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下堂 第373章 表明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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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柒柒聞言，面色清清淡淡地，可眉頭還是下意識的緊蹙起來。自心裏泛出的膩煩和噁心，讓她一句都不想接慕容時的話。

    慕容時見她盯着波光粼粼地湖面，金子一樣地日光，照在楊柒柒白瓷一樣的臉頰上。她儘管懷着孩子，可仍舊美的不可方物。慕容時心虛蒼涼，竟是真心表白道：「每每看見衛雨霏，我都會自問，我的王妃為什麼不是你。不能與你朝夕相對，只能同旁人故作恩愛，這樣的日子，我是真的過不下去。後來父皇讓我去南康，我心裏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可去了之後，我發覺，竟格外地輕鬆。不用面對衛雨霏那張惹人厭煩地臉，我還可以幻想你尚待字閨中，我還有些可能。」

    楊柒柒別過臉，但覺讓慕容時的餘光看到自己的側臉都是噁心至極地事兒。她聲音冷冰冰地說道：「睿王殿下，請您自重。這些話，我就當做根本就沒聽到罷了。」

    慕容時悲痛欲絕，情不自禁地上前抓住了楊柒柒地手腕，道：「我也想忘記你，我也想同衛雨霏好好的過日子。可我做不到，每一次見到你在慕容昭的身邊，我的心就是萬般地悲慟。七表妹，我難道對你不好嗎？我幫你除去了楊景諫、慕容綿，更幫你將楊玉妍掉包去了永平侯府，讓你出氣。為了你，我甚至捨棄了李貴妃和李家。為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對你的真心，哪裏比不上慕容昭！」

    楊柒柒背對着慕容時，冷冷地笑起來，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你哪裏都比不上十一。」

    慕容時鮮見十分接受不了楊柒柒這番話，強忍着怒氣，可額頭上的青筋已經明顯的突起。他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半晌才悶聲道：「慕容昭他為你做過什麼？」

    楊柒柒轉頭，嘴唇微微上揚，臉上帶着幾絲譏誚地笑意。這種表情，好像她分明不想這樣，卻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來的鄙薄神色。這樣的情緒，更令慕容時感到惱羞成怒。

    &兒上看，仿似七皇子您為我做了許多事兒。你做了什麼，都要一五一十地講給我聽，希望我能心存感激，甚至對你回報。所以，你在為我做什麼之前，已經衡量好輕重，想好付出之後得到的回報了。可十一沒有，他對我，從不計得失。」

    &計得失？」慕容時無法理解地重複了楊柒柒最後幾個字。

    楊柒柒笑了笑，道：「是，他為我做的事兒，是你根本看不見，想不到的。打個比方，若我跌落懸崖，您只會站在安全的地方，想要伸手拉我一把。更甚至，若危機到睿王殿下自身，你甚至連拉我一把都不會。可十一會為了我，跳下懸崖！」

    慕容時聽聞這樣的比喻，忽然大笑起來，反問楊柒柒道：「你我三人都不曾站在懸崖邊兒上，你也從不曾墜崖，你怎知他會為你跳下去，而我連拉你一把都不會呢？」

    楊柒柒哂笑，道：「因為睿王殿下到這，楊柒柒的表情都轉變成鄭重而溫柔的神情，「他愛我，勝過他自己。從前種種，觀一、二，便知三、四了。」

    慕容時卻是再一步進前，迫近楊柒柒，幾乎把她逼到了亭子的角落裏，道：「不，柒柒，你終有一日會知道，慕容昭同我並沒有分別，你終有一日，會後悔的。」

    楊柒柒神情堅韌，烏黑地瞳仁兒盯着慕容時一轉不轉，淡淡道：「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七。」這時間，涼亭外想起溫潤地男聲。慕容昭穿着一身寶藍色的常服，站在涼亭外。他開口喚了一聲，適時進前走到了楊柒柒和慕容時之間。

    慕容時面色帶着幾分尷尬，一言未發。

    慕容昭卻很是自然道：「七哥回來了。」

    慕容時悶悶地「嗯」了一聲，狼狽地垂頭轉身邊走邊道：「我還要去給皇祖母請安，就不陪太子了。」

    慕容昭含笑點了點頭，沒有再理會慕容時，而是轉頭旁若無人地同楊柒柒道：「聽說你出來了大半日，可累了？坐下歇一歇，等一會兒譚御醫來請平安脈，我送你回東宮。」

    慕容時邊走邊止不住地微微側首，看見慕容昭很仔細地親力親為幫楊柒柒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墊了軟墊。他抬手親自扶着楊柒柒坐下，滿眼寵溺地笑意。

