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聽了小二的一番介紹,心中反而對入白岳門更加沒了底氣,引得眾修仙弟子神往的宗門她一個無靈根的半調子道士要進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你可知白岳門要怎麼選弟子嗎?」安人忍不住問道。
「此事姑娘一會就能知曉,」小二賣了個關子,「現下我們客棧入住的部分客人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等會花了重金賣消息的客人會聚集在內堂,由掌柜親自告知,介時小的會領着姑娘過去的。」
安人謝道:「那就有勞了。」
小二連連擺手,「姑娘不用客氣,有用得着小的的地方儘管開口,飯菜要涼了,姑娘先用飯,時辰到了小的就來請姑娘過去。」
安人點點頭。
客人多了起來,小二告退,先去忙活了。
安人獨自用着飯,周邊幾桌的人幾乎都在討論關於此次白岳門招收弟子的事情。
「你說那麼多修仙大門派為何偏偏擠破頭要送弟子入白岳門?」旁桌有人問道。
「這裏頭的門道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人回答說,「現今要稱得上一個真仙,那得修得出仙骨才行,有仙骨就能靠仙人碑引仙之靈,改換凡體肉身,道法神通比之普通的修仙者綽綽有餘,白岳門世世代代守護仙人碑,自是有修出仙骨的門道,大門派若不出幾個真仙來壓壓門面豈不是要被別的門派踩下去了。」那人還狀似神秘地說,「若是作了白岳門的弟子,就有機會靠近仙人碑感悟仙法,大門派當然要送弟子前來。」
「那白岳門獨守仙人碑不是大大的佔便宜了,別的門派難道不眼紅,這仙人碑又不是白岳門立的。」有個不明內情的凡人問道。
「噓,小聲點,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被修仙的給一劍劈了。」方才在解釋的人趕緊說道,「你以為別的門派不想獨佔這仙人碑啊,關鍵是打不贏啊,聽聞很久以前確實有門派聯合要治治白岳門,誰知白岳門竟然有仙人碑傳承下來的無上仙法,可謂是修仙界根本無敵手,那幾個門派一打照面就敗得一塌糊塗,自此誰也撼動不了白岳門修仙界第一的地位。」
「那白岳門可不是天下無敵了?」
那人想了一下,說道:「若說真正論的上是白岳門對手的當屬魔界守護血魔池的軒轅宗了,聽說那血魔池是一隻強者的眼睛所化,在魔界就相當於仙人碑的地位,軒轅宗傳承了血魔池的神通,能與白岳門抗衡。」說完,那人呵呵一笑,「我常年生活在鎮上,這些事聽得多了,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當然了,這些與我們小老百姓一點關係都沒有,大家好好過日子別招惹仙魔就是。」
經他這一說,大家也笑了起來,開始喝酒吃菜討論起別的來,與其聊些這太遙遠的事,還不如說說哪家有未嫁的漂亮閨女來得更有意思些。
安人離得近,聽得分明,這些仙魔之事安人是聽師傅說過的,實情與那人所說也基本無差,不得不佩服這鎮上的老百姓比外頭有些修道之人懂得還多。
安人用過飯後,就坐在桌邊等待着小二領她進內堂聽消息。
沒過多久,安人看見有不少大門派的弟子相繼被小二們請走,包括天山的碧瑩,凌雲的古阿嬌,崑崙的簡玉黎。不一會,當初告知她各種消息的小二也過來領着她從側門繞了出去。
中間走得一段路還挺長,安人才知後院原來這麼大,是座好幾進的宅子,穿過遊廊又進甬道,才到了一個廳堂里。
小二領着她是從一個不起眼的門進的,依舊坐在僻靜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當安置好她,小二就告退原路返回可能去請其他人了。
之前聽小二說,聽消息是要花重金買的,她不禁開始盤算若是入不了白岳門,憑着跟昊明雲相熟的份上,是不是也能撈個賣消息的活計。當然,只想了想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不要老是麻煩昊明云為好。
等了一陣,廳堂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看似有將近二十之多。最中央的位置當屬三個大門派的人。尤其是碧瑩和古阿嬌往那一坐,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還會有些人將目光放在安人身上掃一掃,不過很快就會移開,有了碧瑩,古阿嬌這樣的美女在,安人就淹沒在人海了。
直到有一位男子進來,改變了這一局面。
