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把誰當真 53.最新更新

    此後的幾天,黎朔都沒出門,溫小輝每天都會來一兩個小時,看着他把飯吃下去,才會放心地離開,平時咋咋呼呼的人,此時卻格外地細心。

    除了和母親通電話時要強裝出雲淡風輕,黎朔大部分時間都有些頹廢。他是個很好面子的人,幸好只有溫小輝看到了他現在的樣子。

    這些天始終有種雲裏霧裏的不真實感,時而覺得那天聽到的一切都是做夢,時而又覺得和趙錦辛的一切本身就是一場夢,因為現實不該如此戲劇化,也不該這樣難看。無論如何,他難以接受自己會這麼沉淪,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應該灑脫地揮別失敗的過去,感情上卻做不到,這種眼看着自己失控卻又無可奈何、無力挽救的絕望才是最令他痛苦的。

    這一回,給自己講大道理都不管用了。

    星期一早上,黎朔接到助理的電話,問他怎麼還沒到公司。

    當時黎朔還沒睡醒,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有些發懵。

    助理頓了頓:「黎總,你不會還在睡覺吧?」

    黎朔突然想起來,今天他要去恩南研究季度報表,早在他還羊城的時候,助理就提醒過他,可他現在腦子空得很,什麼都不記得了。

    黎朔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他隨便編了個拙劣的藉口,他倒希望是自己喝多了,酒醒了,人也就醒了,不像現在這般,滴酒未沾,人醉的起不來。

    &助理感慨道,「黎總,我跟了你四年,你可從來沒耽誤過工作,不會是失戀了吧?」

    助理不過是一句隨口的調侃,黎朔的心卻繃緊了,就像被人當眾扯下了遮羞布一般,渾身都戰慄了起來。

    見黎朔不說話,助理意識到自己失言,忙道:「黎總,我開玩笑的,您身體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吧,我們研究完了給您匯報。」

    黎朔知道自己嚇着小助理了,他性格隨和,跟下屬的相處都像朋友,今天的反常——無論是忘了重要的公事,還是開不起玩笑,都確實足夠身邊的人驚訝。他用手背擋住了眼睛,疲倦地說:「嗯,發一份總結到我郵箱,有什麼問題隨時打電話。」

    &

    掛了電話,黎朔緩緩放下了手,拿起床頭柜上的遙控器,打開了窗簾。

    隨着窗簾往兩邊退開,刺目的陽光散進了臥室,被那片金黃浸染的範圍越來越大,直至灑在了他的身上,他不堪強光地眯起了眼睛,卻又感覺到一陣久違的溫暖。

    如果陽光真的能殺菌,最好能把他這一身頹喪給殺乾淨。他就那樣躺在一片陽光里,抱着一股可笑的虔誠。

    直到陽光烤得大腦有些發暈了,他才從床上爬了起來,晃悠着走進了臥室。

    鏡子裏映出一張鬍子拉碴的臉,上眼皮浮腫,下眼瞼一片青紫,短短几天,就瘦的能依稀看見顴骨,跟平日裏春風得意的黎朔判若兩人。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鏡子,越看越是憤怒。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幅德行……

    他用力脫掉了身上的睡衣,光着身子走進了淋浴間,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水龍頭,如今已是初秋時節,水溫很涼,他被刺激得抖了抖,皮膚瞬間冒出了成片的雞皮疙瘩,可同時又很痛快。

    洗完澡,他對着鏡子刮鬍子,卻不知是精神難以集中,還是眼睛乾澀腫脹,一刀劃破了皮膚,血瞬間就沿着下巴流了下來,他抽出紙巾捂住破口,紙巾也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他氣急敗壞地扔了剃鬚刀,雙手無力地支撐着盥洗台,久久無法抬起頭來。

    耳邊莫名地再次響起趙錦辛那句輕佻地「還沒玩兒夠」。

    還沒玩兒夠。

    還沒玩兒夠。

    當時趙錦辛是什麼表情?嘲弄的?得意的?邵群又是什麼表情?鄙夷的?輕賤的?他只知道當時站在門外的自己,臉好像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

    他的修為還不夠,他的心胸還不夠遼闊,以至於他到現在,還無法釋懷。

    他緊緊抓住大理石台,因為用力過猛,指骨都泛起青白。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黎朔一激靈,抬起了頭,他以為是溫小輝來了,連忙蹭掉下巴上的血,套上浴袍去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他僵住了。