    楊柒柒星子般燦爛地眼眸，含着秋水，望嚮慕容昭，笑吟吟道：「譚醫官也說了，讓我多走動走動，等臨盆的時候更容易一些。」楊柒柒說到此處，興致盎然地笑了笑，同慕容時道：「明兒方才還學會倒着走路了，不過還是剛學步，走了兩下就摔了一跤。我還以為他要哭鼻子的，結果小傢伙兒站起來自己有模有樣地拍了拍衣襟，連個疼都沒叫……」

    慕容時越走越遠，對兩人地聲音也漸漸地聽不見了。可楊柒柒那幸福地語氣，聽得他心裏格外地嫉妒。

    楊柒柒見慕容時走遠了，忍不住拽了拽慕容昭的手，道：「他回來做什麼？」

    慕容昭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李家的人去了南康，他緊接着就回了洛陽，該不會只想回來看看那麼簡單。」

    楊柒柒想着慕容時最後同她說的她會後悔的話，心裏便是一陣不安，提醒慕容昭道：「睿王是這些兄弟里最有心計，也是最心狠手辣的一個。無論他在南康還是在洛陽，咱們都務必小心一些。」

    慕容時回洛陽，確實目的不單純。可這目的卻大大地超出了楊柒柒地預料。

    原來，慕容時回京是悄悄地上報永徽帝，定遠侯府有不臣之心。李家的兒子去了南康，就是為了勸慕容時，找准機會回洛陽，他們會幫着慕容時除去太子，逼着永徽帝禪位。

    定遠侯一家原本還以為這主意端的是天衣無縫，虢國公夫人也美滋滋的等着衛雨霏坐上皇后的寶座呢，可忽然地，慕容時臨陣倒戈。

    永徽帝聽見這樣的消息，簡直是氣的勃然大怒。卻沒有立時對李家下手，而是只叫了慕容昭、梁國公府參與到了這件事中。

    慕容昭剛聽到這樣的消息，也是格外地震驚。他是絕沒想到，慕容時在這樣的關頭竟然沒有被定遠侯府蠱惑，而是把李家的打算，全部告訴給了永徽帝。更把大燕軍中，皇城十二衛里同李家又瓜葛的官員名單悉數給永徽帝呈了上去。

    定遠侯一家尚不自知大禍臨頭，倒是慕容昭悄悄給楊輔露了信兒。

    這日一早，豫國公帶着李夫人陪嫁的家奴李康平一家到了永徽帝跟前兒。主僕幾人，把當年定遠侯如何陷害趙國公府，李貴妃是如何同李夫人兩人沆瀣一氣，冤枉溫言被休棄，最終逼死了南宮大長公主。

    原本定遠侯府還未曾謀反，而所有的證據也不過是從慕容時口中得來。若是立時處置定遠侯府，李家必定要喊冤，放在前朝又未必能服眾。豫國公這個時候出面，正是給永徽帝遞了一把問罪李家的刀，實在是太及時了。

    與此同時，楊輔還不忘提醒永徽帝道：「虢國公夫人出自李家，她的女兒又是睿王妃，此前虢國公夫人曾來臣的府上，請臣看在李氏的面兒上，不要再多言三王之亂的事兒。如今看來，只怕虢國公夫人早有不臣之心，想要拖延時間。若是睿王稱帝，那睿王妃就是皇后了。」

    永徽帝大怒，道：「若有這樣的事兒，只怕虢國公一家也牽涉其中了。」

    楊輔既已經出面把李家給賣了，自然不能再給虢國公夫人留有後路。永徽帝這樣說，他也是忍不住地點頭，道：「只是微臣沒有證據，也只能胡亂猜測了！」

    永徽帝冷笑道：「真要徹查溫家的事兒又沒在朝堂上說過，知道的也不過是內閣的幾位朝臣。虢國公夫人能去你家裏走動，自然也能幫着母家走動。這消息，根本就是衛英給露出去的。」

    楊輔嘆息着說道：「若真是如此，虢國公也實在是太糊塗了。他深受皇恩，這差事是給陛下當得，又不是給虢國公夫人當得，更不是給定遠侯府當得。」

    永徽帝不悅地說道：「只怕他是想給自己當差！」說到這，永徽帝表情格外陰翳，道：「既是如此，等料理了定遠侯一家，朕倒是也可以成全衛英他們一家。」

    楊輔離開觀風殿後，永徽帝立時對大理寺下了旨，讓人將李康平一家帶去了大理寺的獄中。而楊輔一返回豫國公府，頭一件事兒就是休妻。儘管李氏已經入了土，楊輔還是讓人掘開了墳墓，將李氏重新挖了出來。

    楊景謙聞聽這樣的消息，簡直如遭雷劈，立時去求楊輔道：「父親，母親屍骨未寒，三姐還在獄中。您這是為的什麼，要休了母親！」

    楊輔面無表情地痛罵了楊景謙一通，等把這件事兒辦好了，楊輔立時就去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