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濃密的草叢中,一個粉色紗衣的少女從草叢堆上爬起來,使勁地擦着嘴巴上沾到的草末星子。
待整理好儀容之後,她才開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在她的周圍,四周都是濃密的草叢,而更遠的地方,只能看到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不時有飛鳥鳴叫着在各個山峰間掠過。
聽到鳴叫聲,布凝不禁打了個寒顫,立馬利索踏着草堆,尋找一個安全的落腳點。
她心中大吐苦水,真是出師不利,才第一次出遠門就攤上這麼倒霉的事情。
布凝如今所在的地方,叫做飛鳥渡。由幾座山峰組成,是玄黃派附近一處鳥獸聚集之地。而她現在只是在飛鳥渡的其中一座山峰下,四周只有茂密的樹林跟濃密的草叢。
她在之前就聽說過,飛鳥渡是平時連築基修士鮮少隻身獨闖的地方。雖然這幾個山頭的鳥獸大多在三階以下,但是數量眾多,平時又是成群活動,一旦招惹上一隻便會引來群鳥攻擊。所以一般修士也只有做任務的時候才會組隊前來獵妖。
這次布凝很幸運,從半空中被撞下浮雲船,居然掉落在柔軟濃密的草叢中,雖然受了一點擦傷,卻沒傷到半點筋骨。
但是也因此昏迷了過去,等到醒轉的時候,已經尋不到門派的浮雲船了。
她察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照着地圖尋找通往玄黃派的路。
在奔走了半天之後,她突然看到遠處草叢中有一根看似柱子的東西,看形狀有點像是船杆。她心中一喜,快步走了過去。
只是,當她終於到達那柱子所在的地方,不禁被震撼到了。
此時在她跟前,是一個飛行船的船頭。船頭掉落的地方,原本濃密的草叢被砸出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只露出一個船頭斜斜插在大坑中央,而船身部分卻被攔腰截斷,不知落在了哪裏。
布凝落到大坑周邊,借着輕身符縱身一躍,跳上船頭的甲板,入目的是一片狼藉。
甲板一片焦黑,可以看出之前受到了嚴重的損壞。除此之外,還有多處鬥法的痕跡,似乎是受到了大面積的攻擊。
布凝馬上聯想到昨晚遇到的襲擊。由此看來,這艘飛行船也是想從飛鳥渡上空經過,結果卻被群鳥攻擊,掉落在此。
雖然船頭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但是還是不難看出它是最近才被毀壞的。
「或許這艘船上還有人在附近。」好不容易才看到有修士的法寶,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是布凝此時卻選擇相信還有其他修士落在這附近。
她在雜亂的甲板上翻翻找找,四周卻只除了焦黑的甲板跟飛行船的一些被毀壞的零部件之外,並沒有其他發現。船頭插在大坑中的船艙一半跟着船身被攔腰截斷,只剩下一半。船艙的門如同野獸的大口,黑洞洞的敞開着。
布凝站在船艙門口察看了片刻,便進入那個只剩下半個頭的船艙。
船艙內光線昏暗,她便從儲物袋中拿出了月光石。
明亮柔和的光線一下填滿原先陰暗的船艙。船艙內損壞的情況並沒有船頭甲板那麼嚴重,但是因為被攔腰截斷的關係,沒多久她就到了盡頭。
「這麼大艘飛行船隕落在這裏,不可能一個修士都沒有。」布凝自語道。
如果是遇到襲擊,不可能飛行船毀壞了,卻一個修士的都沒有。可這船上就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在船上搜尋無果,她將目光放到附近的草叢。
「我都掉在草叢上安然無恙,那別人可能也是掉落在草叢中,說不定現在跟我一樣都在找出路呢!」這麼想着,布凝便躍下船頭,開始在附近在草叢中搜索。
由於草叢長得高大濃密,布凝的搜查並不是很順利。她只能邊走邊用長劍砍去攔在她跟前濃密的草。砍了半天的草,還是沒有什麼發現。
她有些喪氣,又砍了一刀打算放棄。就那麼一刀下去,前面的一堆草被截斷,從中露出了一隻黑色的鞋子。
有人!布凝驚喜地用長劍撥開草叢,往裏頭一看,突然臉色巨變,馬上用袖子捂住鼻口向後急退了數米。
在她的眼前,橫陳着五六具男性修士的屍體,屍體已經開始腐爛,臉部潰爛得認不出原來的面貌,屍身散發着濃濃的腐爛氣息。
因為之前被草的味道遮蓋住,腐臭的味道並沒有散發出來。此時掩蓋氣味的草叢已經被清楚了,屍身上的味道沒有了遮蓋,便散發出濃烈的腐臭氣味。
等布凝緩過勁來,才重新靠近那些屍體。不過她走到了三尺外就沒有再前進了。
她祭出長劍,意念一動,長劍便化作金光,將屍體周圍的草盡數砍盡。
藤蔓捲起幾具屍體,翻查着這幾個修士的屍身。這幾個人都是身體受到不同程度的攻擊,在跌落之前都已經損命。
藤蔓如同觸手般,在幾具屍體身上搜索,只聽「啪」一聲,有塊通體翠綠的玉牌掉在地上。
「嗯?那是什麼?」她意念一動,藤蔓便捲起玉牌伸展到她身前。她抬起手欲接下玉牌,突然看到了三尺外的屍體,手不禁又縮了回去。
雖然說在修仙界殺人奪寶的事常有發生,這類翻查屍體的事情也是再平常不過。不過對於如同在溫室中生長的布凝來說,卻是首次遇到這種事情,她沒辦法說服自己去拿死人身上的東西。
