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張翊的村子,很小的一個村子,在這個仙俠來說是極為不起眼的存在,甚至沒有一個真正官方的名字。
不過對於張翊來說這裏就是他的家,然而,眼下這個村子,他數十年來一直生活的地方卻被大火所籠罩,刺鼻的血腥味不斷湧入他的鼻腔,高溫的火焰將四周的雪花融化成水流,匯合着鮮血,這地面都成為了紅色的海洋。
這裏的每一家每一戶基本都受到了損失。
楊帆帶着張翊來到了他家門前,似乎很特別的,他家並沒有被烈火所覆蓋,但是房屋的牆壁已經出現了一個大洞,兩扇的大門一扇碎成了幾片,另一扇也斜斜的耷拉着。
張翊顧不得其他,箭步沖入自家家門。
裏面的一幕叫他悲痛欲絕。
「父親!」他這一聲喊得撕心裂肺,前天為楊帆開門的那個老者現在已經死去,他的雙眼瞪得極大,似乎不能瞑目,一顆頭顱與身體相互之間被拉開了數丈之遠,在這個並沒有被烈火所吞噬的屋子之中,那樣的感覺,那種悲傷更加濃烈。
「啊!」張翊抱着老父的頭顱,只能夠發出一聲聲的痛哭,面對此景,楊帆只能默默站在一邊,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後面的人漸漸都回來了,這個時候,外面的火焰已經被楊帆熄滅,然而造成的損失和傷害卻不會消失,這個之前還是一片祥和的村子此時完全處於一片哭天搶地的哀嚎之中。
「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誰!」這樣的疑惑纏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他們悲傷而又憤怒,急切希望找到這一次的元兇。
之前由於村中的少壯大多都去了縉雲湖邊,村中留下的多為老弱婦孺,現在他們基本上都被殺了個乾淨,這個村子每家每戶都遭受了極大的悲傷。
過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發現了一個還活着的人,這人叫孫鑫,是村中的獵戶,他的實力比起張翊要差了一絲,但是也算是一把好手,這一次因為自身身體略有不適所以未曾一起去湖邊,大家發現他的時候,他就被好好地放置在村中的一處地方,但是卻失去了一隻手,臉色慘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楊帆只感覺眼前一道人影閃過,之前還抱着自己父親屍體的張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一邊。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孫鑫,發覺對方還未死去之後頓時就將他扶起,將自己的氣度入對方體內。
「咳!咳!」很快,孫鑫醒了過來。
「是誰?」張翊紅着眼睛問道,不僅是他,周圍的那些村民們也都是這幅表情。
「嗚嗚……」一睜眼看到了眾人與這景象,這位大漢竟哭出聲來。
「是,是一個鲶魚妖,他說張翊當年將他打傷,所以他這一次就要殺了你父親,再殺了村裏的人為自己報仇!」
「鲶魚妖!」張翊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都咬着自己的牙齒。
這倒是確有其事,當年那鲶魚妖也不知從何方水域而來,一來就打傷了縉雲湖之中的「河伯」,更是興風作浪捲走了數位在河中大魚的村民,張翊當時挺身而出打傷了這妖怪,只可惜叫它逃了,未曾想今日竟會為村子帶來這番劫難。
「他還說……」孫鑫這個時候有些猶豫,話說了一般竟然閉口不言。
「他還說什麼?」張翊問道,他這個時候反倒平靜了下來,只是這就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安靜,叫人難以安寧。
孫鑫也是咬了咬牙將後面的話說了出來,「他說,這一次屠村都是為了你,大家要怪的話就怪你好了!」
孫鑫說這話的時候其實眼神閃爍,楊帆看得出來,他自己的內心其實也很矛盾,因為他是知道張翊除去鲶魚怪那是為了村子,但是這一次的事件,又讓他的內心不由得有些彷徨。
孫鑫的話一出,張翊頓時表情一怔,而那些圍觀的村民之中也有人開始目光閃爍。
一股奇怪的氛圍開始瀰漫在這些人中間。
「張翊,你……」終於有人開口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這人楊帆知道,也是村中的村民喚作張三。
「你他媽的幹什麼?」一邊的小山一把將張三推開,「這件事分明就是妖怪的挑撥,和翊哥有什麼關係!」
與張翊最為交好的小山不待這人講話說完就上去將人推開,並謾罵了起來。
「周山,你他媽的幹什麼,老子說了是要怪罪張翊了麼?」張三也是這一次的受害者,本就憋着火氣無處發泄,被小山一推,頓時內心的火焰也爆發了出來,就要上前與小山廝打。
「不找事,你他媽的不找事為什麼直呼翊哥的名字,我看你就是心存怨恨!」
周圍的人連忙將兩人拉開,對於這種情況,張翊默默不語。
楊帆看着周圍的人群,他們其實和孫鑫的心裏有些相似,雖然知道張翊是無辜的,但是沒人說還好,一旦有人將這件事說出來,馬上就成為了大家心中的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那裏。
楊帆這個外人自然不好說什麼,這些村民不對嗎?他們也知道張翊沒有錯,但是身在其中,個人的感官自然不能夠像外人那般,任何人一旦考慮到和自身有關的問題時,都難以做到不偏不倚,便是聖人也不外如是,怪不得這些人。
楊帆只能感嘆那隻妖怪的歹毒,留下孫鑫應該是那鲶魚妖故意為之,殺了張翊的父親的確令他痛不欲生,但是叫這些他往日相助的人都敵視他,或是對他產生信任的危機,那才是真正讓他心如死灰的一招,傷人者比比皆是,傷心者才堪憂慮。
張翊輕輕放下了孫鑫,站了起來,邁步走出了幾部之後,突然仰天吐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倒了下去。
「翊哥!」
「張翊!」
「……」
眾人剛才雖然對張翊有了別樣的心思,但是數十年的交情做不得假,況且張翊也為這個村子做了許多事情,當他倒下去的時候,大多人還是下意識地拋下了前一刻的冷漠,關心起他來。
「讓我看看!」楊帆的功法就有生機轉化之效,加上他可是與徐福這樣的煉丹高手呆了很多年,對於醫療方面也懂一些。
他一接過張翊的身體就發現張翊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這是心病啊!
心病難醫!
今天的這件事不僅僅是對於村民來說,對張翊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大打擊,他的內心說不得會認為自己有愧於眾人,若不是他,自己的父親以及諸多鄉親就不會平白丟了性命。
就算村子裏的人都能夠放下這件事,只怕他日後也要離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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