    出現在視線里的並不是每天大包小包提上一堆,帶着爽朗漂亮笑容的溫小輝,而是面無表情的趙錦辛。

    黎朔感到血液都在瞬間凍結了,而後細小的血管一根一根地在身體裏崩斷、炸裂,身體不停地傳來陣陣激痛。他下意識地垂下頭,不想讓趙錦辛看到他的狼狽,他的手在背後握成了拳,沉聲道:「來拿東西嗎?正好把我家鑰匙給我。」

    趙錦辛卻朝他伸出手:「你的下巴……」

    黎朔眼神一變,猛地打開了他的。

    &地一聲響,就像不知道甩在誰臉上的耳光,接觸過的地方,骨頭碰撞、皮膚摩擦,辣辣的疼,倆人都僵住了。

    黎朔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但他難以克制體內的抗拒,冷冷地說:「刮鬍子而已,鑰匙給我吧。」

    趙錦辛垂下了眼帘,跨前一步,想進來。

    黎朔並沒有讓開,他擋在門口:「你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他彎下身,從門邊提起一個袋子,扔到趙錦辛腳邊,如果趙錦辛不來,他是打算扔掉的,他伸出手,重複了一遍 ,「鑰匙」。

    &是來給你送資料的,今天開會你沒來,我擔心你……」趙錦辛晃了晃手裏的資料。

    &只是睡過頭了。」黎朔拿過資料,加重語氣道:「鑰匙。」

    趙錦辛凝視着黎朔的眼睛,柔聲道:「我沒帶。」

    &就扔了吧。」黎朔就要關門。

    趙錦辛一把撐住了門,抬起頭,直視着黎朔,鄭重道:「黎朔,對不起。」

    黎朔心臟猛顫,一股怒意直衝腦門兒,他硬生生忍住了:「我不接受,滾吧。」說着就要再次關門。可那隻頂着門的手不知道有多大力氣,黎朔用力推也沒推上,他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趙錦辛抿了抿唇,深深地看着的眼睛,小聲說着:「我不想這樣的。」

    &當然不想這樣,畢竟你還沒玩兒夠。」也許是習慣了,反覆的剖開傷口,也沒什麼大不了。

    &是。」趙錦辛一字一字清晰地說,「我沒打算傷害你。」

    這話多麼可笑,可惜黎朔笑不出來:「那你是怎麼打算的呢?沒玩兒夠的時候,跟我告白,說要認真交往,等你玩兒夠了,找一個『體面的理由』分手,一切都按你的心思來,這就是你的計劃吧?」黎朔顫抖着咬住了後槽牙,「我為什麼活該被你這樣戲弄?就因為我喜歡你嗎?」那「喜歡」二字,幾乎是被黎朔狠狠地嚼碎了咽下去,再和着血吐出來的。

    &歡」明明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詞語之一,可現在竟然變得面目可憎。

    &歡」何辜呢,要被這樣糟蹋。

    趙錦辛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我是真的喜歡你……」

    &不配說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對現在的黎朔來說,簡直像是詛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你還年輕,今天喜歡我,明天也許會喜歡別人,所以你想要冷冷一笑,「但、我、不、想,你聽清楚了嗎?我不想。你做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噁心,跟你的表哥如出一轍,你們不愧是一家人。」

    趙錦辛的眉頭擰了起來,他哀怨地看着黎朔:「黎叔叔,對不起……」

    &手。」黎朔面無表情地說。

    「……謝謝你給我過生日。」

    &手!」黎朔用力將他推了一個踉蹌,並趁機砰地摔上了房門。

    一門之隔,黎朔仿佛還能感覺到屬於趙錦辛的氣息,他大口喘着氣,才能遏制住幾乎泛濫的悲憤,他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手握成拳,狠狠地捶了幾下頭骨。

    緩了好半天,黎朔才從地上站起來,回到了浴室,鬍子還沒刮乾淨,東一塊西一塊的,傷口又滲了點血,眼睛通紅,整個人看上去又邋遢又頹廢,像個喪家犬。

    對,這場博弈里,他輸得灰頭土臉,輸得一塌糊塗。

    黎朔對着鏡子裏狼狽不堪的自己,發出了一聲憤怒地、長長地低吼,那一聲吼得他胸腔顫抖,那一聲吼迴蕩在他腦海中,有振聾發聵之效,仿佛粗暴地叫醒了他不知何所畏縮在暗處的自我。

    鏡子裏的這個廢物不是他黎朔!誰也別想改變他黎朔!

