嘴裏的雖然你長得不好看,出生不好,孤身一人……
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前走,「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小名兒叫玉卿,你叫我玉卿哥哥就好了,我師兄的道侶倩兒姐姐就叫我師兄是承乾哥哥。」
丹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手裏摺扇默默招呼過去,玉悟卿不躲不閃,任憑摺扇打在身上,吃痛皺眉也一聲不吭。
「喲,這不是無情宮的小玉卿嗎?怎麼被人打了不還手啊,姐姐可心疼。」一道女音從空中傳來。
丹華抬頭去看,天空中飛來四名曼妙身姿長相國色的女子,四名女子還抬着一頂軟轎,軟轎周圍圍着淡淡的粉色紗幔,隨風飄揚,同時紛紛揚揚的花瓣隨着軟轎落下,飄滿了天空。
陣陣香氣撲鼻而來,丹華立刻屏住呼吸,警惕的看着緩緩落下的軟轎。
那聲音就是從軟轎里出來的。
軟轎落地後,站在前面的兩名國色女子伸出芊芊玉手,將紗幔拉開,露出軟轎內嫵媚卻又似乎不施粉黛的絕世美人兒。
膚白,貌美,不施粉黛,卻天生嫵媚,朱唇鮮紅欲滴,雙眸勾魂奪魄,面無表情的她突然笑了一下,更是丹華都看呆了,簡直太美。
然而,玉悟卿卻對丹華道:「媳婦,走,不要理會此人,此人全身都臭臭的。」
丹華尷尬的收回視線,人家一大男人都沒有被迷住,自己先晃了眼,真是丟人。
不過,這女人,定是修了媚術,且修為高深。
「媳婦?哈哈哈哈,小玉卿,你怎就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奴家思念你思念得緊,隨奴家回去吧。」
美人兒話音落下,一條白綾就卷了過來,玉悟卿身手敏捷無比,瞬間就躲開了,同時手裏多出一條黑色的長鞭,長鞭一甩,四名國色女子瞬間抬着軟轎退開,而那名貌美女子則直取丹華。
貌美女子十七八歲,築基初期,而玉悟卿看不出修為。
丹華將寸芒藏於摺扇中,迎上美女襲來的白綾,白綾被她甩得筆直,若一般人定會被逼退,或者受到重擊。
但摺扇觸碰到白綾的一瞬,白綾裂開了,同時化為數段,與花瓣兒一起隨風飛揚,最後落在雜草中,成了一塊塊上好的破布。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接近玉悟卿有何目的?是不是合歡宗的人?」美女臉色大變,厲聲質問丹華。
丹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你見過走雙修之道的人長這樣?
懶得搭理她,也無意多造殺孽,且此人已然築基,對付起來恐又要暴露身份了,以後要多練些厲害的法術,總是依賴法寶不妥,招呼上小吞,以最快的速度離去。
玉悟卿想追,卻被美女攔住了,兩人又打了起來,丹華這才逃脫升天。
越過了無數座山後,終於遇到一條大河,丹華很理解的放小吞去河裏撒歡,自己則找了個隱蔽之地,隱藏起來,拿出當初在雲溯江上松青等人給的乾坤袋摸了摸,希望娘親和師父都沒事。
突然,林中有人的聲音傳來,「師姐,你確定沒錯?我沒感覺到這裏有人啊。」
「肯定沒錯,就在這裏,我的追蹤蠱一直追到這兒,不過此人應該隱藏了修為和容貌,咱們小心找找。」這道聲音就是那位美人的聲音。
沒想到這人竟然會用蠱,不過聽她的意思只能追蹤自己大概位置,而不知道確卻位置,應該這追蹤蠱沒有下到她身上,只是跟着她而已。
想到蠱,她想起自己的藍蠱,也有一段時間沒去理會了。
將自己的氣息收斂到極致,而後給小吞傳音,讓它呆在水裏不要出來。
「師姐,合歡宗沒聽說最近出這麼個人物啊,鄭妙語正在閉關,合歡宗還能有誰是師姐的對手?」
聲音越來越近,幾乎就在身邊。
「哼,鄭妙語那賤婢,她哪配做我的對手!」美人兒的聲音立刻冷冰冰的,大步朝她所在的位置走來。(未完待續。)
PS: 因為阿蠻今天去北京,所以傳的是存稿,今天和明天都沒時間碼字,因此今天和明天差不多就只有一章,明天如果時間充裕會多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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