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你沒事吧?」
陶子說完了,季雲冉沒有動,她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
「季總?」
季雲冉反應不過來,神情有些呆然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季總,卷卷吐血,被送到醫院去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吐血?怎麼會吐血呢?早上還好好的,只是有點咳嗽」
陶子見季雲冉這麼六神無主的樣子,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直接給權赫打了手機。權赫接到電話之後,立刻從對面的雲清大廈過來了。
季雲冉給幼兒園打了電話,幼兒園描述了一遍卷卷的病情,季雲冉被嚇壞了。
吐血,這是病得極重了,才會有的症狀。
卷卷到底怎麼了?
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雖然有點感冒,可是吃了一碗粥,吃了三個小籠包,還吃了一個煎荷包蛋。
陶子掛了電話,見季雲冉走出了辦公室,陶子追上來,說道,「我剛才給六爺打電話了,六爺說,讓你等着他,他馬上就過來。」
季雲冉頭有些暈,聽到權赫要來,又回了辦公室,坐下來等權赫。
她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腦子完全亂了。
權赫是跑着過來的,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六神無主的季雲冉,他心裏一揪。
「走,我們去看看。」權赫來到了她的面前,摟住了季雲冉的肩膀,扶她起來。
「權赫,卷卷吐血了」
「沒事的。」他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安慰着被嚇壞的女人。
「老師說,流了好多的血權赫,說卷卷會不會?」
「沒事的!」
季雲冉碎碎念着,語氣里儘是悲觀和絕望,「我就知道老天爺看不到我過好日子,他看我過得太幸福了,就讓卷卷病了。」
「你別這麼悲觀好不好?」
「我樂觀不起來!我從小運氣就特別的差。小的時候被人掉包找個未婚夫,他還差點害死我我明明那麼拼命,那麼努力,可是從小到大,總是會出各種意外的狀況
我現在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我有愛我的老公了,有可愛的孩子,事業也處於上升期,現在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所以要讓卷卷得病?
他又想做什麼?」
「」
「他這次又想對我做什麼?」季雲冉向冥冥之中的神,憤怒的控訴着。
「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季雲冉歇斯底里的衝着權赫吼道,「他要奪走我的卷卷!他還會奪走君安,會奪走你他會把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都奪走」
「不會的,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他抓住她的胳膊,語氣堅定誠懇的對崩潰的季雲冉說着,可是季雲冉完全聽不進去。
「我懷她的時候,顛沛流離的,沒有養好,是不是因為這個,她才會生病?權赫,她是不是得了絕症了?要是得了絕症怎麼辦?」
季雲冉崩潰的大哭了起來,權赫一巴掌打在了季雲冉的臉上,哭聲戛然而止,季雲冉捂着臉,呆呆的看着他。
權赫吼道,「我說了,不會有事的!你別咒她!」
權赫動作粗魯地拽着季雲冉的胳膊,拉着她走,季雲冉倒是安靜了下來。
車上,權赫捧着她的臉看了看,剛才打她的時候,他收着力道了,她皮膚嫩,還是起了一層紅印,權赫吻了吻,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打你。」
季雲冉一直緊抿着唇不說話,卻也沒有拒絕權赫的碰觸。權赫知道季雲冉沒有生氣,可是他心裏依然不好受。
平城將車子開的飛快,好在現在是上班時間,路上的車輛不多,要是碰到下班高峰期,堵車,季雲冉覺得自己能夠瘋了。
季雲冉和權赫的雙手一直緊緊的握着,十指相扣,兩個人的心情都不輕鬆。
快到醫院的時候,季雲冉這才恢復正常,變成平時那個冷靜,自製,聰慧的女人。
「君安呢?」
「我讓樊明送他回家了。」怕她擔心,權赫繼續說道,「媽會照顧君安的。」
「嗯。」
快到市人民醫院的時候,季雲冉給自己的同學段斯年打了電話,把卷卷的情況告訴了他,他說醫院收診了一個疑似傳染病病人,他正在往醫院趕。
「是卷卷嗎?」季雲冉問道。
「只說是一個小女孩,我不清楚。到了醫院,我們再聯繫。」
「好。」
季雲冉掛了電話,臉埋在權赫的懷中,悶聲哭,權赫輕輕的撫着她的背,說道,「冉冉,你堅強點。」
「只要她好好的,要我怎麼樣都行。」
權赫吻了吻她頭頂的發,說道,「她不會有事的!你說你命不好,可是我不相信命運!你小的時候,被掉包,是因為季雲溪母親的貪婪狠毒,和老天爺沒有關係!」
「」
「生命的蛻變永遠是充滿痛苦和無奈的,就像一粒種子,總要經歷無數的磨難和辛苦,才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不但能支撐自己,而且還能給他人力量。
就算你運氣不好,你現在的差運氣是暫時的,只要你不屈不撓,樂觀,堅強,就一定能把差運氣變成好運氣。」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季雲冉哽咽道。
「這是你發到朋友圈裏的心靈雞湯的語句。」
「你居然能背下來。」
「因為我對你很上心」
「六爺,到了。」平城說道。
季雲冉坐直了身子,看着近在眼前的醫院,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當母親的沒有資格軟弱!