    他抓起剃鬚刀,仔細地掛掉了雜亂的胡茬,洗掉乾涸的血跡,吹乾蓬亂的頭髮,然後回到臥室,挑了一身衣服穿上,拿上鑰匙和錢包就出門了。

    他需要去曬曬太陽、接觸人群,把周身縈繞着的這些陰暗的晦氣、戾氣,都掃蕩乾淨。

    說到底,不過是失戀。

    不過是失戀。

    黎朔給溫小輝打了個電話,約他吃飯,溫小輝聽說他出門了,喜出望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餐廳。

    溫小輝見到他就一臉驚喜:「黎大哥,你宅了這麼多天,可算出來了!」

    黎朔淡淡一笑:「雖然你送來的東西很好吃,但我不想再吃外賣了。」

    &哈哈,要不我給你做啊。」

    &放過我吧。」

    溫小輝一眨不眨地看着黎朔,笑盈盈的。

    黎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刮鬍子的時候刮到了,沒事的,臉色也不太好,對吧?」

    &還是很帥啊。」溫小輝朝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你好起來了,我就放心了。」

    黎朔笑笑:「我會好的。」

    溫小輝不改本色,吃飯的時候一直不停地調節氣氛,倆人有說有笑。

    吃完飯,黎朔提出去逛街。

    &走走,你要買什麼啊?我可是接近專業級別的買手,保證把你打扮得閃瞎人眼。」

    &便看看,主要是給你買。」

    &我買?」溫小輝指着自己,「給我買幹嘛?」


    &花錢。」黎朔揉揉他的頭髮,「想給你花錢。」

    溫小輝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深情地叫了一聲:「爸爸。」

    黎朔哈哈笑了起來。他知道溫小輝不可能缺錢,即便不算本身的高收入,也還有洛羿養着,但他的情緒需要一些適當的發

    倆人結了賬,直奔商場,黎朔靜靜地看着溫小輝試衣服、挑搭配,在不同顏色之間糾結,嘟囔着這條褲子版型不好,那雙鞋不適合墊增高墊,他陪他媽逛街的時候也是這樣好玩兒,他從不會不耐煩,只要對方臉上有滿足的笑容。

    儘管這個討人喜歡的大男孩兒不屬於他,但他還是能從其身上獲得「被需要」的感覺——那正是他現在需要的。

    逛了幾個小時,洛羿的電話來了三遍,溫小輝實在撐不住了,只好回去了。

    黎朔給他提着購物袋,把他送到了車上。

    溫小輝燦爛地笑着:「黎大哥,謝謝你。」

    &今天高興嗎?」黎朔溫和地看着他。

    &興!」

    &就好,回去吧。」黎朔給他關上了車門。

    溫小輝降下車窗,朝他飛了個吻:「黎大哥,你好樣的。」

    黎朔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路上小心。」

    溫小輝的車開走了,黎朔站在街旁,目送着那輛車,直至消失。

    一個人,真的不好受啊……黎朔決定過幾天就去三丫考察,考察完了,就回美國,那裏有他的家。

    他上了車,猶豫片刻,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小齊,我是黎朔,今天有空嗎……」

    黎朔回到家,把房間稍微規整了一下,然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打完電話他其實就後悔了,可要是再回絕,不是耍人玩兒嗎。

    他只是想找個人陪陪,並不是想要證明什麼。

    黎朔,你想要證明什麼?

    門鈴響了,黎朔清醒了過來,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口站着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兒,個子不高,體型清瘦,打扮得很時髦:「嗨,哥,好久不見了。」

    黎朔笑道:「好久不見了,進來吧。」

    這個男孩兒叫小齊,黎朔不知道他的名字,倆人是在酒吧認識的,做過幾次,認識李程秀之後,他們就沒再聯繫過,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抱着什麼心態打了電話,而對方接了。