翻轉過玉牌,只見玉牌上刻着流雲宗弟子向之書幾個字。
「原來是個身份玉牌。」布凝說道。只是她不敢接觸這塊從屍體上掉下來的身份玉牌,所以也沒辦法讀取裏面更詳細的關於這個流雲宗弟子的信息。
另外幾條藤蔓還在修士屍體上搜索,在這幾具屍身上,又搜到了幾塊身份玉牌跟幾個儲物袋。藤蔓捲起幾個修士身上的儲物袋跟身份玉牌,放在布凝身前。
布凝用指尖拎起其中一個儲物袋,輸入靈力將其打開。她神識往其中一探,裏面只有少許的靈石和修煉物品。其他幾個儲物袋裏的物品也差不多只有這樣。
從這幾具屍體的裝束,可以肯定這幾個人是流雲宗低階的修士。
再三翻找沒有別的收穫,布凝便將砍下的草堆在一起,將幾人的屍身整齊擺到草堆上,扔了個火球術將幾具屍體火化了。
「安息吧。」火焰熊熊燃燒,映襯在她平靜的臉上。修仙這條道路,殺戮與犧牲在所難免,她以後還要學會適應。
等到火焰盡數熄滅,布凝才轉身離開。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她只好先找了個地方落腳。
待第二天凌晨,天剛微微亮,布凝就已經動身了。她要去尋找除了飛鳥渡之外,可以到達玄黃派的其他道路。
在她繞了半天以後,她還是沒有找到其他能到達玄黃派的其他路徑。
布凝灰心地看着眼前的密林跟草地,再望望遠處那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難道真的要再去當一次鳥食?」
不管如何,先聯繫上門派的人才是重點。她突然想起半個月前,陳芙湘曾經給每個浮雲船上的弟子分發了傳音符,此時剛好派上用場了。
她掏出傳音符,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傳音符便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山的那一頭。
布凝做完這些之後,便抬腳向那幾座山峰走去。
求人不如求己,與其等着別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來的救援,自己腳踏實地找出路還比較實在。
在日落之前,布凝終於爬上飛鳥渡其中一座山峰。
山上樹木濃密,山壁平滑,山壁前有整片整片濃密高大的草叢。從山上可以看到她之前所在的草地。
她站在草叢邊,只看了一眼,便將眼光放在頭頂的山峰上。在這裏能很清楚地看到,山上各處雲霧瀰漫,樹木在雲霧中只能看出淡淡的墨色。
在這樣的墨色中,有許多鳥獸鳴叫着在各個山峰間飛行。
如果沒有之前發生的襲擊,這樣一個畫面是有多和諧!還沒等她感慨完,一陣疾風從她身後襲來,她轉身就往旁邊躲了過去。
「鳩!」一隻差不多一人高的鳥獸從她剛剛站的地方掠過。因為布凝閃避得及時,那對爪子撲了個空。
待布凝站穩了,她才看清楚。攻擊她的,是一種名字叫做鎩羽鳥的二階鳥獸。
妖獸一至三階相當於人類修士的練氣期,而這隻鳥獸修為只有二階,修為相當於人類修士的練氣四至七層。只是雖然這隻鎩羽鳥跟布凝修為相當,但是布凝卻不想招惹它。
原因無他,這些鳥獸都是群居生活,她不想因為一隻鳥獸引來一個窩的鳥獸。
鎩羽鳥一擊不中,又回頭朝布凝疾飛而來。
布凝便依着旁邊的樹木,左躲右閃。
只是明明修為相當,卻要被人家追着跑,這感覺實在不是很好。
「這扁毛畜生眼神也太好了點,我都這么小心隱藏身形了居然還被發現。」布凝看着那隻二階鎩羽鳥調頭再次襲來,迅速躲進旁邊的草叢裏。
鎩羽鳥再次撲了個空,「鳩鳩~」叫了兩聲之後,猛地震動翅膀。頓時狂風大作,草叢被颳得簌簌作響,草葉翻飛。狂風帶着二階妖獸的靈力將草叢割得滿目瘡痍。
布凝所在的地方比較貼近山壁,草叢有一人多高,比她還要高出兩個頭,由於草叢比較濃密,她並沒有受到多大的攻擊。
不能讓它把動靜鬧大,不然自己就要倒霉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一招制勝呢?」她喃喃自語,將手伸進儲物袋裏,掏出一塊玉簡貼在額頭。
鎩羽鳥一直專注地盯着草叢的動靜,就怕一個眨眼,就讓獵物跑了。
突然,它左側的草叢簌簌作響。
它眼睛錚的一亮,猛地啄了過去。
才剛沖入草叢,一條黑色的影子便朝它纏了上來,待看清楚,居然是一株綠色的藤蔓。它使勁地撐開翅膀。這時卻又有一根金黃的繩索將其牢牢困住。
體內的靈力一下子蕩然無存,它使勁地蹬着腿想要用蠻力掙脫。
布凝撥開草叢,緩緩站了起來。
為了防止像上次那兩隻鳥獸向同伴求救的情況再次發生,她毫不猶豫將鎩羽鳥的嘴巴也給綁了起來。
她取出長劍,冷眼看着它掙扎。
手起刀落,鮮血飛灑。沒多久鎩羽鳥就死透了,鮮紅的血液將周圍染紅。
她呼出一口氣,迅速將其屍身處理好收進儲物袋,之後便馬上貼上輕身符快速離開。
妖獸的鼻子對氣味特別敏感,鮮血的氣味能讓他們更加亢奮。現在這裏到處都是血跡,很快將會引來其他妖獸。
布凝不敢在原地多做逗留。
果真如她所料,不到一刻鐘,已經有數十隻鳥獸聞到血腥味而來,在半空中來回逡巡。
不過,此時的布凝已經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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