車子一停穩,季雲冉就疾步下了車。
「雲冉!」
季雲冉停住了腳步,看到是段斯年,說道,「我女兒生病住院了,我先去看看她,待會我再去找你。」
「卷卷不在這裏,在後面的傳染病大樓。我帶你過去。」段斯年表情凝重的說道。
季雲冉腦子有些短路,她搞不懂卷卷怎麼被送到傳染病大樓去了。
段斯年剛來,很顯然也不清楚狀況,季雲冉也沒有開口問他。
幾個人來到了傳染病大樓。
相較於前面門診大廳的人滿為患,傳染病科就冷清多了。
當年之後,高傳染性和擴散性病毒頻發,衛生系統在每個地區都建立了這麼一個傳染病大樓,一旦收到類似感染病毒的人,就會被送到專門的傳染病醫院,以防擴散。
段斯年走進來,喊住了一個同事問道,「今天送進來的一個叫季清的小女孩,現在在哪裏?」
「正在隔離室呢。」
「到底什麼情況?」
季雲冉也屏氣凝神的聽着,醫生說道,「感染了病毒。類似於的冠狀病毒。這種名為的冠狀病毒與引起病毒屬同一科但是病毒的成分,我們正在檢測。」
段斯年表情凝重的問道,「病毒成分又變了是嗎?」
「是的。就像中東呼吸綜合徵。和病毒屬同一科,但是又不能用治療病毒的方式來治療。」
季雲冉在一旁聽得手腳冰冷,就算能用治療病毒地方式治療成功,也是下下之策。
治療的過程中,大量使用「糖皮質激素」,結果命是保住了,股骨頭壞死了。
卷卷還那麼怎麼能夠承受這種痛苦。
季雲冉就是學醫的,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這種冠狀病毒的厲害,季雲冉就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權赫摟着季雲冉的肩膀,季雲冉幾乎將身體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季雲冉的身上。
權赫問道,「你們能治好嗎?」
「我們已經把病情上報衛生局了,就算我們治不好,也會派全國的專家來治療。」
這句話安慰什麼都不懂的家長還行,安慰不了季雲冉,季雲冉質問道,「你們打算怎麼治療?」
「我們現在只能將病人隔離,等到專家團來了之後,我們研究了病情之後,我們會商討治療方案。」
季雲冉說道,「你們對我女兒用任何藥,都要經過我的同意!」
「如果真的是類似的傳染性疾病,到時候,為了公共安全,採用什麼治療方案,用什麼藥,就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嗎?」
為了大部分人的利益犧牲小部分的人的利益,季雲冉怎麼會不懂他們的處理方式。
可是,這是她的女兒,她的寶貝,她的希望,她的寄託她沒有得到的一切,都希望女兒替自己實現,她不允許有人扼殺了她的寶貝!
「我要見我女兒!」
「你女兒現在正在隔離,你只能隔着玻璃看她。」
「好。」
冷靜下來的季雲冉做了最明智的選擇,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她好,卷卷才會好。
護士帶着季雲冉和權赫去看了卷卷。
「卷卷!」季雲冉一下子哭了出來。
透明的隔離病房裏,卷卷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躺在那裏,失血過多,導致她臉色有些蒼白。
聽到有人叫她,卷卷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是爸爸媽媽,卷卷衝着他們笑了笑。
權赫也紅了眼眶,手貼在厚厚的玻璃上,看着裏面的女兒。
「卷卷,你別害怕,爸爸會保護你的。」
卷卷沒有辦法說話,微笑着做了一個的手勢。
季雲冉哭的泣不成聲,被權赫抱在懷裏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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