這位男子穿一襲冰藍色外衫,皮膚細白,五官深刻,眸子烏黑深不見底,唇色仿佛點了胭脂般偏紅,似有若無的噙着笑,帶着點玩世不恭的肆意。他手中把玩着兩個珠球,一進來就讓人忍不住將目光停留。
小二領着他去坐中間預留的位置,他卻擺擺手,揚揚灑灑的朝安人這邊走來,將椅子一拉,直接坐在了安人邊上。
「夜公子,那邊才是為您留的位置。」小二走過來指了指方才的位置,討好地說道。
「這裏挺好,我就坐這兒了,你下去忙吧。」男子說道。
小二看了看一旁的安人,又看了看執意不換座的宮落塵,只能心中暗暗叫苦,告退了下去,出了廳堂就趕緊去找掌柜了。
宮落塵自顧自地倒了杯茶,還狀似熟絡的將安人喝了一半的茶給倒滿,說道:「逍遙派宮落塵,叨擾姑娘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但這裏都是修仙之人,耳聰目明,各個都抖擻着精神趕着聽這位來路不明卻貴氣非凡的公子說啥。一聽之下,便掀起不小的風浪。
沒想到,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逍遙派,今年也送了弟子入白岳門,等於是又有人搶了一個名額了。
在場的眾人表情不一,倒是一向驕傲的古阿嬌和碧瑩多看了宮落塵幾眼,隨即又瞟了瞟宮落塵口中所說的姑娘安人,似乎只是將安人當成了路人甲,隨即又看回了宮落塵,隱隱有欣賞之意。
安人愣住了,她不懂為何這個逍遙派的宮落塵幹嘛偏要坐在自己邊上,她根本不認識他。
「與姑娘雖是萍水相逢,但說不定日後咱們還是師兄妹呢。」宮落塵笑着說道,清秀的面龐,偏紅的唇色,美則美,但不知為何,讓近距離看着他笑的安人,莫名升起幾分寒氣。
也不知宮落塵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他的這番話重新又將眾人的目光引到了安人身上,讓眾人有種錯覺,被宮落塵刻意討好的人定是來頭不小,以至於大家又多打量了安人幾分。
當然啦,依舊是看不出什麼門道,因為安人看起來確實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了。
這時,又進來一個面生的男子。身穿月牙色的袍子,俊臉上不帶絲毫表情,薄唇輕抿,隱隱透出涼薄之感,他的眸子淡漠,似乎萬物皆不入眼,只是往那一站,就令人屏息着不敢輕易靠近。
他環視了一圈,目光也停留在了安人那個角落,直接走了過去。這回,小二連方才勸宮落塵的話都沒敢說,實在是這男子的氣息太過懾人,在他面前仿佛渺小的可怕,都不敢隨便開口說話。
男子拉了一下椅子,也坐在了安人邊上。
「夜離,無門派。」他抬頭看了一眼安人,接着沒有再說話,完全無視了一旁的宮落塵。
本來是個僻靜的角落,現在成了廳堂里最惹眼的地方。大家都忍不住打量深不可測又來路不明的夜離,以及逍遙派的宮落塵,就連不起眼的安人也跟着身價倍漲,被大家猜測着是哪路高人的弟子。
安人頓感冷汗直冒,身旁的兩人看起來一個都惹不起,且跟她沒有半分關係,要不是還得聽消息,她真想直接遁走。
幸好,掌柜適時出現了。
「人已齊,各位信任在下,花重金聽消息,在下當然不負所望,保證讓各位滿意。」掌柜邊說邊掃視了一圈眾人,看到安人那個角落時微微一滯,但很快就不顯山不露水的移開了。
掌柜說道:「這回白岳門考核有三關,前兩關與往年無太大差異,第一關是要尋來雪峰上的碧朱果,第二關是由幾位宗門裏有地位的長者看根骨,相信在座的幾位前兩關定是可以過的,至於第三關就有些難度,大家應當早做準備。」掌柜頓了頓,看到聽的眾人正屏息以待,才故作神秘地開口,「此次第三關開啟了白岳門的重寶一念門。」
「一念門」三個字出口,底下頓時有唏噓的聲音。
掌柜接着說道:「對於一念門,相信諸位可能聽說過。要通過此門,必須要有極強的意志。當修道者站在門下,就有千鎖纏繞在身,腦中會產生各種酷刑的幻景,如烈火燒身,千刀萬剮等,若受不住幻景的摧殘就要失敗,意志極強者才可掙脫幻景通過考驗。」
「此次還有一個特殊之處,一念門不僅能產生幻境,還有千條鎖鏈所綁,那鎖鏈需要靠超越一念門的力量才能解綁。只要破了幻境就能入宗門,若是還能破了千條鎖鏈,那麼不僅能入宗門還獎勵一顆五色培元丹。」
安人聽到五色培元丹不禁眼神亮了亮,五色培元丹可是修道者的良藥,用稀有藥材煉製,堪比一池水靈泉,白岳門真是財大氣粗。
在座的眾人似乎都隱隱有了躍躍欲試的神情,似乎對進入白岳門志在必得。
當然,這裏面不包括笑得詭異的宮落塵和依舊面無表情的夜離,他們看起來並不太關心白岳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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