    &你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黎朔搖搖頭:「最近太忙,休息不好,沒事兒的。」

    &看你都瘦了。」小齊伸了個懶腰,環視四周,「你家好大啊,我來過一次吧?都沒什麼印象了。」

    &過。」黎朔道,「吃飯了嗎?」

    &呢。」小齊拉着黎朔的胳膊撒嬌道,「哥你給我做啊?」

    &啊,想吃什麼?」

    &意啦。」

    &里食材不多,我就隨便做點了。」黎朔微笑道,「去看電視吧。」

    &

    黎朔打開冰箱,只有溫小輝買來做沙拉的一些菜,要不然就是剩飯,他不好給人吃剩飯,卻也實在沒啥可做的,就煮了兩碗面。

    小齊也不挑,吃得很開心,還給黎朔講他實習的經歷,一會兒吐槽老闆極品,一會兒說男同事屁股翹,黎朔含笑聽着,他並不在意小齊說了什麼,只是這個大房子需要一點人聲。

    吃完飯,倆人一起看電影,看着看着,小齊就坐到了黎朔身上,捧着他的臉吻他。

    黎朔摟住了他細細的腰,技巧地回應,心湖卻死一般地平靜。

    親了一會兒,小齊微微蹙眉:「哥,怎麼了?」

    接吻有沒有傾注熱情,輕易就能分辨出來。

    黎朔笑笑:「沒什麼。」他抱着小齊的腰,把男孩兒壓在了沙發上,親吻着他的臉頰、脖子,並溫柔除掉他的衣服。

    小齊賣力地挑---逗着他,明顯有些動情。

    倆人從沙發滾到了羊毛地毯上,前戲的每一步似乎都循規蹈矩,可黎朔心裏產生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抗拒,而他抗拒這種抗拒,他強迫自己投入眼前,這兩項矛盾之下,他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反而在跟腦海中那個違背自己意願的想法戰鬥,最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意願到底是什麼!

    &小齊小聲叫了一聲。

    黎朔回過神來,有些驚慌地看着他。

    小齊尷尬地說:「你要是沒心思,就別……勉強了吧。」

    黎朔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反應,他腦子裏亂糟糟的,無法抑制地冒出了趙錦辛的臉,這讓他深惡痛絕。

    他撐起了身,沉聲道:「小齊,對不起……」

    &事兒。」小齊也爬了起來,摸摸他的臉,「你心情不好啊,是不是碰到什麼事兒了?」

    黎朔搖搖頭:「抱歉。」

    「……失戀了?」小齊挑眉道。

    黎朔怔了怔,沒有說話。

    &小齊抱住他的腦袋,親了親他的額頭,「你今天能找我,我特別高興,不過咱倆也不是非得做嘛,你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聊天啊。」

    黎朔慚愧地看着這個爽朗的男孩兒,機械般地輕聲說:「抱歉……」

    &事啦,失戀嘛,人之常情。」小齊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把黎朔也拽了起來,「來來來,咱們繼續看電影,哎喲,我又餓了,我點外賣吧,想吃串串,再來一打啤酒,今晚齊活了。」

    黎朔笑笑,心裏寬慰不少:>

    黎朔點了外賣,倆人邊吃邊看邊聊,除去做---愛,他們也有些共同語言,比如足球、音樂,幾瓶酒下肚,小齊把自己工作上的煩惱告訴黎朔,黎朔就用豐富的經驗開導他,聊得很是投機。

    不知不覺,他們就聊到了半夜,倆人帶着醉態爬上了床,倒頭就睡着了。

    第二天,黎朔帶着宿醉醒了過來,他腦子還昏昏沉沉的,感覺手邊有溫熱的皮膚,他習慣性地嘟囔了一句:「錦辛……」

    這兩個字一脫口,黎朔就睜開了眼睛,他觸電一般坐了起來,盯着枕邊人。

    正睡得香甜的、白淨帥氣的面孔。

    不是趙錦辛。

    那一瞬間,黎朔的心臟體會到了跳崖一般的失重,那種陡轉直下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他說不清他究竟是在慶幸,還是在失落。

    他深深嘆了口氣,揉搓着蓬亂的頭髮,猶豫着是起床,還是繼續睡下去。

    突然,他聽到客廳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他一個激靈,挺直了背。

    下一秒,大門被打開了,他轉身下了床,朝客廳衝去。

    不會是……

    他跑到了客廳,跟提着東西走進來的趙錦辛四目相撞。

    倆人皆愣住了。

    黎朔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誰准你進來的?」

    趙錦辛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巡視客廳,從一堆殘羹、酒瓶的茶几,看到地毯上隨意躺着的幾件衣服,再到門口的帆布鞋,最後,是黎朔赤--裸的上身和脖子上的吻痕。

    趙錦辛的眼神變了,變得冰冷而陰沉。他扔掉手裏的東西,大步朝臥室走去。

    黎朔一步竄了上去,猛地推開了他,低吼道:「滾出去!」

    趙錦辛用一種兇狠的眼神看着他:「誰?屋裏是誰?」

    &你屁事?」

    &小輝嗎?」

    &胡說八道。」

    趙錦辛還要往臥室沖,黎朔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寒聲道:「趙錦辛,我再說一遍,滾出去,從我家、從我眼前、從我的生活里,徹底的消失。」

    趙錦辛瞪着黎朔,眼眶有些充血,就跟沒聽見似的說:「你找了誰?」

    &黎朔拼命往後頂他的胸膛。

    趙錦辛後退了兩步之後,腳步就跟釘住了一般,再也沒有挪動一步,他抓住黎朔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然後掰開了他的手指。

    黎朔臉色蒼白,憤怒不已。

    趙錦辛終於掰開了他兩隻手,甩到了一邊,然後毫不猶豫地衝進了臥室。

    黎朔怒罵一聲,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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